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交代完事情之后，季嶼北躺在手術床上被推了出來。

他身上蓋著醫院獨有的白被子，右手打了厚厚的石膏用來固定。

慕愿下意識上前幾步，張開雙手想去抱他，但很快就停住了腳步，落在半空中的手又悄然放了回去。

“季嶼北……”

季嶼北微微偏頭，看著床邊不知所措的慕愿。

小女孩眼眶紅彤彤的，淚珠似乎在下一秒就會掉落。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有些臟……

挺像要飯的小乞丐。

想到這里，他的眸光柔軟，伸長了左手替女孩兒整理了一番頭發。

“我就兩個小時不在，你怎么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

季嶼北語氣繾倦，仿佛將自己一生的溫柔全都用在慕愿身上。

慕愿垂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不語。

看到他被推出手術室躺在病床上，這種感覺……

真的很不好。

季嶼北順勢摟住慕愿，帶著恰到好處的力度將女孩帶彎下身子。

帶著消毒水的氣息將她籠罩，她的腦袋被迫貼在季嶼北的胸膛。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就在她耳邊響起，那是富有生命力的聲音……

“謝謝你。”季嶼北輕柔的聲音落入她耳中，溫柔，清晰。

他放開慕愿，將手放回被窩。

“應該是我謝謝你……”慕愿扣著手指，貝齒輕咬著嘴唇。

“這位小姐，您先生的病房在4--32室，請到一樓大廳繳納費用。”護士長抱著藍殼文件夾走到他們身邊提醒了一句，而后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顧衍孤零零站在一旁，見季嶼北躺在床上被推了過來，他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給醫護人員讓了條路。

“顧衍，謝謝你。”

季嶼北挑了挑半邊眉梢，眸底少了防備。

“你是慕小姐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青年傻氣的拍了拍胸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季嶼北打量著面前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青年，眸底閃過一絲冷意。

平行線間的傳遞性用在友情上，并不嚴謹。

但是看在他找來了工作人員，季嶼北也沒有開口破壞了這一氣氛。

麻藥勁沒有過去，季嶼北只覺得右手毫無知覺。

“季嶼北，你們先去病房吧，我去幫你繳費。”慕愿將頭發拆下，重新束了一遍。

“我把錢給你。”季嶼北拿出手機準備給慕愿轉賬，卻被女孩兒攔住。

“你是為了就我才骨折，于情于理是我欠你的。”說完，慕愿微微偏頭看了一眼顧衍，“顧衍，你能幫我照顧一下季嶼北嗎？”

慕愿祈求的眼神顧衍沒有辦法拒絕，乖乖點頭答應了。

她臨走前叮囑了一句：“你們兩個乖乖的等我回來。”聽上去像哄小孩兒似的。

季嶼北和顧衍本質，就是兩個孩子。

顧衍孩子氣是明面兒上的，季嶼北則是藏在內心深處，需要別人慢慢去發掘。

“坐吧。”季嶼北沖一旁的凳子揚了揚下巴，示意顧衍搬凳子坐下。

“嶼北哥怎么了？”雖然心頭有疑問，但顧衍還是搬來了凳子，坐下。

“你家人是華人嗎？”季嶼北一雙眼直勾勾盯著顧衍，眸光深邃。

“我父親是華人。”顧衍咽了咽口水，不自然的撓了撓頭，“嶼北哥有什么問題嘛？”

季嶼北心中的猜想被證實了大半。

“你知道你父親改過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