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者如法人沙畹,從語言學證明各說之誤;英人鮑爾(C. J. Ball)亦謂中國與巴比倫文字各自獨立;德人夏德氏(F. Hirth)著《中國太古史》亦不贊成此說。我國則有無名氏著《中國民族西來辯》,力攻其不合理,略謂:“紀元前二千年間,摩西率以色列族出埃及,至加南,中間歷諸難險,垂四十年,僅將得達。彼由埃至加,不出紅海濱一隅,平衍無阻之地耳,其難如此。摩西之與那昆德,時地相去,皆屬至近,情形應無懸殊;而謂那昆德即率其種族,飛渡此一二萬里之地,中歷無數峻嶺沙磧殊俗異族,安然及身至于中國乎?……我國百字,亦別無他義,唯有屬定辭者,有屬不定辭者。屬定辭者,如個十百千、幾百幾千之類;屬不定辭者,其例尤夥,今亦不必遠引,同書之中,如曰‘允厘百工’,曰‘百揆時敘’,曰‘百僚師師,百工惟時’,曰‘百志惟熙’,曰‘百獸率舞’,皆舉其大數,猶言一切之意,即屬于不定辭者,此何有絲毫種族之義存乎其中?”
此說發生較早,支派亦多。初有德人契且(A. Kireher)于1654年著書論中國人為埃及人之分支,其證據為文字之相類。繼之者有法人余厄(Pierre-Daniel Huet),謂中國為埃及之殖民地。得幾尼(Joseph De Guignes)亦言中國文化出自埃及。反對此說者有法人得波(Corretius de Pauw),謂埃及人有一種有字母之文字,與中國文字不同。又如法國哲學家伏爾泰,亦謂中國人之面貌、語言、風俗、習慣均與埃及不同。尚有英人威爾金生(G. Wilkinson),根據埃及古墓發現中國瓷瓶,即云可證中國人出自埃及,然經他人證明其瓶系近代之物,故其說亦不能成立。
三、印度說
法人戈比諾(A. de Gobineau)謂中國人之始祖盤古系白種印歐族人,原應由印度來,此說之不經自無待言。戈比諾為原種族不平等說之提倡者,事事皆揚白種而抑他種,其言自然如此。
英國鮑爾、美國攀柏里(R. Pumpelly)和威廉士(E. F. Williams)因安諾(Anau)及墨夫(Merv)兩地之古址發現,推論人類應發生于中亞細亞,后因其地干燥,乃分二支東西遷移,一支入巴比倫,一支入中國云。又有美國馬壽氏(W.D. Mathew)亦言中亞細亞高原應為人類發祥地。
六、新西來說
瑞典之珂羅屈倫(Karlgren)據安特生(J. G. Anderson)在河南、甘肅等地新石器遺址之發現,因謂“至新石器后期,河南文化所及之處,乃受西方文化之影響頗烈。其借以交通者,當為一自然便利之孔道。故于土產單色粗制之陶器外,更輸入精美彩陶之術。仰韶村彩色陶器所以少于甘肅者,實由于此。唯此居于甘肅而授河南民族以精制之術者,則恐非中國民族之羌民,而或為由中亞細亞傳入。蓋欲使吾人認彼等為真正中國民族,實尚缺少種種之特征也”。(詳見《甘肅考古記》)然經步達生氏(D. Black)由遺骨證明,甘肅古人民亦為原形中國派,故此說不能成立。
中國本地說
此處所謂“中國本地”,系指當今中國范圍內的廣大區域。
德人李希霍芬(Ferdinand von Richthafen)謂中國人源出于中國新疆。其說系根據《北史》記于闐人“貌不甚胡,頗類華夏”,而其西之人或“深目高鼻”,或“青眼赤須”,蓋即白種,因謂中國人即由此發祥。日人鳥居龍藏謂甘肅古有一族,尊上帝,敬祖宗,即為漢人之祖,后乃向東遷移,同化原住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