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新就業
- 愛轉角遇見了誰
- 顧七兮
- 19838字
- 2018-12-15 17:06:26
岳昊天再次看到溫暖時,是在“風華”人事招聘的復試上,當他親自去面試這次的項目經理,在候選人中看到溫暖的時候,愣了下,忙仔細翻了翻手里復試者的資料,看到溫暖這個名字時,躊躇了下。
溫暖接到面試電話的時候,正跟童小惜在煲電話粥,正巧她也收到了面試通知,所以兩個人便一起去面試了,結果出來,她溫暖成功進入復試,而童小惜被刷了下來。面試之后的復試,溫暖的心情是非常的忐忑的,她總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預感,早早的換了一套淡色系的小洋裝,化了一個精致的淡妝,既大方得體,又彰顯青春活力,還特意提早了半個小時到達“風華”公司。
可當溫暖看到面試主考的是岳昊天時,她頓時就有一種五味陳雜的感覺來。不斷地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想跑的沖動。經過第一次面試,這次坐在培訓室等待復試的人只有八個人,五男,三女,男人都是西裝革履,精神抖擻;女人模樣都不錯,畫著精致的妝容,明麗又不張揚,溫暖抓著手機,心里異常的緊張,她這一刻想,如果當初一開始,她就直接投簡歷來風華面試會不會情況比現在好一些?
面試順序是按照排隊叫號來的,輪到溫暖的時候,已經是最后一個了,她看著空蕩蕩的培訓室,深呼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才走進去。
除了主位上的岳昊天,他左手坐了一個美女,是溫暖初次面試的人事部經理,右手邊做了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聽說是風華的副總,開始進入面試環節后,“請簡單介紹下你對這份工作的計劃?”“請簡單介紹下你的優勢,應變能力?”等等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好在溫暖之前做了充足的準備,以至于沒有被問的措手不及。
“岳總,您覺得呢?”大概走了一遍過場后,那個人事部經理小心翼翼地問著岳昊天。
副總也轉過臉看著岳昊天,低聲的道:“我覺得還可以的。”那位副總跟人事部經理本來就對溫暖挺看好的,所以并沒有太難去刁難,倒是岳昊天緊抿這唇,不發一語,讓面試的氣氛變得有些說不出來地凝重。
溫暖心里忐忑地看了一眼岳昊天,又忙低下頭,緊張的開始拽著拳頭,手心都開始冒著汗。
岳昊天掂了掂溫暖地簡歷,面無表情地說:“雖然,你的履歷不錯,而且應變能力也可以,但是你畢竟太長時間沒有工作了,而我們的這個項目經理需要的是特別地復合型人才,我覺得,你應該從基層先做起,了解下我們公司。”
“啊?”溫暖傻眼,聽著岳昊天的意思,他這算是錄用溫暖呢,還是變現拒絕她呢?
人事部經理跟副總同樣對岳昊天的話打著疑問,不由得都扭過臉望著他。
“你如果愿意接受從基層做起的話,我們公司是可以錄用你的。”岳昊天淡掃了一眼溫暖,波瀾不驚地說著。
“基層做起?”溫暖地秀眉擰了起來,“岳總,您還是對我的能力有疑惑是嗎?”隨即直白的看著岳昊天問,他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說到底就是把溫暖當做花瓶,不認可溫暖的能力,要知道溫暖可是實打實的過五關,斬六將地殺到這個復試的機會的,而不是靠人脈關系。
“我不是對你能力有疑惑。”岳昊天眉梢動了動,看著溫暖,“而是希望你能得到更好的鍛煉,才能夠勝任這份工作。”說罷不等溫暖接話,又說了句實話,“溫小姐,你雖然各方面都不錯,但是已經七年沒工作了。”
岳昊天這話的意思很委婉,就是溫暖七年沒有工作,早跟這個社會脫節了,就算有天賦,有能力,但是也得要重新去社會基層里打磨下,不然只怕華而不實。
溫暖眉頭鎖了鎖,心里思量計較著岳昊天的話。他說的其實也不是沒道理,但是讓溫暖真的從基層普通文員做起,她心里總是有些疙瘩跟不快的。
“溫小姐,你可以回去考慮下。”岳昊天說完這話,大步地離開了面試間,他這不是故意在刁難溫暖,而是真覺得這個女人如果想要在事業上拼出一片天的話,需要好好打磨。
在岳昊天的眼里,溫暖各方面都不錯,但是她真沒有經歷過挫折跟磨難,太順風順水了,就跟溫室里的花朵一樣,這樣的人一旦做了項目經理,只怕會優柔寡斷的處理不好麻煩,與其那時候出現問題,還不如現在直接把這些問題給扼殺在搖籃里。
溫暖心情復雜的離開了面試間,她心頭難以遮掩的是淡淡的失落。
童小惜打電話來的時候,溫暖的心情依舊拔涼,拔涼的,她懨懨的地接著電話:“喂,小惜啊。”
“親,你今天去風華面試,結果怎么樣了?”小惜關切地問。
“不太好。”溫暖回的無精打采。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童小惜疑惑,“是錄取了,還是沒錄取?”她被刷掉,心里是有點不平衡的。
“要我從基層做起。”溫暖嘆息了一聲道,這是最讓她心涼跟為難的,基層要是做的好,升級做項目經理是沒啥問題的,要是做不好,只怕就得回家吃老本。再說,基層小文員的工資,真的不夠溫暖生活,還別提去爭取樂樂的撫養權了。
可是,如果不從基層做起的話,“風華”公司這個職位,只怕就泡湯了。那樣只怕溫暖又得要滿世界地去投簡歷,然后不斷循環面試,復試,然后也不一定能在短期內找到合適的工作。
安心相夫教子,七年沒有工作是溫暖最大的缺點,她其實比那些新出校園的孩子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加可悲一些,因為她算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這工作吧,高不成低不就地真的很難找。
“風華開什么玩笑?”童小惜一聽這話,立馬不淡定了,“暖暖,這家公司肯定是在刁難你,你不去也罷了。”小惜說完又憤憤不平道,“我這樣的優秀的人才都不要,簡直太沒天理了。”
溫暖的嘴角抽搐了下,“小惜,你淡定。”哭笑不得的安撫了句。
“我淡定不了。”童小惜憤慨地嘆了口氣,“我都把那邊工作辭職了,結果這邊連復試都沒過,我想SHI啊。”
“你不是吧?”這下輪到溫暖不淡定了,“你都沒確定的,你辭什么辭職啊?”
“哎呀,我以為我肯定沒問題的嘛。”童小惜訕訕道:“算了,那邊的工作辭職就辭職了吧。反正我也不稀罕。”
“那你接下來準備做什么?”溫暖關切地問。
“先玩幾天吧。”童小惜漫不經心道,“對了,去看過樂樂嗎?”
一聽到兒子樂樂的名字,溫暖的心頓時抽疼了下,“最近太忙,沒有去看呢。我準備一會去看看。”
“好吧,要我送你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去。”溫暖感激地拒絕,“小惜謝謝你。”
“哎呦,你跟我客氣什么?”童小惜不滿地哼哼,“我反正現在辭職了,一個無業游民,不就充當下你車夫的角色么?沒事。”說完不等溫暖開口客道,忙說,“暖暖,你要再說什么客道的話,那可就是跟我見外了。”
“沒,我沒準備客道,我想說的是,看完樂樂,我請你吃飯吧。”溫暖把客道的話生硬地吞回了肚子里,改口邀約。
“這話么,還能聽聽。”童小惜滿意地點點頭,“好了,你在家里等著我,一會就到。”
看到樂樂身上那些青紫地傷痕,溫暖的心就好像被針扎似的疼痛,她的眼淚噗噗地往下掉,抱著樂樂不停地安撫,“樂樂,你沒事吧?”
“媽咪,我沒事。”樂樂抱著溫暖,死死地步松手,奶聲奶氣道:“我要跟媽咪一起住,我不要跟壞女人住。”
“樂樂,乖。媽咪一定會要回你的。”溫暖抱著樂樂堅定的說,心里想著,還是去風華上班吧,從基層做起就基層吧,至少有穩定工作了,比什么都沒做的強,在做的同時慢慢調節再換工作吧。
“該死的,這不明擺著在虐待樂樂嘛!”童小惜憤憤不平道:“暖暖,你就這么忍心咽下這口氣?”
“我能怎么辦?”溫暖無奈的擰著秀眉,“撫養權在謝家,我能偷偷來看樂樂一眼,已經屬于違規了。”她這個母親真的很失敗,失敗的連自己親生兒子的撫養權都爭不到。
童小惜張了張嘴,最后終于欲言又止。因為有些話,說了也沒有用,那還不如不說。
“小惜,我決定去風華上班了。”溫暖看著樂樂,堅定的開口,“我一定會想辦法做好,然后拿下項目經理這個職位的。”不管是為了要回樂樂的撫養權,還是證明她溫暖的實力,她都要努力去做一做。
“好吧,你加油吧。”童小惜安慰地拍了拍溫暖地肩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逆襲。”
溫暖重回職場的第一天,被安置去參加培訓,說實話,這個所謂培訓就是灌輸一些無償為公司服務奉獻的理念,等到培訓結束,就開始從基層實行輪崗實習,溫暖的第一份輪崗工作是主持人助理。
說是主持人助理,實際上就是一個拎包的保姆而已。
想她溫暖曾經還是電視臺的當家小花旦,此時卻在伺候一個婚慶公司的主持人,做她的保姆,鞍前馬后不說,還處處被挑刺,加班加點都是常有事,挨罵簡直就是每天必須要面對的。
說實話,溫暖的心里真的很難過,難過的她都不想說,這樣的落差感,讓她真的羞憤地想要鉆地洞去,可是想著那可憐的兒子樂樂,她的心里就不斷地告誡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再苦再累再難都得要堅持。
至于岳昊天,溫暖來公司實習上班到現在一個多星期了,連面都見不到。溫暖也漸漸的淡忘了這么一號人物。
對于工作,溫暖從最開始的心里不平衡,不甘愿到現在,不但幫她的主持人安娜處處主動打理好,晚上還留下來主動加班把第二天她要參加的酒會流程演說詞細心的打點好,她也漸漸明白岳昊天的苦心,確實她的人際交際能力不錯,但是實際實踐知識并不強,尤其面對突發事件的應對能力確實不咋滴。
從基層做起,確實能磨練,讓她學習到很多曾經看不到的東西,也能將她性格里一些缺陷給彌補足,她確實跟這個社會脫節很久,通過基層的接觸,漸漸的開始跟上了節奏。
當溫暖搖這脖子將安娜第二天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妥當,她才嘴角勾著微笑,又在日歷上畫下一筆,因為今晚是最后的加班了,明天她終于不用備受煎熬的跟著安娜,看她星光熠熠地在醒目地舞臺上主持那種酸澀的滋味了,她要去策劃部做助理了。
溫暖收拾完包包,辦公室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卻絲毫不覺得疲倦,唇畔都帶著淺淺笑渦快步離開公司,見她所在樓層的電梯還沒關嚴,忙不顧自己踩著高跟鞋飛奔過去,“喂,等一等。”說著伸腳卡住了關了一半的電梯門,等門開了,抬眼看到面無表情的岳昊天時,她愣住了,腦袋突然有些短路。
“進不進來?”岳昊天不耐煩的催促了聲,“哦。進來了。”溫暖忙快步跨進了電梯,看了一眼1樓的數字,便小心翼翼地站在一邊,咬著唇,猶豫了許久,才開口問:“岳總,您也加班啊?”
“恩。”岳昊天淡淡地應了一聲。
溫暖見他明擺著不想跟自己搭話,她也沒了搭訕說話的勇氣,攪著衣角,默默地看著電梯樓層一層一層的數字往下,突然“哐當”的一聲,電梯停住了,里面的燈瞬間也暗了下去。
“啊。”溫暖身體失重,驚恐地失聲驚叫了聲,然后條件反射的伸手抱住了身后的岳昊天。
岳昊天渾身一僵,想推開溫暖,但是猶豫了下,最終沒推開她而是拽著她,伸手按下了緊急按鈕。可是按了半天也沒反應,不知道是不是物業值班的人在偷懶,還是全樓都停電了,暫時沒人發現電梯出故障了。
“你別叫了。”岳昊天不耐煩的打斷溫暖,這個女人的驚叫聲就沒停過,讓他心情異常的煩躁。
“電梯是不是壞了?”溫暖緊緊地拽著岳昊天,雖然她知道自己這樣做,真的很沒出息,但是她怕黑,真的怕。
“恩。”岳昊天按著緊急按鈕,然后另外個手從溫暖那里抽了出來,掏出手機一看,沒電了,壓根打不出去電話,忙對溫暖道:“你的手機呢?”
溫暖一手像只無尾熊一樣緊緊地拽著岳昊天的衣角,一手忙從包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結果岳昊天接過一看,她的手機屏幕漆黑一片,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已經自動關機了。
“怎么辦?手機都沒電了。”溫暖雖然看不清楚岳昊天的表情,但是從他還給自己手機的舉動中,她可以敏感的感覺道,岳昊天是在鄙視她手機關鍵時刻沒電的。
“能怎么辦?等人來救。”岳昊天的聲音冷冷的。
“可是,這么晚了,還會有人來救嗎?”溫暖驚恐地問,這個時間點,估計維修工人早就下班回家了,而那些值夜的保安應該是不會維修的吧。
“廢話。”岳昊天不耐煩道。
溫暖一聽他如此不善地語氣,心里頓時有些訕然,神色焦急地伸手去按那個緊急按鈕,希冀能夠有人早一點發現他們被困在電梯里。
“好了,你別按了。”不斷按鍵的聲音在寂靜,狹小的電梯空間里顯得更加讓人心情煩躁,岳昊天非常不耐煩地打斷,“保安會聯系維修工來處理的。”
溫暖只能松開手,另外一只手緊緊地抓著岳昊天的衣角,緊張的渾身的毛細孔都張開,冒著冷汗。
岳昊天不開口說話,這空間里的氣氛就變得寂靜地讓人渾身都雞皮疙瘩,溫暖只能厚著臉皮主動開口說話,“岳總,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每次說話語氣都是那么的不耐煩,好像溫暖欠了他什么似的。哦不對,想到欠他的那巴掌,溫暖心里一陣發虛,訕訕地開口,“岳總,上次我喝醉了,是不是打你了?”
“哼。”岳昊天沒有接話斜睨溫暖一眼,心里頓生不快。
在黑暗中都似乎能感覺到岳昊天那陰冷不善地眸光,溫暖的心里被慎了下,不安地吞咽了下口水,才小心翼翼地繼續開口,“對不起,那一晚我喝醉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覺得你的道歉有點晚么?”岳昊天面無表情的說。
溫暖確認了那一晚她斷片的事,心里越發地心虛了,“岳總,我真的很對不起。”除了說對不起,溫暖真的不知道,此時此刻還能說什么。
岳昊天則是連話都懶得接了,他伸手將溫暖的緊拽著他衣擺的手,不動聲色的想要推開,卻不料溫暖因為害怕反而厚著臉皮抓的越發的緊了。
岳昊天試了幾次,最終無奈地選擇放棄,任由她抓著。
溫暖跟岳昊天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電梯里的氣氛頓時陷入了一種無聲詭異的尷尬中。
不過這樣的尷尬并沒有持續太久,外面便傳來敲門聲,模模糊糊還能聽到喊話聲,“電梯里有人嗎?”
“有啊有啊。”溫暖忙大聲地對著門外喊,“快來救我們。”
“好咧,你們不要急,我們馬上進行緊急維修。”電梯外面的人安撫著溫暖他們,“你們要保持冷靜。”
“你們倒是快點啊。”溫暖都覺得這個狹小的空間里,讓她真的有種密室恐懼,就算維修好了,短時間內估計她都不敢再坐電梯了,因為產生了嚴重的心里陰影。
岳昊天倒是淡定地不發一語,他幽暗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看著溫暖,雖然看的模糊不真切,但是他可以實實在在地感覺到溫暖的那種焦灼跟害怕,而從這個女人身上來的這種感覺,竟然讓他由生一種想要去保護的沖動。
一定是這個狹小的電梯將自己的腦子給悶壞了!岳昊天忙快速地搖頭,將這樣的思維給生生地扼殺在腦海里。
外面的維修人員確實很效率,沒一會,那顯示樓層地數字開始亮了起來,電梯里的燈也跟著亮了起來,接著那停頓的電梯開始向下運行。
“你可以松開我了。”岳昊天淡漠地提醒。
“啊?”溫暖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電梯總算是修好了,忙低下頭看著自己緊緊拽著岳昊天的手,觸電似地縮了回來,忙不安地攪著自己的衣擺,“岳總,謝謝你。”
“不客氣。”簡單沒有情緒波動地三個字從岳昊天的嘴里丟出來。
溫暖的心里松懈了口氣,抬臉看了看岳昊天,見他俊美的臉上竟然也是滿額頭的大汗,忙從自己隨身的包里找出了面紙,朝他遞過去:“岳總,您擦擦汗吧。”
岳昊天淡掃了一眼溫暖,并沒有伸手去接,溫暖舉著的手頓時尷尬了起來,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收回了包里。
電梯“叮”地一聲到達,岳昊天抬腳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溫暖走出來對上保安歉意地賠不是,忙大度地說,“沒事,沒事,虛驚一場。”接著她也匆匆地回家。
剛到家把手機沖上電,悅耳地鈴聲便響了起來,溫暖掏出來一看,竟然是謝天,心里“咯噔”了下,還是緊張的接了起來,千萬不要是樂樂有事啊!
“謝天,是不是樂樂有事?”
“暖暖。”謝天低沉溫和地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地傳到了溫暖的耳朵里,讓她的心里不由得怔住,“暖暖。”謝天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醉意,“暖暖,我想你了。”
溫暖的心頓時就好像被針扎過似的疼起來,她嘲諷的笑了笑,“謝天,你打錯電話了吧?”此時,他不是應該春風得意的抱著他的新歡嗎?
“暖暖,你不要這樣對我。”謝天打了個酒嗝,“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溫暖地眼睛一澀,眼淚就這樣克制不住地流了出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緊緊地咬著唇,聽著謝天在那不斷地說,“暖暖,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溫暖伸手擦了一把眼淚,“謝天,你覺得我能原諒你么?”在那樣深深地傷害溫暖之后,在剝奪了樂樂撫養權之后,再讓溫暖變得一無所有以后,他還能要臉,要溫暖去原諒嗎?
“暖暖,我醉了,求求你,不要不管我好不好?”謝天的聲音帶著醉意,“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知道對不起你。可是我也不想失去你的。”在跟梁桐交往后,諸多問題發生后,謝天才不得不承認,原來的溫暖到底是有多好。
溫暖沒有說話,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暖暖,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謝天可憐巴巴的求著。
“謝天,在我們簽字離婚的時候,就已經回不去了。”溫暖深呼吸了一口氣,“你喝醉了,就早點回家吧。”然后掛斷了電話,慢慢地蹲下身子,抱著無助的自己開始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
男人出軌之后要求女人原諒,可曾想過那樣對女人的傷害?女人的感情世界,幾乎是容不得任何的沙粒的,就算是原諒了丈夫的出軌,可是,有時候她就是無法原諒自己。
原來的生活,也都會存在無法述說的陰影。
回不到曾經的,那叫做過去。
可是,就算溫暖清楚地知道這些,甚至她也果斷地做出選擇了,但是在聽到謝天這些話時,她的心還是忍不住的還是抽搐地疼痛,為自己那一段失敗了的婚姻。
這一晚,溫暖并沒有睡好,反反復復的糾結跟煎熬,腦海里想的都是她跟謝天那些回不去的過去,曾經,在任何一段感情跟婚姻開始之前,大家都是想著要好好的一輩子,可是事實上,殘忍地現實總歸會有那么些反反復復的糾纏,男人出軌之前都抱著僥幸的心里,希望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而出軌之后更是貪心地奢望享受齊人之福,要是不幸東窗事發,要么就是痛改前非的要求原諒,要么就是選擇義無反顧的離婚重頭來過,而真的選擇重頭來過的男人,過了不多久便會發現,原來百依百順的情人在作為妻子人選之后,便跟原來的老婆是一樣的,甚至有的還不如自己原來的妻子,這時候,他便會后悔,一改當初的薄情冷血,渴望能夠跟前妻重新來過。
要是女人心軟,要是女人無奈妥協的,重新接納這樣的男人,那么婚姻生活繼續下去,要是沒有辦法接受的話,陌生了的,就繼續陌生下去了。
溫暖記得,她曾經看過一個描述出軌男人的句子,出軌的男人就好像是沾屎的人民幣,撿起來惡心,丟掉了可惜,她現在的心情就是有點矛盾的反復,想著樂樂,她潛意識是想原諒謝天的,但是想著之間發生的那些讓她惡心的事,她頓時又沒有了那樣的勇氣,最終還是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還是好好地工作,爭取早一些把樂樂撫養權給要過來,跟謝天這個前夫還是不要有任何地糾纏不清了。
溫暖心情渾噩的收拾了下自己去上班,剛進辦公司就被安娜迎頭扔過那一份她加班寫的臺詞,“溫暖,你寫的什么東西啊?”
“怎么了?”溫暖不明所以的接過那流程表跟臺詞,“這些是哪里有問題嗎?”
“有,從頭到尾都是問題,你給我改。”安娜氣勢兇悍道:“你不知道這家企業三兄弟鬧的水火不容么?你竟然要我邀請他們一同登臺相互致辭,你這不是明擺著為難我,讓我難堪么?”
“雖然是水火不容,可是臺面上的事,不會那么難看吧?”溫暖心里還是抱著僥幸的心里,“至少當著很多人的面,應該不至于鬧得很難堪吧?”
“不至于鬧的很難堪?”安娜冷嗤了一聲,沒好氣道:“上次有個公司把他們2個請一起,結果當眾就鬧得很不愉快,這次你還別說3個了。你是想看他們打群架么?”
“對不起。”溫暖歉意道,“把這個流程表給我吧,我重新給你做。”
“快點做。趕著用呢。”安娜不耐煩地催促道。
“好的。”溫暖本來今天要去人事部報道做經理助理的,就為這事給耽擱了,忙活了一天,臨近下班時間點的時候,辦公室的玻璃門突然被人大力地踹開,梁桐黑著一張臉,旋風似的沖了進來,氣勢洶洶的指這溫暖破口大罵道:“溫暖,你個賤人,狐貍精,你要不要臉的?”
四周頓時鴉雀無聲,眸光灼灼的看向了溫暖跟梁桐。
溫暖頓時有種一頭霧水地感覺,愣愣地看著破門而入的梁桐,這個成功瓦解她跟謝天婚姻里的小三,她有什么資格罵溫暖狐貍精呢?要輪賤,溫暖也賤不過梁桐這個不要臉的三啊。
“你個不要臉的。”梁桐開罵的同時手毫不猶豫地朝著溫暖的臉上甩過去。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辦公室內,格外的響亮。
溫暖被頭昏眼花,直冒星星,整個人都差點被打飛出去,當然最重要的事,她心里酸澀委屈的無法言語,看看,這都是什么情況?
梁桐這個謝天曾經的第三者,溫暖曾經抓奸他們兩個出軌在床都沒有這樣理直氣壯的扇她巴掌。
“你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叫謝天跟我分手?”梁桐吼的歇斯底里,滿臉猙獰,“你憑什么讓謝天跟我分手?”
賤人?這個字眼深深地刺痛了溫暖敏感的神經,她頓時血氣沖上腦海,顧不得在公司,便毫不猶疑地上前猛地甩了她兩巴掌,“啪,啪。”清脆地聲音響起,她才甩著發麻的手,冷眼看著梁桐,一字一句道:“當初你勾引我老公,做不要臉的小三,被我抓奸在床,我都沒甩你巴掌,現在打你,只是想告訴你,你有什么資格來跟我說這些?”
“是啊,你都跟謝天離婚了,你還有什么資格要他跟我分手?”梁桐理直氣壯的吼道,“溫暖,你都已經簽字離婚了,你還跟前夫牽扯不清做什么?”
在場地人都被這樣地八卦給震地頓住了腳步,停下來圍觀這,他們雖然沒有大幅度的指指點點,但是竊竊私語還是不時有那么幾句飄進溫暖的耳朵里。
“哎,溫暖竟然是離異的。”
“聽著好像離異了跟前任糾纏不清啊……”
“我并沒有跟謝天牽扯不清。”溫暖穩了穩心神,正色地看著梁桐,“我也沒有讓他跟你分手,請你出去!”
“哎呦?敢做,不敢承認啊?”梁桐嘲諷地看著溫暖,“你敢說昨晚你們沒通電話么?”
“我……”溫暖條件反射想說沒有,但是腦海里閃過謝天昨晚醉酒后的電話,頓時泄氣,訕然道:“他昨晚是給我打電話了,那又怎么樣?”溫暖又沒有真的唆使謝天跟梁桐分手。
“打你電話,你就慫恿他跟我分手是不是?”梁桐惱怒地瞪著溫暖,“既然放不下你的前夫,那你干嘛要簽字離婚啊?”說完不等溫暖接話,接著又道,“既然已經離婚了,你還回頭干嘛?你個不要臉的賤人。”
“你才賤人。”溫暖氣惱的回罵了句。
“你賤人。不要臉。”梁桐大罵著朝溫暖撲了過來,毫不猶豫地伸手掐住了她那白嫩的脖子。
溫暖閃躲中,也示不甘弱的拽著了梁桐的頭發。
本來儀態萬千,帶著范的兩個女人,此時都形象大亂地扭打到了一起,女人打架雖然沒有像男人的拳頭來得直接,但是扭打,撕咬,互扯頭發,互掐……招數五花八門,沒一會,兩個人都蓬頭散發,衣衫不整,狼狽不堪。
辦公室那些圍觀看戲的人都指指點點了起來,還有好心的人在旁邊出聲勸告,但是誰也不敢貿然上前拉開兩個打瘋了的女人,只能面面相覷的圍觀看戲,岳昊天路過辦公室,看到這情況,俊眉頓時擰了起來,毫不猶豫地一把大力的拉開了溫暖,喝住了梁桐,“你們在干什么?”
梁桐狠狠的瞪著多管閑事的謝天,咬牙切齒的說:“關你屁事,滾。”
“保安呢。”岳昊天面無表情地對一旁圍觀看戲的人群淡漠道。
“在來了。”安娜討好地對岳昊天回答。
“你誰啊?”梁桐一看岳昊天,恍然大悟道:“哎呦,我當誰啊,出來護短的,溫暖原來你的老情人。”
辦公室的人頓時被這個消息給雷到,眸光不動聲色地在溫暖跟梁桐還有岳昊天三個人之間來來回回巡視著,探究著。
“梁桐,你不要胡說八道。”溫暖一聽扯上岳昊天,神色頓時開始發急,“你跟謝天在一起,還是分手,都跟我溫暖沒任何關系。”
“是啊,你都帶著老情人回家了,能跟我們有關系嗎?”梁桐嘲諷地說,“溫暖,你本事啊,看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現在不但跟老情人在同個公司,還跟前夫念念不舍。”
“你不要胡說。”岳昊天面色淡淡的,溫暖卻急的整個人都跳腳了,急怒攻心道:“你胡說八道。”
“我需要胡說八道么?親眼所見。”梁桐伸手朝著岳昊天一指,“我親眼看到你們一起走的。”
“我……”溫暖被噎住,頓時不知道該接什么話。
“保安,帶走。”岳昊天面無表情的吩咐匆匆趕來的保安。
“小白臉,你混蛋,你竟然敢趕我走?”梁桐第一次被這樣毫無形象的被兩個保安架出去,不由得氣急敗壞了起來。
“再讓我看到這個瘋子進來,你們都干脆回家吃自己。”岳昊天淡漠地說完,面無表情地返身折回自己的辦公室。
那些圍觀的同事,幸災樂禍的看了場戲,見老板動怒,都自覺的散開了去。
唯有安娜,她眸光陰郁地看了溫暖半晌,才口氣不善道:“岳昊天是名草有主的人,你最好別打什么歪主意,不然我跟你沒玩。”
溫暖愣眼,看著安娜,聽著她的語氣,好像她跟岳昊天之間有什么關系,忙解釋道:“我跟岳總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連普通朋友都最好別做。”安娜看著溫暖,“就簡單的上下級關系。”
溫暖沉默了下,咬著唇并沒有接話,在她的概念里,跟岳昊天雖然不是好朋友,但是也不僅止于普通上下級關系,至于到底算是什么關系,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關系。
在梁桐大鬧之后的第二天,溫暖上班的時候,發現眾人看她的眼神帶著一些說不清楚的詭異,讓她猶如被X光掃射那樣渾身不自在,接著便有不少閑言碎語傳著她的八卦。
堅持了一個星期,被排斥,被異樣的眼光盯著,被指指點點后,溫暖終于忍受不了了,她提出了辭職。
人事部的經理很爽快的批了,岳昊天連眼都沒抬,也利落簽字批準,溫暖心情低落地收拾完東西,便離開了上班剛夠一個月的“風華”。
溫暖抱著東西離開公司后,心里頓時涌現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來,上海這個城市,溫暖生活了這么多年,卻從來沒有這樣的陌生過,抬臉,看著來去匆匆的行人,再看看那馬路兩側霓虹閃爍,她的心,帶著疼痛的空洞,下面她到底要去做什么?看著這個城市,看著因為經濟發展,而漸漸變得面目全非的城市,她不知道該怎么去適應這帶著浮躁,帶著快節奏的生活。
再去人才市場找工作?經歷基層鍛煉?那得要多少時間后,才能爬上去呢?
如果不去人才市場,又再次依靠人脈找關系的話,會不會是再次經歷被鄙視,被看不起呢?
岳昊天開車出去的時候,就看到溫暖略顯寂寥的背影,正茫然地在公司門前的建筑物那徘徊著,她背影很美,有一種柔弱,讓人想去保護的感覺,岳昊天搖了搖腦袋,心里暗笑,你這是腦抽了嗎?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同情心泛濫了呢?可是心里鄙視歸鄙視,他的腳底卻踩著油門,把車緩緩地開到了溫暖身邊,按了一下喇叭。
溫暖并沒有注意。
岳昊天又按了次,帶著剎車慢慢地跟在失魂落魄的溫暖身后,“喂。”
溫暖這才反應過來,茫然地看著岳昊天,只聽他面無表情地俊臉上,嘴巴在張合地說著,“上車。”
那兩個字簡短有力,果斷地根本不給溫暖任何拒絕的機會。
岳昊天見溫暖不接話,又不耐煩地催促了聲,“溫暖,上車。”
“哦,不用了。”溫暖忙禮貌地拒絕,“岳總,謝謝你,我自己回去就好。”
岳昊天卻把車往溫暖跟前一橫,然后頓住,搖下車窗,不耐煩道:“快點。”
溫暖見狀,再拒絕好像矯情了,只能提著裙子,放下盒子,然后彎身跨進了車里。
她剛上車,岳昊天就開始踩著油門了,“現在送你回家?”
“恩。”溫暖受寵若驚的回答,“你知道我家的吧?”這個剛辭職,老板親自送回家的待遇,讓溫暖很別扭,“岳總,其實你不用送我的。”
“戚雪要我好好照顧你的。”岳昊天答非所問的說,“你這樣辭職,我有責任。”如果不是梁桐那天鬧的太難看,公司里傳言太多,溫暖又是自己扛不住壓力主動辭職的,岳昊天還真通過一個月的考察,發現溫暖確實不像是長得漂亮的花瓶。岳昊天確實想要好好栽培下溫暖。
“是我自己不好。”溫暖淡然的接話,“在你們公司,我還是學到很多東西的。”
岳昊天并沒有在虛偽客道,而是看著前方的路面,專注開車。
岳昊天沒有再開口,溫暖也不會自討沒趣地跟他主動去搭訕,只能訕然地將俏臉扭向車窗外,看著道路兩旁地建筑物,一排排熟悉而又陌生的走過,她的心情跟著悵然起來。
“其實,你不用非得辭職的。”沉默了半晌,岳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了句話,在狹小安靜的車里,顯得異樣地突兀。
“恩。”溫暖敷衍地應了一聲,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定地步,她那么迫切想要工作的人,怎么可能在“風華”剛剛好不容易做上手,卻要辭職了,茫然地再去職場里,重新開始給自己定位,找工作。
“你的工作能力其實不錯。”岳昊天中肯地評價道。
“謝謝。”溫暖禮貌的應了句。
“但是就算你工作能力再強,私生活也得處理妥當。”岳昊天猶豫了下,還是張口說這。
“岳總,謝謝你的提醒。”溫暖心里氣悶,嘴巴上虛應了句。心里鄙視道:這都什么人啊?這話都什么意思啊?搞得溫暖好像是私生活很混亂的那種人。
其實溫暖冤枉死了,她哪知道自己前夫的小三會如此極品啊?更加猜測不到的事,她喝醉酒那天,岳昊天竟然把她給送去謝天家里,還正好被梁桐給看到了,把岳昊天這人也扯了進來。
話不投機半句話多,岳昊天顯然也覺察到他剛才那話表達的意思有些不妥當,溫暖的神色明顯就生氣了,他便不再開口了。
溫暖就好像吞了個蒼蠅似的,惡心又吐不出來,也失去了跟岳昊天聊天的興致。
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狹小地車廂內就開始變得詭異起來,一路沉默著直到溫暖家小區門口,岳昊天挺穩車,淡漠地丟了句,“如果找不到更適合的工作,就回風華來。”
“謝謝您。”溫暖客道了下。心里卻堅定道,去哪里工作都好,堅決果斷不會再去“風華”。
“再見。”岳昊天說完,猛踩油門,那輛香檳色的BMW就快速地消失在溫暖的眼里,融入車流中。
溫暖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管怎么樣,她的生活還是要繼續的。投簡歷,找工作,面試,等消息,成了溫暖接下來一周的生活狀態。
接到小惜電話的時候,溫暖正從一家外企面試出來,她聲音略帶疲憊地接電話,“喂,小惜啊。”
“暖暖,我心情不好。”童小惜的聲音里透著憂桑的味道。
“心情不好?”溫暖愣了下,忙問,“你怎么了?”
“失業加失戀了。”童小惜“哇”地一聲便哭了出來。
“小惜,你別哭呢。”溫暖舉措不安地安撫,“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說呢?”
“我現在心里很難過,我就想哭。”童小惜大聲地說完,便在電話那頭大哭起來,那聲音真的是凄涼跟哀婉,聽得溫暖心里實在不是滋味,焦急地問:“小惜,你到底在哪里?你先告訴我呢。”
“利豐大廈頂樓。”童小惜哽咽著報了個地址,然后又嗚咽地哭了起來,“暖暖,我好想死。”
“別,你別胡思亂想。”溫暖忙激動地制止,“小惜,你等我下,我馬上過來。”說完忙焦急地去馬路上打車。
“暖暖,讓我先哭會。”童小惜說完,掛斷了電話。
溫暖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頓時有些焦急地六神無主,小惜一向都是個堅強樂觀的女孩,從大學畢業后,一直在為找尋真愛,白馬王子而努力,尋尋匿匿了許久,愛過,傷過,痛過,哭過,笑過,尋求真愛之路波折不斷,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寶馬”王子,并且談婚論嫁,溫暖他們甚至都已經坐等小惜安定地結婚生娃了。可突然來個失戀,這讓溫暖實在是無法淡定。
或許是這條路太偏,或許是這個時間點不好打車,溫暖等了許久都沒打到車,她甚至打了招車電話,都無人接聽,溫暖不免焦急起來,提著裙子走向十字路口,看到那輛眼熟的香檳色BMW時,腦袋一熱,手便伸出去攔車了。
岳昊天看著前面突然躥出來的溫暖,俊眉不動聲色地擰了下,但還是由踩著油門的腳換到了剎車,在溫暖面前緩緩地停了下來,搖下車窗。
“岳總,您好。”溫暖穩了穩心神,厚著臉皮開口道,“您現在有急事嗎?”
岳昊天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滿臉焦急的溫暖,淡漠地開口,“你說吧,有什么事?”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溫暖說道這,明顯底氣不足道,“我朋友現在有急事需要我去利豐大廈,可是我打不到車。”
“上來吧。”岳昊天丟了這句話,搖下車窗。
溫暖愣了下,隨即忙提著裙子,拉開車門跨了進去,嘴里不斷地道謝:“岳總,真的非常感謝你。”
“不客氣。”岳昊天生硬地回了句,然后轉過臉沉默地開車。
溫暖心里擔心這童小惜,也顧不得跟岳昊天客道,她一路都在打小惜的電話,但是都是無人接聽狀態,這可把她急的滿頭大汗,心里不住的祈禱,童小惜可千萬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岳昊天將溫暖送到利豐大廈門口,“到了。”
溫暖道謝,“岳總,真的非常感激你,我有事先走了。”然后急匆匆的跑下車,往商場頂樓奔去。
岳昊天目送著溫暖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里,才接起安瑤的電話,“我知道了,現在在去接你的路上了。”掉頭,轉身離開。
溫暖滿頭大汗跑到利豐大廈頂樓的時候,看到童小惜,見她就在這座寫字樓頂,蹲著,抱著手臂哭得那個叫撕心裂肺的。
“小惜,你到底怎么了?”溫暖放軟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心里打鼓,這小惜真的受刺激到想自殺了?
溫暖不敢開玩笑,這個可是7樓的天臺,即使不跳樓,不小心踩滑摔下來估計準能成弱智!
童小惜抱著身子抽噎,并沒有回答。
溫暖輕手輕腳的走到童小惜身邊,怕嚇到她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小惜,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說說呢。”
童小惜沒有抬頭,卻把手伸了出來:“給我紙巾!”
溫暖不敢多想什么,直接把整包餐巾紙給遞了過去,估計能說這話,也是傷心好了,現在滿臉的眼淚鼻涕和妝混合在一起,沒臉見人呢!
小惜擦完臉,看著溫暖深深地呼吸了口氣道,“我現在失戀,失業心情不好,請我吃飯。”
這樣的情況下,溫暖哪敢說不好啊?忙點頭,“好。你說吧,想吃什么?”
“火鍋。”小惜率先邁開步子走下去,溫暖忙提著裙子跟了上去。
晚上溫暖和童小惜就在平江吃了一頓火鍋,用童小惜的話,今天溫暖請客,所以她要化悲憤為食糧,溫暖無所謂的笑了笑:“吃吧,吃吧!能吃就是福!”說著又倒了點作料下去,渾身的火鍋味,不過感覺很爽!
“暖暖,我今天遇到蕭威了,他和他老婆孩子在一起!”童小惜一邊麻利地下著火鍋料,嘴里卻波瀾不驚地開口。
“啊?”溫暖詫異的把夾著的丸子掉回了鍋里,濺起了不少的油花,頭上直冒汗,難怪童小惜情緒反常,原來是遇到蕭威了,這個男人一直是童小惜揮之不去的過去,反反復復糾纏,不死不罷休的那種。
“小惜,其實蕭威的事已經過去那么久了。”溫暖小心地措辭,“再說了,你跟林浩不是挺好的么。”怎么蕭威一出來,就失戀了,這跟林浩又扯到什么關系了?
“雖然過去很久了,但是有些事在心里真的是沒有辦法過去的。”小惜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溫暖,“我真的過不去。”
“就算你真的過不去,那你悄悄放在心里不就好了?”溫暖無奈地嘆息了一聲,“你畢竟還是需要全新開始生活的。”
溫暖說道這,猶豫了下,還是張口問,“林浩呢?為什么遇到蕭威你就失戀了?”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故事。
“我遇到蕭威情緒失控了。”小惜扯著嘴角艱難地笑了下,“林浩便吃醋了,跟我吵架,然后就分手了。”
“他吃醋跟你吵架說明他在乎你呀。”溫暖語重心長地勸慰著小惜,“有對你這樣在乎的男人,你就不要再想那些過去了,好好的過日子吧。”
“可是分手了。”小惜攤手。
“分手了,你哄哄不就回來了?”溫暖扯著嘴角微笑,“你童小惜這點魅力都沒有嗎?”對別人做不到,對林浩,只怕是只要童小惜愿意,勾勾手指,分手了立馬就可以復合。
“我做不到。”小惜猛地灌了一口啤酒,“暖暖,我真的做不到,我也放不下。”哄林浩不是難事,難的是林浩所介意的事,有了第一次,可能還是會有第二次。
“小惜,都多久了?”溫暖深深地嘆了口氣,“你反反復復,尋尋匿匿多久了?你何必這樣執念呢?”說句不好聽的話,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蕭威一個男人,世界上那么多人,失戀的多了去了,再戀的時候,各個都好好的,就小惜,無論時間多久,新歡多好,她就是一根筋地對著舊愛蕭威念念不忘。
可是,事實上,那些相愛的曾經,早就在那些念念不忘里,變得面部全非了。
小惜所執著的不過是自己的不甘心,她放不下的不過是自己的驕傲跟尊嚴。
“我就是執念,我就是魔怔了,我就是放不下。”小惜說道這,眼淚再一次失控,哭得稀里嘩啦的,“他怎么可以那樣傷害我以后,還能夠心安理得的結婚?跟別的女人生活在一起?”
“小惜,我懂你,”溫暖安撫地拍著小惜的肩膀,敘述道:“當初你跟蕭威愛的時候,那么認真,那么容易就去相信,那么容易的就去選擇原諒,最后卻要把自己禁錮起來,你認為你值得么?”
小惜只是掉眼淚,沒有說話。
“小惜,林浩真的是個不錯的人。”溫暖語重心長道,“你談過那么多次不靠譜的戀愛,作為姐妹,我從來都沒有多說過什么,因為那是你自己選擇的路,可是這次不一樣。”溫暖緩和了下口氣道,“這次,你都已經談婚論嫁了,你怎么能再這樣任性?”
“不是我要說分手的。”小惜撇了撇嘴,說得有些委屈,“是林浩不要我了。”
“那是因為,你沒給林浩安全感。”溫暖沒好氣地掃了眼小惜,“你一直飄忽不定,咋咋呼呼地,做什么事,都隨心所欲地看心情,林浩喜歡你,寵著你,你就不該再為蕭威有任何的感傷了,這個男人真不值得。”
“我其實知道自己錯了。”小惜低下頭,訕訕道:“在林浩跟我發飆說分手的時候,我就突然意識到,是不是自己真的太任性了?我雖然心里放不下蕭威,可是,我真的沒有想過要跟他破鏡重圓或者藕斷絲連,所以,他在我現在,或者以后的生命中,都充其量是一個曾經來過的路人甲而已,為了這么一個路人甲,我至于把疼愛我的人氣走嗎?”
“你說你至于嗎?”溫暖本以為自己還要花點口舌去勸告小惜,卻沒有想到這丫頭在這件事上,想得倒是很透徹。
“那我是心情不好嘛。”小惜憋屈道,“以前林浩都哄著我的,這次竟然跟我發飆,我能不生氣說分手嗎?”
“你生別的氣,估計林浩都能把你當奶奶哄著,捧著,但是你為你前任,我要是林浩,不揍你已經算是給你面子了。”溫暖夾了口菜,白了眼小惜,“一會氣消了,就好好地去哄哄林浩,他還是不錯的男人。”
“恩,我知道了。”童小惜也夾了口菜,隨口問:“對了,我聽說謝天想回頭來找你?”
溫暖夾著菜的手頓時抖了下,訕然道:“沒有的事。”
“什么沒有的事?”童小惜不準備放過溫暖,“聽說梁桐去你公司鬧了場?”
“小惜,你別問了。”溫暖顯然不太想多談這個話題,“吃東西吧。”
“暖暖!”童小惜不滿地喊,“你到底當不當我們姐妹的?”說罷不等溫暖開口接話,繼續道:“每次我們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你也會來安慰我們,可你呢?你自己的事,你從來都不會主動告訴我們,作為姐妹,我們會幫你的。”
“其實真的沒什么。”溫暖抬起臉,認真地看了眼童小惜,“謝天是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梁桐確實去公司鬧過,但是現在我已經辭職了,一切都過去了。”
“什么?你辭職了?”童小惜后知后覺地驚叫起來,“那你接下來要怎么辦?”
“找工作唄。”溫暖隨意地聳肩道。
“可是現在工作真不是那么好找的。”童小惜挫敗道,“我們兩又不是沒去人才市場見識過。”說道這,語氣頓時又變得憤憤不平起來,“這不招,那不招的,煩死了。”
“你呀,你就好好的安心地做你的林少奶奶唄。”溫暖打趣道,“等你將來有了孩子,就好好帶娃。”說到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從大學畢業到現在,我就見你找人談戀愛比較上心,什么時候操心過工作呀?”
“哎呦,我這不是覺悟了嘛。”童小惜拍著自己的腦袋瓜道:“我以前是不上心找工作,也不想正兒八經的工作,心想啊,在家有父母養著,等以后結婚了,老公賺錢養家,我負責貌美如花好了,我找什么工作嘛?”說道這里,正色地看著溫暖道:“可是,現在我覺得,這樣的想法是錯的。”
“恩?”溫暖應了聲,洗耳恭聽。
“我之前看過一個帖子,上面說,很多女人在選擇結婚后,相夫教子,脫離社會,然后缺錢就問老公伸手要,開始的時候,老公都會寵著你,給予你,但是聽我這詞了沒?給予!”童小惜拍了拍桌子,“老公的給予帶著心情,萬一哪一天他心情不好,你要錢,他便會不耐煩地說,你除了知道要錢,還會什么?久而久之就會嫌棄你了。但是,如果你有一份獨立的工作呢,不管賺錢多少,至少跟這個社會是不脫節的,老公給你,你就收著,老公不給你,你自己也有錢,你就不必去依賴老公,從而在婚姻生活里,失去主導能力。”
溫暖沒有接話,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這個帖子如果在她結婚之前看到的話,她一定不會選擇結婚了辭職,當然或許她跟謝天之間的結果,也不會是這樣的慘烈了。
“哎呀,暖暖,對不起。”童小惜看著溫暖明顯低沉地臉色,忙歉意道。
“沒事。”溫暖勉強地擠了個笑,“我沒事的。”
“哎,不說了。”童小惜撇了撇嘴,感慨句道:“反正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做好女人啊,難上加難啊!”
溫暖一聽這話,頓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惜,你呀,總是這么活寶。”
“那是當然的。”童小惜眨巴了下漂亮的黑眸,“誰叫我是童小惜呢。”
溫暖笑著搖了下頭,看著童小惜又叫來6瓶啤酒,不由得勸阻:“好了,小惜,你別喝多了。”
“沒事。這點喝不倒我。”童小惜笑著朝溫暖揚揚酒瓶:“來嘛,陪我干一個。”
“你少喝點酒!多吃點菜哈!”溫暖端著酒瓶,不忘記勸說童小惜。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啊。”童小惜猛地灌了口啤酒,然后看著溫暖道,“聽說你跟你上司有點曖昧,真的假的?”
溫暖吃著魚丸差點就被卡死,忙急切地問:“小惜,你都聽誰胡說八道了?”
“哎呦,就小馬啊。”童小惜眨巴了下漂亮的眼,對著溫暖賊兮兮的問:“你跟岳昊天到底什么情況?”
小馬是那天招聘的管事,之后跟童小惜,溫暖都加了微信,彼此常會點個贊之類的,溫暖猜也是小馬,聽到童小惜承認,不由得解釋道:“我跟岳昊天真沒什么關系,就梁桐胡說八道的。”
“哦。”童小惜點點頭,賊兮兮地開口道:“暖暖,我可聽說岳昊天是個精品鉆石王老五哦。”
“那又怎么樣?”溫暖語氣波瀾不驚地反問。
“那又怎么樣?”童小惜一聽這話不淡定了,激動道:“當然是拿下。”
“咳咳。”溫暖就這樣被生生地嗆了口,咳個不停,好半晌之后接過童小惜遞來的水,喝了順過氣才開口,“我說小惜,你別亂開玩笑好不好?”翻了翻白眼,語氣無奈道:“我跟岳昊天根本不可能的。”
“世上哪有那么絕對的事啊?”童小惜無視溫暖的白眼,挑著火鍋里的丸子道:“男未婚,女未嫁,你們可以試試湊一對的拉!”
“你倒是跟戚雪說了同樣的話。”溫暖接話,“不過,我明確的告訴你,我真岳昊天沒戲。”
“切。”童小惜嗤了下,“我是不相信的。”
“你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溫暖無奈地攤手,接下來就跟童小惜專注的開吃,開喝,沒一會童小惜就醉倒了。
溫暖本來想打電話找林浩來接童小惜的,結果翻了翻自己的電話,沒林浩號碼,而童小惜的手機早被自己打得沒電了。
溫暖沒有辦法,付完錢,拖著童小惜好不容易才走出火鍋店,幾乎是背著她去叫了車,童小惜一頭倒進車里,就開始呼呼大睡。
溫暖在車里,看著車窗外不知不覺想起岳昊天的俊臉來,這個男人對人似乎永遠都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真要去麻煩他,他又會很紳士的幫忙,其實岳昊天人真的不錯,如果能夠多笑笑,那肯定會“迷死”很多姑娘。當然,就算現在整天板著一副臉,公司還是有不少的姑娘對他芳心暗許,包括那個處處找自己茬的安娜,溫暖可以肯定,她一定是喜歡岳昊天的。
可是,溫暖她自己呢?她喜歡岳昊天嗎?溫暖在心里問自己,隨即忙搖搖頭,否認了這個問題,溫暖啊溫暖,你腦子抽風了,才想這樣的問題?
且不說岳昊天又多優秀,就你現在離婚還帶著孩子,想再嫁都是老大難的問題了,還別說岳昊天那樣的人物了,想都不用去想了。
溫暖將童小惜帶回了自己的屋子,剛開門的時候,被家里的燈光給嚇了一跳,看到戚雪正抱著靠墊窩在沙發上,(她有溫暖家的備用鑰匙,但從沒有不請自來過)溫暖不由得扶著童小惜過去,“雪?你怎么來了?”開口問的同時,看到戚雪俏臉上布滿了淚痕,心里忙擔憂起來,“你怎么了?”
“沒事。”戚雪悶聲哼了哼。
溫暖將童小惜安置在沙發上,從茶幾上抽了面紙給戚雪,放溫和了聲音,“雪,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的話,跟我說說。”
“我現在郁悶著!你別理我!”戚雪邊說邊吸了吸鼻子,溫暖望著她紅紅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要開口說什么,只能咬著唇,安靜地坐在一旁,等戚雪調整好狀態,主動開說。
三個女人就這樣擠倒在沙發里,各自有各自的心事,相互偎依著取暖。
半晌之后,戚雪終于開口了,“暖暖,我要結婚了。”
“結婚?”溫暖愣住,隨即道:“結婚好事啊,你哭什么?”搞得好像跟童小惜一樣失戀,失業了,溫暖白擔心一場。
“我要嫁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戚雪深呼吸了一口氣后說,“給我的孩子找一個現成的爸爸。”
“什么?”溫暖的聲音克制不住的拔高音調,“戚雪,你在說一次?”連名帶姓的喊。
“我說,我要結婚了,嫁給一個我不愛的男人。”戚雪不耐煩地重復了遍。
“戚雪,你不是開玩笑吧?”溫暖嚴肅地看著她,“什么叫給孩子找個現成的爸爸?”說著不等戚雪回答,忙問:“孩子原來爸爸去哪了?你為什么要找現成爸爸?你倒是給我說說清楚。”
“暖暖,你別問了。”戚雪神色哀怨地閉上眼,“我真的不想說。”
“戚雪。”溫暖語重心長地喊了聲。
“暖暖,你不要再問了。”戚雪重重的嘆了口氣,“我現在真的不想說。”
“那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訴我。”溫暖看著戚雪,心里堵著千言萬語地想說,但是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最終無奈地嘆息了一聲,“你們怎么一個個的不讓人省心那?”
她本來就為自己工作的事,為了樂樂撫養權的事,心煩氣躁的,可是這兩個閨蜜倒好,一個比一個能折騰。
“年輕嘛,當然要折騰。”戚雪勉強地擠了一個笑容給溫暖,“我這真沒啥大事,就是有點小憂桑。”
“你知不知道,結婚了是一輩子的事?”溫暖看著戚雪,一本正經地說,“你隨隨便便為了孩子找個現成的爸爸,你想過后面的麻煩事沒有?”
戚雪點點頭,“我都想過了,而這個結婚對象知道我有孩子了,愿意娶我的。”
“雪,婚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的。”溫暖拉著戚雪,“就算他現在愛你,愿意接受你跟孩子,可是結婚之后呢?他要不愛你以后呢?會怎么對孩子,你想過嗎?”
“他要對我跟孩子不好,我就帶著孩子離婚單過。”戚雪果斷地說,“如果他對我好,我一定會試著去喜歡他的。”
“雪……”溫暖張嘴還想繼續勸慰,卻被戚雪打斷,“暖暖,我知道你想勸我,我也知道你說的都是想為我好,但是,路是我自己選的,我既然確定了,我就一定會勇敢走下去的。”
“雪……”
“暖暖,你別說了。”戚雪再次打斷,“閃婚閃離這樣的事,我都做了,不在乎多一件帶著孩子嫁人的。”
“你……”溫暖被戚雪這么一堵,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反正你記得,女人不論何時何地,要對自己好一點。”
“暖暖,我會的。”戚雪點點頭,“你也一樣,要對自己好一點。”
“恩。”溫暖點點頭。
三個女人,像曾經剛出校園時代一樣,喜歡窩在同個沙發或者床上,靜靜地睡著聊天,八卦著彼此的喜怒哀樂,最終沉沉地,迷迷糊糊地睡去。
早上起來,溫暖看了看童小惜還沒醒,不由得感慨她的好命,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不用朝九晚五去為上班愁的人,而戚雪卻人影都不見了。
溫暖活動了一下窩的四肢都酸痛的關節,她真的是找罪受啊!照著衛生間的鏡子,溫暖發現她的眼睛都腫了,忙跑到客廳的冰箱里挖了幾塊冰,按著眼睛消腫,那清晨的凍啊,直讓她冰涼地齜牙咧嘴的跳腳!
溫暖捂著冰塊,匆匆跑到陽臺上拉了幾件衣服,換下臟衣服,隨意的沖洗了個澡,跑回房間,對著鏡子涂了些眼霜,發現下眼角有黑眼圈,忙又撲了點粉,化了一個煙熏的妝,再次感慨,三十多歲的女人真心傷不起了。不過再傷不起,都不能耽擱她今天的面試。工作沒有著落,溫暖的心就玄得跟走鋼絲一樣。
“暖暖,你那么大清早化妝準備干嘛去?”童小惜終于打著哈欠,睡眼朦朧地依在溫暖洗手間門邊問。
“面試啊。”溫暖涂完唇膏,對著鏡子抿了抿嘴,又轉身照了下。
“你還面試?”童小惜伸了個懶腰,“從你上周辭職到現在,我打你電話找你,不是在面試就是在面試的路上,你找這么久,難道真的沒一個合適的嗎?”
“真沒合適的。”溫暖挫敗的撇撇嘴,“我要的,人家不要我,人家要我的,我暫時還不考慮人家。”
“聽你這語氣,怎么搞的跟找對象似的。”童小惜感慨,隨即問:“暖暖,要不然你考慮下自主創業唄?”
“自主創業?”溫暖抬臉看著童小惜,“我不是沒考慮過,只是我不知道該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就做唄。”童小惜看著溫暖,“你看你之前的大好年華都浪費了,現在好不容易能有機會重新來過,當然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啦。”
“我想做的事?”溫暖自言自語的問,腦海里有個聲音在回答,你想做主持人,你想完成你曾經未完成的夢想。
可是,溫暖現在這把年紀,真的不適合再去電視臺了,就算真的靠各種人脈關系開后門擠進去了,她都可能沒有機會去做主持人了。
錯過了的,就是錯過了。
“暖暖,想好了沒?”童小惜笑著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做主持人。”溫暖喜歡這個職業,瘋狂的喜歡著。
“這個就不想了。”溫暖口是心非道,“不切實際。”
“什么叫不切實際啊?”童小惜不滿地哼哼,“電視臺的主持人是沒戲了,但是婚慶公司的那種主持人還是可以肖想下的。”
“婚慶公司?”溫暖看著童小惜,試探地問:“你的意思是,想要我開個婚慶公司?”
童小惜忙不迭的點頭。
“小惜,你開什么玩笑。”溫暖忙搖頭,“開個公司成本太大了。”她要是手里有這么多錢的話,早去跟謝家爭樂樂的撫養權了,“而且,我手里是真沒有這么多錢。”所以她連想開個服裝店都不敢想。
“你有我跟戚雪,你怕什么?”童小惜瞪了一眼溫暖,“先說好,我只出錢,不做事。過年給我紅包就行。”
“小惜,你沒開玩笑吧?”溫暖認真地看著童小惜,“雖說你家養你,不需要工作,可是開公司不是小數目的錢呀。”
“我知道啊,所以說我們三個人合資嘛!”童小惜看著溫暖,蹬蹬跑回沙發那,從自己的包里掏出她的車鑰匙,往溫暖手里一壓,“這是我投資的股份,其他的你看著辦。”
“啊?”溫暖傻眼,看著童小惜地車鑰匙,“你的意思是?”
“把這車賣了。”童小惜豪爽地擺擺手,“雖然不值什么大錢,但是30來萬還是有的。”
“那你怎么辦?”溫暖問。
“我等你公司賺錢,年底分紅給我換個BMW呀。”童小惜扯著嘴角笑了笑,“溫暖,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我還是跟戚雪商量下吧。”溫暖猶豫地接過童小惜的鑰匙,又還回去,“車你先拿著。”
“別商量了,戚雪昨晚把銀行卡給留下了。”童小惜手上又抓出一張銀行卡,“昨晚我上WC的時候,戚雪走了,她說想跟我們一起開個公司。”
溫暖看著童小惜,見她嘴角掛著笑意,而她的兩只手,一張卡,一把鑰匙,“昨晚我們窩在沙發里的感覺,像極了曾經剛出校園的時候,還記得那時候,我們的夢想是什么嗎?創業,開辦自己的公司。我們要做合伙人,一起賺錢,數錢數到手抽筋。”
溫暖的心里一陣熱乎,那時候的她們真的天真浪漫地可以,闊別8年后,真的還能夠再續這樣的夢想嗎?
“暖暖,以前我們想做的就是婚慶公司,給我們彼此都設計一場獨一無二的婚禮,”童小惜正色的看著溫暖,“現在,請你把這個夢想繼續下去,我們結婚,或者再婚的時候,都能夠獨一無二的。”
“好。”溫暖點點頭。
“加油。”童小惜緊緊地握著了溫暖的手,“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