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金日磾，對霍去病，也是佩服的緊！哼！霍去病殺的匈奴人可不算少。他一個匈奴人，本應(yīng)仇視霍去病才對嘛……”

丁豐南聽上官衡如此說，心中卻是也有些驚訝?；衾蠈④娫诓⒅菡绽镒龅?，大多都與抵御匈奴有關(guān)。倒是讓人越發(fā)的忽視了他的影響力。今日自己本是為了讓上官衡記起霍老將軍的功勛聲望，卻不料自己也又一次驚詫了一番。金日磾可……

“車騎將軍金日磾，可也是武皇帝留下的輔政大臣??！不過，兇蠻未曾開化的匈奴，卻比我朝更看重武力。霍老將軍此等人物，雖讓匈奴恨之切膚?？稍谶@恨意之中，未免就沒有一絲對軍中真正強者的佩服。”丁豐南久居并州邊郡，卻是對匈奴了解的更多一些，知道匈奴對軍中強者的敬佩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論這個強者是敵是友。

“想想的確可怕，軍隊可是關(guān)鍵之中的關(guān)鍵……丁郡守今日提點，在下定然銘記在心。回到京城之后，此事卻還是應(yīng)該與祖父商議一二！”丁豐南成功的轉(zhuǎn)移了上官衡的注意力，使得上官衡的確擔(dān)心起了霍去病在軍中的影響，和因此可能造成的麻煩。

不過，很顯然，丁豐南認為這些遠遠不夠。

“其實，這些老太爺應(yīng)該是心知肚明的……呵呵，公子，軍隊的確是關(guān)鍵中的關(guān)鍵！這一點，從天下大勢之中，就可管窺一二?！?

“哦，在下愿聞其詳，還望丁郡守給在下解惑！”

“天下大勢，無非我朝內(nèi)外之事。于外，三年前的滅楚之戰(zhàn)，公子，可知其中詳情？”丁豐南卻更像是引導(dǎo)上官衡思考的導(dǎo)師，又像是引上官衡入歧途的心懷叵測之輩。當(dāng)然，對上官衡心懷叵測，也并非什么壞事。

“郡守大人是說，那三萬并州邊兵？”上官衡對于那場戰(zhàn)爭，卻是仔細研究過，所以其中詳情是知道的。

“正是那三萬邊兵！全天下的人，都認為那三萬邊兵，才是滅楚的主力。且不論實情到底如何，在天下庶民心中，那場伐楚之戰(zhàn)的功績，卻已經(jīng)被霍老將軍拿去了分量不小的一份?！倍∝S南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的確如此，其實……唉！不說也罷?？傊@兩三年，霍去病是在這事上發(fā)作了幾次，朝中也無人和他爭執(zhí)什么，宮中也……”

上官衡的話中，未盡之語不少。丁豐南雖不知個中詳情，但心中也大概明白一些，無非是，在那三萬邊兵之上，朝中是有些理虧的。

此時想起三年前，當(dāng)時，自己雖還未曾到得郡守的高位。可是，三萬邊兵幾乎全部覆滅于那場戰(zhàn)爭之中，如此轟動的事情，自己還是聽說一些的。當(dāng)時，并州民眾的民怨頗大?；衾蠈④娨彩锹犞沃⑽醋鍪裁垂?jié)制，這其中就有不少值得深思的地方。

想想倒也可以理解，在霍老將軍帶領(lǐng)之下，并州軍民抵抗兇悍如匈奴的戰(zhàn)役之中，也從未有如此大的傷亡。那可是活生生的三萬兒郎??！就如此被朝中那一幫人給禍害了。何況，對手還是孱弱不堪的楚國！這其中的蹊蹺，怕是還牽扯不小。自那以后，并州抵抗匈奴，明顯更加吃力了一些。

丁豐南也不愿在上官衡面前打聽這些，只是接著方才的話說道：“霍老將軍未曾參加的戰(zhàn)爭，都有他的功績……那他的功績，誰能追趕的上?！?

說到這里，丁豐南抿了一口清茶，看了看窗外的紅霞，暮色漸濃，看來自己得快點了。不然就趕不上接回成兒，一起用晚飯了。

“除了伐楚之戰(zhàn)，于外，我朝最大的敵人就是匈奴了。在這上邊，天下誰人敢站出來與霍老將軍比上一比。自武皇帝，到昭皇帝，再到當(dāng)今圣上臨朝，三朝之中，抵抗匈奴最得力者，不正是霍老將軍。天下臣民，怕是無有異議?！?

聽丁豐南如此說來，上官衡只有默然以對。在這些方面，霍去病的確稱得上天下無人可比。

“于內(nèi)，我朝憂患，無非兩戶人家而已。公子……”

不待丁豐南再次出口問他，上官衡就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韓家和張家……不尊王令，獨斷專行，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卻不論張家和韓家是何目的，但是行徑的確已經(jīng)越過了雷池。只是，當(dāng)今天下有能力指責(zé)兩家的人，卻都看出了天下即將大亂的局勢，就都不愿去得罪張韓兩家，只愿埋頭于自身的提高。

“張家，韓家，皆是開國功勛之后！帶兵多多益善的齊王韓信，還有如同天上星宿下凡的留侯張良，可都是一時人杰……”

說起這當(dāng)世最引人矚目的兩大世家，丁豐南卻是有一種傲然在其中。早在十年之前，他就已經(jīng)看出了張家的不尋常。那時，能夠看到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這又在側(cè)面說明了張家的可怕。在天下眾目睽睽之下，悠悠之口之中，卻仍舊蟄伏百余年。直到將整個并州全部掌握之后，才被天下人發(fā)覺。不僅如此，吞了并州，依舊還贏得了抵御外敵的好名聲……好手段！

相比之下，韓家就有些欠火候了。如今朝廷的主要目標(biāo)就是針對韓家，也可看出張家的高明來。

“韓家因抵御楚國而興，六世齊王，至今已經(jīng)占了將近兩州之地，且全是富庶之鄉(xiāng)。張家雖聲勢上略有不及，只有涼州一地，且人口稀少，荒涼的很。可是……呵呵，張家所求甚大啊！”

丁豐南卻是個目的明確的人，對于今日目的之外的事，僅只兩句帶過，就又回到了霍去病身上來。

“就是這張家和韓家，卻也在霍老將軍的影響之下。先說張家……老侯爺無波公，與霍老將軍是交于患難之中，兼且兩人互救過性命，這交情不是一般。只是平日往來于并州涼州之間的書信，旬月之間，就不少于三件?！?

“竟然如此之多！”上官衡雖知并州霍去病和涼州張家過從甚密，卻仍舊驚訝于信件往來的頻繁。須知在那個年代，傳信就只能用快馬，可是不算方便……

“朝中久未向張家動手，也是因為并州的牽制。一旦涼州并州真的合二為一……”

丁豐南的話并未說完，可是，上官衡就已經(jīng)輕輕點頭，明白了其中的嚴(yán)重。

“至于韓家，想必公子是知道當(dāng)年霍老將軍和韓家之事的。”

“嗯，略知一些！”

“那公子為何還敢在晉陽城安心待下去，還是盡早回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