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一心寄語禪意無疆,余春窮途伸手借錢
- 工程機械那些年
- 醉中舞
- 4306字
- 2021-01-07 15:39:07
4月8日武漢一結束封城。王超就想馬上回宜鄉祭奠辛藝,可由于被疫情耽擱了許多事需要王超去處理,再加上HUB省外許多地方對來之湖北的人員還是心存芥蒂,如此,打消了王超去宜鄉的念頭。
畢竟,辛藝是在王超心窩窩里的,回不回去對王超來說都沒有什么現實意義的了。
七十六天在武漢隔離的日子,王超經歷了他人生的大悲,大悲之后,他似乎麻木了,他開始麻木于眼前所有的喜怒哀樂,一切對他都無所謂了。
本來,王超是想著要退隱江湖了,但受不住賴文想繼續干下去的眼神,只好暗自為自己鼓氣:再干兩三年,把賴文帶上正軌再收手吧。
這天王超接到凈土寺一心法師的電話,他說疫情結束了,可以把挖掘機弄過來開工建設了。
王超于是叫上王斌開車去凈土寺。
車剛馳出地下車庫,就碰到李仕進來找他。王超就叫李仕進上車:“走吧,和我一起去凈土寺……”
李仕進是不信佛的,見王超要他帶王超去誦經念佛的地方,甚感奇怪,想了想說道:“兄弟,你不會為了你初戀想不開去出家當和尚吧?”
王超不作答,只是苦笑了一下。
見到一心和尚后,很快就落實了租小挖搞擴建的事。王超瞅著李仕進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就對一心說道:“師傅,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就回武漢了。”
“過堂了再走吧。”
“不了,今天心情有點不好。”
“遇到什么煩心事嗎?”
王超欲言又止……
李仕進這時說話了:“王總女友去世了,大師能不能開導開導他?”
王超白了李仕進一眼,有點尷尬地說道:“師傅,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心里好難受……”
“女友?”一心想了一下說道:“是不是上回來說的那個?”
王超點頭說是。
一心沒有細問事情的經過,只是叫王超和李仕進來到方丈室坐下,泡了一壺綠茶后說道:“王總,上次我好像對你說過,這緣分的事要以平常心對待,想開點吧。”
王超苦笑道:“我也想想開一點,可……”
“你應該這樣想,你和她是緣分命該如此,她的離去,從某種角度來講是對你的一種解脫,好讓你早日脫離苦海。畢竟,你們這段感情糾葛,是不為俗世所認可的糾葛,再發展下去,對你對她都不是一件好事。你說我說的對嗎?”
王超還沒答話,李仕進插話道:“師傅說的沒錯。他這個人就一根筋,這世上的女人多的是,要找還不容易嗎?”
佛門凈地李仕進竟然說這種話,弄得一心師傅連說“罪過、罪過。”
王超瞪了李仕進一眼,就不想和一個出家的人談這種情感上的話題了,忽然想到李仕進路上說的那句話,便半開玩笑道:“師傅,上回你好像說我有出家的潛質,你就收我做徒弟吧?”
一心師傅以手示意王超和李仕進喝茶,一字一句說道:“王總,出家人不說誑語,我說你有出家人的潛質,并不等于你就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出家人。你現在有出家的念頭,是因情所困才有的,并不是出自對佛的敬仰。”
“聽到沒有?你這德性連菩薩都不要你!”李仕進歪著嘴笑道。
“別打岔,師傅,假如我真的想做你的弟子,需要什么條件呢?”
看到王超還真當一回事的樣子,一心師傅只好繼續說道:“王總,要出家必須是單身,有婚史的必須有離婚證明,要五官端正,思想健康,四肢健全,沒有精神病患,還要得到家人的同意。還要沒有外債,沒有違法,生理健全沒有缺陷,沒有傳染病……”
“就這么簡單,我覺得我可以的。”王超喝了一口茶說道。
“但是……”
“還有但是?”
“對,出家不是遁世更不是避世,說白了,我們這里不是心灰意冷的避風港,出家人是要有責任心的。像你,開了一個公司,總有員工吧?你如果真的要出家,你的員工會不會因你的離去而使他們事業和生活受到影響呢?出家人慈悲為懷,與人為善,你如果不能正視現實的只會一昧逃避,只能說你六根不凈啊。”
一心師傅這番話,不啻于振聾發聵,他忽然想到賴文當聽自己說不想再干下去而寧愿自己墊錢也要把公司開下去,心里頓感慚愧。
需要別人的時候就發一個招聘啟事,不需要了就幾句話打發走人,這可不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干的事!
還有乖巧可人的思伊,如果自己去過木魚聲聲的生活,這對思伊來說不也是一種不負責人的態度!一句話,活在當下不能只想著自己。
想到這些,王超面有愧色地說道:“師傅,你說得沒錯,以后我知道怎么做了。”
盡管此時的王超為辛藝的失去還感到頹廢,但經過一心的點撥,眼前多少有了點方向,心情也就隨之開朗一些了。
飯,王超是不打算吃的,但總不能空手而回,想著一心練字的趣事,,王超說道:“師傅,你還在練寫四個字嗎?”
“這段時間我經常在外面,練得少了。”一心不以為意地說道。
“這樣吧,飯我就不吃了,我就幫我這個朋友向你求一副字,好嗎?”王超指著李仕進說道。
“只要你們看得上,沒問題。”
說完,一心師傅走到書桌邊給李仕進寫了一副“惠風和暢”。然后又寫了一副“禪意無疆”。
寫畢后,一心師傅把“禪意無疆”遞給王超,說道:“這是給你寫的,記住,只要心中有佛,你就會強大的。”
王超和李仕進雙手接過字后,連聲稱謝。然后就向一心師傅告辭了。
在回武漢的路上,李仕進感慨道:“這凈土寺還能凈心啊,剛才聽一心師傅說的話,我才知道做個和尚不僅僅是念個經而已,原來還有那么多道道。”
“怎么了,你也想出家了?我想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六根不凈的,不要玷污佛門圣地。”王超說道。
“下輩子吧。”李仕進笑道。
正說著,王超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是四川瀘州余春的電話,于是接了問道:“兄弟,近來可好?”
“好!正因為我好,所以到武漢來看你了。”
“真的假的?”
“住在你公司附近的一家叫七天的連鎖酒店,不是假的了吧。”
“那你等著,我馬上就回武漢了。”說完王超對王斌說道:“開快點,我四川朋友來了。”
自從四川一別,王超有幾年沒見到余春了,所以在酒店一見面,兩人非常親熱的聊了起來。
李仕進本來想跟著一起蹭杯酒喝的,見王超和他朋友那熱乎勁,覺得再呆下去不太好,就把一心師傅寫給王超的字放到余春的床上說道:“我還有事,你們聊吧。”
王超沒有挽留,只是揮一下手說道:“行,你有事忙,我們找機會再聚。”
但余春不干:“是你王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走啥子嘛?晚上我們一起喝。”
“可你朋友不想要我呆著這里啊。”李仕進笑道。
“別管他,不要走。”
王超只好說道:“既然我朋友挽留你,你再走就不夠意思了。”
于是李仕進就坐到床上等著吃晚飯了。
晚上吃飯是在湘夫人餐館。自從疫情期間望天靜給王超送了幾回菜以后,王超是不好意思再到別的餐館吃了。盡管為此還要忍受一下望天靜那曖昧的目光。
三人坐下后,王超叫李仕進幫忙點菜,然后問余春:“你這次來武漢有什么事嗎?對了,你老婆鄭麗宜怎么沒有來?”
余春沒有直接回答王超的話,只是沖著點菜的望天靜說道:“老板娘,這疫情過后你的餐館還能開下去,說明你實力大啊。”
望天靜話中有話笑道:“只要王總在,我的餐館實力就小不了。”說罷,瞟了一眼王超。
王超感到有點窘,趕緊說道:“就四個人,你安排一下就行。”
看到望天靜走了,余春才說道:“叫她來,她來就煩心了。”
王超問道:“怎么了?你們倆鬧矛盾了?上次我去你們家你倆還好呀,她做的菜味道還不錯!”
“菜的味道是不錯,但人沒味道就慘了。”
余春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王超感到事態可能很嚴重?就又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這時李仕進拿著一瓶白云邊走過來問道:“這酒行嗎?”
王超說道:“行!”
由于李仕進在場,王超怕余春不方便說,就不再追問下去了。但余春不忌諱,反而回答著剛才王超的問話:“記得上回你在我家時我說過的一句話嗎?”
“那句話?這么長時間了我哪里記得。”王超邊給余春斟酒邊問道。
“我說過少年夫妻老來伴,這句話你不記得?”
“這句話我早都聽過,但好像不是從你嘴里聽到的。”
“你聽過就好。”
“少年夫妻老來伴,你認識鄭麗宜的時候不也是少年嗎?”
“可不是結發。”
“你這是什么意思?”
“哈哈,王總,看樣子你這位朋友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李仕進打著哈哈說道。
這時服務員把菜陸續端上來了。
余春夾了一筷藕片說道:“藕斷絲連啊。”
“藕斷絲連?你意思說你和你的前妻還有關系?”王超問道。
“唉,王超,你說我是不是很賤!當初我前妻跟我鬧時,我煩她要命,可離婚后和鄭麗宜過起日子,這日子一長,什么毛病都出來了。”
“具體請講?”王超放下筷子問道。
“說起來很長,簡單說來就是少年夫妻老來伴,半路夫妻都是賊!當然,我也是賊!”
接下來余春說的話無外乎就是他和鄭麗宜結合之前都有孩子,在針對孩子的問題上他們兩人都偏向自己的孩子,大到買房買車,小到穿衣吃飯,他倆一路走來竟然為這些事情先產生喧嚷后產生交惡,以致到現在開始冷戰分床而睡了。
聽完了余春的滿腹牢騷后,王超勸解道:“你也是,一個大男人大肚一點吧,人家鄭麗宜為了你,連家都不要了,你應該多體諒她才是。”
“我以前是先體量她了的,可她老背著我給她孩子塞錢塞物的,你說煩不煩啊。她孩子本來就混得還可以,至于這樣做嗎?”
“你意思是說你孩子混得不行?”
“是的,我離開他們娘倆后,我那孩子就毀了。大學沒考上去開出租車有出了車禍,把腿給殘廢了……”
余春說完,把頭低下來了。
燈光下,王超看到已完全禿頂的余春,忽然覺得他很老了。生活的壓力已經使他過于衰老,一點看不出他在海南時的那種精力旺盛的風采。
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王超本來就不屑于管那些婆婆媽媽的事。
這時李仕進向王超眨了眨眼睛,王超不解其意,就說道:“想說什么?有屁就放!”
李仕進就朝門口努努嘴,意思要到外面說。
就四個人坐在這還出去說話,王超覺得不妥,就沖著李仕進笑了笑,婉拒了。
余春低著頭一陣子后又抬頭說道:“對了,王超,上回你到我家好像你聽你說有一個紅顏知己?現在怎么樣了?”
見余春突然問起這個,王超的臉一下就黯淡下來,輕輕地說道:“她走了。”
“走了就好!王超,你就是比我聰明。幸好她走了,要不然啊,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什么紅顏知己,都是狗屁!”
王超瞠目結舌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余春。
李仕進只好出面解釋:“兄弟,王總說的走了,是他的紅顏知己去世了。”
“啊,是這樣啊?不好意思。不過話說回來——王超,你別怪我說話直,走了也好,說不定她這樣一走,你就解脫了,壞事變成好事。要不然,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一天聽到兩次說解脫,這是巧合嗎?一心師傅說的解脫王超還不覺得什么,但現在聽余春說的解脫,就感到刺耳了。他對余春這種不明究里的褻瀆他和辛藝的感情深感不快,但念著余春初來,又是朋友一場,就忍住不發火不掀桌子走人了。
半天王超不好說什么了,但為了不冷場,王超變個話題問道:“余春,你還沒說你這次來武漢做什么?”
“一是來看看你,二是……”說到這,他看了一下李仕進。
李仕進立即站了起來說道:“王斌,你跟我出去把車門開一下,車里好像我丟東西了。”
余春見李仕進一走就有點難為情地說道:“王超,我真不好意思開口……”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
“是這樣,我孩子不是殘廢了嗎,現在好不容易幫他找了個媳婦,可房子買了一直沒有錢裝修,你不能借點錢給我呢?”
“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