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盯著陶枝初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他抬起右手,從陶枝初的掌中拿起了一朵彼岸花。
陶枝初很吃驚,不是說這邊的人都碰不到么,她暗想著,轉頭看向黑白無常。
黑白二人相當詫異,首先他們沒想到一殿會現身,甚至還幻化成常人大小,更讓他們意外的是,一殿居然也能碰到曼珠,而且還從陶枝初的手中拿走了一朵,兩人面面相覷,又看向陶枝初。
忽然,秦廣王又幻化做一團白霧,消失在原地,同時,空靈的聲音又從寶座上傳來,“魂歸身,留人伴,查明原委,時刻來報。”
話音剛落,燈火消失,大殿重新歸于黑暗,與此同時,那一柄小燈籠在三人面前亮起。
“是,卑職等退下。”黑白二人拱手一揖后,帶著陶枝初隨漂浮的燈籠走出大殿。
出來后,白無常忙問黑無常:“王也能摸曼珠呢?”
黑無常雖然也意外,但還是回答說:“一殿是冥界主宰,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白無常想想覺得也是,沒再說什么,黑無常喚出鏡面,陶枝初將手中的彼岸花放回地面,三人一起回到醫院。
人界的時間,距離他們離開沒有多久,見三人出現,離洛馬上上前:“秉二位大人,一切正常。”
“好。”黑無常看向病床的方向,然后轉頭吩咐離洛,“一殿命其魂歸身,你留下,時刻盯著,隨時稟報。”
“是。”離洛詫異秦廣王給了這樣的命令,卻不敢怠慢,連忙答應。
黑無常沒再說話,白無常提醒道:“黑爺記得和接引院說一聲,暫時免了他接引的活兒。”
“嗯。”黑無常應聲。
“多謝白爺。”白無常替離洛想得周到,離洛趕緊答謝。
陶枝初望向病床,發現秦忠嶼還坐在病床旁,也不說話。
白無常走到陶枝初面前,“小陶子你先回去,我和黑爺去查查原因,有事你同離洛講,他能隨時聯系我們。”說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轉頭望向黑無常,“黑爺,別忘了給她開眼,對了,還得給小接引留個鎮陽珠,免得他受不了太陽。”
“知道了,快點吧。”黑無常催促到。
之后,四人走到病床旁,黑無常從衣袖里掏出一個黑色小瓷瓶,打開蓋子,倒出小小一粒金丹,遞給陶枝初,“含著。”
陶枝初接過金丹,含在嘴里。
黑無常轉向離洛,又掏出一個閃爍著黑曜石光芒的珠子,“此鎮陽珠可抵抗陽光照射。”說著,黑無常將手直接穿入離洛的身體,并將鎮陽珠留在了他的體內。
離洛和陶枝初都被這一舉動驚呆了。
“小陶子別看了,快去病床上躺好,要和身體保持一個姿勢。”白無常說道。
然后,陶枝初迅速的爬上病床躺好。
這時,黑無常抬起右手,用拇指指甲在中指上輕輕一劃,割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然后靠近陶枝初頭部,分別在她的兩只眼睛上滴了兩滴血。
陶枝初只覺得眼前一片血色,然后鮮血瞬間融進眼睛里。
“這樣等你魂歸肉身,你也能看見我們了。”白無常解釋著,“現在,把定魂丹咽了吧”
陶枝初閉上眼睛一使勁,將金丹咽了下去,瞬間,她覺得自己全身冰涼,而且好像身體在不斷下墜,難受的心都要揪了起來。
慢慢的,下墜停止了,身子也開始暖了起來,陶枝初剛開始覺得有些舒服了,緊隨而來的,就是從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
她覺得頭痛欲裂,呼吸困難,全身都無法動彈。
陶枝初緩緩睜開眼睛,病房里的燈光雖然柔和,卻還是讓她覺得刺眼,很費力的才完全睜開,她感覺眼睛里有淚水,她看不清,想抬起手擦擦,卻沒有力氣。
她這微微一動,被秦忠嶼完全看在眼里,只見他快速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床頭按下了呼叫按鍵,然后轉過身,抽了一張濕巾,替陶枝初輕輕擦了擦眼睛。
再次睜開眼,陶枝初才能看清一切,首先對上的,就是那雙深邃的眼眸,閃現著似浩瀚夜空般的星光,卻讓陶枝初讀不懂里面的情緒。
“好些嗎?”秦忠嶼輕聲問道。
陶枝初覺得,那聲音真好聽,低沉又溫暖,她張張口,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每次一用力,就覺得渾身都在疼。
這時,醫護人員都趕了過來,圍著陶枝初做各項檢查。
見特護室忙碌起來,秦忠嶼便退了出去,走向在門外等候的兩名助理。
“這幾天我不去公司,一切事情你們自己處理,有急事再聯絡我。佳人明早幫我送幾套衣服來。”
兩位助理面面相覷,但詫異的時間只維持了幾秒鐘,二人便迅速接受,又交談了幾句之后,兩人便離開了。
秦忠嶼重新回到病房時,發現陶枝初眼淚汪汪的,醫生快步走過來說:“秦總,病人一切體征平穩,今晚讓她好好休息,如果有問題您隨時按呼叫器,明早麻藥勁過了,如果太疼,可以讓她用止疼泵,但盡量少用。”
“好的,辛苦了。”秦忠嶼禮貌的感謝醫生。
之后,醫生和護士都退了出去。
秦忠嶼走到病床前,又用濕巾輕輕拭去陶枝初眼角的淚,輕聲說道:“睡吧,沒事了。”
聽到這樣的叮囑,陶枝初莫名覺得很安心,一陣困倦來襲,她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