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夢的這杯咖啡，與馮子緋一起差不多喝了三十多分鐘的時間。

回到辦公室，程暖倒是已經從總裁辦公室出來，不過卻又被眾位曾經她很要好的同事們包圍著，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有說有笑。

“曉夢姐！”

“小趙？有什么事呢？”

“柳助理讓我核對一下這個表里面的數據，可是有好些數據我都不清楚，曉夢姐你可不可以……”打扮精致的女孩子對李曉夢眨巴著眼睛。

于是她會心接過，“交給我吧，你呀，總是這樣偷懶，要是讓柳助理知道了，你可就完了。”

“曉夢姐最好啦，你不說我不說，柳助理怎么會知道嘛。”

小趙哈哈一笑，飄身便要走出辦公室，李曉夢頓了頓，又出聲叫住了她，“小趙，你不去暖暖那湊個熱鬧？”

“啊，有什么好湊的，這些人，拍馬屁當心哪天拍到馬腿上，只要一天沒結婚，未來的總裁夫人到底是誰還說不一定呢。”

“呵，你倒是想的通透……”

李曉夢瞇了瞇眼，和小趙一般同樣的不屑暗地里從她的眼底蔓延出來，垂眸將自己的真實意圖斂了，她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嘴角漸漸勾起冷笑。

這個小趙，總是讓自己幫她做事情，也很是討厭呢。

李曉夢一邊緩緩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坐下來，一邊打開了自己登陸自己沒用過小號，打開了公司閑聊群。

她略微醞釀，確認程暖沒在群中，隨后才發：你們知道嗎？聽說程暖埋伏我們公司的那個大私聊群里，時常和柳助理以及慕總匯報我們的消息。

群中緊跟著冒出一陣陣的回復，紛紛表示這不可思議，于是開始有人說，怪不得自己做的有些事怎么被發現了，原來是有人監視……

————

三天后，秘書處辦公室，李曉夢將一早就做好的文件當著程暖的面遞給了小趙。

“小趙，你的文件我弄好了，你去交給柳助理核對一下吧。”

“好的，謝謝曉夢姐啦，你真好！”

小趙接過文件，視線一秒劃過那程暖，隨后小心翼翼的抱著文件夾去了助理辦公室。

“你在幫她做事情嗎？曉夢，你知道你這樣一味地幫她，反而是在害她呀。”程暖輕輕皺眉，并沒有刻意壓低的聲音，讓整個秘書處的人都聽了個清楚。

李曉夢頓時老好人似的微笑，“沒關系，小趙年輕人嘛。”

她剛對程暖說完這話，小趙便又抱著文件夾回來了，步履沉重，氣勢洶洶。

啪！文件夾被她猛地扔在了程暖的桌上，嚇了程暖好大一跳。

“喂！你現在自以為了不起是吧，不就是偷了點兒懶讓曉夢姐幫我整理了一個文件嘛，你都要到慕總面前去叨叨，真是長舌婦啊！既然要嫁豪門，就老老實實嫁不行嗎，還非要跑到公司來裝出一副善良認真的樣子，我真是被你惡心夠了！”

“？？？你在說什么？我從來沒有和阿笙說過什么工作上的事情。”

雖然很懵，但她還是試圖解釋一句。

小趙卻并沒有要聽的意思，回頭收拾好了東西就對剛剛走出來的慕良笙和柳長青微微點頭，“慕總，我知道我不應該對你的女朋友發脾氣，所以我自己收拾東西這就走，但是她天天把在辦公室里在同事群里，看見的所有大事小事全部給你們匯報，有必要嗎？領導和員工不能相互信任嗎？”

慕良笙同樣也是一副“什么情況”的表情，轉頭與柳長青對視。

柳長青跟著搖頭，“難道是因為文件的事兒？我只是發現了這數據的修改和確認腳邊都有個小點，是曉夢一個人的書寫習慣。”

慕良笙了然，聲音低沉，“趙秘書，暖兒從來沒跟我提過別人。”

那姓趙的秘書聞聲輕咧了嘴角，還是滿臉不屑的要轉身離開。

程暖看著那背影有些呆，胸中似乎堵著一口氣，讓人難受得緊。

而也就是在這時，慕良笙再次開口說：“還有，我希望你明白，你不是主動辭職，而是被辭退的，原因是把自己的分內工作交給別人，還在辦公室搬弄是非，破壞同事關系。”

那秘書的腳步頓時停下來，有些震驚的回頭，隨后又滿臉不甘的繼續離開。

程暖楞了會，心頭積贊的郁氣隨著慕良笙的話消散，又低頭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繼續擺弄著一個文件。

圍觀的人都四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只是看程暖的眼神似乎意味難明。

程暖本以為慕良笙和柳長青也會走，可他靠近了過來，伸手輕柔放在她的頭頂，緩緩撫摸后，聲音低淺。

“一開始就說過只需要來總裁辦公室坐著就行，你偏要來受這些委屈，傻了吧。”

“你才傻，為了我炒自己員工的魷魚，他們以后寒了心就不跟著你干了！”程暖聳了聳鼻子，又很認真的推開他，“以后不要你管我的事，我自己解決！”

慕良笙放在程暖頭頂的手頓住，眸子里一閃過過名為感動的情愫。

李曉夢坐在一旁，專心致志做著自己該做的事，耳朵卻雷達似的一直傾聽著兩人之間的交談，而后幽深的眸光沉溺在桌上擺放的照片之中。

那是一張表面上看過去就很普通的自拍，若不是有心去看，永遠不會發現，自拍的最右上角，有一抹穿著西裝身姿修長的身影迎面而來，微風正卷起他的衣角。

所以，這是她恰好和慕良笙同框的，唯一一張合照。

隔天，她還沉浸在慕良笙維護程暖的行動中，抬眼才終于發現，程暖竟然退了一開始她拉她進的閑聊群了。

“暖暖，怎么退群了？”

程暖直視著她的眼睛，隨后干笑兩聲，“我想了想，為了避免有的人說是我在群里打探消息，所以還是退了。”

她的鼠標輪盤急轉，很快找到了之前的一些聊天記錄。

——靠！一朵白蓮花！

——為了讓慕總高興，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烏鴉變鳳凰不容易，當然得抓住每一個機會多多表現，不然為什么放著好好的全職貴婦不做，偏要來秘書處假正經的工作。

“這些人……暖暖，你不要介意，反正我永遠不會相信你是那種搬弄是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