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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雨夜哭聲

  • 觸靈—長生脈
  • 玲瓏心下生
  • 2852字
  • 2018-11-11 23:38:52

022、雨夜哭聲

杭叔問完話后,房間里頓時又成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各有心思地保持了緘默。薛嶠是不問家事多年,不甚了然不好言;薛蘅是紅事成白事,連遭打擊不想言;許夫人是體虛氣弱,淚下沾襟不能言;薛苓與薛嶙是晚輩小子,長輩在前不敢言。

杭叔見大小主人都沒有要言語的意思,于是只當他們是默認,隨即另起話頭道:“老爺的死訊還沒有宣布出去,而那些來參加侄少爺的婚典的客人也都依著禮數安置在了客房,至于聞家那邊,除了早上表少爺來過之外,就再沒了回應,這余下之事該怎個處理,還請夫人與兩位少爺拿個主意才是。”

杭叔在說這話時,特意看了薛蘅一眼,他其實不是很想提婚典之事,但事關重大,又由不得他不提。然而薛蘅聽完他的話后,只是面色愁苦,一言不發,既沒有失態,也沒有作聲,儼然一副對婚典之事漠不關心的樣子。

杭叔見他竟是這個表現,心下不免唏噓,然而未等他唏噓完,薛蘅卻是開了口:“杭叔,明早你就把消息宣布出去吧,事情耽擱久了難保不會生出事端,那些客人你好好地同他們解釋,要留則留,不留便走,至于聞家……還是派人再去帶個話吧,順便……順便探聽一下他們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薛蘅的話音很弱,有種劫后余生的脫力感,以致于當他說完這句話后,他整個人面色都蒙上了一層煞白。

杭叔聽了薛蘅的吩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然后他又向在座的其他人詢問了可否,及至眾人也都點了點頭,杭叔才不疾不徐地開啟了下一個話題。

秋日的夜雨最是熬人,既寒且長,只要一下起來就是老和尚數佛珠——沒完沒了,然而比起秋雨,薛嶠只覺得這大會才是最熬人的,尤其是在杭叔冷不丁地問及他回來的因由之時。

平心而論,其實這個問題根本也就算不上問題,放置任何人身上都能不假思索地回答,不過要是放在薛嶠的身上,這問題就顯得有些尖銳了,不說別的,單說一點——你薛嶠怎么就知道老爺子故去了的,而且還是在所有人知道之前?

爐子里的炭火燒的不是很旺,將將適合今日的秋寒。薛嶠望著爐中跳躍的炭火,愣了一小會兒,隨后才真一句假一句的向眾人道明了自己歸來的目的與因由,前言后語,同他白日里對許夫人所講的相差無幾,以致于當他望向許夫人時,夫人和小公子還心領神會地替他補充了余下的內容。

不過在問到他是如何知道老爺子的死訊,如何事先備好壽材等喪葬品時,薛嶠卻是沒有摻假,據實相告了其中因由:“托夢。”簡單兩字一出,屋內頓時啞然,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地看向了他,也不知是個什么心思。

就在薛嶠與杭叔等人對壘之時,丁點這邊也是遇到了棘手之事——此人晚餐吃得太多,現在正在滿院子的覓尋五谷輪回之所。

“娘的,早知道就不吃這么多了,真他娘的要命啊……”

行廊里,丁點正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廊柱,緊閉著雙腿吃力潛行著,他已經在院子里兜了一圈了,始終沒能找著茅廁之所在。

丁點很想找人尋問,但又不敢找人尋問。盡管他嘴上自詡為薛家貴客,但心里卻是十分清楚自己在薛家的處境,白天若不是薛嶠袒護,估計他早就被人一頓胖揍,而后踹出府門了。

思及至此,丁點倒有些羨慕起冬薇來,雖說冬薇只是個跑腿送貨的,但她卻能在薛家進出自如,并且還能與薛家的下人們相談甚歡,全然不用為自身的安危憂慮。不過羨慕歸羨慕,丁點卻是沒有要效仿的意思。

緊了緊臀肌,丁點又沿著行廊繼續行進。事已至此,茅廁怕是找著也用不著了,不過好在行廊的盡頭還有個花圃,花圃那么大,沒理由容不下二兩肥吧。

“既然不讓我拉私的,那小爺我就拉野的!”

丁點心有定計,便弓腰夾腿,一路疾驅到了花圃。因為下雨的緣故,丁點從魚池里折了一片佛手蓮葉用作雨傘。撐著雨傘,丁點拼了命地摸進了花叢深處,顧不上被叢間露水打濕的衣裳,他脫了褲子就是一蹲,于一棵黃桷樹下解脫了自我。

“呼~浮生難得是心歡吶~”丁點長吁一氣,沐著寒雨,浴著幽香,頗有詩情地淺吟了一句。

吟畢,丁點從衣兜里掏出了一沓草紙。草紙大都已經被雨水給浸濕了,丁點從其中挑揀出了幾張還算比較干的湊合著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及至萬事俱定,丁點才偷摸著溜出了花圃,踩著水洼跑進了行廊。

站在行廊下,丁點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然后回身打望了一眼方才的戰場,心里竟是生出了一種莫名的痛快——你薛家不是很牛嗎?怎么我現在在你家吃,在你家拉,你卻沒能耐找我麻煩呢?

然而未及丁點將這份痛快領會完整,一陣悲戚的嗚咽聲卻是陡然入了他的耳。丁點聞聲,身子一顫,隨即收住了嘴臉、豎起了耳朵。他察覺到聲音是從剛剛的花圃那邊傳來的,不禁心生疑慮,難不成這么快就遭現世報了?

丁點沒敢怠慢,再次支起耳朵傾聽。盡管四周的雨聲很大,但他還是聽出哭聲是個女人發出來的,哭聲幽咽悲愴,甚為凄慘。然而無論哭聲怎樣悲愴凄慘,丁點也沒心思再多作猜度了,因為他發現聲音已經愈來愈近,要是自己還傻愣在這兒的話,那待會兒悲愴凄慘的就是自己了。

思及至此,丁點便要腳底抹油,然而剛一回頭,他就望見行廊后面呼啦啦地走來一群人,有男有女,全都身著素服。

丁點沒想到自己剛剛惡心了薛家,轉眼就遭到了圍堵,一時竟是有些懊惱失悔。

不過懊惱失悔還不到一秒,丁點就縱身一躍,一下躥到了行廊的橫梁之上,反應之快速,身手之迅猛,像極了一只受了驚的白毛猴。

丁點坐在梁上,稍作喘息,隨即默默關注起兩撥人的動向來。然而等到白衣素服都從他的褲襠底下悠哉悠哉地鉆了過去,那個哭泣的女人卻依舊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而且最為奇怪的是,那個哭聲明明很近很吵,絲毫沒有避人耳目的意思,但那幫下人卻是平靜得異常,連半點兒驚怪之色都沒有,就好像聽不到那個哭聲似的。

丁點看著這奇怪的一幕,不覺詭異,只覺稀奇,他沒想到偌大的一個薛家竟然招了一群聾子做侍應,實在是聞所未聞。

丁點蹲坐在梁上,有意無意地轉動著脖子,迫切地想要尋個視角偷瞄一下外面到底是個的情況,因為他已經能夠感知到那個哭聲離自己很近很近了。然而無論丁點在梁上如何閃轉騰挪,他始終沒能瞄到橫梁下的身影。按理來講,聲音如此近了,人不該也不可能離得很遠啊,難道那女人還會千里傳音不成?

不可能,絕不可能!要說女人會獅吼功的話,那丁點或許還會相信,因為冬薇就很有這方面的潛質,但要說女人會千里傳音,那就純屬扯淡了。

丁點不相信千里傳音,但他又沒法瞧見下面人的身影,兩相對立之下,他還是沒能下定決心從梁上下去。畢竟依著聲音判斷,他若下去,不是惹來尖叫,就是惹來小僮,總而言之,都不會是好事。

秋雨下得很大,鼓動著秋風一個勁兒地往行廊里吹。丁點清早出門穿的是一件較新的對襟馬褂,外面加套了一件不薄不厚的坎肩,原本憑著這身裝備御個寒是不成問題的,但因為先前他摸進花圃方便之時,沒顧及到叢間厚重的露水,周身都被濕了個遍,所以這會兒穿堂風一過,他登時就雞皮疙瘩布滿身,抖得不要不要的。

“哭哭哭,你……你是夜哭鬼啊,有完沒完……”丁點坐在梁上,一邊哆嗦著身子,一邊小聲地叨叨。他在這兒等了快十分鐘了,但那個女人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而她那難聽的哭聲又始終沒有停止。

“這妮子不會是在整我吧?”

丁點有心下去,便在心里為自己的行動編排起理由來,而在眾多理由里,最容易令他信服的便是——底下的女人已經發現了他,而她之所以只出聲不露面,完全是在戲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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