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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都是財富的創造者嗎

有一種這樣的價值,它必定是實在的價值,因為人們非常珍視它,愿以貴重經久的產品交換它,但它卻自己沒有永久性,一生產出來,便立即歸于毀滅……它叫做無形產品。

——薩伊

會有人說誰都是財富的創造者嗎?有人!確實有人,而且是大大有名的經濟學家。這就是曾有“科學王子”之稱的法國人、著名經濟學家薩伊。

薩伊

薩伊

讓·巴蒂斯特·薩伊(1767~1832年)是一個商人的兒子,由于父親的營業破產,他沒有受完普通教育,就不得不到一家商店去供職,還不到12歲就開始學習經商。但不久去了英國,在那里接受了完備的商業教育,了解了英國的經濟和空前高漲的產業革命。大概也是在這期間,他可能獲悉了斯密的學說?;貒?,不久便發生了法國大革命,這時薩伊正擔任一家保險公司經理的秘書。在大資產階級執政期間,他曾是革命的熱烈擁護者,并一度投筆從戎。不過,在雅各賓執政后,他離開軍隊,脫離了革命。1794年,薩伊任《哲學、文藝和政治旬報》雜志的總編,直到1799年拿破侖當政初期。期間,該雜志刊載過很多經濟論文,批評國民大會活動,他博得了當時第一執政的賞識,任命他為法官,并臨時派他到財政委員會工作。由于他的反拿破侖傾向,他被解除公職?;蛟S正因為如此,他能夠潛心于學問,并于1803年,出版了他的經濟學巨著《政治經濟學概論》。書中宣揚的經濟自由主義與拿破侖的施政相對立,拿破侖召見薩伊,暗示他的著作需要徹底修改,但遭到了薩伊的拒絕,也因此而不得不辭職。他轉而重操舊業,與人合股開辦了一個以最新式機器裝備起來的紗廠。薩伊不僅是一個能干的經理,而且是一個工程師,是一個機械師,甚至是一個建筑師。1813年,薩伊離開自己的工廠,回到巴黎,重新從事科研,很受當時復辟王朝的賞識。

薩伊與李嘉圖是同時代人。所不同的是,在英國,平和的社會變革,使李嘉圖能夠沿著斯密學說的主線,完成了勞動價值學說,并在此基礎上建立起完整的分配體系,把配第以來的古典經濟學推向巔峰。在法國,重農主義者創立的古典經濟學傳統由于資產階級大革命而中斷,后人轉而從英國人那里尋找思想靈感。薩伊這位法國人找到了斯密學說,并在此基礎上根據自己的看法建立起政治經濟學體系。他把斯密學說中的另一條線索分離出來,在“一般性”前提下,建立了似乎可以適應任何社會的經濟學,并以優美易懂的語言和結構展現出來。

《政治經濟學概論》的出版大受世人歡迎,在他生前就重版五次,隨即被譯成德文、西班牙文、意大利文、英文和其他文字。歐洲設有高等普通教育新重要學科的大學,一律用它為課本,并傳至北美。正是在這本著作里,薩伊把生產財富的勞動擴展到幾乎所有領域,竭力宣揚經濟自由主義。

薩伊被人稱為斯密學說在歐洲大陸的注釋者和傳播者。但他建立的是自己的學說,與斯密學說的主流相背離,開創了重經濟學一般數量關系研究的先河,因此,馬克思把他看做是庸俗經濟學的鼻祖。薩伊的學說的影響并沒有隨時代的變遷而被人遺忘,他的學說一直被人運用,到20世紀80年代還有人以他的學說為基礎,建立了一個影響很大的經濟學流派,即供給學派。

財富就是“效用”

財富增長的源泉在哪里?要弄清這個問題,首先要對什么是財富有正確的理解。

什么是財富?這個看來似乎根本用不著思考就能回答的問題,卻一直令思想家們糾纏不清。重商主義者認為金銀就是財富。到配第,雖然他也認為金銀貨幣財富是首位的財富,但其他一切能滿足人們需要的所有物品同樣被認為是財富。重農主義者們認為金銀只是為了交換的方便而被用作貨幣,在其他方面它當然不比食物等生活必需品更有用,在他們的心目中,貨幣是次等的財富。斯密的財富觀雖然帶有某些重農主義的痕跡,但總的說來,他已客觀地把財富定義為直接或間接用來滿足人們需要的物品。到此為止,什么是財富的問題應該是比較清楚的了。

但是,似乎問題還只是剛剛開始。在社會全面走向商品經濟時代后,財富取得了商品形式,而商品有使用價值和交換價值。前者是指商品的有用性,后者是指一種商品能交換到其他商品的能力。這樣,財富到底是使用價值,還是交換價值?抑或是兩者的統一?正是從這里開始展開了經濟學的分歧。

在薩伊看來,首先,財富并不一定要為“有形物品”。財富可以是有形物品,也可以是“無形產品”,即各種“服務”。他舉了許多例子,如商業的商品流通服務,醫生為病人提供的診斷服務,藝術家的表演服務,甚至政府運行中提供的服務等等,他們提供的是無形產品,但都是財富。所以,薩伊認為,財富是物品和服務的總和。一個叫比德爾的美國人對此稱贊薩伊道:“他對財富所下的定義,比任何以前研究同一問題的人所下的定義,更加精密,更加正確?!?/p>

財富為什么并不一定是物品,而同時可以是各種無形產品或服務呢?薩伊歸結為財富的性質,就是說,財富能滿足人們的需要,具有效用,這樣,財富也就有了價值。有形的產品滿足人的需要,因而有價值,無形的產品也能滿足人的需要,只是以不同的方式滿足不同的需要,因而也有價值:

“人們所給予物品的價值,是由物品的用途而產生的。有的東西能維持人的生命,有的東西可制為衣服,有的東西可能給人抵御狂風烈日如房屋等,有的東西能滿足人們的嗜好和虛榮。后兩者也是一種需要……當人們承認某東西有價值時,所根據的總是它的有用性。這是千真萬確的,沒有用的東西,誰也不肯給予價值。現在讓我把物品滿足人類需要的內在力量叫做效用。我還要接下去說,創造具有任何效用的物品,就等于創造財富。這是因為物品的效用是物品的價值的基礎,而物品的價值就是財富所由構成的?!?/p>

財富是什么呢?薩伊回答說是價值。什么是價值呢?薩伊又回答說是效用。所以,財富即效用。這就是薩伊對財富的看法。

創造效用的勞動就是創造財富的勞動

斯密認為,什么是創造財富的生產勞動,什么是不創造財富的非生產勞動,把兩者區分清楚是十分重要的。因為在斯密看來,財富增加的一個主要因素就是從事生產性勞動的人數。一國收入用來形成資本,雇傭生產勞動者的人數越多,就越是有利于財富增加,而用于奢侈浪費,和用于非生產性人員的收入越多,國民財富的增加就越慢,甚至可能因此使人民陷入貧困。

什么是增加財富的生產性勞動呢?重農主義者的理解很狹隘,說生產就是物質本身的增長和增加,因而只有農業勞動才是生產性勞動。斯密前進了一大步,擴大了生產勞動的概念,認為,任何一種勞動只要生產物品,生產商品,就是生產性勞動。斯密特別指出,這種勞動“固著和實現于某一物品或可以出售的商品之中,這種商品終了以后至少要繼續存在一個時間”。

薩伊則無限制地擴大了生產領域。他說:“所謂勞動實際上只不過是人類役使自然力而已?!钡?,役使自然力不僅僅是直接參與生產過程的勞動,“財富是由協助自然力和促進自然力的人類的勞動所給予各種東西的價值(亦即效用——作者注)組成的”。這里有直接參與者,還有協助參與者,但他們的勞動都創造價值。他還說:“人力所創造的不是物質而是效用。這種創造我叫做財富的創造?!本褪钦f,凡是能創造滿足人們某種需要的物品或服務的活動都是生產財富的勞動,因而所有這些活動對國民財富的增加都是有用的。

在物質生產領域,效用或價值由三個要素共同“促進”形成,它們是土地、資本和勞動。他譏笑斯密,竟得出“財富只不過是積累的勞動”這樣的不正確結論,并由此得出“第二個同樣不正確的結論,即勞動是財富的唯一尺度”。“事實已經證明,所生產出來的價值,都是歸因于勞動、資本和自然力這三者的作用和協力,其中以能耕種的土地為最重要因素但不是唯一因素。”

薩伊根據他的生產勞動理論進而得出他的分配理論:

“對借用勞動力所付的代價叫做工資?!?/p>

“對借用資本所付的代價叫做利息。”

“對借用土地所付的代價叫做地租?!?/p>

在這里,勞動力所有者是生產勞動者,土地所有者和資本所有者是借助他們的土地和資本生產物品,他們自己不是生產勞動者。

“人類的勞動”由三個步驟組成,一是“研究產品的規律和自然趨勢”,他們是科學家;二是“應用上述的知識來實現一個有用的目的”,他們是企業主;三是按規定的要求具體制作,他們是工人。所以,勞動力所有者不僅僅包括工人,還有企業主,他們要與資本家分開,他們同樣是勞動者。正如后來的人所做的,把利潤當作企業主勞動的報酬。最后還有科學家。

商業也是一個生產行業?!昂椭圃鞓I相似,商業也參與生產工作。商業把物品從一地方運到另一地方,從而擴大物品的價值”。所以,在統計一國的年產量的時候,“不僅僅在于它的農業凈產量,而且在于它的農業、工業和商業的總生產量”。這樣,商業主和商業工人當然是生產勞動者。

薩伊作了一個簡單的總結:

“凡使用在任何一個這種工作上的勞力都是生產性勞力,因為它協助產品的生產。所以,科學家的勞力無論是使用在試驗上或著作上,都是生產性勞力。冒險家或廠商的勞力也是生產性勞力,盡管他們沒從事實際體力勞動。所有操作工人,農場的散工以至操縱船只的駕駛員,他們的勞力都是生產性勞力?!?/p>

薩伊以上所劃定的生產行業,大概包括農業、工業、商業和交通運輸業等,這些行業屬于物質生產領域。

但這些是不是生產領域的全部?薩伊回答說:

“但是,人類勞動所創造的價值,不是全屬這種性質的價值。有一種這樣的價值,它必定是實在的價值,因為人們非常珍視它,愿以貴重經久的產品交換它,但它卻自己沒有永久性,一生產出來,便立即歸于毀滅……它叫做無形產品。”

物質生產領域只是社會生產部門的一個方面,另外,還有一個“無形產品”生產領域,它幾乎可以囊括物質生產領域以外的其余所有行業。

他從醫療衛生行業開始分析?!搬t生的勞動是非生產性勞動嗎?誰一時會這樣想呢?病人的性命已經得救了,這個產品是不是不能看做交換的對象呢?”他自問。接著自己又作了回答,說醫生的勞動絕對是創造價值的勞動,不過,“醫生一發表意見,它的需要即不存在。發表意見就是生產動作,傾聽意見就是消費動作,生產和消費同時發生”。像這類東西“就是我稱之為無形產品的東西”。

文化藝術領域的情形也是如此。作家已被歸入科學家一類,無疑是生產者,而音樂家和演員的勞動呢?他們的勞動使人快樂,提供的是娛樂產品,而且是“一種性質相同的產品”。不把他們作為生產勞動者豈不令人奇怪?“一出好戲使我們所感到的愉快,和一盒糖果或一臺煙火所提供的愉快同樣真實”。后者是產品,而前者為什么又不是產品呢?薩伊說:“我也感到莫名其妙,為什么畫家的技能被看做有生產力的技能,而音樂家的技能卻看做沒有生產力的技能。”

實際上生產性勞動可延及所有社會所需要的部門和機構,只要他們能提供人們需要的某種服務。他問道:“醫生、公教人員、律師、法官的勞動(這些勞動屬于同一種類的性質)所滿足的需要是這樣的重要,以致這些職業如果不存在,社會便不能存在。這樣,他們勞動的果實,難道不是真實的果實嗎?”后來,他又補充說:“政府的職責是一種勞動,它的產品或結果,一生產出來,就給被統治者消費掉?!?/p>

所以,薩伊的看法是非常明確的,社會所有各部門,不管是物質生產部門還是非物質生產部門,以及各服務部門,甚至包括上層建筑的各機構部門,其實都是生產性部門,因為他們各自都提供自己的“產品”,生產“價值”,或“擴大效用”,以不同的方式滿足社會各個方面的需要。他們的勞動全都是有用的。

但是,存不存在非生產性人員呢?在薩伊的心目中還是存在的。怎么來區分呢?這就要看他是否提供某種人們所需要的“效用”。能夠提供的,就是生產性人員,不能提供的,就是非生產性人員。薩伊又指出,每種“效用”都必須由它應該有的勞動者人數來生產,只有在“合理”的比例內,人們的勞動才是生產性的:

“生產無形產品的勞動,像其他勞動一樣,只在它能擴大效用因而能夠增加產品價值的范圍內是生產性的。所花費的勞動如果超出了這一點,多余的勞動便是不生產的勞動。把法律有意識地弄得繁雜借以發展律師解釋法律的業務,和散播病菌使醫生有更多生意同樣荒謬?!?/p>

在薩伊看來,超過這個合理比例的情況,主要發生在政府提供的“服務”方面。政府常常會人為地創造人們對它所提供的“服務”的需要,從而使政府機構不必要地擴大。這是因為,社會生活本可簡明的東西,偏要弄得復雜;可以任其自然的事物,卻要插手其間。他舉例說:

“繁雜的法律,使人更有隙可乘地逃避和推諉法律上的責任,因此作奸犯科將得到更大的鼓勵,而人民的權利卻很少會因此而變得更穩固。唯一的好處是訴訟案件將變得更多,每一案件將拖得更久。這個意見也適用于官職設置過多的現象。添設機構來管理應該聽其自然的事情,簡直等于先使人民受害,然后又使人民對這損害給付代價,好像它是利益那樣?!?/p>

產值統計口徑和三產業劃分

傳統的財富概念盡管有分歧,但總指的是有形的物質財富,薩伊把財富抽象為滿足人們物質或非物質需要的“效用”或“服務”,這的確極為大膽。根據薩伊的邏輯,可以進一步推論,優雅的環境、新鮮的空氣、清澈的河流都可列為國家的財富,而不僅僅是那些金子、銀子和各種各樣的物質產品。

薩伊圍繞滿足人類各方面需要來把握財富,實際上極大地拓寬了人們關于財富的視野。所產生的具體影響,就是以怎樣的口徑來統計國民生產總值和國民收入。按斯密的財富觀,國民生產總值主要是工農產品這些物質產品的總價值。像我國和原來的社會主義國家都是以此口徑來統計一年的國民總產值和國民收入。而在西方國家,根據薩伊的財富觀,不僅統計有形的物質產品價值,而且也統計無形產品的價值。經過許多年來,西方在薩伊財富觀基礎上演變過來的統計口徑,逐步為世界大多數國家所接受,我們在改革開放過程中與世界經濟接軌,也開始采用世界流行的“寬”統計口徑。所以,到現在為止,人們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薩伊的財富觀。

當然,人們也絕對不會相信薩伊的無所不包的財富定義,決不會認為,警察、軍隊因為給人們提供了安全“效用”,因而他們提供的“價值”也要統計到國民生產總值中來。那些法官、律師、政府公務員、教堂牧師提供的“服務”,也不可能被當作國家財富的一部分,等等。

在薩伊的視野里,社會實際上不存在什么非生產人員,有的只是因為比例不合理,使某些部門勞動人數過多所產生出來的多余人員。而且,它不可能發生在生產領域,僅可能發生在政府部門,和與之有或多或少聯系的部門。因為這樣的部門可以憑借權力,人為地創造對他們的“服務”的需求。

所以薩伊認為,如果存在“非生產性勞力,即對任何產業部門的產品都無貢獻的勞力,很少是出于自愿的”,因為人們不會做花費勞力卻得不到報酬的蠢事,人們付出勞力必須是為了報酬,如果自己不生產出“價值”或“效用”,就不可能獲得報酬。這就難怪馬克思要嘲笑薩伊,其實小偷也可歸入生產勞動者行列,因為按薩伊的觀點,小偷創造了警察的需要,而警察是生產“價值”或“效用”的。

當然,如果有人能夠不勞而獲,他就會只消費社會財富而不提供任何對他人有用的東西。這樣的人中,薩伊隱隱約約地提到有以地租為活的土地所有主,以利息為生的借款人。還有那些詐騙者、小偷、搶劫者。

薩伊的生產勞動觀對后來產生了積極的作用,這就是對當前的三個產業的劃分。自從重商主義以來的很長時間里,人們認為生產和能夠獲取金銀的勞動才是生產的,因而海外商業和金銀采掘業被認為是生產的,至少是最具生產性。而配第以后,經重農主義者到斯密,他們都認為農業由于有自然力參與其中,所以最具生產性,雖然斯密認識到工業勞動也是生產性的勞動?!皠趧颖仨毠讨谀骋晃锷稀辈啪哂猩a性,是斯密論定的。有此一說之后,勞動是否具有生產性,就看它是不是固著于某一物上,唯有物質生產領域的勞動才是生產性勞動便成為天經地義之論。反之,便是荒謬邪說。薩伊的生產勞動觀要求向服務行業延伸。服務行業提供的“無形產品”與物質領域提供的“有形產品”,除了有“形”還是無“形”之外并無本質區別,其最后作用于人的效果其實都是一樣的:使人的需要得到滿足。服務行業因薩伊學說而得到“正名”。西方將產業劃分為三個,大致上反映了人們認識何謂產業的過程。第一產業,一般是指直接從自然中提取物質的產業,如所有采掘業,農業。第二產業,則為從自然中直接提取的物質產品進行加工的所有行業。第三產業,就是薩伊說的提供“無形產品”的所有服務行業。這樣的行業簡直包羅萬象,其就業人數在目前的發達國家占總就業人數的七八成以上。現在人們大談知識產業,其實,在薩伊的思想里,知識的生產早就是作為產業對待的。如果現在有人說要把知識產業劃分為第四產業,這也沒有任何可令人感到新奇的。

驗證和啟示:凡是需要的勞動都創造財富

薩伊的勞動創造財富的理論,是所有勞動都創造財富的理論。這個理論假定,國家是一個單位,內部的所有機構和部門,分工合作,共同生產財富;社會組織是一個扁平的結構,都處在同等財富生產地位,誰也不比誰優越或低人一等。不創造財富的勞動,是那些超過社會需要的勞動。比如說,農業部門有11000萬勞動者就可生產社會所需要的糧食,但有10100萬農民從事糧食生產,那么,有100萬農民的勞動是不創造財富的。同樣,政府機構有500萬工作人員就可能完成所有國家職能規定的任務,那么,有550萬公務員的政府機關,其中50萬是不生產財富的。

但傳統理論認為,只有物質生產部門才創造財富,其他部門則通過財富再分配,從物質部門獲得財富。社會組織是一個縱向結構組織,物質財富部門是一國的經濟基礎,它決定其他部門的產生和規模,因而應處在優先地位。

我們曾經反對薩伊的理論,以傳統財富生產理論指導實踐,把人力、物力和財力向物質生產部門集中,壓抑商業、服務業等其他各業。我們曾經有80%的人口從事農業,為保證農業的勞動力,不允許農民從事農業以外的其他職業,甚至把城市青年也下放到農村。但結果不令人滿意,這個時期,我們連“溫飽”都解決不了。后來(1978年開始)允許農民經商、營運和從事其他各業。剛開始時,從事經商的人很多,有人大呼“全民經商”,農業人口流失,經濟正“空洞化”。但國家沒有阻止人口從農業部門流向非物質生產部門。結果,中國的經濟越來越好。西方國家的情況是允許農民脫農,現在,西方國家務農的人口,在美國大概3.6%左右;在西歐,大概7%左右,但從來沒聽說過它們沒有東西吃,而是東西太多了,要浪費很多。西方國家的另一基本物質財富生產部門——加工制造業,據說所占GDP也只有12%~15%,農業和工業總產值,加起來大概也只有25%左右,75%以上的勞動者都在其他部門就業,但卻創造了世界最高的財富生產效率。

以往的情況證明,對于財富的創造,重要的是一個符合社會需要的勞動者人數比例,任何一個部門,如果存在有超過它需要的勞動人數,其中一部分的就不創造財富,是社會資源的浪費;超過越多,浪費越大,一國的財富增長就越慢。政府部門也是如此,同樣不能超過其履行必要職能的需要。由于政府部門容易過多地涌入高質量的優秀勞動者,會造成更大的浪費,而且,由此造成的經濟危害,要比其他部門嚴重得多。因為政府是一個擁有管理國民經濟權力的組織,過多的機構和人員會產生出許多不必要的管理,從而擾亂經濟。薩伊說:“添設機構來管理應該聽其自然的事情,簡直等于先使人民受害,然后又使人民對這損害給付代價,好像它是利益那樣。……把法律有意識地弄得繁雜借以發展律師解釋法律的業務,和散播病菌使醫生有更多生意同樣荒謬?!?/p>

圖13 政府添設機構來管理應該聽其自然的事情,簡直等于先使人民受害,然后又使人民為這損害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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