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歸心似箭·壞山賊惡攔回鄉路，好山賊追至白云寨

仆人到一個雕花紅木箱中拿了一套淡藍色的衣裙，放到岸邊。只見主人在水里瘋狂的游來游去，心想，踩到自己吐的口水都要去洗個澡，被別人噴了一臉骯臟物不蛻層皮都是輕的！

“主人，我把干凈的衣服給您放這了。車里我也清洗干凈了，還撒了些半容姑娘調制的香料。那個，那個姑娘臉色白的跟紙一般，應該是活不了了，我把她扔下車吧，省的您看到生氣。”

“不要動，我親自收拾她！”他鉆出水面，飛身一躍，拿起衣裙，披身穿上。

“抓緊趕車，回城還有要事處理。”他囑咐好仆人，準備進車對付那個臭丫頭。

“遵命！”

車內已經被收拾得干凈了，半容調至的香料一向清香凝神至極，瞬間怒氣消一半。看著秋央衣裙上還有一些濕漬，應該是剛剛嘔吐物的痕跡。他大步上前，把秋央所有的外衣一把扯下，扔出車外。趕車的仆人嘴角上揚，默念道：“命保住了，貞潔保不保得住……”

他在回頭看向秋央，半遮半露的人兒呈現在他的面前，他瞬間倒吸一口氣，轉過身去，褪下身上的薄衣，向身后一扔，遮住了秋央整個身體。

他走進看到那個臭丫頭臉色粉紅，明明就是好轉了很多，他想起仆人剛剛的話，想是怕他氣急殺了這個姑娘，故意激將。

回到車中再看到這丫頭，他也不忍下手。心想：非我想要冒犯你，今日卻是你對我無禮再三，我好心救你，你卻一再不分青紅皂白的侮辱我，還……好了，算我命中有此一劫，但愿與你不再相見……

他到衣柜里也拿出一套淡藍色的衣服，是這次外出給子康買的，最流行的款式，想不到竟便宜這個臭丫頭了。此時，他竟發掘，這件衣裙竟然跟秋央身上穿的一模一樣，大抵如此，他才選擇救她的罷。

除了子康，他沒摸過其他人的身體，面前的人兒真是讓他又緊張又害怕，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有叫趕車仆人進來，竟自己動了手。為了防止臭丫頭再次蘇醒，他用力點了下她的睡穴，迅速幫她穿好衣服，看上去合適得體，跟他想象中的樣子一模一樣。

“該死的老板，竟然錯拿了件小尺寸的……便宜你這個臭丫頭了……”南宮遲盡量把自己的視線放在衣服上而不是她的身體上，原本想給子康一個驚喜，現在看來，衣服的事情無需再與他提起了。

然后，又輸了幾股熱氣，見她臉色漸漸紅潤，便很嫌棄的坐到茶桌邊休息。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那仆人給他準備了點吃的，見他沒有胃口，便問要不要叫醒那丫頭吃點，他煩躁道：“眼下，是到哪里了？”

“剛過了白云山腳下，出了林子，就到隨安鎮了。”

“給她解穴，找個地方扔下！”可不能讓這個到處嘔吐的丫頭污穢了我琉璃國國土，想到嘔吐便覺得胃里翻江倒海。

“遵命。”

轟隆隆的馬蹄聲漸遠，秋央緩緩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她清醒了不少，她觸電一般環顧自己的身體，想象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見自己衣衫完整，好像是夢一場。但是，手里的點心是哪來的？不會是那個兇巴巴的大淫賊好心留給她的吧？

隨手摘了一段野花，一邊走，一邊揪掉花瓣：“昨晚是真的，昨晚是假的，昨晚是真的，昨晚是假的，昨晚是真的！啊……不行不行，再試一次……”

***

正午驕陽，樹林子里斑駁光影還算清爽。

秋央抬起淡藍色的衣袖擦拭下額頭，已經過了白云山，便下次再去紫云石旁尋人罷。

穿過這個林子，應該就是家鄉了，隱娘，秋兒回來了。

十年前，八歲的秋央被養母隱娘送往小重山疏月觀學琴藝，小重山距離故鄉幽州雖然只有三五日的腳程，但她被要求一定要跟師傅學技藝、常識，未滿十年不得歸。轉眼間，稚嫩的秋央已經變成一個美麗的少女，雖然每年都會寄回自己的畫像，但只醉心于賺錢的隱娘十有八九認不出自己了。

在一個時辰內穿過這樹林，興許能趕上吃隱娘煮的荷葉羹。

山路潮陰，青苔弄臟了她的竹葉青鞋，跐溜~青苔路果然不適合凌亂的奔跑。

糟糕，師傅給做的這套蘭綃翠紋裙，是她最喜歡的了。可憐秋央還不知道自己的衣裳早已被那馬車中人換掉了。

裙子后面，屁股烙上一個桃心形的泥巴印痕，這狼狽的樣子肯定會被隱娘罵的，瞬間腦補小時候跟隔壁小胖玩耍弄臟衣服被隱娘大罵的情景。

必須要找些水來洗洗啊，前面也許會有小溪吧，好糟糕。

“要水嗎，我這里有。”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秋央回身張望，“誰在那里？”

只見一個白面麻衣小生從灌木叢里出來，手里還提溜個水葫蘆，“我這里有水哦，方圓幾里是沒有溪水的，要不要？”

“嚇我一跳，干嘛躲在看不見的地方說話，快點把水拿過來，給我把后面的泥漬清洗一下~”秋央如釋重負。

“我……我幫你洗嗎？”

“是啊，如果你不忙的話。”

“可。是。。”

“我總不能脫下來吧，其實原本有可能這樣做，但是現在你在這里，怎么脫嘛。”

“好吧。”

“里面一層的布裳可能也有印漬，只把最外層青紗裳上的泥洗洗就可以了，應該看不出來很臟，隱娘就不會罵我啦，哈哈~”秋央得意的念叨。

那麻衣小生躡手躡腳的揉搓著秋央衣服上的泥漬，生怕不小心碰到她的屁股。這個女孩子好像有點可愛，比傳說中的樣子漂亮許多，但是頑皮、不拘小節的脾性卻比如傳言更甚很多。

“好一個障眼法！搞定了。”麻衣小生聽秋央在碎碎的念叨著，嘴角不由的上揚起來，著實有趣。

“哈哈，我就是耍耍小聰明，經常這么應付師傅，只是師傅就算識破了也不會拆穿我，但是，隱娘可不一定了，說不定會罰我不許吃飯，哈哈。”

“哈哈，看來那個隱娘是只母老虎啊~”麻衣小生應和道。

“不許你這么說隱娘，雖然她對我嚴厲一點，但是也許這十年里她會變溫柔許多呢~這么久沒見我了，應該會疼我都來不及呢！”

“我覺得未必吧~那個……”麻衣小生剛要辯解。

“咦？！你是誰啊，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秋央冷然擺起一副防御的語氣和架勢，看著這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一身樸素的打扮散發出安全可靠的信號。

看到秋央機靈的樣子，麻衣小生壞笑道：“我叫甲乙丙，是這里的山賊，我沒有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剛剛是在正大光明的幫你洗衣服！”

“山賊？山賊！我可沒有錢，但是如果你不傷害我的話，我能讓隱娘給你很多的錢……”

“哈哈，如果我想對你做什么的話，你現在還能相安無事的站在此處嗎？”

“對哦，師傅說，出門在外要寬容待人。就算是山賊也有好山賊。”秋央釋然的笑了笑，“謝謝你借我水幫我洗衣服哦，我要走了，隱娘還在等我！”

“小心哦，這里山賊很多，不是所有山賊都像我這般善良！”甲乙丙對著秋央的背影喊道。

“謝謝啦，我會小心的。”秋央揮手前行，突然又轉身對他說：“你的名字好難聽哦，不過我記住啦！”

甲乙丙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小丫頭，機靈倒是機靈，不過也太天真了吧。隱娘還說她頑皮淘氣，壞人都會被她玩壞。還好他長個心眼，來到樹林里面接她，不然真碰到那幫山賊，她就麻煩大了。

甲乙丙尾隨秋央身后，從小練就一身輕功的他，跟蹤一個小丫頭絕對是小菜一碟。

蹦蹦噠噠的秋央，突然停下來了。一個黑衣潦草的大漢擋住了去路。

秋央試圖繞過黑衣大漢，無奈大漢處處阻攔。

“你要干嘛！兇巴巴的樣子！你是山賊嗎？”秋央怯意之下壯膽問道。

“呦呵，小丫頭，我臉上寫著山賊兩個字嗎？”

“沒有，你臉上寫著‘壞山賊’三個字！快躲開，我哥哥就在前面林子口等我，他武功很高強，你還是快些離開吧！”秋央兩眼一轉，張嘴扯謊，威懾一下攔路山賊。

“哈哈哈哈，我已在此守了七天七夜，不能空手而歸，我要向寨主表表我歸順的決心，就算是帶不回金銀珠寶，給他老人家帶回個壓寨夫人也不錯。小姑娘，寨主他老人家也算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你嫁過去可真委屈不了你的姿色！”大漢準備出手攔下秋央。

“呸呸呸！你這個大黑熊，乘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漢？！還有，還有你們那個什么寨主，真是老不羞！”秋央一邊罵道一邊后退。見無效，又央求：“熊熊哥，放過我吧，我明天讓我的娘親給您和風流倜儻的寨主老人家送一大盆金子，可好？”

“呵！還是個有錢的主兒，如此說來便更加不能放你離去。”說罷，扛起秋央就要走。

【畫外音】

隱娘：啊啾~啊啾~誰在背后說我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