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四運動和馬克思學說研究會[7]
- 回憶五四運動
- 全國政協文史和學習委員會
- 6661字
- 2018-12-14 16:02:20
羅章龍
我1918年暑假的時候,跟毛澤東和新民學會的一些會員,從湖南到北京,一路共20多人。
1918年的下半年,第一批勤工儉學的學生放洋到法國去,蔡和森就是這批走的。勤工儉學告一段落后,毛澤東則留下,在北大工作。我在北大上學,是文科預科的學生。
毛澤東在北大工作時,參加了學術活動和政治活動。當時毛澤東通過楊昌濟先生的關系,認識了蔡元培、李大釗先生及其他一些教授。在同學中,我這時認識的有譚平山、陳公博、譚植棠等一些人。
毛澤東積極參加了北大的一些學會工作,如哲學會、進德會、新聞學會等。這些學會在當時來講,也是空前的。
蔡元培很想把北大從舊式學校變成一所新型的學校,所以組織和贊助一些學會的成立。毛澤東參加了這些活動。關于這些活動,當時報紙多有記載?!侗贝笕湛飞线€刊登有名單。學會中有進步教師參加,如李大釗就是其中之一,他一度是北大校長辦公室的秘書,長期擔任北大圖書館主任。
學會的領導人,在當年,思想都是比較開明、進步的。這些學會中的不少成員,后來參加了共產黨或共青團。
哲學會的領導人是蔡元培先生自己。蔡先生剛到北大時,還組織了一個進德會,提倡不做官、不納妾、不賭不嫖,想把北大腐敗風氣革掉。為了提倡新生活,進步職員李辛白辦了一個《新生活周刊》。
新聞學會領導人是邵飄萍,又名邵振青,浙江金華人。他是北方新聞界最早和地下黨組織有聯系的,后來成為共產黨員。邵因宣傳“赤化”,1926年4月26日被奉系軍閥槍殺了。
楊懷中先生參加了哲學會,可以說他也是意識形態的啟蒙者。
當時陳獨秀任文科學長,主辦《新青年》,李大釗在《新青年》雜志上寫了很多宣傳馬列主義的文章。
北大原是很落后的,是封建禮教、孔孟思想等的集中地。這些學會組織起來,對舊北大是一種沖擊,是一種革新。
不久,爆發了轟轟烈烈的五四運動。
五四運動
五四運動時,還沒有共產黨的組織,共青團也沒有,但后來的黨團員中,有許多是參加過五四運動的。
在關于五四運動的書中,我看過一本日文書《昭和八年年鑒》,書上寫到,五四運動的指導者是北京馬克思學說研究會,該書附有年表,我認為他的話是有根據的。
參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醞釀、籌備、組織的經過歷程,可以說馬克思主義的激進分子在五四前夕已形成一種組織力量,這就是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前身。由他們從思想上,同時也從組織上領導和發動了五四運動。
首先從思想上說吧。1917年十月革命后,馬克思主義傳到了東方,引起北京青年和學術、思想界的震動。從十月革命到五四運動,經過了一年半時間。這個思想在中國洶涌澎湃,不可抵抗,猶如江河決口,沛然莫御!因此爆發五四運動是不難理解的。
從青年界的革命思想轉化到革命行動方面,就當時領導五四運動的核心組織的歷史事實來說,以前還沒有見到可靠的文獻記載。我當時是北大預科二年級的學生。五四運動的大學生中心力量不在高年級,他們是應屆畢業生,多忙于論文考試和就業問題。所以學生會中堅力量都在一二年級。五四運動以前,北京大學還沒有正式的全校學生會,但各班、各系、各院都有學生會組織存在,班有班會,系有系學生會,院有院學生會。這些組織雖然不十分嚴密,但其中文學院、理學院的組織情況比較整齊、堅強一些。除此之外,國立八校如高師、工專、醫專、法政、俄文專修科、法文專修科、農科等都有一系列的學生組織。有的帶有濃厚的政治性,例如當時的工讀互助團、曦園,還有同鄉會、輔社等。有些同鄉會在政治活動中是很有力量的。這些組織以北大為中心,在議論當時的一些重大政治問題和各種活動中,漸漸形成了一個核心。起初雖然人數并不很多,但具有代表性,他們具有組織力量,可以發動各校的運動。他們中間各省的人都有,也有少數民族和女同學,分屬于國立八校,起初十余人,后增加到二三十人。他們形成一個小組。小組主要成員為:縱宇(羅章龍)、彌耕(李梅羹)、無堅、賡甫(易克嶷)、海潮(羅漢)、互孫(匡互生)、隱滄(張隱滄)、樹榮(張樹榮)、德榮(陳德榮)、天放(宋天放)、雨溟(吳汝銘)、澄宇(劉澄宇)、百英(繆伯英,女)等。但沒有正式的委員會或書記,對外也沒有名稱。小組的人常常碰頭議論些當前的重大政治問題,平時則分散到各校學生會各團體中活動,有事就集中,推定臨時負責人縱宇、賡甫、海潮等研究方略。
青島事件發生,巴黎噩耗傳來,廣大學生群眾非常憤慨。小組成員曾集中在高師討論這個問題。議論一番后,大家認為靜等政府制裁賣國賊是沒有希望的,必須發揮國民外交作用,采用民眾的力量來制裁。于是,當場就提出了“外爭國權,內懲國賊”、“打倒賣國賊”等口號,并一致認為,一般的搞搞游行,想達到政府罷免曹、章、陸是根本不可能的。要采取暴力的行動,制裁賣國賊,才能達到收回膠濟鐵路的目的。為了有效地推動運動,我們成立了秘密行動小組,推定了負責人互孫、海潮、縱宇等具體部署工作。這個小組成員以國立八校為主。小組行動方案決定后,個個奮勇當先,斗志昂揚。
經小組研究,確定天放、雨溟等人去探查賣國賊的住宅,查明行動的門路、進出的路線。賡甫、澄宇等人則想辦法認識曹汝霖、陸宗輿、章宗祥等人的面貌。為了認識曹、陸、章等人,大家想了一個辦法。北京有個廊房頭條胡同,是幾家照相館的集中地,當時政府的一些官員為了顯耀自己,將各人的照片都陳列出來,我們就到照相館去對認。這些準備工作都是事先完成的。
到了5月1、2日,最先是北京大學內部從下而上地進行了動員,學生組織主要掌握在中年級學生手里。我們就從班到系,從系到院一層層地推上去。決定在天安門召開大會,聯絡八校共同行動。行動小組在大會舉行前一天安排了幾個工作:第一,控制主席臺,掌握大會方向,派一個組員去掌握喇叭筒。第二,控制幾個大學前排帶隊掌旗的,我們派人到隊列的前排打旗(過去游行是由校警掌旗的,這次由我們自行掌旗)。第三,組織交通隊和口號隊,口號隊分為國語和英語的,標語、傳單也分中西兩種文字,目的是讓外國人也懂得大會的意義。第四,預防可能發生沖突時的救護準備。
五四那天,在天安門開大會時,我們果真掌握了主席團,當時賡甫等是主席團成員,拿到了傳聲筒,大會記錄等都掌握在手了。
我們在大會進行了宣傳鼓動以后,群情激奮,接著就宣布出發游行。游行開始時沒有公布詳細路線,按過去的習慣,游行是在東西長安街、東單、西單、前門一帶。這次游行群眾跟隨校旗浩浩蕩蕩呼口號前進,出發時有人提議到使館界去。除了小組外,誰也不知道這次游行主要去打趙家樓。隊伍最終帶到東城豬市北邊的一個較大的胡同(趙家樓就在這里)。領隊的人見胡同里外已有了軍警的隊伍,鐵門緊閉,沒法打開。我們臨時決定走后門進去,但經研究又覺不行,怕調動中讓隊伍走散了,最后決定派幾個人搭人梯從事先探明的窗子里爬進去。我們陸續爬進去一二十人。其中有互孫、縱宇、海潮、無堅等,進去時見院子里有一排軍警,都上了刺刀。此時門外一片喊口號聲,有的用磚頭砸門,其勢甚為洶涌。警察沒有得到上面的命令不敢擅自開槍。我們進去的人有的給警察做解釋,宣傳愛國反日,盡量地把我們的行動說得溫和些,乘其不備,其余的人將大鐵門打開了,人像潮水一樣涌了進來。當時曹汝霖不在,有同學首先發現了章宗祥,一擁而上,痛打了一頓。我們事先已約定,不要打死人,因為打死了人就不好辦了;不準侵犯婦女;不準乘機搶掠財物,這些群眾都自覺做到了。章宗祥被打時,有一個日本人撲在章的身上連聲喊叫:“不要打了?!边€有一個時髦年輕的女子嚇得了不得,大家叫她離開,護送她到另外一個地方暫避。后來有的同學首先將屋子里一些易燃物和掛畫都扯下,集中起來點火燒了?;鹨黄穑饷娴能娋桶鼑M來了。小組決定開始撤退,有些負責掩護的同學被捕了,大部分是核心小組的人(賡甫、雨溟等)。
這次行動在社會上立即產生了效果,賣國賊的氣焰低落下去了,政府也著了慌。徐世昌害怕自己的總統做不成,趕緊出來調解。我們運動的目的基本上都達到了。第二次大批抓去的人全部都關在北大第三院,號稱文治派的徐世昌不主張殺人,關的人隨后也都陸續釋放了。段祺瑞的一個參謀長徐樹錚則主張鎮壓學生運動,他要將炮架在景山上對準北大,揚言要將北大轟平。后來全國發動了更大規模的六三運動,北洋軍閥政府才軟化了。
這次行動的效果,一是賣國政府公開聲明拒絕在巴黎和約上簽字,二是發動了全國性的運動。值得一提的是,長辛店的鐵路工人所組織的“救國十人團”,也到北京參加了學生運動。
我們小組大部分人后來都成了中國共產黨黨員、北方小組成員、青年團的基干。這次運動對我們來說,是一次革命的演習,也是很好的鍛煉。對革命思想與實踐都有所提高。
北京馬克思學說研究會
我記得,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最早發起的那19個成員,大都參加了五四運動,并且是運動中的中堅分子。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醞釀組織有一個過程,在1921年11月7日才公開。這19個人都是北大的學生,我把他們的情況簡單地講一下:
高崇煥:直隸人,北大法學院法律系學生;王有德:云南人,德文班學生;鄧中夏:湖南人,中文系三年級的學生;吳汝明:湖南人,法學院學生,長辛店工人補習學校的教師;羅章龍:文學院本科一年級學生;黃紹谷:湖南人,文學院學生;王復生:云南人,法文班學生;黃日葵:廣西人,中文系學生;李駿:湖北人,英文系學生;楊人杞:湖南人,文學院學生;李梅羹:湖南瀏陽人,德文班學生;吳溶滄:浙江人,中文班學生;劉仁靜:物理系學生;范鴻劼:湖北人,英文系學生;宋天放:文學院學生;高尚德:山西人,英文系學生;何孟雄:湖南人;朱務善:法學院學生;范齊韓:法學院學生。
馬克思學說研究會于1920年3月開始醞釀組成。有一次,上述19個人在中央公園來今雨軒開了一個會。大家談來談去,不少人想把組織公開出來,有人反對,認為若公開,問題還很多。但最后還是決定在北大??系且粋€啟事,把牌子打出去。啟事是我寫的,寫好了以后,由我和另一個同志去找蔡元培先生,要他同意把啟事刊登在《北大日刊》上。我向蔡元培宣傳一番我們組織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道理。蔡看了一下啟事和名單,沉默了一會兒,最后同意登了。為了公開招收會員,啟事上登有聯系通信處,第一院是王有德,西齋是我。
蔡先生是浙江紹興人,他周圍的師爺們很有謀略,很能辦事,但很頑固、保守。我們找蔡登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啟事這件事,就沒讓他的師爺們知道。等到《北大日刊》將啟事登出來以后,這些師爺對蔡說:“今后學校不得太平了?!币院?,我們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想在北大會議廳開一個成立會,因蔡上次已經批準我們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公開成立,并在《北大日刊》上登了啟事,所以這次他不能翻悔,答應我們在北大會議室開成立大會。同時,蔡還應我們的邀請,參加了成立大會,并在會上講了幾句話。開完成立會后,我們還拍了一張照片。這樣,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就正式成立了。成立以后,我們要活動,沒有地方,于是又去找蔡要房子,他同意給兩間房子,一間當辦公室,一間當圖書館。辦這些事并不是很順利的,因為蔡元培左右的人反對我們,公開同我們作對,不肯撥房子給我們,認為這樣做,學校會不太平。而蔡元培先生則對他們說:“給他們房子,把他們安置好,學校才會太平。”所以,從這件事情上講,蔡元培先生當時確實很有勇氣。
研究會有了辦公室、圖書館。我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亢慕義齋”(共產主義小室),我們的圖書上都蓋有“亢慕義齋”戳記(現在北大還保存有亢慕義齋戳記的圖書)。研究會成立后,我們大力宣傳馬克思主義,翻譯出版馬克思學說有關的書籍。
研究會的活動時間是比較長的。第一次開會時,我們的會員只有四五十人,后又大量征求會員,北京國立八校和北京以外的,也可以通信加入,還征求了工廠方面的同志參加。我記得第一次統計時,有會員118人。那時我們還注意在工人中發展會員,其中工人就有23人,即李寶成(津浦路工人)、梁鵬萬(京奉路工人)、鄧培(京奉路工人)、史文彬(京漢路工人)、張太清(京綏路工人)、姚佑唐(津浦路工人)、王壁(徐州鐵路工人)、許鴻儒(津浦路工人)、葛樹貴(長辛店工人)、王荷波(浦鎮工人)、沈干城(滬杭路工人)、孫云鵬(正太路工人)、孫津川(滬寧路工人)、李青山(膠濟路工人)等;主要是長辛店、唐山、石家莊、鄭州等大廠的工人。第二次又擴大到二三百人。這個會開始是我負責,后來我離開北京,就交給北方區委了。這個會活動時間達七八年之久。在現存文件中,有初期成立時的文件,其中也有反映該會派人到唐山去組織工會,援助唐山開灤五礦工人罷工的情況。
勞動組合書記部成立以后,搞工會需要人,就從馬克思學說研究會里找人。這個研究會為革命輸送了百把人,培養了一批干部。另外,翻譯了一二十本書,有的出版,有的沒有出版。如《共產黨宣言》是從德文譯出來的,有油印本。那時,我們馬克思學說研究會譯出的書,有康慕尼斯特叢書、列寧叢書、馬克思全書。
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成立以后,設立了一個翻譯室,下設英文、德文與法文三組。我們這個組有七八個人是學習德文的,我們曾譯了《共產黨宣言》。毛澤東1920年到北京時,大概已有一個《共產黨宣言》的油印本子了。我記得《共產黨宣言》很難翻,譯出的文字不易傳神,所以進度很慢。如《共產黨宣言》中,第一句話,“有一個幽靈,共產主義幽靈,在歐洲徘徊”。大家就議論說,“幽靈”這兩個字不太好,但又沒有辦法,最后還是不能解決。有個同志說,直譯,然后把意思做一個說明。在那時,我們認為“幽靈”是一個貶義詞,在德文中“幽靈”這個詞的原意是“鬼怪”,“徘徊”也認為不好,沒有指出方向。所以后來加說明,“歐洲那時有一股思潮,像洪水在歐洲泛濫,這就是共產主義”。這樣的說明,有七八處之多。
研究會一面組織會員學習馬克思主義,一面組織會員搞翻譯,同時還組織講演活動。李大釗常常參加講演活動。李大釗還編了一本油印講義《唯物史觀》。馬克思研究會成立以后,他就開始講。他的英文、日文都很好,能用日語講話,能看英文書,他做了多次講演,如《唯物史觀》、《馬克思的經濟學說》等。他還號召我們翻譯《資本論》。我們大家覺得很難,啃不動,我們請德文老師幫著講。德文老師也說:我認得文字,但不懂得意思。但我們還是堅持啃下去,曾譯了《資本論》的第一卷。我們當時是硬啃,實在不懂的地方,就把困難繞過去。后來我們把《資本論》第一卷譯稿交給了一個教經濟學的老師,名叫陳啟修。他說日本人譯的《資本論》,有些地方譯得不是很合適,再從日本文譯成漢文,更走神了。那時我們要結束這項工作,就由這位老師參照我們的本子,直接從德文譯了出來,當時也印出來了,但不流行,這個本子在王亞南本子之前。
蔡元培先前留學德國,是學習美學教育的。他是中國第一個學習美學教育的。他提倡以美育代替宗教。他認為宗教是個偶像。如果一個人崇拜偶像(宗教),那這個人的思想就受到阻塞。他說,提倡美育,翻閱古代的書畫雕塑,人們的思想就會超脫,所以用不著宗教,如耶穌教就用不著。所以蔡是積極主張反宗教的。他找我們給他做幫手,幫他記錄,整理講美學的稿子。他說我們記錄得好,能表達意思。蔡對反宗教運動的意義談得很深奧,而我們反宗教,政治目的是反對帝國主義。但盡管如此,我們還是合作得很好。
我們成立非宗教同盟時,請蔡元培參加,他同意了。我們出了一本《非宗教論》叢書,寫文章的有蔡元培、陳獨秀、李大釗、吳虞、李石曾、蕭子昇、周太玄、朱執信、羅章龍等,共寫了31篇文章。這樣就出了一部內容充實的批判宗教的文集。正當準備出此書時,蕭子昇從法國回來了,向我說愿參加我們的非宗教同盟,他還找了李石曾、汪精衛一塊兒來參加。這本論文集出來了,它是反映當時思想戰線上的重要革命文獻。
后來,我們又組織了反基督教同盟,這個同盟參加的人,除北京大學外,還包括清華大學的。梁啟超當時是清華大學的教師,他給我們扣帽子,說:“宗教信仰有自由。”那時他在清華大學有講座,和我們作對。北大、清華中有不少人贊成、同情反基督教同盟。后來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組織了共產黨支部。
后來又組織了民權運動大同盟,是鄧中夏參加組織的,學生有幾百人,工人也不少。民權運動大同盟主要負責人有鄧飛黃、郭春濤、李國暄等30人。除了上述活動外,我們還組織了工人運動。那時我們在工人群眾中開展工作,發現工人中天主教的思想很盛行,我們就組織工會,吸收反宗教的工人參加我們的工會。再一個就是搞平民教育,張國燾也參加了這一活動。
再一個,我們還組織了婦女協會,是與黨團組織同時并列的。開放吸收女學生最早的是北京大學,女學生先來校旁聽,北大采取默認態度。1920年左右各學校才先后正式招收女生??姴⑹枪伯a黨員,婦女組織是她主持的。
(1978年9月)
(原載《文史資料選輯》第61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