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著頭，闔眼。

季嶼北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顧衍抬眸，看著坐在白熾燈下的慕愿，薄唇微微抿了抿。

季嶼北甘愿為了面前的這個女孩冒那么大的風險，而作為朋友的他，此刻卻什么也做不了。

“慕小姐，你在這里等我片刻。”青年略帶稚嫩的聲音在走廊里響起，隱隱伴著些回聲。

“嗯……”

慕愿的回答極為輕柔，若是放在嘈雜的環境中，瞬間便會被淹沒。

手機在慕愿口袋“嗡嗡”作響，女孩兒抹了一把臉，整理了情緒后接通了電話。

“喂，主編。”聲音沙啞無力。

“喲，這是怎么了？”主編渾厚的聲音從聽筒傳了出來，“會議開的不順利？”

聽見熟悉的聲音，慕愿鼻頭一酸，眼眶處的淚珠在打轉。

“沒有……”

“別別別別哭，怎么了？”主編聽聞慕愿的聲音微顫，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慕愿在頤騰工作六年，是他親眼看著成長的。這個丫頭的性子他知道，輕易掉眼淚絕對不是她的作風。

“記山與為了保護我，手骨折了……”女孩頓了頓，眼神無意識的撇到了那一抹綠色熒光處，“現在在手術室。”

主編那邊沉默了，只有細碎的雜音傳來。

“你們……碰面了？”主編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嗯……”

“丫頭，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記山與就要交稿了，你是知道的。”主編沉吟，語氣中透著糾結，“這個事情……等記山與出來和他商量用不用推遲上市吧。”

“好……”慕愿握緊了手機，指尖泛著沒有生氣的白。

“丫頭你沒事吧？”談完了沉重的話題，主編似乎松了一口氣。

“我沒事，謝謝主編……”

就在慕愿和主編談話期間，顧衍拎著一個禮品袋從電梯走了出來。

白熾燈打在她臉上，襯得女孩兒的的臉更加的蒼白沒有生機。

直到慕愿掛斷電話，顧衍才走到她身邊坐下。

“這是巧克力，你吃一點。”包裝盒被一股腦塞到慕愿懷中，不給她留拒絕的余地。

“不……”

沒有等慕愿說完，顧衍打斷她的話。

“季嶼北先生出來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吧。”

是嗎……

慕愿機械性的將手伸進禮品袋，拿出禮盒，揭開。

巧克力被雕成精致的玫瑰花狀，擺在盒中倒更像是小巧玲瓏的工藝品。

她將巧克力從盒子里拿出來，送入口中。巧克力的苦澀在口腔散開，苦的女孩直皺眉頭。

哪怕回味的那一絲甘甜，也被慕愿直接忽略掉了。

——

手術進行了兩個小時，走廊上沉寂了兩個小時。

手術室門打開的那一瞬，慕愿顧不上自己體力不支，朝門口奔去。

醫生摘下口罩，看著慕愿下意識愣了愣：“你是病人家屬？”

“是的醫生，他怎么樣了？”

“他很幸運，雖然手骨折了，但是中樞神經沒有受到損害。”醫生頓了頓，看著面前的女孩滿臉焦急，“病人需要靜養，三個月內他的手不能大幅度活動。”

“我知道了，謝謝。”慕愿深深鞠了一躬，心里的一塊石頭算是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