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與我國話語體系的構建

王存福 青島行政學院政治學教研部副主任、副教授

關鍵詞：中國話語體系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 本質特征 路徑選擇

話語權作為一種控制輿論的權力，是指信息傳播主體潛在的影響社會發展方向的能力。對一個國家來說，話語權是靠在國際交往中本國獨特的話語體系來實現的。在當今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都建立了自己的話語體系，但其影響力大不相同。長期以來，較早實現現代化的西方發達國家占據了世界話語體系的主導位置，并在國際交往中大力推行西方話語體系，對廣大發展中國家產生了巨大影響。經過近四十年的改革開放，我國的經濟社會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輝煌成就，從而使中國成為拉動世界經濟增長、維護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但在世界話語體系中并未表現出相應的地位。因此，加強中國特色話語體系建設，“創新對外宣傳方式，著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對于增強我國在國際上的話語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中國話語體系的核心要義

“改革開放以來我們取得一切成績和進步的根本原因，歸結起來就是：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確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可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當代中國最鮮明的特征。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反映的話語體系，它的核心要義必然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一句話，中國特色話語體系必須首先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話語體系。

1．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中國話語體系的本質特征

話語體系是對本國發展道路與模式的語言概括，離開了國家發展的實踐，話語體系本身就成了無源之水，從而失去生命力。對于中國來說，自1978年至今，一部改革開放的歷史就是一部開創、豐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歷史。對此，黨的十八大報告指出，“實踐充分證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當代中國發展進步的根本方向，只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才能發展中國”。習近平在紀念鄧小平同志誕辰110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更是強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適合中國國情、符合中國特點、順應時代發展要求的理論和實踐，所以才能取得成功，并將繼續取得成功”。可以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就是我國改革開放偉大實踐取得成功的根本原因。因此，對于作為展現我國發展實踐的中國話語體系來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其應有之義。離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個本質特征，中國話語體系也就失去了根本價值。

2．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中國話語體系的力量支撐

話語體系與本國的發展實力相輔相成，國家實力越強，話語體系的主導權越大，離開了經濟軍事文化方面的軟硬實力，話語體系就失去了存續和發揮作用的根基。對于中國來說，正是由于毫不動搖地堅持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我國經濟發展才取得了高速增長，使中國經濟總量穩居世界第二位。對此，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開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形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確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就是中國共產黨建黨以來的第三個偉大歷史性貢獻，“使中國趕上了時代，實現了中國人民從站起來到富起來、強起來的偉大飛躍”。因此，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中國話語體系的軟硬實力所在，離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中國話語體系將難以發揮出應有的輿論引導與控制力。

3．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中國話語體系的獨特標志

話語體系作為國家思想理論體系和知識體系的外在表達形式，它必然具有一國獨特的形象特征。離開了自身的形象標志，本國話語體系就無法與他國區分開來，從而失去標志性特征。對于中國來說，作為當今世界僅有的五個社會主義國家的代表，其開創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完全不同于傳統社會主義蘇聯模式、資本主義發展模式和民主社會主義發展模式之外的“中國模式”。對此，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中國共產黨人和中國人民完全有信心為人類對更好社會制度的探索提供中國方案。”可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中國話語體系的獨特標志，離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中國話語體系將很難區別于資本主義話語體系，也將無法發揮在世界社會主義話語體系中的引領作用。

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四個自信”是中國話語體系的基本內容

一國的話語體系必定體現著本國的特定思想價值觀念，在這種國家軟實力的競爭中，誰的話語體系更具說服力，誰就擁有了國際話語權。而一國的話語體系要想有說服力，一定不能是照抄照搬他國的話語模式，必定是具有本國特色的。對于中國來說，構建話語體系也必須結合中國發展的實踐，要用中國的理論和話語分析中國問題，闡釋中國模式。回顧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偉大發展實踐，中國道路與中國模式集中表現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四個自信”。因此，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理論、制度和文化自信理應是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基本內容。構建以“四個自信”為主要內容的話語體系，最能展現出其具有的中國特色、中國風格和中國氣派，才能改變近代以來中國在話語體系方面的窘境，從而在世界話語體系競爭中贏得優勢。

1．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首要內容是集中闡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

道路是一國話語體系的核心內容。在當今世界話語體系中，西方話語體系憑借其主導地位，大力推廣“西方中心論”，他們將資本主義道路解釋為實現現代化的唯一途徑，并借助其話語體系向世界推銷這一發展模式。不僅如此，西方國家及其學者還利用其話語體系任意歪曲攻擊、極力抹黑中國道路。因此，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絕不能置身于這種形勢之外。打破西方話語體系對中國的誣蔑，大力唱響中國道路是其首要的內容。毋庸置疑的是，中國崛起的根本原因是堅持了正確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道路。從這個意義上來講，“中國話語體系本質上是中國道路的理論表達和話語呈現，是要向世界闡明中國道路為何能夠成功及其對世界的意義”。正因如此，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首要內容就是要通過闡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成功經驗，將道路自信作為其核心內容。道路的自信就是自信的道路，這一“自信道路”將有力證明資本主義道路絕非是通向現代化的唯一途徑，進而為人類社會發展提供實現現代化的中國方案與模本，這將是中國特色話語體系占領世界話語體系舞臺的最有說服力的內容。

2．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重要內容是集中闡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自信

理論是一國話語體系的價值支撐。西方話語體系之所以能夠占據世界話語體系的主導位置，就是以其所謂的“普世價值”理論作為支撐，并以此傳播西方意識形態和價值觀。中國道路的成功，絕不是西方理論的實踐結果，而是因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發揮了重要的理論指導作用。可見，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不僅要大力闡釋中國道路自信，更要闡明支撐道路自信的理論體系，也就是要集中闡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自信。理論的自信就是自信的理論。中國共產黨人善于把馬克思主義普遍原理同本國的具體實踐相結合，創造了一系列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創新成果，從毛澤東思想到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思想、科學發展觀，再到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和習近平治國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都是具有中國特色的話語語匯和理論概念，集中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的高度理論自覺和理論自信。只有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自信作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主要內容，將其打造成為指引中國道路的世界語言，用中國的理論講述中國的成功道路，才能在世界話語體系中搶占理論制高點，打破西方話語體系的霸權地位。

3．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重要內容是集中闡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自信

制度是一國話語體系的物質載體。西方話語體系借助其理論觀念，宣揚其道路模式，最終落腳于推銷西方的一整套制度體系，比如三權制衡制、議會制、多黨制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是中國道路走向成功的根本保障，因此，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制度自信也是其重要內容。制度的自信就是自信的制度。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是一個包括根本政治制度、基本制度和具體制度在內的嚴密的制度體系。作為中國共產黨建構的“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現代化的社會主義制度體系”，它適合了中國國情，“有效保證和推動了中國社會進步與發展”，創造了中國發展的奇跡，是“具有強大生機活力和發展前途的先進社會制度”。所以，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納入中國話語體系之中，將自信的制度刻畫為中國道路的物質載體，將大大提高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競爭力。

4．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重要內容是集中闡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自信

文化是一國話語體系的精神引領。西方話語體系帶有深刻的西方文化烙印，并借助其文化產品輸出推介西方的價值理念，進而達到用西方話語體系主導世界的目的。可見，文化是一個國家和民族興旺發達的精神引領。從這個角度來看，文化自信是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的根基。對此，習近平指出，文化自信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當前，中國已經穩居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地位，但文化與目前的經濟地位相比還很不相稱。因此，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必須將文化自信作為其重要內容。文化的自信就是自信的文化，它包括“在5000多年文明發展中孕育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黨和人民偉大斗爭中孕育的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將文化自信納入中國特色話語體系，在世界話語體系中大力弘揚具有中華民族獨特精神標識的中國文化，將不斷增強全黨全國各族人民的精神力量，更能在國際舞臺上擴大中國的國際親和力與影響力。

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視域下構建中國話語體系的路徑選擇

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就是要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輝煌發展成就轉化為鮮活的發展經驗，并使之成為解讀、宣傳中國實踐和中國道路的話語內容，并最終達到提高我國的國際話語權和影響力的目的。站在這樣的歷史起點上，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建構必然需要特定的路徑選擇。

1．堅定不移地走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是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關鍵

話語體系屬于意識形態的范疇，一方面它來源于實踐，另一方面，其作用的發揮離不開實踐的支撐。話語體系的說服力和影響力雖然與話語表達有關，但話語表達體系僅僅是其外在形式，其作用的發揮主要取決于其背后的實踐。中國特色話語體系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成果，同樣屬于認識的范疇，因此，推動實踐發展必然成為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主要路徑。在當代中國，這個實踐發展集中表現為堅定不移地走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這將是中國特色話語體系在世界話語體系競爭中發揮主導權作用的關鍵所在。新中國成立以來，歷經幾代共產黨人的艱辛探索，我們成功開辟了一條適合中國國情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道路，并取得了幾十年經濟高速增長的巨大成就。正是這個輝煌成就大大提高了中國的國際地位和話語權。但自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受整個國際大環境的影響，我國經濟發展進入了一個新常態的發展階段。對此，習近平指出：“‘十三五’時期，我國經濟發展的顯著特征就是進入新常態”。在這個階段，我國發展在環境、條件和任務等方面都發生了新的重大變化，主要表現為增長速度從高速轉向中高速，發展方式從規模速度型粗放增長轉向質量效率型集約增長，發展動力從傳統增長點轉向新的增長點。正是在這個關鍵發展節點上，關于中國道路的質疑甚囂塵上，有的宣揚改旗易幟的邪路，有的宣揚封閉僵化的老路。在這樣的背景下，只有“適應和把握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的趨勢性特征，保持戰略定力，增強發展自信，走出一條質量更高、效益更好、結構更優、優勢充分釋放的發展新路”，才能適應新常態、引領新常態，并最終戰勝一切艱難險阻，從而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穩步推向前進。只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繼續向前穩步發展，中國特色話語體系就永遠具有掌握話語權的堅實基礎。

2．宣傳中國道路講好中國故事是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助推器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發展成就巨大，但實踐本身是具體的、不具有體系的。因此，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就是要把“和平發展的中國故事講好，把中國的發展優勢轉化為與中國國際地位相稱的話語優勢”。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堅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開辟了世界發展的“中國模式”。但什么是中國模式？中國道路是怎樣的發展之路？由于我國現有的話語體系不夠完備，在宣傳推介中國道路方面的力度不夠大，在國際社會上的話語聲音比較小，沒有能夠掌握宣傳中國道路的話語主導權，甚至在國際上還出現了西方學者利用其話語體系對中國道路的誤解和曲讀，宣揚中國威脅論等。可見，宣傳中國道路、講好中國故事必然是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路徑選擇之一。中國的發展成就再大也需要通過講才能讓世界知道，中國的故事再美只有讓中國人自己來講才能講正、講好。如上所述，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首先要把握中國道路這個核心。而要概括和闡釋好中國道路，則要緊緊圍繞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團結奮斗所取得的中國經驗來進行。因此，要在深刻總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成功經驗的基礎上，面向世界宣傳中國道路，講好中國故事，闡明中國道路的來龍去脈，凸顯當代中國的世界貢獻，利用中國特色話語體系做到真正讓中國走向世界，讓世界了解中國，增強中國話語體系的感召力和影響力。

3．創設科學嚴謹的話語理論體系是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根本保障

話語體系本身是一個理論體系，其影響力與話語文本的科學性息息相關。有了好的話語理論體系，話語就會更具影響力，從而讓別人更加信服。可見，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加強哲學社會科學建設，創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必然也是構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路徑之一。中國作為世界文明古國，有自己獨特的文化和語言文字，本身就有自己的話語文本，但這些話語文本只有聚焦到中國道路上，成為表達宣傳中國道路、講好中國故事的話語理論體系，才能成為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語言載體。因此，要組織專門的學術力量，進行專項理論攻關研究，重塑特定內涵的中國特色話語理論體系。對此，習近平在全國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指出，“發揮我國哲學社會科學作用，要注意加強話語體系建設”。當前，學術界和社科界要勇于承擔起自身的責任，加強對中國特色話語理論體系的研究，“促進政治話語與學術話語的有機結合，實現從政治話語向學術話語的拓展，注重用學術話語闡釋中國道路及其世界意義”，進而建構起科學規范、結構嚴謹的中國特色話語理論體系，讓國際社會從學術和理論層面來更好地認識中國話語理論與文本體系，從而為擴大中國國際話語權的影響力提供堅實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