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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再出陰招

“奶奶,老侯被救出來后,那我爺爺呢?他能順利脫身嗎?他是不是被敵人發現暴露了?”鄧嘉露出滿臉著急的樣子。

奶奶說:“看把你急的。我跟你說,你爺爺那可是一名優秀特工,要頭腦有頭腦,要身手有身手,本事大著呢,哪那么容易被特務發現和抓著?不過,當時的情況也的確夠驚險的,要不是有邢菲在暗中相助,你爺爺想脫身還真的有些不太容易……”

話說在營救老侯的行動中,護士王蘭負責切斷電源的任務。王蘭準時切斷電源后,老謝和小童立即展開了營救老侯的行動。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守在醫院院子里的幾個特務和警察發現整個醫院的燈全都滅了,就知道情況有變,幾個特務打開隨身攜帶的手電筒沖了進來。

眼看著特務和警察就要沖進門診大樓,鄧子良黑暗中也拔出手槍瞄準了拿手電筒的特務準備射擊。然而,他尚未扣動扳機,突然,“啪”的一聲清脆的槍聲,把跑在前面的一個特務手里拿著的手電筒打碎。

這突如其來的一槍,嚇得其他幾個特務和警察趕緊找地方躲避,并且關掉手電筒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而鄧子良也有些納悶,這一槍是誰打的呢?而且還打得這么準?

原來,這一槍是邢菲開的。當時邢菲躲在醫院外的一棟居民樓上,用一支德國進口的狙擊步槍,打掉了特務手中的手電筒。

十幾個特務和警察一時不知槍是從哪里打來的,都害怕自己中了“黑槍”,就紛紛躲到門診樓大門的兩側,沒敢再往門診樓里面沖。

利用這個短暫的空當,王蘭趕緊從配電室出來,她正準備原路返回手術室撤離,突然發現有兩個人從地下一層最里面的一間倉庫中探頭探腦地走出來,就趕緊躲在了樓梯旁邊。而這兩人正是陳三和阿貴。

只見陳三和阿貴拿著手電筒邊跑邊喊:“來人,快來人,趕快封鎖醫院、封鎖醫院”,“快去通知處座,有共黨劫持嫌犯。”

鄧子良一聽,敢情這地下一層還有兩個特務,而且還要沖上來,為了防止他們發現王蘭,給王蘭爭取更多脫身的時間,鄧子良轉身朝著陳三、阿貴的方向開了兩槍。這陳三、阿貴看到子彈打在自己的身邊,趕緊關掉手電筒退后開槍還擊,并且找地方躲了起來。

這時,守在門診大樓門外的特務和警察聽到門診樓里有槍聲,就試圖再次沖進去,而埋伏在醫院外面的行動隊員則從隱蔽處沖了出來,從背后開槍襲擊了準備沖進門診大樓的特務和警察。

遭到背后襲擊,這些正準備沖進門診大樓的特務和警察不得不調轉槍口向醫院外的行動隊員還擊。一時間,門診樓外槍聲大作。

邢菲看到有地下黨前來接應,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就悄悄地收起狙擊步槍,迅速撤離了現場。

中共上海地下黨的行動隊牢牢吸引住了門診樓外的特務和警察,也阻止了他們沖進門診樓,這為鄧子良和王蘭爭取到了寶貴的撤退時間。

趁著門診樓外的激戰,鄧子良趕緊從藏身處起身,朝著躲在樓道拐角處的王蘭招手,示意王蘭趕緊撤離。黑暗中,鄧子良一邊朝著門診大門外開槍,一邊又調轉槍口朝著陳三、阿貴的方向開槍,掩護王蘭上來。

王蘭瞅準了機會,弓著身子快速從地下一層跑上了一樓,鄧子良在后面繼續開槍掩護著,倆人一同跑進了手術室。

進入手術室后,鄧子良和王蘭趕緊脫掉了白大褂,扔掉了帽子、口罩,鄧子良還側身用黑布蒙上了自己的臉。之后,他拉著王蘭從手術室的走廊快速穿過,然后從消毒室的后門逃出了醫院。

由于天黑,鄧子良又蒙上了臉,王蘭并未看到鄧子良的真面目,還以為是一位見義勇為的江湖大俠在關鍵時刻出手相救。

倆人一口氣跑出了將近一里地,然后躲進了一個小胡同里。

王蘭氣喘吁吁地說:“謝謝這位大俠相救。敢問大俠尊敬大名?”

鄧子良沒有正面看著王蘭,而是低著頭喘了口氣說:“不用客氣。咱們是同路人。趁著醫院那邊還很亂,趕緊回家吧,注意安全,咱們后會有期”。

說完,鄧子良往前小跑兩步高高跳起,用手扒住了墻上的磚頭,然而縱身一躍翻身上了墻頭,隨后又縱身一跳,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鄧子良一連串輕盈如飛的舉動,讓王蘭看的目瞪口呆,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醫院發生的激烈槍戰驚醒了葉馨。她迅速集合隊伍,帶著大隊人馬趕來增援。怎奈等她到達醫院時,老侯已經被地下黨救走。

自己僅僅離開醫院兩個小時,老侯就被地下黨火速營救,這讓葉馨氣得恨不能當場槍斃了陳三和阿貴。

葉馨用槍指點著陳三和阿貴的頭說:“我走的時候怎么跟你們交代的?出了問題拿你們是問!現在倒好,才過了兩個小時,人就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被救走了,真是白養了你們這一群飯桶,也白白耗費了我那400毫升血。現在怎么辦?現在怎么辦?”葉馨一怒之下,一腳踢翻了跪在地上的陳三和阿貴。

葉馨的憤怒,嚇得陳三和阿貴慌忙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跪在地上一個勁地求饒。原來,當時葉馨離開醫院后,陳三和阿貴還真的挺負責任的,倆人把醫院的里里外外轉了個遍,看到醫院內外都是自己人,一切安排妥當了,就認為醫院很安全了,于是,倆人找了地方歇了會。

后來,陳三和阿貴餓得有些熬不住了,這個阿貴就偷偷跑出去弄了一瓶酒和一只燒雞,然后和陳三倆人跑到地下一層,打開醫院的一間倉庫喝起酒來。

王蘭在地下室切斷電源后,陳三、阿貴知道可能出事了,就從倉庫里跑了出來,沒想到受到了鄧子良的阻擊,陳三的胳膊還中了一槍。

葉馨看到陳三緊捂著左胳膊,血從右手指縫中流了出來,也不忍心再訓斥他們,就大喊一聲:“還不快去包扎去?在這等死呢?”

再來說王蘭脫險后,很快也返回到了老謝的住處。她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對老謝和小童說:“謝書記、小童,你們猜我今天碰到誰了?”

小童疑惑地問道:“碰到誰了,讓你這么興奮?不會是遇到英雄救美的人了吧!”

王蘭用手錘了一下小童的胳膊說:“凈瞎扯,想哪里去了。”

王蘭有些神秘的說:“你可別說,這個人身材高大,英勇威武,一身正氣,身手不凡。我今天算是真正見識了什么是江湖大俠。我跟你們說,這個人絕對就是一個大俠,一身黑衣,半蒙著面,還會飛檐走壁,你說不是大俠是什么?而且要不是這位大俠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我們很難把老侯成功營救出來,我也很難脫身的。”

小童有些好奇地問:“什么江湖大俠?別整得這么邪乎,你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嗎?”

王蘭說:“當時黑燈瞎火的,我哪看得清?當時我躲在地下室,眼看著就要被特務發現,是這個大俠開槍掩護了我,讓我從地下一層跑了上來,然后帶著我穿過手術室逃出了醫院。逃出醫院的時候,他還用黑布蒙上了臉,一路上,他快步如飛,身輕如燕,嗖的一下,就飛上了墻頭,你說,憑他這身手,不就武俠小說里的那種江湖大俠嗎?”

王蘭講到這,小童忽然若有所思的說:“對了,確實有這么一個人在暗中幫助我們。當時我準備去解決樓梯口的那兩個特務,可是還沒等我動手,只見一個黑影從樓梯上飛出,三下五除二就把兩個特務給干掉了。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呢?他為什么要幫助我們?”

聽著王蘭和小童繪聲繪色的描述,老謝知道,這個“大俠”肯定就是鄧子良,在暗中參與了營救老侯的行動,也幸虧是鄧子良的暗中掩護,才使得營救老侯的行動成功以及王蘭的脫險。

老謝對王蘭說:“好了,王蘭同志,時候不早了,大家也都該休息了。你在這次營救老侯的行動中是立了大功的。但是,現在你的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了,你不能再回醫院工作了。這樣,老侯現在已經安置好,就是傷勢較重,需要進一步的治療和靜養。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負責老侯的治療和康復。”

王蘭挺著胸脯說:“是,請組織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老侯的。”

再來說鄧子良,就在王蘭回到聯絡站的同時,鄧子良也已經安全地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一路上,鄧子良一直在思索著是誰開的那一槍,槍法還很準,關鍵時刻打掉了一個照明的手電筒,讓自己有了脫身的機會。是老謝的人開的槍?不像,老謝那邊根本就沒有這么好的狙擊步槍。一聽那槍聲,就知道是德國進口的狙擊步槍,現在只有保密局才有這種槍。如果不是老謝的人開的槍,那又會是誰開的槍呢?

回到家后,鄧子良繼續琢磨著那一聲槍響。猛然間,他想起當年抗戰的時候,一次自己和雷雄在歌舞廳和雷雄的線人以及老謝接頭受困時,外面響起的兩聲槍響,當時吸引走了鬼子和漢奸,讓他們全身而退。難道這會是同一個人?這個人為什么暗地里要幫助我?還有這個進口的德國狙擊步槍只有保密局才有,會不會是邢菲?

聯想到這里,鄧子良忽然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想明白了,原來是邢菲早就在暗中幫助自己了。

鄧子良心想,如果是邢菲在暗中幫助自己,那說明邢菲已經猜到自己的共產黨。她能夠暗中幫助自己,說明她思想中已經傾向共產黨,邢菲已經具備了發展成自己人的可能。

想到這,鄧子良決定找個恰當的時間,在向老謝做過請示后,與邢菲好好談一談。

剛剛破獲了一個中共地下電臺,還抓捕了一個發報員,為了搶救這個受傷的發報員,葉馨還給輸了大量的血,結果,還沒過幾個小時,人就被救走了,這使得史培林和葉馨都大為生氣和沮喪。

葉馨趕回站里后向站長史培林做了匯報。葉馨說:“報告站長,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這次共黨得手,是趁咱們不備,搞的一次里應外合的‘閃電式’營救行動。要說他們的這次行動,里外配合的十分密切,環環相扣,從冒充受傷病人混進醫院,到通過手術室的后門逃離,還有醫院外的火力支援,簡直就是滴水不漏,我真是小看了這幫子地下黨了。”

史培林說:“是啊,我們過去在與共黨的交鋒中總是吃虧,就是因為太輕敵了,總覺得我們的裝備好,人員多,還大多受過專業訓練,共黨不過都是一些土包子,烏合之眾,成不了氣候,沒想到這些共黨簡直就是孫猴子,來無影去無蹤的。看來,我們也要改變一下對付他們的策略了。”

“站長,您打算怎么做?準備全城戒嚴,對共黨開展大規模的搜捕行動?”葉馨問道。

史培林搖著頭說:“不,不,搞全城戒嚴、大搜捕這一套,這是當年鬼子喜歡干的事情。我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精力和人力,我們現在需要的是‘點對點’的精確打擊。這樣,葉處長,你馬上擬定一個‘定點清除’的行動計劃,專門針對上海地下黨的,我準備電請南京給我們派來一位專門對付共黨地下組織的高手,幫助你訓練你的行動隊,把什么陳三、阿貴之類的人都打發到上海大街上去打探消息,你在全站挑選你信得過的人,重新組建一支能打善戰的專業行動隊,就像抗戰時期,日軍憲兵隊、特高課組建的特戰隊一樣,短小精干,全部配備美式裝備,由你親自指揮,對發現的共黨可疑目標實施精準打擊,定點清除。”

葉馨一聽立刻打起精神立正說道:“是,站長。還是站長想的周到。行動隊的確該大換血了,現在行動隊這些人,就知道吃喝嫖賭,還貪生怕死,我早就想淘汰一批人了。有站長的支持,我一定讓這支行動隊變成咱們站里的老虎和獅子,給中共上海地下黨以致命一擊!那,站長,我能知道這個人是誰嗎?他有什么樣的本事?”

史培林有些神秘地說:“這個人,名叫李浩云,他可是共黨地下組織的‘克星’。這個人原來是共黨紅軍時期的一名保衛干部,參與過紅軍內部的肅反,也親手殺過不少的自己人。到了延安后,當年一些被他整過的人都當了大官,要給那些冤死的紅軍平反,他的日子不好過了。再加上延安的生活條件十分艱苦,在民國三十年,他就逃離了延安投靠了我們。因為他熟悉共黨內部的組織結構和地下工作的特點,總部專門安排他從事對共黨地下組織的破壞,以及向共黨老窩延安派遣特工的培訓工作。”

史培林所說的這個李浩云,的確曾經是延安保衛部門的一名副團級干部,這個人投靠國民黨后,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想方設法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用在了對被捕人員進行甄別以及對中共地下黨組織的破壞上。他還編印了一本《如何破獲中共地下黨組織》的小冊子,作為保密局特工的培訓材料。

毛人鳳對這個李浩云頗為賞識,任命他為特工培訓班的上校教官和行動組的副組長。因這個人對中共地下黨組織的威脅很大,延安方面曾多次派人想解決掉這個人,但是由于李浩云熟知中共組織內部的辦事風格和工作特點,屢屢成功逃脫了追殺。

“那,這個李浩云何時到上海?我怎么安排接待他?”葉馨問道。

史培林擺擺手說:“一切都不用你操心,這個人喜歡把自己搞得神出鬼沒一般,沒人知道他在哪里,何時會到上海。你放心,也就這兩天,他肯定會自己找上門來,到時候他會配合你,把行動隊組建起來的。另外,要吸取上次那個敵工科長被刺殺一事的教訓,嚴格保密,給你一周的時間,到郊區的那個秘密訓練基地,把行動隊建立起來,迅速投入鏟除中共地下黨組織的行動。”

葉馨立正答道:“是,站長,我絕不辜負您對我的信任和栽培,我一定要讓中共上海地下黨嘗嘗我們上海站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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