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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金三角雇傭兵x軍火商

機關食堂,窗明幾凈。

刀口上舔血的傭兵團隊和正氣凜然的特警隊員同坐一桌,典型的食堂款長條形餐桌上,每人面前都擺個橙色托盤,或配些酸奶水果,其中主食或中或西,菜色各異,看起來倒是十足的豐盛。

就是沒一個人動筷子。

“不行?”

蕭明晏聽蕭綏那微微揚起的尾音,暗中叫糟,同時又有些慶幸,論脾氣惡劣,蘇昴尤甚于蕭綏,得虧今天蘇昴不在這里,若趕上這兩人一起胡攪蠻纏,肯定要在他身上再狠狠刮下一層皮。

蕭明晏對蕭綏與主事之人達成了什么交易不甚清晰,但若真如蕭綏所說,雙方提前早有約定,錢程又于此刻變卦出爾反爾……

以蕭綏那惡劣脾氣,被人如此戲弄而不發作才是稀罕事。

“恐怕,你還做不了主。”

錢程又沉默下來,黝黑的臉擺在那里,簡直像一塊黑黝黝的礁石。

風吹雨打都不帶動的那種。

蕭綏并不擅長和這種人打交道,又因對方是蕭明晏帶來的,就更失了幾分耐心,她干脆直接起身道:“那就等你們自己商量好,再來通知我罷。”

黑桃隊員瞬間跟著呼啦啦起來一片。

而行動組的隊員們齊刷刷看向他們的隊長。

蕭明晏不明所以,低聲詢問:“錢程?”

錢程仍端坐在椅子上,繃得僵硬的腮幫子微微絞動,停頓一瞬,他目光直刺蕭綏:“蕭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整個空間的所有空氣都似乎瞬間膠著起來。

立在餐桌前的蕭綏俯視著他,半晌。

她莞爾一笑,聲音和軟:“好呀。”

見蕭綏轉身向外走,西歐利忙起身欲跟上,威廉伸手將人拽住:“你跟去做什么?”

西歐利一臉不可置信:“咱們都沒帶槍,怎么能任由老大被他們帶走!”

蕭綏聲音微沉:“西歐利。”

“老大,咱們可都是沒有國籍的雇傭兵!”

蕭綏不悅皺眉。

威廉拍拍他的肩膀,“嘿,老弟,冷靜點,老大給你搞的護照可不少呢。”

西歐利陰沉著臉坐回到椅子上。

鬧了這么一出,飯桌上的氣氛更尷尬了。

話分兩頭,那邊蕭綏已和錢程一齊拐出了食堂。

蕭綏還未站定,便聽身后有風聲襲來——

她反應極快,當即彎腰側身!

錢程只覺眼前一花,原本毫無防備地背對著他的人已面對面站在他身前,面色平靜無波。

這突如其來的偷襲似早已在她的預料之中。

而還未待錢程反應,她已一記勾拳直懟錢程的下巴!

錢程伸手便架住她的胳膊,不成想拳頭根本就是虛晃一槍,只見她微微勾起嘴角,腳下猛地提膝,直奔錢程的膝蓋窩!

錢程即刻放開她的手臂,向后躲閃——

蕭綏比他更快一步,提膝已換成高掃鞭腿,軍靴狠狠踢在了錢程的脖頸上!

這一記鞭腿極狠,即使是常年訓練的錢程都被踢得腦海中轟鳴作響一陣眩暈,他扶著墻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

喉間橫著一抹雪亮的刀光。

匕首上的寒意刺得人皮膚生疼。

沒想到黑桃Q如此擅長格斗術。

因她身為女性,在力量上雖不如男性的爆發力強,但反應快速度快,攻擊過程中步步為營,一旦陷入她的攻擊節奏,就只能等著被一擊致命。

“我不太想在這里傷人性命,但前提是你們懂得見好就收。”

蕭綏收回匕首。

她之前曾聽蕭明晏提過一次,這次和她合作的錢程是西南警界的一顆新星,人雖然沒什么背景,但是憑著敢拼敢闖的勁屢立奇功,脾氣也倔,無論上面還是下面,誰的面子都不給。

可就是這種人,比那種背景大過天的二代還要更難伺候些。

背景再大,到底有個度,找人往下壓一壓就蔫了,若遇上一根筋到底的貨色,只要是不如他的意,就算一時將人壓下,將來也要跑來添亂,還不如一次解決了的好。

蕭綏環胸看他:“說吧,什么事?”

錢程瞪著她,雙眼通紅,咬牙道:“陽琛呢?!”

這倒出乎蕭綏的意料。

她一怔,不答反問:“你問這個做什么?”

面對蕭綏難得的好奇心,錢程極度不耐,只追問道:“陽琛呢!”

他態度著實惡劣,蕭綏索性不再跟他糾纏,徑直道:“死了。”

“是不是你——”

“不是。”

頓了頓,蕭綏蹙眉:“似乎也有那么點關系。”

看錢程那陡然兇狠的表情,蕭綏譏誚一笑:“讓他死,有諸多由頭,我可能是其中之一,但可以直白告訴你,我手上并未沾他的血。”

“我還不至于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認。”

錢程弓起身,雙手抱頭,狠狠地拽了把自己的頭發。

蕭綏以為眼前這個崩潰的男人恐怕要哭了。

但他沒哭,只是用嘶啞至極的聲音問她:“是誰動的手?”

“如果這次行動你老老實實不給我添麻煩,等行動結束,我告訴你。”

楊司令也需要點危機感。

不敲打敲打,只給好處,容易讓人膨脹。

錢程深吸了一口氣:“那他喜歡的那個女孩……”

“兩天后蕭明晏會派人將她送回NY。”

蕭綏頭也不回地走回餐廳。

她邊走邊問:“系統,這個錢程和陽琛什么關系?”

“這不合規定……”

蕭綏詫異:“在我這有規定嗎?”

“……”

系統想裝死。

“我耐心有限。”

“錢程是陽琛的搭檔,也是上線。”

蕭綏沉默半晌,冷哼一聲。

這一群人還真是……

———

五日后,老撾,山林。

清晨,陽光明媚,林鳥啁啾。

桑康的下屬和少年兵們,三三兩兩扎做一團,邊吞云吐霧邊聚眾打牌。

蕭綏很清楚他們吸食的什么。

她離桑康所在的竹樓只有三百米不到的距離,中間隔著大概有近五十個少年兵和崗哨。

蕭綏臉上涂滿了油彩,她身穿迷彩服,伏爬在地上,像蟄伏的蛇,緊盯著眼前的竹樓,一動不動。

“A組威廉已到位。”

“B組安娜已到位。”

“C組格雷已到位。”

蕭綏壓住耳麥,低聲道:“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活捉桑康。”

“特別行動組已全部到位——”

“桑康位置已鎖定!”

耳麥中傳來西歐利焦急的聲音:“老大,不好,桑康好像要出去!”

蕭綏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果然,桑康正在沿著竹樓的樓梯往下走,直奔竹樓一層停著的路虎車。

蕭綏拿起對講機,朝錢程那邊問道:“特別行動組,你們那目標鎖定情況怎么樣?”

“二當家道陀一直沒有出現。”

蕭綏咬牙:“桑康要走了!”

錢程一驚:“什么?!”

蕭綏隨即聽到錢程在對講機中朝隊員問詢的對話。

“道陀仍沒有出現。”

耳麥中西歐利又急道:“老大,桑康已經要坐車了!”

威廉道:“老大,我可以先給他來一槍。”

蕭綏攥緊拳,制止道:“那就肯定要被人發現了!”

這種行動,牽一發而動全身,眼下桑康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若其中彈,這次行動的所有人必定瞬間暴露無遺。

若是只有黑桃自己行動也就罷了,他們可以逃出來,但這次身后是特別行動組的隊員,蕭綏不敢保證在混戰中,特別行動組是否能全身而退。

她不想砸了黑桃的口碑。

尤其是在蕭彥的眼皮子底下,蕭明晏主事蕭家的關口。

那邊錢程已連聲催促道:“二組迅速確定道陀位置,重復一遍,迅速確定道陀位置!”

西歐利壓著嗓子的聲音已經變了調:“老大,再不出手桑康就要開車跑了!”

蕭綏舉起望遠鏡——

桑康已經坐進了打開了路虎的門,半個身子邁進了路虎里。

那車是防彈玻璃!

有汗水順著蕭綏的額角滴落在地上。

“砰——”

一聲槍響乍然驚破寂靜的森林。

桑康捂著腿倒了下去。

耳麥中傳來威廉的一聲怒吼:“西歐利你在搞什么?”

“老大,你別忘了,我們是雇傭兵!”

錢程暴怒:“黑桃!你們在干什么!”

原本吵鬧的少年兵和巡邏的崗哨霎時拋掉手中的水煙壺和卡牌,尖叫著朝一叢叢的槍堆跑去——

“砰砰砰砰——”

混亂的槍響奏起收割性命的奇妙樂章。

蕭綏恨不得先給西歐利來上一槍,她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怒意,讓自己保持冷靜下達命令:“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無人機瞬間加入戰場,對準那些沖去槍堆拿槍的崗哨,無情掃射——

殘肢斷臂和潑灑的鮮血一齊在空中跳動,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

對講機里傳來同樣雜亂的呼喝:“二組有人中彈,四組有人中彈,五組有人中彈……”

“路障已經清理干凈。”

安娜道:“老大,三點鐘和五點鐘方向的竹樓里各有一個人,我和威廉去解決。”

“西歐利火力壓制,我親自上去找桑康。”

西歐利沉聲應道:“是,老大!”

雖然現在的手忙腳亂全是西歐利惹出來的,但在這種事關黑桃內部成員的命令,西歐利的執行能力仍舊極強。

他一句廢話都沒有多說,和蕭綏一同端起步槍分別朝兩座竹樓射擊——

很快,兩棟樓的窗戶縫隙里都冒出了滾滾白煙。

這是煙霧彈。

而桑康那旁雖被射中腿,人卻已經一瘸一拐地挪上了路虎,眼瞅著就要擰把車鑰匙,一腳油門直接沖出來了!

蕭綏收起步槍,拉開一枚煙霧彈拋擲在被她足足盯了快一個小時的空地,就地一滾,她俯身疾行,快步走向桑康的車!

猛地一束光打在蕭綏的眼睛上!

她下意識側頭閉眼。

汽車發了瘋似的,轟鳴聲在她閉眼的瞬間沖到她面前!

絕不能被絞到汽車底下,那必死無疑。也不能干站著等它來撞!

太快了。

蕭綏甚至能透過擋風玻璃看到了桑康發狂扭曲的臉。

就在汽車頭要親吻上她的腰的一剎那,她一掌拍在車前蓋上,一個橫身,人骨碌碌滾上了擋風玻璃,發出“嘭”地一聲悶響。

頭仍在眩暈著,蕭綏的手已抓上了側門的反光鏡。

左側車門的窗戶被打碎了一半,玻璃碴聳立著,看起來張牙舞爪格外恐怖。

若從這里鉆進去,肯定要落個血肉模糊。

蕭綏卻考慮不了這么多了,她當即一個扭身,鉆進了桑康的路虎!

后背被尖銳的玻璃劃開,幾乎疼得叫人欲失去知覺。

車內的桑康正在拿槍。

蕭綏半個身子還在外面,等手進來和他奪槍根本來不及,她干脆直接將雙腿對準桑康的脖子,狠狠一記絞殺!

這樣一來,蕭綏甫一掉進副駕駛,整個人的重量便都墜在了絞著桑康脖子的雙腿上!

桑康別說拿槍了,整張臉漲紫,直翻白眼,人差點就因此窒息而死,蕭綏趁此機會,朝著桑康的腦袋揚起手肘便是一擊。

錘向已經半死不活地躲在方向盤后的桑康!

桑康不是錢程,肆無忌憚地用那些東西,早已拖垮了身體,他甚至就這樣呆滯地任由蕭綏的拳頭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蕭綏只用了一拳,便已將其徹底打昏過去!

濃白的煙霧已散,車前赫然顯現出竹樓矗立的輪廓,近在咫尺!

蕭綏猛地一扭方向盤,急踩剎車!

路虎頂緊貼著竹樓,車頭全數沒入竹樓與地面的空隙,堪堪停住。

未來得及系安全帶的蕭綏直接被甩到了擋風玻璃上,與擋風玻璃的正反面都來了一次無比均勻的親密接觸。

半晌,她從車座上緩緩爬起來。

后背恐怕已被刮成了土豆拔絲。

半個身子剛剛被撞上了擋風玻璃,所以整條右臂直接脫臼了。

蕭綏拾起桑康掉落的手槍,目光一頓。

居然是國內常見的九五式。

腦海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她晃了晃暈脹刺痛的頭,下車,將桑康從車中扯出來。

蕭綏掏出腰后別的匕首,一刀捅在桑康的手背上,直接將桑康的手背與地面釘死。

桑康呻吟一聲,醒了,他朝著蕭綏痛哭流涕,又是哭又是拜,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么。

蕭綏心中的怪異更甚。

她打開對講機,聯系錢程:“給我翻譯下他在說什么。”

錢程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他壓低聲音道:“都是你的人干出來的好事,我現在的追人,沒空——等等,你讓他再說一遍!”

蕭綏拽住桑康的頭發,將他的嘴對準對講機,目光如刀。

桑康被那剔骨生寒的目光看得抖如篩糠,忙又嘰里咕嚕地把剛才的話重復說了一遍。

錢程罵了句臟話:“他說他不是桑康,他的臉是照著桑康整的,真正的桑康現在在城里的情婦那!”

蕭綏將對講機握得咯吱作響。

她現在只想殺人。

“黑桃,所有人,立刻歸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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