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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司令與大小姐

  • 觸靈—長生脈
  • 玲瓏心下生
  • 2946字
  • 2018-10-14 23:30:00

010、大司令與大小姐

薛蘅沿著床沿坐著,身子傴僂,雙手掩面,讓人瞧不真切是個什么神情。看著侄少爺這個樣,杭叔喜也不得,憂也不得,一時竟不知作何感受。他喚來身后的兩個丫頭,讓她倆上前侍候侄少爺躺下歇息。兩個丫頭領了吩咐,正欲近前,不料薛蘅卻突然開口:

“你們先出去,我有事同管家商量。”

薛蘅的聲音很平和,全無先前頹然喪氣的感覺。丫頭們聽了招呼就退出了房間,還很懂規(guī)矩地合上了房門。

丫頭走了,房里就剩下了薛蘅和杭叔,杭叔不曉得侄少爺要同自己商量何事,于是恭敬地立在一邊,等著他開口。然而隔了半晌,薛蘅卻始終沒有發(fā)聲。杭叔干咳了兩下,意在提醒薛蘅有話言明即可,可薛蘅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只喘著氣,沒嘟嚕聲。

“幺少爺?您還好吧,您是有甚事要吩咐老仆去辦嗎?”杭叔受不住這異樣的氣氛,于是俯首輕聲問道。

“我很好,我只是在等著你先開口而已。”原來薛蘅并非是睡著了,他不開口,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等我先開口?這……莫不是表少爺已同您講了?”杭叔是老油子,立了這么一會兒,腦子一直在轉(zhuǎn),算上頭前兒的表少爺和跟前兒的這一問,他的心頭已經(jīng)料了個七七八八——表少爺八成是把幺少爺歸府的事告訴給了侄少爺了。

“那柏青說的是真的了?”

果然,杭叔料想的不錯,表少爺確是替他所訴了。既然如此,那杭叔自然不敢再做隱瞞,于是他將薛嶠歸府之事的前前后后全都告訴給了薛蘅,畢竟薛蘅才是現(xiàn)如今薛家的主事人,理應曉暢全部。

然而,令杭叔沒想到是,他的話將將道出,薛蘅卻突然顫抖起來,不是因為激動,也不是因為喜悅,而是因為憤怒,因為只有憤怒才會有如此清切的咬牙之聲。

“侄少爺,是不是表少爺說了什么不入耳之言?嗨呀,侄少爺您可切莫輕信吶,表少爺只是不知曉幺少爺離家的因由,而您不一樣,您可是知道他的苦衷呀!”杭叔見狀不難猜出定是表少爺言不得當,才惹得侄少爺惱恨的,因而慌忙替幺少爺解釋道。

“沒錯,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他當年為何會被攆出家門我可是一清二楚的!這個禍害……”

此言一出,杭叔立馬駭然,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忽略了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幺少爺是回來了——可是回來的太不是時候!

此時天已大亮,算算時候也已是辰時過半了,文秀坐在薛府門前的臺階上,一邊摸著肚子,一邊打著哈欠,顯得十分困乏。原本他以為到薛府來帶個話費不了什么工夫,于是便自告奮勇,同柏青一道來了,可沒成想這邊居然也出了事,而且出的還是大事,這下可好,自己不光要等人,還得在冷風里挨餓受凍,文秀想想都覺得虧。

就在文秀發(fā)牢騷的時候,大門忽地又打開了,文秀雖是背對著大門,不過卻能斷定來人就是柏青,因為保童的那聲“表少爺慢行”他隔著老遠就聽到了。文秀立起身子,抖了抖大衣上的塵土,轉(zhuǎn)身看向了門口。不出所料,來人就是柏青。文秀看著柏青一臉怨念地走過來,步子還那么急,剛要張開的嘴瞬間就給閉上了。他的腦子是不夠活泛,但也不至于傻,當那口棺材被人費勁巴力地拉進門的時候,文秀就在想薛老爺子怕不是真的歸西了?如今再看看柏青的神色,這……八成是了。

“走,回去。”

柏青心里難受,沒和文秀多言,解開拴在石獅子腿上的韁繩就打馬而去,文秀見狀,也緊隨其后。此時天已大亮,街上已是人來人往,可柏青文秀縱馬疾馳,全不顧行人安危,徑直奔向了城北的司令府。沒多時,兩匹馬便剎住了腳,停在了一幢小洋樓門前。二人皆未等馬兒站穩(wěn),雙雙翻身下馬,同守衛(wèi)言語了兩句,二人便急急地進到了院里。

司令府占地不算大,就一棟樓捎帶一個院,比之薛府差得明顯,不過四周圍著高墻,修著柵欄,建著崗哨,守著衛(wèi)兵,從外面望去相當氣派,也相當威嚴,這要是平常人還真就不敢靠近。高墻里的洋樓有三層,金窗碧幔,紅瓦白墻,玉階彤庭,金碧輝煌,看得出來剛剛修葺過,只是不知怎地,如此氣派整潔的院兒里,竟橫七豎八地躺著幾根老白楊,并且正在被幾個士兵鋸解。

柏青與文秀穿過庭院,去到樓里,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客廳里面坐著好些個人,二人只環(huán)視了一眼,便朝著坐在客廳中央沙發(fā)椅上的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漢子施了一禮:“報告司令,下官薛柏青、張裪受命已將話帶給了薛家人,故來復命,請您指示。”

柏青文秀的聲音雖是不大,但也中氣十足,按理說在場所有人也該聽真切了,可二人言畢,低頭的還是低頭,掩面的依舊掩面,竟無一人理會他們。二人看看眾人,又看看對方,滿是疑惑。

“薛排長,張排長,辛苦二位還沒用早就跑去帶話了,權且坐下吃點東西對付對付吧。”正當二人犯惑,考慮要不要再匯報一遍的時候,坐在司令旁邊的女人卻指了指茶幾上的點心,關切的說道。

文秀實在是餓得不行,加之性格使然,于是道了聲“多謝司令,多謝夫人”,也不顧旁人眼光,抓起兩塊糖酥就塞進了嘴里。而柏青雖有餓意,但卻有意矜持,于是他道了聲謝,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等著司令開口指示。

約莫坐了十來分鐘,司令卻是什么話也沒講,什么話也沒問,就那么干坐著,雙臂環(huán)抱,雙目微睜,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養(yǎng)神。周遭的人偶爾會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但也沒一人開口支聲。柏青性子直,心里揣不下事,他有心告知司令薛府現(xiàn)在的情況,可夫人卻一直在給他遞眼色,意在提醒他不忙作答,這使得柏青頗為不解。

又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了報告聲,柏青起身望去,見是司令的參謀長彭煖。彭參謀面上掛著大汗,口里喘著大氣,身上腿上全是稀泥子,顯得極為狼狽。眾人見是彭參謀歸來,眉眼立馬就舒展開了,紛紛起身圍了上去,迫切地追問起大小姐的情況。

“各位先別急,先讓彭參謀歇口氣再說吧!”

夫人見彭參謀上氣不接下氣,趕忙勸住眾人,她將彭參謀引到了聞司令身旁的位置坐定,并親自為他遞上一杯茶。彭參謀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方才騰出氣力拜謝了夫人。

“如何?人追回來沒有?”聞司令也不等彭參謀將氣喘勻,拍著他的肩就急切地詢問起自己女兒的下落來。眾人聞言,也都聚攏到了彭參謀身邊,想要聽個真切,然而當彭參謀搖了兩下腦袋后,在場所有人的眉眼又擰成了一團兒。

“還請司令恕罪,張副官同我?guī)У娜艘呀?jīng)追出了十幾里地,可全不見大小姐蹤影,且山路又積了水,實在是辨不出馬掌印子,故而沒法斷定大小姐的去向。”彭參謀說著,又看向了聞司令,雙目里盡是失落,面皮上全是憂愁,八字胡微微顫著,腮幫子緊緊鼓著,拿眼一瞥,就能瞥出其心頭在思索些什么。

“不過司令您先莫急,我是回來了,但張副官他們還在追尋。要出塘垟城,就只有一條大路可走,過了青煙嶺才會有三條岔路。我們之前一直追到了岔路口,并且我原路返回都沒見著大小姐蹤影,所以大小姐很可能取道去了鄰近鄉(xiāng)鎮(zhèn),張副官他們十幾人已經(jīng)兵分三路繼續(xù)沿著岔道追尋,只要大小姐入了城,不日便可找到,還請司令放寬心,稍待張副官他們兩日。”

其實彭參謀的話還是兜著講的,要知道出塘垟城的大路里有一段是山路,漫說現(xiàn)在正值秋雨時節(jié),山高路滑,就是平常晴和時分也多有車馬于此失事,且大小姐還是趁黑出逃,就是跌進山坳里也不無可能。而且青煙嶺一帶還有諸多山匪嘯聚,這要是沒個防范被山匪劫了去也同樣有可能。盡管彭參謀有這些那些憂慮,但他顧及著司令現(xiàn)在的心情,并不打算此刻與他言明。

“對了司令,大小姐私自逃婚,薛家那邊得遣人去說明因由才好,要不然會壞了兩家交情的。”彭參謀見氣氛沉重,遂扶了扶鏡框,有意岔開話題。然而他所不知的是就在他與張副官出城許久不歸后,聞司令就已派人去到薛府告明了事情因由,且人已然歸來,現(xiàn)在就立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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