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初再睜開眼睛,已經是轉天早上,頭不那么疼了,意識也清醒了一些,她開始慢慢回想發生的事情,晚上放學回家的路上,她被人綁架了,然后被從很高的地方扔了下去,瞬間的下墜感和滾落磕碰的疼痛感又爬上陶枝初全身,她覺得異常的恐懼,眼淚忍不住的涌了出來,說不清這已經是第幾次被害,這次真的是要她的命啊,就這么恨她嗎,陶枝初越想越覺得害怕,想要蜷縮身體卻發現渾身都無法動彈。
“你醒了?”
突然,陶枝初聽到一個非常好聽的聲音,循聲望去,一個高大身影緩慢靠近,一切都被無菌服包裹著,她只看得到那一雙深邃的眼睛,凹眼窩兒和露出的一點點高鼻梁相互映襯,眼眸里流露出的依然是那讀不懂的情緒。
本能的恐懼讓陶枝初瞪大了雙眼,眼淚卻瞬間模糊了視線。
“別害怕,你現在在醫院,一切都過去了。”秦忠嶼輕聲的安慰道,說著,他抽出濕巾,溫柔的拭去女孩眼角的淚,“沒事了,不要害怕,一切都會好的。”
就像是春風拂過臉頰一般,讓陶枝初一陣莫名的溫暖,她稍稍放下了懸著的心。
‘他的聲音真好聽啊,是醫生嗎,怎么穿的這么嚴密,難道我得了什么傳染病嗎?’陶枝初剛剛恢復一些,腦子里就飛速的開啟了自己的意識流思維。
剛想說些什么,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干。
這時,秦忠嶼走向一旁的飲水機,倒了一杯溫開水,放了一根吸管進去,遞到陶枝初嘴邊,微笑著說:“先喝點水吧。”
‘他怎么知道我想喝水,他能看透我的想法嗎?是不是有超能力?還是像福爾摩斯那樣?也許是柯南。不過,一般剛醒來的病人,都會先給水喝吧,接下來是不是應該問肚子餓不餓,給白粥喝吧,病人果然還是應該喝白粥的。’只在一瞬間,陶枝初的意識流思維可以飛的好遠,她側過頭,慢慢的喝了大半杯水。
“肚子餓嗎?要不要喝點白粥。”深邃的雙眸帶上了笑意,秦忠嶼的雙眼變成了迷人的彎月型。
‘笑起來眼角一點皺紋都沒有呢,應該年紀不是很大吧,我應該怎么稱呼他呢,肯定比我大吧,要叫哥哥嗎?可是只能看到他雙眼,也許摘了面罩頭發都花白了,現在人們很能保養的,60歲也能像20歲一樣,叫叔叔嗎?還是爺爺?萬一叫錯了會很尷尬,還是叫您好了,肯定不會錯。’想到這里,陶枝初開了口。
“謝謝,請問您是?”
“現在是你的醫生。”秦忠嶼笑著說,“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渾身疼。”陶枝初皺皺眉。
“慢慢會好的,別擔心,喝些白粥好嗎?”
“好,謝謝。”陶枝初的確是餓了,昨晚聚餐也沒有吃太多。
秦忠嶼走到床頭,按下呼叫鍵,輕輕的說了一句“送些白粥來。”
很快,就有護士端著白粥進來了,秦忠嶼示意她放到床頭,護士很識趣的放下白粥退了出去。
秦忠嶼端起白粥,輕輕舀起表面的一點兒,喂到陶枝初口中。
有一絲絲甜味兒。
“怕沒有味道不好下咽,放了一點點冰糖。”秦忠嶼微笑著說。
‘醫生還管喂飯嗎?難道還兼職護工?這么辛苦?打兩份工?很缺錢嗎?’陶枝初腦洞大開的意識流。
“噗嗤”一聲,秦忠嶼笑了出來。
“怎么了?”陶枝初不解的問。
“飯粒粘到嘴邊了。”秦忠嶼笑起的眼睛閃爍著點點星光。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真能看到我的想法呢。’陶枝初一邊咽著白粥,一邊長吁一口氣。
病房南側墻面上的窗簾都已被拉開,干凈整潔的落地窗并排矗立,窗外陽光明媚,現在是早上8點鐘。
這時,陶枝初注意到從病房角落走過來一個人,似乎年紀和她相仿,身著黑色古代書生氣服飾,頭上盤著一個發髻。
“請問您是?”陶枝初不解的問道。
離洛卻瞪大了眼睛,從女孩一醒來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床上躺著的人似乎和他昨晚接引的人完全不同,沒有了那種從容和淡定的氣息,反而多了一絲生澀和單純。
“我是離洛,你不記得我了嗎?”
陶枝初搖搖頭,窗外的光亮倒映在她巨大的黑眼仁兒中,異常的明媚,似乎比普通人的眼睛折射出更多的光芒。
離洛靠近了些,彎下腰仔細看了看女孩的眼睛。
昨晚的她眼睛不能反射出任何光亮啊,今天怎么又折射出異常多呢,現在的她眼睛好亮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離洛越來越困惑了。
“你在和誰說話呢?”秦忠嶼望向離洛的方向,又看看陶枝初。
“站在我旁邊的男生啊。”陶枝初轉回了頭。
“輕微腦震蕩的后遺癥,也許會有幻覺呢。”秦忠嶼輕輕微笑,繼續說道,“喝粥吧。”
陶枝初沒再說什么,繼續喝著秦忠嶼喂過來的白粥,但是腦洞又飛速的旋轉了起來。‘他看不見嗎?這么一個大活人在我旁邊,是高度近視嗎?還是真的是我的幻覺?腦袋確實還有點暈,我還是先吃飯吧,這粥真好喝。’
離洛沒再說話,靜靜的看著陶枝初吃完了秦忠嶼喂的一碗白粥,他決定等到沒人的時候再問問女孩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