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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十三五”時期國內形勢

本文對“十三五”時期國內形勢的分析不擬面面俱到,而是選擇若干具有趨勢性、全局性和戰略性特征的重點問題進行分析,旨在闡明問題要點、分析基本走勢、探尋政策著力點。主要內容包括三方面:中國經濟的發展趨勢、增長潛力和重大挑戰。

(一)發展趨勢

以下從消費結構升級、基礎設施建設、產業結構調整和開放型經濟發展四個方面,討論新常態下中國經濟發展的基本趨勢。

1.消費結構升級

從總需求結構的角度考察,在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之前,中國經濟增長一度呈現投資驅動和出口驅動的特點。如表1所示,在經歷了2008~2009年的劇烈波動之后,凈出口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已基本穩定在-5%~-2%的區間內,經濟發展主要由投資和消費雙輪驅動。

表1 投資、消費和凈出口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貢獻率

資料來源:國家統計局。

盡管如此,居民消費率偏低、投資率過高仍舊是制約中國宏觀經濟平穩運行的重大結構性問題。國家統計局統計以消費占支出法GDP比重核算的中國居民消費率呈現持續下降的趨勢,即由1978年的48.80%逐步下降到2012年的35.78%, 34年間下降了13.02個百分點(見圖1)。

與中國情況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世界上其他主要經濟體的消費一直是宏觀經濟中最平穩的變量之一。如表2所示,各國的消費率基本保持在50%以上的較高位勢,且總體平穩。這反襯出中國居民消費率數據出現的持續偏低和大幅變動的確是異乎尋常的。盡管中國的統計核算體系從MPS轉入SNA所帶來的變化和調整在一定程度上會導致消費率的低估,但中國居民消費率總體偏低仍是學術界普遍接受的基本事實。這也表明,中國的消費增長還有著巨大的潛力。

圖1 1978~2012年不同統計核算的居民消費率變化趨勢

注:①國家統計局數據為國家統計局核算,數據來自2013年《中國統計年鑒》。

②賓大國際數據為賓夕法尼亞大學世界比較中心核算,數據來自Penn World Table Version 8.1。

表2 1980~2010年不同國家的居民消費率

資料來源:國研網數據庫。

進入“十二五”以來,中國居民消費率持續下降的態勢已得到了初步遏制。2010~2013年,居民消費率持續回升,2013年的居民消費率已恢復到2007年的水平。不過我們要充分認識到,消費率水平是一個受到歷史文化、人口結構、經濟發展水平等長期因素制約的慢變量,消費對經濟的拉動作用同樣也難以在短期內大幅提升。從國際經驗看,新加坡在經濟起飛階段的居民消費率也是整體穩定在類似于我國現在這樣的偏低水平,而在起飛完成后居民消費率才逐步提高。這表明,居民消費率的提高可能是結構轉型和經濟發展到一定水平的自然趨勢和結果,并非短期政策作用的結果。因此,提高消費率不能單純依靠總需求管理政策,而應該順應經濟發展的變化趨勢,長短結合、供求并重。在當前中國居民收入穩步增長、消費能力不斷增強的背景下,特別要重視通過創新供給激活消費需求,即通過體制改革和結構調整,降低創業創新成本,從而激發企業家的創新活力,推出能更好地激發消費者欲望、滿足消費者需求的新產品、新服務,引導消費者提高邊際消費傾向,穩步提高消費率。

從“能消費”“敢消費”“愿消費”角度看,增加居民收入只解決居民是否“能消費”的問題,并不能直接提高消費率;在給定收入增長的前提之后,設法提高消費傾向才是提高居民消費率的關鍵所在。在通過社會保障、消費者權益保護等方面的制度改革解決制度不完備、不確定性較大等導致居民不敢消費的問題之后,以供給端的變革促使消費者“愿消費”將是今后五年提高消費傾向的主要努力方向。

長期以來,我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速度一直快于消費增長的速度,這表明服務消費偏低拖了整個消費增長的后腿,服務消費增長潛力巨大。近年來,個性化、多樣化消費漸成主流,消費熱點正從以商品消費為主向商品消費和服務消費并重轉變,但服務供給仍然不足、服務價格總體過高。

具體而言,我國的服務消費發展存在兩大瓶頸,即行業壟斷和部分服務業發育不足。一方面,在和生產性服務息息相關的同時又為居民提供服務的行業,比如金融、快遞、物流、電信、通信、網絡等,目前還存在很多行政壟斷,導致市場準入門檻偏高、市場進入不充分、供給數量不多,而且市場競爭不充分推高了價格。另一方面,在純生活服務業,比如家政、養老、美容美發等,主要的制約因素是行業發育不充分,產業組織化程度低,難以達到規模經濟,從而導致供不應求,推高了服務價格。

因此,發展服務消費將是創新供給激活消費需求的重要著力點。我們應當抓住服務業大發展的機遇,努力破除行政性壟斷、降低市場準入門檻,同時通過財稅、金融、教育培訓等方面的政策,提高生活性服務業的組織化程度。這些政策的主要目的是鼓勵企業家在服務消費領域實施創新活動,全面增加有效的服務供給,提高服務供給質量。

2.基礎設施投資

基礎設施短缺是全球性現象。受城鎮化、人口增長以及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需求促動,到2030年,全球基礎設施投資將出現非常大的缺口。OECD預測2010~2030年全球基礎設施的投資需求將達到53萬億美元。另據畢馬威估計,2013~2030年間全世界需要57萬億美元基礎設施投資才能與GDP增長節奏持平。這超過了所有現存基礎設施存量價值的總和。在57萬億美元的投資需求中,水和水處理、能源及交通建設約占80%,是國際基礎設施投資建設的最主要領域。

而在國際比較中,亞洲發展中經濟體特別是中國,基礎設施投資缺口巨大。根據李克強總理在2015年初瑞士達沃斯論壇上的講話,目前中國公共設施的存量僅為西歐國家的38%、北美國家的23%。圖2關于人均公共資本存量的比較,進一步印證了這一說法(中國處在EDA分組)。

圖2 人均公共資本存量國際比較

注:其中,Adv. Asia=亞洲發達經濟體;Adv. Europe=歐洲發達經濟體;CIS=獨聯體國家;EDA=亞洲新興和發展中經濟體;EDE=歐洲新興和發展中經濟體;LAC=拉美及加勒比國家;MENAD=中東、北非、阿富汗和巴基斯坦;North Amer=北美;SSA=撒哈拉以南非洲。

資料來源:IMF, Fiscal Monitor database; and IMF staff calculations(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財政監測數據庫和員工統計)。

我們認為,就中長期增長而言,基礎設施投資將非常重要。它不僅在短期內能夠提振需求,增加產出(見表3),而且可以在長期內提高生產能力與創新能力,以及提升人力資本。

表3 產出對公共資本的彈性

資料來源:Bom and Ligthart(2014)。

一是擴大教育、醫療、健康、養老、文化創意等領域的社會基礎設施投資。從長期增長角度看,在教育、醫療、健康等領域的投資有利于增加人力資本存量、提高人力資本質量,從而提高全要素生產率。

二是擴大與企業創新和產業競爭力提升有關的投資,有利于生產能力與創新能力建設。在短期內,投資是擴大內需、穩定經濟的主導力量;但在中長期內,投資則會形成生產能力,影響供給面。因此,未來的投資如能投向提升企業技術水平、提高供給效率的領域,將有利于增強中國企業的競爭能力。在發達國家致力于推動“再工業化”、新一輪科技革命正在孕育之中的背景下,中國企業需要在產品、技術、組織等各個層面持續不斷地實施創新活動,并加快應用先進技術,實現工業化與信息化的融合,從而提升各行各業的競爭力。特別要指出,從國際上看,美國等發達經濟體常常將加速折舊作為走出危機的強力措施來采用,借以提高投資率,進而提高勞動生產率和國際競爭能力。這一做法勢必加快設備投資的現金回流,更有利于企業的固定資產更新改造,值得中國借鑒。

3.產業結構調整

金融危機之后,發達國家開始推行以重振制造業和大力發展實體經濟為核心的“再工業化”戰略。例如,美國提出“制造業行動計劃”,德國提出“工業4.0”計劃,歐洲提出“未來工廠計劃”,等等,于是,制造業信息化和制造業服務化成為世界工業化進程的兩個重要趨勢。

制造業信息化表現為人工智能、數字制造、工業機器人等基礎制造技術和可重構制造、3D打印等新興生產系統的技術突破和廣泛應用,這些構成了“第三次工業革命”的主要內容。當前方興未艾的“第三次工業革命”,是由于人工智能、數字制造和工業機器人等基礎技術的成熟和成本下降,以數字制造和智能制造為代表的現代制造技術對既有制造范式的改造以及基于現代制造技術的新型制造范式的出現,其核心特征是制造的網絡化、數字化、智能化和個性化。3D打印、虛擬制造、工業機器人、智能化生產等一大批新興生產技術集中、加快突破和應用,特別是與新興產品技術相結合,不斷改變傳統的生產范式,實現了史無前例的成本、質量、功能、開發速度等全方位的綜合運營指標優化。一個完整的技術經濟周期可以劃分為“導入”和“拓展”兩個階段,那么“十三五”將是“第三次工業革命”由導入期向拓展期轉換的重要階段,是新技術、新發明完成商業化的關鍵階段,國家間的產業競爭將空前激烈。

由于全球范圍內的產業重組與技術變革尚在起始階段,新興經濟體與發達經濟體在某些產業處于同一起跑線上,這對我們而言,是挑戰,更是機遇。例如,在云計算等大數據處理技術方面,我國企業已經取得長足的突破,與前沿技術的差距快速縮小,技術的進步極大地降低了信息搜集和處理成本,直接推動了國內電子商務、互聯網金融等相關新興產業的高速發展。“十三五”期間,我國制造業還應加強生產工藝提升、產業工人技能提升和前沿技術突破,實現制造業向技能密集和技術密集的一體化產品升級。中國企業需要通過在前沿制造技術和制造系統領域的投資和研發,努力在若干產業部門搶占工業技術制高點,進入世界制造業強國行列。

目前,中國產業結構調整的主要方向是從制造業向服務業轉移,但我國的服務業目前多集中于低端,生產率相對較低。故而當我們歡呼服務業比重上升的同時,應高度關注勞動生產率的提升問題。穩步推進制造業服務化正是提升服務業效率的可行途徑。

“制造業服務化”作為一種新趨勢,在全球范圍內已經開始顯示其良好的發展前景。所謂制造業服務化,一方面表現為產品制造過程中所需的工業設計、會計、法律、金融等服務性要素的投入不斷增加和內部服務職能不斷強化,另一方面表現為在實物產品的基礎上衍生出越來越多的圍繞實物產品的附加服務,獨立的生產性服務業快速發展。推動制造業由生產制造型向生產服務型轉變,不但成為提高制造業整體競爭力和附加價值的重要途徑,而且有助于制造業減輕對資源的消耗和環境的破壞。我國的制造業服務化應當遵循一條從“內部服務化”向“外部服務化”轉型的過程,循序漸進發展服務外包。在“十三五”乃至更長一段時期內,中國需要保持制造業和生產性服務業相互增強發展的局面。

4.開放型經濟發展

我們從商品進出口和資本流動兩個方面來看開放型經濟發展的大勢。

在外貿方面,2014年全年進出口總值同比增長3.4%,遠低于7.5%的年初預期目標,其中進口增長0.4%,出口增長6.1%,這已是外貿增速連續第三年未達到既定目標。

從國內因素看,綜合要素成本攀升、人民幣被動升值、制造業景氣蕭條是進出口持續下滑的直接原因。從國際環境看,世界經濟長周期的繁榮已轉為震蕩復蘇,跨國公司主導的全球化趨勢被貿易保護主義遏制,中國在部分產業上的比較優勢為周邊國家和地區所取代,所有這些都使得中國外貿持續30多年的高速增長時代一去不復返了。未來五年,中國將處于傳統出口優勢喪失,外貿競爭新優勢還未形成的“青黃不接”時期,培育外貿競爭新優勢勢在必行。

從世界貿易發展趨勢看,服務貿易增長快于貨物貿易,這是一個長期趨勢。服務貿易發展戰略既要立足于提高某些行業的國際競爭力,縮小逆差,又要容忍某些行業在相當長一個時期內維持逆差狀態。我們認為,鼓勵服務貿易發展將成為中國適應外貿新常態的重要政策抓手,外貿綜合服務和跨境電子商務則是未來服務貿易發展的重點領域。從價值鏈角度分析,供應鏈的整合已經不再是原始的單個企業之間的交易契約關系,而是戰略聯盟的高度協同,供應鏈管理運營商與產業鏈上的其他生產、銷售、消費企業,結成伙伴型合作關系,隨著價值鏈的延伸,其獲利方式不再局限于個別產品或一個節點的獲利,而是整個價值鏈的利潤。因此,發展包括融資、通關、退稅、物流、保險等外貿環節在內的外貿綜合服務前景廣闊。2013年中國跨境電商進出口交易額達到3.1萬億元。商務部預測,2016年跨境電商進出口額將增至6.5萬億元。在傳統外貿年均增長不足10%的情況下,中國跨境電商卻保持著年均30%以上的增長。中國跨境電子商務已經逐漸形成一條涵蓋營銷、支付、物流、金融服務等領域的完整產業鏈。

當然,在提高經濟發展質量方面,商品出口仍然具有重要意義。出口商品如果具有國際競爭力,就可以帶動產業鏈內的各類產品升級、更新換代乃至整條產業鏈改造。當前,我國工業經濟轉型升級正在推進,制造業的模塊化、智能化、數字化、網絡化成為新潮流,而這些新產業能否成為未來我國的支柱產業,關鍵還要看其產品是否具有國際競爭力,能否占領國際市場。因此,出口商品能否被國際市場接受就成為檢驗我國產業轉型升級成效的試金石。

在對外投資方面,近年來中國實現了快速增長。2002~2013年,我國非金融類對外直接投資年均增長39.8%,已成為資本輸出大國。到2014年,我國全行業對外直接投資1160億美元,與同期我國吸引外資規模僅相差35.6億美元,這是我國雙向投資按現有統計口徑計算首次接近平衡。如果加上中國企業在第三地的融資再投資,我國對外投資規模將達1400億美元,超過利用外資規模,成為資本凈輸出國。

在“一帶一路”戰略已經啟動、人民幣國際化加速、政府對企業投資的干預不斷減弱、全球投資企穩回升、區域貿易自由化提速的新形勢下,國內投資者將進一步在全球范圍內配置資金,利用全球市場獲取利潤。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將在未來一個時期內繼續加速增長。

其中,“一帶一路”戰略的影響將尤為深遠。目前我國已與十余個鄰國簽署了陸地邊境口岸開放及管理問題的雙邊協議,協議開放口岸百余個,邊境地區利用外聯快捷、物流集中的優勢,發展了旅游、物流倉儲、加工、投資等經貿活動。實施“一帶一路”戰略將使這種經濟貿易活動擴展到更多領域并輻射更廣泛的內陸地區。從投資角度看,中國在基礎設施建設和部分勞動密集型產業上的比較優勢十分明顯。在國內產能嚴重過剩、儲蓄率過高的大背景下,中國可以通過鼓勵企業走出去,推進建設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上合組織銀行、金磚國家銀行,創建區域性集體金融安全網等措施,將資金投向基礎設施投資嚴重不足的周邊發展中國家,并將基礎設施建設與工業生產、綠色發展、結構調整結合起來。我們還可以此為契機,加快構建中國企業主導的全球生產經營網絡,構建中國企業自己的全球價值鏈,實現從全球價值鏈中低端向中高端的攀升。

進一步說,在新的開放形勢下,中國企業“走出去”應力求體現互利共贏,增加中國企業對外投資的東道國福利。走出去的中國企業應培育成為現代跨國公司,構建自主的跨國生產經營價值鏈,整合全球資源。要把互利共贏和促進國內經濟結構調整、產業升級的立足點作為中國企業對外投資的指導方針,以建設自主國際化生產經營網絡作為戰略目標,來規劃企業海外投資并建立與此相關的服務促進體系。

(二)增長潛力

1.儲蓄仍然較為充足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儲蓄率持續在高位運行,支撐了長達30余年的高投資率和高經濟增長率。從長期視角看,有兩類因素導致中國的儲蓄率居高不下,一類是人口結構因素,即勞動參與率的提高和年輕工作人口比重的增加導致總人口的消費傾向下降、儲蓄傾向上升,從而產生進一步的儲蓄率提高效應。另一類是體制因素,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國民收入分配格局不斷向政府和企業傾斜,資源價格上漲、壟斷利潤上升和國企不分紅等制度因素導致企業儲蓄率過高。兩類因素疊加,導致儲蓄率居高不下。

我國經濟的長期發展戰略是降低儲蓄率和提高國內消費率。隨著人口老齡化的提前到來和各項制度改革的推進,居民儲蓄傾向下降和企業儲蓄占比下降的趨勢初露端倪(見圖3)。不過,發展階段因素和制度因素都是在短期內相對穩定的因素,在五年左右的中短期內,中國儲蓄率總體較高、資金供給總體充裕的格局不會改變。這就使得未來幾年中國仍擁有較為充足的資金供給來繼續支撐一定速度的投資率和經濟增長率,關鍵問題是如何完善金融體系,將資金配置到效率較高的生產部門,將這種發展潛力轉化為有質量的經濟增長率。

圖3 中國的儲蓄結構

資料來源:歷年資金流量表。

2.工業化與城鎮化潛力依然較大

工業化與城鎮化是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兩大引擎。未來5~10年,這兩大引擎將繼續拉動中國經濟的增長。

雖然中國的工業化已經步入中后期,但這并不意味著中國的產業發展潛力已經耗盡。恰恰相反,當前中國工業正處于進軍世界制造業先進行列的關鍵階段。這是因為,中國工業化是沿著西方發達經濟體工業化的技術路線推進的,大多數產業尚未占據世界產業技術制高點,一些生產規模大、市場占有率很高的國產產品(如紡織服裝),技術、質量和檔次并沒有達到世界先進水平。即便一些國產產品的整機達到甚至超過了國際先進水平,但是關鍵零部件仍然在相當程度上依賴從國外進口。未來五年中國需要加快工業技術改造和技術創新,改善勞動生產率,推動全產業鏈的精細化和極致化,構建綜合性產業競爭優勢。如能沿著這一軌道前進,工業的這一轉型升級過程必將帶動經濟發展質量的提升。另外,中國的服務業已經開啟快速發展的進程,服務業產值比重已經超過了工業。服務業的大發展將通過擴大就業、促進消費、增強發展持續性、提升制造業的人力資本等渠道推動經濟增長。

隨著中國工業化已進入中后期,城鎮化逐漸成長為中國經濟增長的主要驅動力量。與發達經濟體相比,中國城鎮化還有相當的潛力。當前要注意切實改變“攤大餅”式的舊有城鎮化模式,推進基于城鎮化的綜合配套體制改革,變城鄉分割為城鄉一體化,從等級制城鎮化變為居民權利較為均質的城鎮化,抑制土地城鎮化,加快人口的城鎮化,并基于新的居民形態建構城市、城鄉和空間秩序的新體制,提高城市人口密度,提升人力資本和城市的聚集功能,重塑城市的產業競爭力。如此一來,城鎮化就會產生聚集效應和規模經濟效應,切實提高經濟的供給效率。

3.提高勞動參與率和提升勞動力質量,獲取新的人口紅利

盡管標準定義的人口紅利在不斷消失,但通過人力資本積累、技術進步和體制改革,我們仍有可能開發出新的經濟增長動力,比如延長退休年齡就能夠提高老年組的勞動參與率,從而導致勞動力總量的增加。

另外,從勞動力質量,或者說從人力資本角度看,由于近幾十年來教育的大發展,中國正在獲得大規模的人力資源紅利,這在未來不僅可以有效地抵消人口紅利不斷減少的負面作用,而且還可以保持人力資本總量的持續增加,從而支撐整個中國經濟的長期持續高增長。胡鞍鋼等(2011)的測算也證實,中國自2000年起就開始出現凈人力資本紅利,而且直至2030年,凈人力資本紅利是不斷提高的。這表明未來五年到十年間進入勞動力市場的年輕人將是人力資本充足的勞動者,能夠較好地適應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要求,有利于生產效率的提高。

當我國的勞動力短缺、工資上漲成為常態以后,報酬遞減的規律就會發生作用。也就是說,這個時候即使不斷投入資本,用機器替代勞動力,但是投入并不能帶來相應的回報,它的回報水平逐漸下降。報酬遞減規律反映在經濟增長上就是潛在增長速度的下降。

不過,目前所謂“第三次工業革命”中出現的智能機器人的大量使用,有可能有別于此前一般機器的使用。機器人的使用與機器替代勞動力的最本質不同,是前者可能不會很快遭遇資本報酬遞減。這主要是因為,一般機器性能的變化相對緩慢,比如蒸汽機,其性能每70年才翻一番,但計算機就不一樣,它遵循摩爾定律(Moore's Law),數字計算能力大約每兩年就提升一倍。這使得智能機器人的效率提升是指數型的。因此,就投資而言,不同年份相同的投資,可能獲得的是性能更高的智能機器(人)。這就大大延緩了報酬遞減。

正因為如此,在對待機器人問題上,不能以過去機器替代勞動的老眼光來看待,我們的應對策略是:一是在勞動力逐步短缺的情況下,除了以延長退休年齡、提高人力資本等方式來應對外,還可以提倡用機器人來替代勞動,以彌補勞動力的不足;二是重塑教育機制,讓更多的人可以“與機器合作”,而不是跟它們競爭;三是采取更多的措施來促進人們創業,從而催生新的產業,創造新的崗位(機器人畢竟會替代一部分勞動力)。

4.作為后發國家,中國仍能享受部分技術趕超紅利

全部生產率增長潛力的3/4來自對于現存最佳實踐的廣泛應用——也就是說是一種趕超型的生產率提升。這里所提供的積極的信息是,所有這些機會(最佳實踐)我們都知道且存在于世界的某個地方。新興經濟體推動生產率進步有82%的機會來自趕超,只有18%是靠自主創新。作為對比,發達經濟體提高生產率的機會,有45%得靠自主創新,借此推動生產率的前沿進一步往外擴展(MGI, 2015b)。

中國目前仍處于趕超階段,因此,仍能享受部分趕超紅利。特別是在科技沒有重大新突破的情況下,趕超型國家往往可以通過利用傳統技術獲得更多的經濟增長機會。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可以對于新的技術革命浪潮視若無睹,相反,我們需要緊跟技術前沿的可能變化,花大氣力,尤其在制度與政策支撐方面,為邁向技術前沿做出努力。畢竟目前階段不同于三十余年前。一方面,中國產業體系逐步完備,技術基礎較為扎實,有了自主創新的基礎;另一方面,經過較長時間的模仿趕超,我們離前沿技術越來越近,有某些領域,和發達經濟體幾乎處在同一起跑線上,趕超空間已經不大。從而,在“十三五”以及今后更長時間內,在充分利用技術趕超的同時,需要把自主創新放在更為重要的位置。

5.全面深化改革,釋放新的改革紅利

改革的問題,歸根結底是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問題。十八屆三中全會之后,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成為經濟體制改革的主基調。

從增長動力角度看,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就是要推進各類要素配置的市場化,這包括土地要素(構建城鄉統一的建設用地市場)、資本要素(利率市場化、資本市場發展)、勞動力要素(戶籍制度改革、城鄉勞動力市場一體化)。這些改革如能在未來五年順利推進,即便要素投入數量不變,也會通過資源配置效率的改進來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為經濟增長提供新的動力。

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則意味著政府將要做到有所為和有所不為。有所為是指政府要承擔屬于自己的責任,比如,增加社會領域的投資、人力資本的投資,在提供公共產品與服務方面發揮基礎性作用,這些舉措不僅有助于實現社會公平,而且將提升人力資本質量,增強經濟增長的包容性。有所不為是指,政府要減少對微觀經濟活動的干預,特別是放松管制、打破壟斷、減少審批,從而降低創業創新成本,提高生產效率。

通過上述分析可知,全面深化改革各項舉措的落實將會通過提高要素資源配置效率和生產效率,釋放出新的改革紅利,為未來一個時期中國經濟的中高速增長提供新動力。

6.積極參與全球治理,獲取新的全球化紅利

本次金融危機之后,國際貨幣體系、全球金融監管體系、國際貿易體系處在不斷創新與重新修訂之中。與此同時,發達國家力量的相對下降和發展中國家力量的相對增強也會逐步反映到全球發展規則中,為中國在全球治理體系中發揮更大的作用提供了機遇。我們可以利用這一歷史契機提升我國在全球規則制定中的話語權,這包括:①推進對外的自貿區談判以及國內的自貿區試驗,擴大貿易增長空間;②推動國際貨幣體系改革、推進人民幣國際化,提升金融競爭力;③參與節能減排、氣候變化和低碳經濟發展中的規則談判。由于這些會影響未來的全球產業發展布局、各國責任和成本分擔,因此,參與這些談判將使得中國的相關產業更具競爭力,經濟發展的外部環境更加有利。這些新的全球化紅利顯然將成為中國未來發展的又一動力來源。

(三)重大挑戰

1.結構性減速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以年均10%左右的速度持續增長了30余年,被國際學界譽為“中國奇跡”。然而,“奇跡”并不意味著中國的高速經濟增長違背了世界各國經濟發展的一般規律。1820年以來,西方12個主要發達經濟體的長期經濟增長率呈現先加速后減速的鐘形演變軌跡:20世紀70年代之前,在兩次工業革命的推動下,各種生產要素不斷從效率較低的農業部門向效率較高的制造業部門轉移,從而提高了經濟的潛在增長率,使得發達經濟體的經濟增長速度持續穩定地提高;20世紀70年代對發達經濟體而言是一個轉折期,國際貨幣體系危機、黃金非貨幣化危機、兩次石油危機和滯脹危機接踵而至,發達國家的經濟增長陷入停滯困境,此后,各種生產要素不斷從效率較高的制造業部門向效率較低的服務業部門轉移,從而導致潛在增長率持續降低。

與發達經濟體一樣,在經歷了一個較長時期的經濟高速增長之后,中國經濟的潛在增長率將不可避免地降低。中國過去30余年的高速增長是在充分利用要素成本方面的比較優勢,并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有效發揮后發優勢、推動技術進步的結果。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在資源配置效率下降、要素成本抬升、科技創新能力不足和資源環境約束增強等趨勢性因素的制約下,中國經濟將徹底告別9%~10%的高速增長階段,轉入7%左右的中高速增長階段。導致減速的上述因素大多不是經濟政策失當造成的,也并非經濟周期特定階段的沖擊使然,而是中國在經濟發展新階段所面臨的根本性轉折造成的。因此被稱為“結構性減速”。

在7%這一較以往稍低的增長速度平臺之上,儲蓄、投資、消費、財政收支、貨幣供給、利率、匯率等主要宏觀經濟指標也將發生相應的變化,使得國民經濟運行中積累的若干矛盾和風險“水落石出”,使得中國經濟面臨諸多風險與挑戰。不過,挑戰往往與機遇并存。如果我們能夠用轉方式、調結構、促改革的辦法應對風險,就可以倒逼中國經濟從投資驅動、出口驅動、要素投入驅動的階段向形態更高級、分工更復雜、結構更合理的階段演化,最終走上消費驅動、創新驅動、效率驅動的可持續發展道路。在這一過程中,我們既需要保持定力,冷靜分析中國經濟變化的客觀規律,又要根據新形勢、新變化,全面調整理念、心態和戰略,迅速適應新常態、引領新常態,通過持續的努力完成中國經濟的轉型升級。

2.人口老齡化

三十余年來,在計劃生育政策的推動下,我國的生育率大幅下降,勞動年齡人口增長率得到有效控制。與此同時,經濟的快速增長和居民生活水平的改善又導致平均預期壽命的增長,老年人口比重相應提高,從而使得中國在經濟發展水平尚較低的情況下,過早地迎來了人口老齡化階段,而且人口老齡化速度快于收入水平提高速度,這就是“未富先老”現象。根據聯合國經社理事會的估算和預測(UN, 2009), 2010年中國65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為9.4%,遠高于發展中國家5.8%的平均水平。不僅如此,根據這一預測,中國的老齡化程度還將持續提高數十年,2020年將提高到13.6%, 2030年達到18.7%,與發達國家2010年的平均水平相當,2040年快速攀升至26.8%, 2050年則高達30.8%。從實際情況看,“十二五”期間,人口老齡化呈加速的態勢,生育率水平的下降和低水平已持續多年,勞動年齡人口的總量也首次出現下降,人口的結構性矛盾已經非常突出。向未來看,中國在2024年就業會達到頂峰。并且,在未來50年,中國勞動就業會下降近1/5(19%)(與之形成對比的,印度在未來50年勞動就業會增加54%),見圖4。

圖4 未來50年(2014~2064年)各國勞動就業變動趨勢(單位:百萬人)

資料來源:The Conference Board Total Economy Database; United Nations Population Division; International Labor Organization; McKinsey Global Institute analysis(世界大型企業聯合會總體經濟數據庫;美國國家人口署;國際勞工組織;麥肯錫全球研究院)。

“未富先老”意味著,中國將在人均收入水平不太高、勞動力需求仍然較旺盛、養老資源相對不足、社會保障制度不夠完善的情況下,迎來勞動力供給減少、工資水平快速上升、人口紅利過早消失的局面。勞動力短缺將削弱我國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競爭優勢,而老齡化也將降低我國的儲蓄率和資本形成率,這就對我國經濟增長、就業和社保政策的設計構成嚴峻挑戰。人口素質的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的改善和養老能力的可持續都是未來中國有效應對“未富先老”現象的負面效應所必須做好的功課。

3.金融風險

“結構性減速”對中國經濟沖擊的重要表現就是金融風險顯現。這里可以用全社會杠桿率的快速上升來衡量金融風險的上升。中國社會科學院資產負債表課題組的研究表明(見圖5), 1996~2013年,中國全社會杠桿率由113%上升到232%,增加了1倍多。特別值得關注的是,由2008年的170%上升到2013年232%, 5年上升了60多個百分點。需要引起高度關注。

圖5 中國各部門杠桿率的變動(1996~2013年)

資料來源:中國社會科學院“資產負債表”課題組估算。

一方面,政府債務占GDP的比重為58%(見表4),已經接近國際上60%的警戒線標準,另一方面,非金融企業債務占比為121%,遠超過OECD國家90%的安全閾值。

表4 主要經濟體債務結構(占GDP比重)和總杠桿率的國際比較

注:總杠桿率(或總債務率)未包含金融機構債務。

資料來源:中國為2003年數據,中國社會科學院“資產負債表”課題組估算;發達國家為2014年第2季度數據,其他發展中國家為2013年數據,來自MGI(McKinsey Global Institute), Debt and(not much)Deleveraging, February 2015。

另外,即便就國際比較看中國的總杠桿率(見表4,這里是指實體經濟部門杠桿率,未計入金融機構債務),盡管比很多發達國家要低,但遠高于巴西、印度、俄羅斯,同時也高于德國。以投資驅動增長、債務增長(或者說信貸擴張)支持投資,是中國過去三十余年的基本模式,但這一模式如果延續下去,就不得不面臨杠桿率進一步攀升的挑戰。

實際上,伴隨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經濟增速開始下調,財政收入也由高速增長轉為中低速增長的新常態。在中國現行稅制下,隨著經濟增速放緩,財政收入增速的下滑幅度更大。我國間接稅的比重高,資本貨物、原材料、制造業等傳統產業稅收貢獻較大,所得稅和財產稅等直接稅占比偏低,財政收入增長受經濟波動的影響很大。事實上,近幾年來,中國財政收入已經呈現由過去的兩位數增長進入一位數增長的減速態勢。德意志銀行的測算表明,2015年中國財政收入增長速度可能急速降至1%,而地方財政收入可能出現斷崖式下跌,增速將降至負數。與此同時,政府的負擔并不能減輕。其結果就是政府負債上升、赤字上升。

如果進一步考慮產能過剩引起的不良貸款率上升、房地產調整帶來的壞賬以及影子銀行的潛在風險,這些與地方債務一起,將使得金融風險進一步加劇。

4.生態環境

“十三五”期間,我國的生態環境處于轉型發展的關鍵時期,生態環境領域的不平衡、不協調、不可持續的狀況不容低估。希望“十三五”成為環境生態發展的拐點(即不再惡化而是有所好轉),難度非常大。國家發改委在“十二五”規劃綱要實施中期評估報告中指出,以細顆粒物、臭氧為特征的復合型污染物日益嚴重。一些地區大氣、水、土壤等污染嚴重,各種污染物隨時間累積,在空間集聚,呈現污染源多樣化、污染范圍擴大化、污染影響持久化特征。經濟增長、人口增加、能源資源消耗和城市擴展對生態環境的壓力進一步加大,60%左右的城市空氣質量不能達標,中國的環境污染形勢依然嚴峻。比起經濟金融安全,生態安全是更為根本的涉及民生甚至百姓生存的方面,至關重要。

以下幾個趨勢性問題尤其值得關注。

第一,煤炭消費持續快速增長對單位GDP能耗、非化石能源消費比重等指標任務的完成構成了很大阻力。2011~2012年,我國消費年均增量近2億噸標準煤,與“十五”“十一五”時期增量基本持平。而且,煤炭作為短期唯一能夠大幅度增加供應的能源品種,消費量也快速增長。煤炭在能源結構中的比重長期居高不下,一直在70%左右。如果能源消費總量繼續保持上述增長趨勢且能源消費結構不能有效改善(即煤炭占比不能顯著下降),將對節能減排構成持續的阻力。

第二,資源生態類指標中質量效益指標缺乏,森林考核指標以蓄積量和覆蓋率兩個數量指標為主,沒有森林的質量指標,導致歷次森林資源調查的蓄積量和覆蓋率指標快速增長,但森林資源整體質量出現下降。

第三,如圖6所示,21世紀以來中國二氧化碳排放量開始出現急劇上升,并超過了美國。如果繼續目前這種增長趨勢,在不遠的將來中國二氧化碳的歷史累計排放量也很有可能成為世界第一。即使不斷降低二氧化碳排放強度,應對氣候變化的國際壓力也將空前巨大。

5.包容性增長

正確處理公平與效率的關系,實現經濟增長成果的分享和增長過程的社會和解,提高經濟增長的包容性是未來一個時期中國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

雖然本輪國際金融危機以來,我國的基尼系數有所回落,表明收入分配狀況趨向好轉(見圖7),但并不能說明中國收入差距已經見頂。這是因為當前的基尼系數下降很多是政策性因素造成的,而非市場行為和機制制度使然。

圖6 1980年以來中美兩國二氧化碳排放量變化

資料來源:BP世界能源統計(2013)。

圖7 1981~2013年中國的基尼系數

資料來源:轉引自莊巨忠(2015)。

中國經濟發展包容性不足的問題根植于計劃經濟時代的制度性不平等,例如,政府的行政壟斷遍及經濟領域,個人在經濟活動中少有自由決策空間,薪酬分配中的平均主義與附著于官員等級制上的特權并存,等等。隨著市場化改革的深入,行政壟斷的領域縮小,個人的經濟自由增加,收入分配中的平均主義被打破,經濟發展的包容性有所增強。不過,由于經濟體制的轉軌尚未完成,不同社會群體之間的權利平等尚未完全實現,從而造成市場經濟中的不平等競爭,并使得不平等競爭的后果繼續復制并加劇不平等。這正是在經濟高速增長、居民收入和財富普遍增加的情況下,對社會不公的批評卻日益強烈的癥結所在。

針對這種情況,在十八屆三中全會《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中,“實現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成為深化改革的重要組成部分,教育、就業、社保、收入分配等領域的改革都已經開始破題。不過,在制度設計和實施過程中,提高增長的包容性仍面臨諸多挑戰和不確定性。

第一,基本社會保險制度方面碎片化現象嚴重,統籌層次低,且區域間不可轉移、接續。多層次的社會保險制度設計固然可收到迅速擴大覆蓋面之功效,卻也給保障體系的可轉移、可接續造成了制度障礙。如何將完善社會保險關系轉移接續政策與擴大社保覆蓋面統一起來,仍有待進一步探索。

第二,隨著中西部地區經濟增速的加快,區域間收入差距正逐步縮小,這就意味著進一步通過轉移支付政策縮小收入差距的難度正在加大。未來縮小收入差距的重點可能在于打破行業壟斷、完善公共資源出讓制度和收益分享制度等體制變革,而這些改革都涉及存量利益的調整,要全面推進實非易事。

第三,伴隨著經濟發展階段的變化,農村剩余勞動力正在減少,勞動力市場總體將呈現供大于求的局面。然而,周期性失業和結構性失業問題卻不容低估。未來五年,隨著中國經濟步入結構性減速通道,經濟增長率勢必有所降低;如果經濟結構沒有大的變化,經濟波動勢必引發周期性失業的增加。另外,大學生等青年群體“就業難”“創業難”的問題正在凸顯,同樣值得高度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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