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后庭往事·同寢共眠秉燭夜談，故人往事涌上心頭

隱娘拉過秋央，“這身著紅衣的姐姐喚作婀娜，藍衣姐姐叫知音，彩衣姐姐名胭脂，跟離家出走的流水四人是紅樓的四大頭牌，以后可以同她們一處玩耍。還有丁子，接你回來的那個小子，有任何事情搞不定的，找他就行了?！?

“隱娘，這些我都跟秋央說了，以后我罩著她?！倍∽优男馗ＷC。丁子拉著黑風向隱娘介紹：“這是我七叔的幫手，白云寨二當家的，親自護送我們回來的?！?

“黑風，見過隱娘，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哈哈！”黑風倒是豪爽抱拳。

“多謝二當家一路相送?！彪[娘也還禮，“三個丫頭見過二當家的?！?

“見過二當家?！辨鼓?、胭脂、知音紛紛含笑欠身。

“哈哈，客氣啦，隱娘，在下這就趕回白云寨了，向寨主報平安?！焙陲L告別。隱娘挽留不下，便送走黑風不提。

“隱娘，我可是把人給您安全的帶回來了??！”丁子一副邀功的樣子。

“隱娘，您可真是找了個得力的幫手啊?！鼻镅胄Φ?。

“看來你們連白云寨也去過了？難怪又派了一個二當家的相送?！彪[娘問道。于是丁子就將如何接回秋央，如何又去白云寨的事情，同隱娘戲說了一遍。

隱娘玩笑道，“如此說來，我還真是要感謝七爺。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這里凡是有點靈氣的漂亮姑娘都被你那個七叔騙了去，他若再來，我定是不歡迎的，除非他答應不再勾搭我這里的姑娘了，哈哈。”說罷，引得一屋子姑娘大笑。

“隱娘放心便是，【四芳爭艷】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他亂來的?！倍∽訄远ǖ淖鞅ＷC。

“好啦，不拿七爺打趣了。秋兒，過來，認識下幾位姐姐的本事?！彪[娘介紹道。

“婀娜我空會幾段舞，妹妹以后無聊，對我這拿不上臺面的身段感興趣就來找我好了。”紅衣婀娜笑道，別有一番颯爽。秋央謝過，沒有多言。

“胭脂別無所長，空有一副皮囊讓大家瞧上幾眼，有空讓我幫妹妹上上妝，保證成為咱們這紅樓第一美人兒?！辈室码僦瑴赝裱龐?，秋央看她確實是這紅樓最標致的，沒有衣著言行舉止，沒有任何挑剔的地方，完美美人。

“秋央妹妹，我名知音，比不得那兩位姐姐的音容笑貌，但憑一副還能出聲的嗓子，得隱娘不嫌棄，在這紅樓唱上那么幾曲，哈哈。若是日日聽我吊嗓子嫌煩，可要躲我遠遠的。”藍衣知音言語最為輕松，雖不比另二人美貌，但一雙靈動的雙眼早已征服所有人。

“好啊，這幾位姐姐都是極為熱心腸的人，以后一起生活你便知道了。”隱娘輕撫秋央的臉頰，“餓了吧？先安頓你去梳洗，一會咱們吃個團圓飯?！?

“隱娘，秋兒此番回來，甚是想你，你多陪陪秋兒好不好?！鼻镅肴鰦?。

“好，隱娘天天陪著你。不過，現在先讓曉桃陪你回房間梳洗，我去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荷葉羹?！?

秋央跟曉桃去了隱娘居住的鐘新堂，在側房里熟悉，見曉桃清秀可人，很是喜歡，便打聽一些隱娘近幾年的狀況。

原來曉桃是隱娘在五年前救的一個逃荒丫頭，因為年紀尚小一直放在身旁服侍，并沒有讓她置身紅塵。

“曉桃，麻煩你幫我把這身換下的衣服好生清洗保管，這里的衣服都太艷了，我還是穿不慣，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選吧?！币氯故乔镅肷鯙樽⒅匮b扮，她可不想將就。

“好的，秋姑娘，這是為流水姑娘新做的衣服，她還沒穿過就……我看你們倆個身子相仿，你就先穿一下，明兒姑娘可去選幾塊料子和樣式，讓丁子量體裁衣，做幾套便是了?！睍蕴液苁侵艿?。

“那個丁子還真是這里的裁縫？”

“算是吧，他手藝不錯，眼光也獨到，做出的衣裙總是能夠揚長避短，讓姑娘們十分的滿意。對了，他就住在北閣的后面的鳳棲臺，明兒我帶你過去，也帶你認認路。”

“好的，謝謝你，曉桃，真是善解人意?！?

紅樓今夜不接客，專為秋央設宴接風，大家把酒言歡，暢談敘情，好不歡樂。

秋央跟著隱娘回到鐘新堂，但并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撒嬌要到隱娘床上一起睡。她依偎在隱娘懷中，這總是浮現在夢中的景象，如今終于實現了，這個養了她六年的女人，如同母親般溫暖。

“你這個傻丫頭，都十八歲了，還粘著我，丟不丟人?！彪[娘笑著輕撫秋央。

“就這一次，秋兒想像小時候一樣睡在隱娘懷里?！?

“其實，隱娘也是十分想念你啊，終于盼到你回來了。”

“對了，隱娘，我記得咱們家之前一直是繡坊啊，如今怎么會變紅樓了呢？”

“哎，生意難做啊，我一個女人家更是謀生不易啊?！彪[娘感嘆?！澳菚r候你還小，你不知道當時家里的狀況，你娘去世后，我們家就已經開始衰落了。也怪我，那時候只圖眼前之利，所有你娘繡的樣品都是以高價賣出去的，從未跟哪個商鋪簽訂過長期協議。結果是，你娘的離開，也把那繡坊拖垮了?！彪[娘回憶。

“隱娘，這么多年您受苦了。”秋央緊緊握住隱娘的手。

“這都是命啊，后來我相繼遇見胭脂和知音，便琢磨著開了這個紅樓，不用沒白沒夜的在油燈下穿針引線那般辛苦，在花天酒地中頤享天年也不失為一個出路。這些年，也攢下了不少銀子，想著再多賺點留給你用，再給你許個好人家，一輩子開開心心，我就滿足了?！彪[娘微微笑道。

“隱娘~”秋央聽說“嫁人”便撒嬌道：“隱娘就這么著急把秋兒嫁出去嗎？人家才剛剛回家，連家門朝哪邊開都還沒記清，就急急忙忙把我往外趕！”

“你這個貧嘴的丫頭，我先幫你尋著，有好人家就把你嫁了！”隱娘輕輕捏著她的小鼻子，“現在我可舍不得嫁你，在我身邊待兩年吧?！?

“嗯嗯。”秋央答應，閉著眼睛在隱娘臂彎里，陷入半睡半醒狀態。

隱娘輕輕問道：“秋兒，你可還記得你母親長什么模樣？”

秋央猛然驚醒，用力想，“額，好像記不太清楚了？！”她坐起來，用力敲敲自己的腦袋，怎么也想不起來母親的樣子。

“那你還記得不記得有個小叔祖來看你？”隱娘又試探性的問。

秋央用力想，好像去疏月觀之前的事情她都記不太清楚了，她懊惱道：“不記得，什么小叔祖？隱娘，我，我怎么都記不清楚了呢？”

“乖，別想了，兩歲你母親就離開你了，不要說你，她在我腦海中的樣子也已經模糊了，記不得就記不得吧，免得你傷神?！彪[娘起身將秋央摟在懷中，“明日，我帶你去你母親的墓上看看，你也去給她請個安?！?

“嗯，一定要去的。對了，你剛剛說的小叔祖是誰？”秋央反問。

“沒有這個人，我隨口說的?！彪[娘敷衍并轉移話題：“你小時候，我總與你講結識你母親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記不清了，再給我講一遍吧，現在我長大了，聽了便再不會忘了?！鼻镅肴鰦伞?

“好，再講一遍。”隱娘笑道，剛要開始就被秋央打斷了，“對了，還有我母親和我父親的事情，你都講給我聽聽，我都不知道父親是什么樣子的人。”

“額……你父親，我也沒有見過，所以也不清楚他是怎樣一個人。不過……既然你母親能夠嫁給他，想必他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吧……”隱娘掩飾著自己的吞吞吐吐。

“那，母親也從未提起過父親嗎？”秋央問道。

“你母親偶爾會提起，他們很相愛，你母親稱你父親為‘朝思’，你父親稱你母親為‘暮想’，他們倆個神仙眷侶，羨煞旁人。只可惜，他們命短，沒有福氣看見你這個寶貝女兒長大成人，倒是成全了我這個一輩子嫁不出去的老女人……”隱娘眼中微微泛著淚花。

“隱娘，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我也是您的女兒，沒有您，我早就死了。此話以后休要再提！”秋央嚴厲的“教訓”隱娘一頓。

“好好好，以后不提便是，睡吧，明天再給你講你母親的事情。”隱娘哄著秋央入睡。

“朝思……暮想……父親母親的名字當真是如此恩愛……”秋央嘴角彎著一抹幸福，漸漸睡去。

第二天吃過早飯，秋央在房間整理自己的衣物，被曉桃叫?。?

“秋姑娘，這些事情以后交給我做吧，隱娘在后庭等你，叫你過去呢?！?

“好吧，可愛的曉桃，謝謝你啦。”秋央前腳邁出去，又回過頭來跟曉桃說：“曉桃，你帶我過去吧，我看這里房間甚多，走錯到哪間屋子，叨擾到哪位姐姐就不好了?！?

“好的?！睍蕴覒?

“也不知道，隱娘在搞什么鬼，這么神神秘秘的叫我過去，剛剛吃飯的時候也沒見她提起。”秋央跟曉桃低喃。

“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因為她在禁閣等您呢?！睍蕴业吐暤馈?

“禁閣是什么地方？要在那說重要之事？”

“就是一個從不讓我們踏進的地方，以前也有過誤打誤撞過來的下人，不是失蹤了就是得病死了?！睍蕴覍⒙曇舴诺阶畹汀?

“?。?！”秋央倒吸一口氣。

【畫外音】

曉桃：瀲滟紅塵浸染紅樓，閉月羞容假飾溫柔。天降一朵秋秋青眸，會把世態涼涼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