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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儀禮經傳通解》的編撰緣起研究

《通解》是朱子晚年的大手筆,以篇幅言,只有《朱子語類》《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可與其相媲美,但正式編撰起點已是慶元二年丙辰(1196),時年已六十七歲,這決定了其具體編撰工作主要依靠學友和弟子來完成。有關《通解》的編撰緣起,已有許多學者關注,如孫致文博士學位論文《朱熹〈儀禮經傳通解〉研究》、殷慧博士學位論文《朱子禮學思想研究》,兩者局限于研究朱子人生經歷及當時學術界的環境,雖能夠部分揭示朱子發起編撰《通解》的原因,卻未能切入《通解》的內在學理內容,導致了其論述過程產生前后矛盾的現象,孫致文認為朱子禮學思想具有兩個面向即踐禮與治禮,他在“朱子對 ‘禮’之踐履的基本態度”一節中說道:“對古代禮制,朱子雖十分留意;但與其說他注重制度本身,毋寧說他更重視蘊藏于制度背后的圣人制度的旨意”。其論述證據是《朱子語類》的八四、八七卷,而在另一節“朱子編纂《通解》與《家禮》旨義之異同”又認為“《通解》與《家禮》最重要之不同,則在于兩書之纂輯用意有別。《通解》除了整理、編次《三禮》載記,并纂入先秦、兩漢典籍中與禮義、禮儀、禮制相關的記述。此外,在典籍記載之外,朱子也選輯了自漢至宋相關注解。這些注解主要的目的在于訓解典籍本文,對于禮義也偶有闡發。由此而論,《通解》一書主要在于匯整典籍中關于 ‘禮’的記載,并意圖展呈現古代儀禮制度的面貌”。這兩者之間明顯存在著一個矛盾即朱子在踐禮和治禮之間是在不同時期進行的。其中,踐禮主要在青中年時期,而治禮則是晚年時期了,以《語類》為證據只能說明朱子在早年注重禮的踐行,但不足以說明朱子一直秉持這種觀點,而且和孫致文論述《通解》與《家禮》差異的原因中所言《通解》的性質產生了嚴重分歧,其中原因正是孫致文沒有注意到《通解》是朱子被黨錮之后才進行大規模編撰的,而《語類》所涉及的內容均是《通解》大規模編撰前的觀點。兩者不是同一時期的觀念,難以放在同一時間進行比較,正因未對朱子思想變化發展過程的考量導致孫致文論證過程出現失誤。六年后的殷慧博士論文則引入了發展變化的觀點,改進了孫致文的論證過程,并把朱子禮學思想發展過程作為關注重點,如殷慧在第二章第四節“朱熹的禮學歷程”簡短回顧了朱子禮學思想形成發展過程,特別關注朱子禮學各個時期的變化,但是殷慧在第四章第二節“《儀禮經傳通解》的編撰及其在朱熹學術思想中的地位”就其編撰的原因及其學術地位展開論述,認為《通解》的編撰原因分為學術原因和現實層面即政治中與禮有關的爭議。雖沒有內在邏輯矛盾,但是忽略了朱子本人學術思想內在變化發展過程,而主要從外在的學術紛爭層面和現實的禮學實踐中的爭議入手,這就使得朱子的學術思想的內在變化原因始終處于一個相對外圍的討論過程,沒有深入朱子學術體系來討論朱子的禮學思想。參見《朱熹〈儀禮經傳通解〉研究》,第21、23~24頁。《朱熹禮學思想研究》,第92~107頁。根源正是兩者沒有考察朱子學術思想的完整變化過程,正如蔡方鹿所說:


朱熹《儀禮》為經,《禮記》為傳,經傳相分又相合的思想,體現了其經學思想的基本特征,而與其理學思想有所出入。就其經學的邏輯言,是以《儀禮》為經,為本,為事,以《禮記》為傳,為末,為理,經傳的本末、事理之分,是其經學的內在邏輯。而就朱熹理學的邏輯而言,其理本論哲學不允許把理置于末和從屬于事的位置,理作為宇宙的本體,是包括禮在內的一切事物存在的根據,故就其理本論講,理不依賴事物而存在,由此與其經學《禮記》之理安頓在《儀禮》之事的思想有所出入。蔡方鹿:《朱熹經學與中國經學》,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第458頁。


蔡方鹿注意到了朱子經學與理學體系之間的內在差異,即經為本與理為本之間的矛盾關系,觸及朱子學術思想發展變化的過程,但是蔡方鹿沒有就此深入考察朱子禮學與理學之間的學術發展過程,而這正是朱子晚年編禮的內在學術原因。我們將從朱子的學術思想體系入手討論《通解》編撰的內在學術原因,呈現《通解》編撰過程的內在理路,并由此考察朱子學術思想轉變對扭轉學術風氣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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