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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近禾唐者為話嘮
“嗯,我早期著實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聰明,竟然連這事都參的明明白白。嘖……除了這對自己的認(rèn)知,別的方面你跟甘胥哪能比啊,沒什么可比性,對自己要求低一點罷。”蕭瓚昂首闊步且步調(diào)優(yōu)雅的走在前面,頗有一身正氣之感。
“什么?”禾唐的腳步明顯一滯,一定是她的打開方式不對,蕭瓚他是認(rèn)真的嗎?一般照理說此時她聽到的不應(yīng)該是安慰的話嗎?
雖說他是夸了自己聰明,可是照這種說法……
于是她微微側(cè)頭,疑惑的開口:“這……怎么仿佛不像是什么好話呢?”
“別仿佛啊,肯定一點就行。”蕭瓚這廝忽然語調(diào)忽然不羈起來。
嗯……禾唐無奈的扶著額頭,此時心里仿佛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禾唐啊,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要相信自己是最差的……
“得了,就當(dāng)您說的是真理。但甘胥比我厲害,這我!是不服氣的!”
“哦?什么人給你信心?別昧著良心說話。”蕭瓚輕輕的拂了拂去落在他身上的花瓣,挑了挑眉。
“自發(fā)的,怎么了?驕傲了嗎?自豪了嗎?”禾唐跺了跺腳,悲憤的將雙手叉在腰間。蕭瓚這廝怎么回事兒!前一秒還夸她若為男子定與他旗鼓相當(dāng),而如今就抵死不認(rèn)?抵死不認(rèn)也就罷了,他竟然還損她,怪不得梅姐姐說蕭瓚這廝的嘴十分毒辣,如今也是領(lǐng)教了呢!
于是便十分不服氣的開口:“說我聰明的也是你,變著法損我的人也是你,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蕭瓚你講話好沒道理!沒邏輯!沒人性,而且我自認(rèn)為……”
聽著她嘈嘈雜雜的反駁聲,蕭瓚似乎有些舒了一口氣的模樣。也不反駁,雙手環(huán)胸,側(cè)耳傾聽著她的種種控訴,仿佛只要這樣,才能確定禾唐此時不是傷心的……
畢竟她也只有十六歲的年紀(jì)而已,很多險惡恐怖且血腥的場面又如何是她所能承受的呢?也只能是通過與她拌嘴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罷了……
他懂得,她也就是表面上故作平靜,她雖然有時候傻傻的,不按套路出牌,看似大大咧咧放蕩不羈,卻是一個很要強(qiáng),很為他人著想的人。
遇事處變不驚,不亂方寸,有勇有謀,且有與他無二的抱負(fù)……這便是她與一般女子不同的地方,也該是蓬萊島主派她來幫助他的原因吧。
他與她對話,刻意的避開了所有煽情的詞匯,為的就是不讓敏感的她再去想起那些可怕的場景。
他自認(rèn)為皇族無情,他也認(rèn)為他的一聲不會有什么深愛的人,可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他竟然全想錯了。雖然他不愿意承認(rèn),不愿意面對,一次次的與她保持距離,但是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確實她所無法控制的。
就像她所問的,為何甘胥和她同為助他一統(tǒng)天下的人,他對甘胥卻跟對待他的態(tài)度不同?說實話,這很簡單。甘胥是男人,他們之間是君臣情意。可她卻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嫁給了他,對她疏遠(yuǎn)只因他怕自己會愛上她。
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于她來說,對方都是可以被敵人利用的軟肋。若是無牽無掛,要死也是孤身一人,但是若是就有剪不斷理還亂的牽絆,于留在世上的人來說是多大的痛苦。
他與她刻意保持距離,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剪不斷理還亂的趨勢發(fā)展了……
感情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弱點,尤其是他這種想打天下的人。怪只怪,他不是一個平凡人,他肩上擔(dān)負(fù)的責(zé)任有時他自己都喘不過來氣……
不知有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的人,正如那晚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可是一向淺眠的他又何嘗能睡著呢。后來她披上衣服出了營帳,他也翻身下床,站在了營帳邊。
她是出了營帳的,不多時便傳來了她與石楠有說有笑的談話聲。有的時候他也在想,石楠是個沒有城府且心地善良的好人,而且也既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人物,也不是什么無所事事的平庸之人。若是禾唐能跟石楠在一起,也總比跟他在一起招惹的是非多。
他以為他不會在意,但是這樣想之后,內(nèi)心還是說不出的郁結(jié)。他站了良久有些冷了,而外面也傳來了腳步聲,禾唐與石楠不知去了哪里。
他告訴自己,說不定人家兩情相悅,而且是去談情說愛,他又何必插足。可是想想,禾唐明明是自己的太子妃,于情于理他不管不顧也會遭人議論。
雖然他一方面糾結(jié)著希望能讓禾唐離開這些是非之地,一方面也不希望自己有什么弱點。可是失去禾唐,卻應(yīng)該是他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吧,不說別的,禾唐的才能,也確實是有的,更何況,一個要護(hù)天下蒼生周全的人,連自己身邊之人都護(hù)不了,還談什么為了黎民百姓。
這么簡單的道理,他竟現(xiàn)在才懂,以前的他,真的是太極端了。想到這兒,他不假思索的披上衣服,拿起劍就出了營帳。可因為他出門有些晚,并沒有跟上他們,此時卻茫然的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硬著頭皮隨意走了一條路,良久以后看到的確實禾唐與一個玄衣刺客拿著劍互相威脅場景。而石楠卻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他正準(zhǔn)備起身之時,卻聽到了不遠(yuǎn)處草叢中的一陣響動,也許是刺客,也許是野物,為了禾唐的安全起見,他并沒想有那么多,提起劍便走上前去,狠狠的刺穿了玄衣人的胸腔。
他看到她無助的跪在他的面前,低著頭,雙手捂著臉啜泣著,那時他的心竟也狠狠的抽痛了一下。總歸,是他來晚了……
他啊,從小便自認(rèn)為該斷絕情愛,所以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喜歡什么樣子的女子,現(xiàn)在靜下心來想一想,他喜歡的便是遇事處變不驚,不亂方寸,有勇有謀,且有與他相同抱負(fù)的女子……想到這,他便不經(jīng)意的側(cè)過頭瞄了一眼禾唐,脊背驀地一陣發(fā)寒:這種要求與禾唐竟莫名的契合……
“咳咳……”有些不自覺的尷尬的握緊了拳頭,接著放到嘴邊咳嗽了一聲。這次禾唐倒是停止了喋喋不休的話,微瞇著眼睛,似乎看穿一切的大喊道:“啊~我可了解你的這個毛病,一咳嗽定是在掩飾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說到這,蕭瓚倒是有些厚臉皮的抵死不認(rèn):“我不自然嗎?”
“嗯?”禾唐雙手環(huán)胸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蕭瓚:“說的不符合邏輯,定是有貓膩!”
這時蕭瓚倒是十分理直氣壯的反駁道:“仿佛我每次問你問題,你的回答符合邏輯似的。”
“好!”禾唐尷尬的低下了頭:“沒毛病。無法反駁。”
這時,蕭瓚慢慢的抬起手,指了指遠(yuǎn)處的幾處疏離的村居以及良田:“那,其實是海市蜃樓。”
“啊?”禾唐詫異的反問道:“這沒人住嗎?”蕭瓚不說他都反應(yīng)不過來,怪不得明明有良田村落可走了半天卻愣是沒有將距離拉進(jìn)分毫。
“這絕塵墟有人居住,但是據(jù)記載是一個原始部落。你看那遠(yuǎn)處的村舍是不是與翎安無二?”說著蕭瓚伸手指了指遠(yuǎn)處煙霧繚繞的景象。
禾唐點了點頭:”我只當(dāng)那是離我們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村子,沒往海市蜃樓的地方想。不過聽說海市蜃樓應(yīng)該是真實存在的景象,我看那建筑不像翎安的。”
“嗯……”蕭瓚欣然的點了點頭,開口道:”是啊,我想那應(yīng)該是蘇枋吧。哎!我認(rèn)為關(guān)于這是哪里的建筑不重要,現(xiàn)在擺在我們面前有兩條路,要么我們自己去找出口,然后出去,要么找到他們部落的人,我想他們可能會有更加容易的法子出去。”
“怎么?你說的法子是不容易出去的嗎?”禾唐疑惑的偏著頭。
蕭瓚:“我說的出口,是一個巨大的湖泊,中間有高山阻斷,但有一小口可以通往外面,不知深淺長度,以及洞口位置大小,所以有些危險。”
聽聞,禾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其實她不太會浮水……但是硬著頭皮上也不至于淹死。至于找到部落的人,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語言通不通,能不能協(xié)商成功,著實耽誤時間,于是鄭重的開口道:“還是走水路吧,畢竟時間緊急,公伯他們找不到我們估計也會擔(dān)心。”
蕭瓚應(yīng)了聲,“嗯,我也是這么想的,那位置我知道,就我們目前的速度,今晚應(yīng)該能到,我只是擔(dān)心你能不能?”
“哎!你放心,我可是海邊的孩子。浮水什么的還是小意思。”禾唐說這個時還是有些心虛的。
果不其然,蕭瓚鄙夷的搖了搖頭,“會浮水?那我剛才救的人是誰?亦或是你那是裝暈,為的是占我便宜?”
“胡說!我是嚇暈的!況且,我怎么占你便宜了!”禾唐不服氣的揚(yáng)了揚(yáng)腦袋,蕭瓚這廝怎么回事,最近怎么歪理這么多,真的都快趕上她了,果真是應(yīng)了那句俗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麼?
誰料這廝神清氣爽的走在前面,不冷不熱的來了倆字:“渡氣。”
渡氣?禾唐聽聞此話差點沒吐血:“你竟然趁我暈過去的時候占我便宜?禽獸!流氓!淫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