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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文公(2)

晉國人擔心曾經對文公無禮,請求更改盟約。文公到了晉國,與晉侯結盟。晉侯設宴招待文公,并吟賦《菁菁者莪》表達歡迎。莊叔讓文公走下臺階拜謝,講:“小國接受大國的命令,怎敢對禮儀不慎重?君王賜我們以隆重的禮教,還有什么比這更愉快的呢?小國的愉快,是大國的恩惠。”晉侯也走下臺階辭讓,再登上臺階,完成了拜禮,文公賦《嘉樂》吟誦以表達感謝。

文公四年

[原文]

〔經〕四年春,公至自晉。夏,逆婦姜于齊。狄侵齊。秋,楚人滅江。晉侯伐秦。衛侯使寧俞來聘。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氏薨。

[原文]

〔傳〕四年春,晉人歸孔達于衛,以為衛之良也,故免之。夏,衛侯如晉拜。曹伯如晉會正。

逆婦姜于齊,卿不行,非禮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于魯也。曰:“貴聘而賤逆之,君而卑之,立而廢之,棄信而壞其主,在國必亂,在家必亡。不允宜哉!《詩》曰:‘畏天之威,于時保之’,敬主之謂也。”

秋,晉侯伐秦,圍、新城,以報王官之役。

楚人滅江,秦伯為之降服,出次,不舉①,過數。大夫諫,公曰:“同盟滅,雖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懼也。”君子曰:“《詩》云:‘惟彼二國,其政不獲;惟此四國,爰究爰度。’其秦穆之謂矣”。

衛寧武子來聘,公與之宴,為賦《湛露》及《彤弓》。不辭,又不答賦。使行人私焉。對曰:“臣以為肄業②及之也。昔諸侯朝正于王,王宴樂之,于是乎賦《湛露》,則天子當陽,諸侯用命也。諸侯敵王所愾,而獻其功,王于是乎賜之彤弓一,彤矢百,弓矢千,以覺報宴。今陪臣來繼舊好,君辱貺之,其敢干大禮以自取戾。”

冬,成風薨。

[注釋]

①不舉:撤去豐盛飲食。②肄業:學習修練其業。

[譯文]

四年春天,晉國釋放孔達回到衛國,這是因為把他作為衛國的突出人材,故而赦免了他。夏季,衛成公到晉國拜謝放走孔達。曹共公到晉國商量納貢的事情。

在齊國迎接姜氏,魯國的卿沒有去迎接,這是不合乎禮的。君子故而知道出姜在魯國不會有好結果,講:“用尊貴的禮節行聘而用低賤的禮節迎接她,身分是小君而輕待她,立為夫人而廢掉她,丟棄信用而損害內主的身分,這事情出現在國家中一定使國家動亂,在家族中一定使家族滅亡。沒有好結果是很恰當了。《詩》講:‘畏懼上天的威靈,故而便能保有福祿。’這便是講要看重內主這樣的身分。”

秋天,晉襄公進攻秦國,包圍邧地、新成,以報復王官那次戰役。

楚國人滅掉了江國,秦穆公為這件事穿上素服,出居別室,減膳撤樂,超過了應有的禮數。大夫進諫。秦穆公講:“同盟的國家被滅,即使沒有能救援,豈敢不哀憐呢?我是自己警醒呀。”君子講:“《詩》說:‘他們兩個國家,政事不合法度;四方的國家,只好設法自謀。’這講的即是秦穆公啊。”

衛國的甯武子來魯國聘問,文公跟他一塊飲食,為他賦《湛露》與《彤弓》兩首詩。甯武子沒有答謝,又不賦詩答復。文公派使者私下探問。甯武子答復說:“下臣覺得是在練習演奏。先前諸侯正月去京師向天子朝賀,天子設宴奏樂,在這個時節賦《湛露》這首詩,那便是表示天子對著太陽,諸侯效從聽命。諸侯把天子所痛恨的人當作敵人,并且獻上自己的功勞。天子由于這樣而賜給他們紅色的弓一把、紅色的箭一百枝、黑色的弓十把跟箭一千枝,以表彰功勞而用宴樂來報答。如今陪臣前來繼續先前的友好,承君王賜宴,且敢觸犯大禮以自取罪過?”

冬天,成風死。

文公五年

[原文]

〔經〕五年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赗。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風。王使召伯來會葬。夏,公孫敖如晉。秦人入。秋,楚人滅六。冬十月甲申,許男業卒。

[原文]

〔傳〕五年春,王使榮叔來含且赗,召昭公來會葬,禮也。

初,叛楚即秦,又貳于楚。夏,秦人入。

六人叛楚即東夷。秋,楚成大心、仲歸帥師滅六。冬,楚公子燮滅蓼。臧文仲聞六與蓼滅,曰:“皋陶、庭堅,不祀忽諸。德之不建,民之無援,哀哉!”

晉陽處父聘于衛,反過寧,寧嬴從之,及溫而還,其妻問之。嬴曰:“以剛①。《商書》曰:‘沈漸剛克,高明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沒乎!天為剛德,猶不干時,況在人乎?且華而不實,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懼不獲其利而離其難,是以去之。”晉趙成子、欒貞子、霍伯、臼季皆卒。

[注釋]

①以剛:太剛硬。

[譯文]

魯文公五年春季,周天子派榮叔來魯國致送含玉跟喪葬用物,召昭公來魯國參與成風的葬禮,這是合乎禮的。

先前,鄀國背叛楚國親近秦國,又和楚國有勾結。夏天,秦軍攻入鄀國。

六國人反叛楚國親近東夷。這年秋天,楚國成大心、仲歸領著軍隊滅亡了六國。這年冬季,楚國公子燮滅掉了蓼國。魯國大夫臧文仲聽到六國跟蓼國滅亡,講:“皋陶、庭堅,忽然就沒有人祭奠了。國君不修德行,民眾得不到救援,傷心啊!”

晉國陽處父到衛國聘問,回國時經過寧地,寧嬴跟隨著他。抵達溫地寧嬴又回來了,他的妻子問他。寧嬴講:“太剛硬了。《商書》講:‘深沉不暴露的人能剛硬,爽朗不弱的人能柔和。’那個人只具備其一,或許不得善終吧!上天屬于剛強的德行,并且還不觸犯寒暑四時的次序,況且在人事上呢?并且華而不實,便會聚集怨恨。觸犯別人而聚集怨恨,不可以安定自身。我害怕不能獲得利益反倒遭到禍害,故而才遠離他。”晉國的趙衰、欒枝、先且居、胥臣都死了。

文公六年

[原文]

〔經〕六年春,葬許僖公。夏,季孫行父如陳。秋,季孫行父如晉。八月乙亥,晉侯卒。冬十月,公子遂如晉,葬晉襄公。晉殺其大夫陽處父。晉狐射姑出奔狄。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

[原文]

〔傳〕六年春,晉于夷,舍①二軍。使狐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至自溫,改蒐于董,易中軍。陽子,成季之屬也,故黨于趙氏,且謂趙盾能,曰:“使能,國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為國政,制事典,正法罪,辟獄刑,董逋逃,由質要,治舊洿,本秩禮,續常職,出滯淹。既成,以授大傅陽子與大師賈佗,使行諸晉國,以為常法。

臧文仲以陳、衛之睦也,欲求好于陳。夏,季文子聘于陳,且娶焉。

秦伯任好卒。以子車氏之三子奄息、仲行、虎為殉,皆秦之良也。國人哀之,為之賦《黃鳥》。

君子曰:“秦穆之不為盟主也,宜哉。死而棄民。先王違世,猶詒②之法,而況奪之善人乎!《詩》曰:‘人之云亡,邦國殄瘁。’無善人之謂。若之何奪之?古之王者知命之不長,是以并建圣哲,樹之風聲,分之采物,著之話言,為之律度,陳之藝極,引之表儀,予之法制,告之訓典,教之防利,委之常秩,道之禮則,使無失其土宜,眾隸賴之,而后即命。圣王同之。今縱無法以遺后嗣,而又收其良以死,難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復東征也。

秋,季文子將聘于晉,使求遭喪之禮以行。其人曰:“將焉用之?”文子曰:“備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無之,實難。過求何害?”

八月乙亥,晉襄公卒。靈公少,晉人以難故,欲立長君。趙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長。先君愛之,且近于秦。秦,舊好也。置善則固,事長則順,立愛則孝,結舊則安。為難故,故欲立長君,有此四德者,難必抒矣。”賈季曰:“不如立公子樂。辰嬴嬖于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趙孟曰:“辰嬴賤,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且為二嬖,淫也。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國,辟也。母淫子辟,無威。陳小而遠,無援。將何安焉?杜祁以君故,讓而上之,以狄故,讓季隗而己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愛其子而仕諸秦,為亞卿焉。秦大而近,足以為援,母義子愛,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會如秦,逆公子雍。賈季亦使召公子樂于陳。趙孟使殺諸郫。

賈季怨陽子易其班也,而知其無援于晉也。九月,賈季使續鞫居殺陽處父。書曰:“晉殺其大夫。”侵官也。

冬十月,襄仲如晉,葬襄公。

十一月丙寅,晉殺續簡伯。賈季奔狄。宣子使臾駢送其帑。

夷之蒐,賈季戮③臾駢,臾駢之人欲盡殺賈氏以報焉。臾駢曰:“不可。吾聞《前志》有之曰:‘敵惠敵怨,不在后嗣’,忠之道也。夫子禮于賈季。我以其寵報私怨,無乃不可乎?介人之寵,非勇也。損怨益仇,非知也。以私害公,非忠也。釋此三者,何以事夫子?”盡具其帑,與其器用財賄,親帥之,送致諸竟。

閏月不告朔,非禮也。閏以正時,時以作事,事以厚生④,生民之道,于是乎在矣。不告閏朔,棄時政也,何以為民?

[注釋]

①舍:撤銷。②詒:同“遺”。③戮:侮辱。④厚生:生活富裕。

[譯文]

六年春天,晉國在夷地檢閱軍隊,撤銷兩個軍。派狐射姑領著中軍,趙盾做副帥。陽處父從溫地回來后,又改在董地檢閱,并且調換了中軍主帥。陽處父曾是成季的部下,故而偏袒趙氏,而且覺得趙盾確有才能,他說:“任命有才能的人對國家是有利的。”故而讓趙盾居于狐射姑之上。趙盾從此開始掌管國家政權,制定規章制度,修訂法律條令,清理訴訟積案,督察追捕逃犯,使用契約賬簿作為依據,鏟除政治弊端使之清明,恢復日趨混亂的等級,重建已經廢掉的官職,起用屈居下位的賢能之人。章法條令制定出來后,交與太傅陽處父跟太師賈佗,讓他們在全國推行,以作為晉國的基本準則。

臧文仲由于陳國跟衛國關系較好,也希望能跟陳國結好。夏天,季文子前往陳國聘問,并在陳國娶了妻。

秦穆公任好逝世。殯葬時用子車氏的三個兒子奄息、仲行、虎陪葬,他們都是秦國的賢良人才。秦國人為他們感覺到悲痛,并為此創作了《黃鳥》一詩。

君子對此評論講:“看來秦穆公未能成為盟主,也是理所應當的了!死后還要連累他人,遺棄民眾。前代國君死后,都給后人留下典范,樹立榜樣,哪兒會奪去民眾心目中好人的生命呢?《詩經》講:‘要是賢能之人死亡,國家也便病入膏肓’。即是說已經沒有好人了。為何還要把好人的生命奪去呢?古代國君自知不能長生不老,于是便廣泛地選用賢能之人,給他們樹立風俗教化的典范,讓他們的旗幟服飾顯示出尊卑上下,為他們撰寫了許多治國良言,制定了無數法律制度,宣布了應當遵從的原則,并引導他們遵從法紀,教給他們怎樣使用法律,講解先王的典章遺訓,教導他們不可過分謀求私利,任用他們擋當一定的職務,教給他們各種禮儀跟規范,讓他們對各種問題因地制宜,靈活處置,民眾因此而信任他們。古代國君把上述各項事情都做完了才放心地死去。圣明的君王都是如此做的。現在秦穆公不但沒有給后人留下可供遵從的法律典章,反倒奪走賢良之才作為他的殉葬品,他很難長久下去。”君子故而曉得秦國不可能再向東擴展了。

秋季,季文子預備到晉國聘問,讓侍從代為請求一旦遇到喪事運用什么樣的禮儀,此后才動身。侍從問他:“有這個必要嗎?”文子講:“及早動手,有備無患,這是自古以來的教訓。不事先準備,臨時請求,便會很被動。早做準備,有何害處呢?”

八月十四日,晉襄公逝世。那時晉靈公尚且年幼,晉國人為了避免災難,想立一位年長的國君。趙盾講:“就立公子雍吧。他好做善事且年長。先君文公很喜歡他,他又跟秦國親近。秦國是我國的舊友。擁立一個善良人為國君,國家便能鞏固,事奉年長的人名正言順,立先君喜愛的兒子合于孝道,結交昔日的友邦能讓國家安定。為了避免禍難,故而要立年長者為國君。具備了固、順、孝、安四種德行,災難一定可以消除。”狐射姑講:“我看不如立公子樂。他的母親辰嬴一度受到懷公、文公兩位先君的寵愛。擁立她的兒子為君,民眾一定安定。”趙盾講:“辰嬴身份低賤,在文公夫人中位居第九,她的兒子有什么威信呢?再說她曾受到兩位國君的寵幸,是一個淫亂的女人。公子樂作為先君文公的兒子,不爭取到大國做官,卻甘愿去那小小的陳國,是一個邪僻之人。母親淫蕩,兒子邪僻,自然沒有威嚴。陳國弱小而且遙遠,不能幫助我們,國家靠什么安定?杜祁為了國君,才讓位居自己之上,為了安撫狄人,又甘心屈居季隗之下,故而她排名第四。先君文公因此而非常喜歡她的兒子,讓他到秦國做官,官至亞卿。秦國強大離我國又很近,可以及時援救我們,母親仁義兒子備受喜愛,便可以震服百姓,立他不是也行嗎?”便派先蔑、士會到秦國迎接公子雍。狐射姑也派人到陳國召請公子樂。趙盾派人在郫地殺死公子樂。

賈季對陽處父把他從中軍主帥降為副帥一直耿耿于懷,也曉得自己在晉國沒有人幫助。九月賈季派續鞫居殺死陽處父。《春秋》中記錄為“晉殺其大夫”,是由于陽處父搶奪了狐射姑中軍主帥的職務。

冬天十月,襄仲到晉國參與晉襄公的葬禮。

十一月某日,晉國人殺死續鞫居。狐射姑逃跑到了狄人那兒。趙盾派臾駢把他的妻子兒女送了過去。

在夷地閱兵時,狐射姑一度侮辱過臾駢,臾駢的部下想要把狐射姑全家斬盡殺絕,以為臾駢報仇。不過臾駢阻擋說:“不能如此做。據我所知,《前志》上有句話講:‘無論和人有恩還是有怨,都跟他的子孫沒有關系。’這是忠恕之道。趙盾對狐射姑十分尊重。我卻利用他的寵信報復自己的私仇,或許不行吧?利用別人的寵信去報復,不能算是勇敢。即使泄了憤,卻加深了對方的仇恨,不是聰明之舉。由于私事而損害公事,這是不忠。拋棄了勇、知、忠三條,又靠什么去服侍趙盾呢?”于是臾駢遵從趙盾的命令,自己領兵把狐射姑的家人跟財物護送到邊境。

這一年閏月,魯國沒有在宗廟舉辦告朔典禮,這是不合禮的。閏是用來修正四時誤差的,依據四時安排農事,農事合乎時令民眾就能有生活保障,使民眾賴以生存的道理就在這里。要是不舉行告朔典禮,等于放棄了使用四時管理農事的形式,那么又靠什么來治理民眾呢。

文公七年

[原文]

〔經〕七年春,公伐邾。

三月甲戌,取須句。遂城。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

宋人殺其大夫。

戊子,晉人及秦人戰于令孤。

晉先蔑奔秦。

狄侵我西鄙。

秋八月,公會諸侯,晉大夫,盟于扈。

冬,徐伐莒。

公孫敖如莒蒞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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