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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逃婚

  • 觸靈—長生脈
  • 玲瓏心下生
  • 3197字
  • 2018-10-08 11:43:36

005、逃婚

久別重逢,滿腹的知心話不知從何說起,一個哭喊,一個寬慰,與別時情景如出一轍。丁點和薛嶠久久相擁,直到丁點把所有的苦都訴完了,二人才分開身子。可是一分開,兩人卻又沒話說了,互相打量了兩眼后,就傻愣愣的立在了原地,頗為尷尬。隔了好一會兒,丁點才開口道:

“我的樣子,很好笑吧。”

“嗯,確實變了,變成熟了。”薛嶠平復了心緒,看著故友現在的樣貌,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呵,你少拿好話討好我,我什么德行,心頭清楚。你他娘……嘖,算了……不提了,不提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叮當,見到你安好,小道也就安心了。”

聽著薛嶠每每言己,皆自稱小道,丁點心里不禁犯疑,于是問道:

“小幺,你到底是真道士,還是假道人?”

“嗯?何來此問?難不成……小道這模樣,不像個道人?”

丁點的發問,于薛嶠而言,確是有些沒頭沒腦。自己獻身道門,做了十余年的道士,無論是山上山下,師門俗人,都不曾有人同他講過這話,緣何自己的老友會有此問?他搞不懂……

“你像道人,可你不像我印象中的小幺了,我印象中的小幺現在應該是個闊家大少,再不濟也是個教書先生,可你這……”

原來如此,原來丁點的話是這個意思。薛嶠聽了,笑了笑,低頭說道:

“入得道門,實非吾愿,時也命也罷了,非一言能道盡……”

“你瞧你,你還說我變了,我看啊,你才是變了,變得啰里啰嗦,連人話都不會講了,聽你說話,我都費勁,更別說冬薇了。”

一聽到冬薇的名字,薛嶠便抬起了頭,一抹光亮照在了他的臉上。

“你說冬薇,冬薇她……她還好嗎?”

“這你放心,她好得很。”

“也是,也是,有你守著她,怎會不好?”

薛嶠想起當年丁點帶著他和冬薇一起玩耍的場景,心里漾起暖流,他永遠都忘不了冬薇那張無邪的面龐和丁點那大哥般的背影,在他印象里,只要有丁點在,冬薇便不會受欺負。

然而,當薛嶠說完這句話時,丁點卻干笑了兩聲,接著嘆了口氣,露出了一臉慚愧的表情。

“你這是什么臉色?冬薇怎么了嗎?”

丁點看了一眼薛嶠,然后翻了翻眼皮,仰頭深呼吸了一下,繼而說道:

“小幺,等天一亮,我就帶你見冬薇,不過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怎地?冬薇出了什么事嗎?”

“嗯……如何說呢?”

“這……你……你之前還打趣小道,緣何現在也如此啰嗦?”看著丁點古里古怪的樣,薛嶠險些犯了嗔戒,他定了定神,把手背在了身后,掐算了兩下,臉上的愁容才消散了些。

“叮當,你在作怪,冬薇分明好得很。”

“我沒說她不好啊,我只想說,冬薇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整日跟在你我身后的小丫頭了。”

“原來如此,人皆會變,你我如是,冬薇亦如是,何須驚怪。”

“你呀,等你見著她再說吧……”

說完,丁點便繞到了薛嶠身后,推開了軒窗,望了一眼天色。

“還行,這天也要亮了,再有一個時辰,她家鐵鋪就開門了,到時我領你去找她,給她一個驚喜,然后我們三個再找一個地方痛飲一場,你看如何,小幺?”

丁點說完便回轉身來看著薛嶠,但是薛嶠卻沒動身子,依舊背對著他。風穿過窗戶,吹滅了油燈,丁點正欲上前點上,薛嶠卻突然開了口:

“叮當,實不相瞞,小道此次回來,一為故人,二為斷緣,之所以先來尋你,實是有事相求……至于冬薇,遲些再見吧……”

正在找火柴點火的丁點聽到此話,立馬停止了翻找,借著晨光,他望向了負手而立的薛嶠,面露不悅。

“她可等了你十四年,你現在說這話,過意得去嗎?有什么事還能比故友重逢還重要?”

“薛老爺死了……”

“什么薛老爺?!他還能……還能……”

丁點腦子也是轉得快,一聽到“薛老爺”三個字,立馬就反應過來。

“你說的不會是……”

“正是。”

丁點揉了揉鼻子,對于方才所言,感到失悔。他雖然清楚就是因為這個“薛老爺”,三人才分離十數載,可他也明白,“薛老爺”終歸是小幺的父親,小幺身上流的也終歸是薛家的血,高堂故去,為子為嗣,總歸是要回來送終的。

“……說吧,要我干嘛?”

丁點看著薛嶠的背影,曉得他的心情定不好受,畢竟自己就是做死人買賣的,見到過太多生離死別的場景,心里怎么也是有感觸的。

“多謝了,叮當。”

“嘖,你果真不會說話是吧,你別忘了,某人可是答應過,要做我丁點一輩子兄弟的,既是兄弟,何必言謝?”

“對對,小道失言了。”

“真啰嗦,究竟何事?”

薛嶠轉過身,走到丁點跟前,注視著他的眼睛,然后平靜地說道:

“小道……不,是我,我要你幫我挑一口棺材,我要親自送到薛家去!”

薛府內,侄少爺薛蘅已經哭得沒勁兒了,他趴在桌上,不住的抽泣。老管家還在一旁勸慰,勸他節哀順變,勸他以家事為重,可話翻來倒去,倒來翻去的說,人還是不走,就趴那兒,怎么拉也拉不動。老管家沒了主意,急得在原地直轉悠,這人不出去,外面的事沒人管,里面的事又不好辦,可如何是好!這老爺子的尸身如今還躺在床上,總不能就這么一直放著不管吧。

“姨夫!姨夫!柏青來晚了!”

老管家正發著愁呢,忽地聽聞院里傳來了哭喊聲,探頭一看,原來是表少爺。

“表少爺,是您來了,老爺他……他……”

表少爺剛一進屋,老管家就迎了上去,把他領到了桌子邊。表少爺心緒正亂,沒留意趴在桌子上的薛蘅,只一個箭步,跨過了倒地的屏風和玉瓷碎屑,近到了床前。看著躺在床上早已僵直的軀體,表少爺沒抑住情緒,嘩啦嘩啦就落起淚來,他跪在床前,摘下了軍帽,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姨夫,柏青來晚了……沒見著您最后一面……是孩兒不孝,孩兒給您磕頭了……”

咚咚!又是兩個重磕,砸得地板咣咣作響。

“表少爺,您別這樣,千萬別這樣,老爺去了,誰都難過,還請您節哀吶!”

老管家立在表少爺身后,見他如此糟踐身體,立馬把人拉了起來。等人站起身,他才發現,表少爺的頭已經磕出血來了。

“哎喲表少爺,您這頭……嗨呀,快快快,快跟老仆到這邊來,老仆給您包扎包扎!”

老管家說著,便把人拉到了桌子邊坐下,接著又叫小僮趕忙翻找藥箱,自己則用貼身手帕給表少爺捂著傷口,這一捂,便把表少爺視線擋住了,硬是沒能看到就趴在對座的侄少爺。等到小僮找來藥箱,老管家給包了頭,止了血,表少爺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尋找的薛蘅就在自己面前!

“恒博?喂,起來,快起來恒博,我有急事跟你說!”

表少爺一見到侄少爺,腦子一下子就熱了,他抓著薛蘅的手臂,搖個沒停,直到把人給搖得抬起了頭。老管家一看,自己怎么都勸不動的侄少爺居然被表少爺搖醒了,心里一喜,想著這下子可算是有救了。

“恒博,你沒沒事兒吧?那幫下人都說你瘋了。”

“柏青?是你,你怎么來了?你這?你這頭怎么了?”

侄少爺抬起頭,看到是表少爺,心下也是一疑。原來,在侄少爺趴著抽泣的時候,他的腦海里不斷浮現著伯父的音容笑貌,整個意識都沉溺在了其中,因而對于外界的事全然未覺,若不是表少爺使了大力氣把他給搖醒,他還清醒不過來呢。

“嗨,別管我頭了,你沒瘋就好,你聽我說,我找你好久了。”

“找我?找我做什么?”

“我找你當然是有事兒啊!還是急事兒!”

“急事兒?什么急事兒啊?”

薛蘅剛醒,人是蔫兒的,聲兒是軟的,頭是沉的,腦子也是亂的,與表少爺柏青交談,他只覺得腦子跟不上嘴,嘴上雖然應付得很順,可腦子一點感覺都沒有,無論是柏青的那種急切,還是其口中所說事情的嚴重,他都感覺不到,抑或說是感覺不及。就好像柏青跟他說“聞大小姐已于平旦時分縱馬逃婚了”時,他這位新郎官都無動于衷,只是簡單的回了句“哦,就這事兒啊”。

“哦?就這事兒啊?!恒博你當真瘋了嗎?你這是什么反應?喂,你說話呀?你倒是說句話呀!”

原以為表少爺能勸住侄少爺,可沒料想他也來扎了一刀,而且還是往心窩里扎的,這下子老管家是真的慌了,急忙制止了表少爺。

“表少爺,您別這樣,您別再刺激侄少爺了,侄少爺都這樣了,快快,快把侄少爺扶回房,再喚人去把寧大夫請來,要快點!表少爺啊表少爺,老仆拜托您,拜托您先別跟過來,您就幫忙照看好老爺的尸首就行了,老仆去去……去去就回!”

一番折騰后,老管家可算是把侄少爺給請出了房,他讓小僮攙著侄少爺,徑直朝著他的廂房行去。一路上,侄少爺都在不住地喃喃,喃喃“娉婷別走”“伯父別走”什么什么的,愁得老管家都不知如何勸慰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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