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岳江二人一路向西而行,中間雖也途經(jīng)多處行軍打仗之地,但江瑩雪武藝高強,普通兵士自然不是她的對手。因而二人一路波折雖多,總算是有驚無險。
一路之上,江瑩雪不時地為岳凌輸入一些雪山派的陰柔真氣,與他體內(nèi)的煙寒苦流毒相抗,總算是為岳凌又贏得了一些寶貴的治療時間。但趕路途中畢竟顛沛流離,岳凌的病也越來越重。
三四日間,二人一騎,幾乎沒有怎么休息,這才來到昆侖雪山腳下。雪山路滑,自然不能再騎馬,于是江瑩雪將馬拴在山腳下的的一棵樹上,從馬上扶下岳凌,背著他向山上走去。
江瑩雪一邊上山,一邊輕聲言道:“看見了嗎,凌哥哥,我們回來了,這里曾經(jīng)是我們一同生活過的地方!那個時候,咱倆第一次認識,就在砥礪峰上,博雅園中,你我還在守望坡上一起練過劍,這些你還記得嗎?”
如此一番自言自語,她引得自己回想起了這些少年心事,此時想起這些往事,不免又是感慨,又是神往。
不一會兒,二人來到一處冰洞附近,那冰洞旁邊還有那刻著“永結(jié)同心”四個大字的木易峰云與其妻劉芷佩之墓,此冰洞也正是岳凌當年用九九歸一大法為江瑩雪祛除水煙苦柳之毒的地方。江瑩雪此時想起,不由得自言自語道:“他當年還那么年幼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我視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用以命換命的方式替我療毒。可這么多年來,我又為他做了什么呢?只是在徒然惹他傷心罷了。”
就在此時,冰洞之中跳出來一只可愛的小松鼠。江瑩雪識得那小松鼠正是當年冰洞療傷時用針射傷岳凌的那個小家伙,后來她聽自己的女兒郭冰玉說過,雪凌大俠曾帶著這可愛的小松鼠扶危濟困。此時在這冰洞又見到這可愛的小松鼠,江瑩雪不免心生喜愛,便俯下身子摸了摸它。這小松鼠甚通人性,而且與江瑩雪似乎有一種天生的默契感,因而它不僅乖乖地接受江瑩雪的撫摸,而且還高興地“吱吱”叫了兩聲。
那小松鼠似乎很快認出了江瑩雪背上所負之人是自己的主人岳凌,便做出一個疑問的表情,并且沖著岳凌眨了眨眼,吱吱地叫了兩聲。
江瑩雪溫柔地言道:“小寶貝,你的主人中了很厲害的毒,需要雪山苦草才能救治,你知道這雪山苦草在什么地方嗎?”
小松鼠點了點頭,然后用手指了指遠處一座雪山的峰頂,江瑩雪放眼望去,一眼便看出小松鼠所指的那座雪山,卻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砥礪峰,而那砥礪峰的峰頂,卻是自己修煉武功的守望坡。
那小松鼠在前面領(lǐng)路,江瑩雪背著岳凌在后面緊跟。適才還相距甚遠的砥礪峰不過多時便已經(jīng)近在眼前。此處已是雪山派總壇的地界,留守總壇的大約還有一千多弟子,這些弟子見掌門歸來,自是紛紛上前行禮,還要上前助掌門背負岳凌,江瑩雪只是不許,并言道:“你們各自去忙就是,我這邊不用人幫!”眾弟子見掌門下令,只好遵從命令,讓開道路。
江瑩雪背著岳凌,很快便來到守望坡下。她心中一陣欣喜,對著身后昏迷著的岳凌言道:“凌哥哥,守望坡到了,你很快就會得救了,堅持住!”
江瑩雪背負岳凌許久,饒是她武功高強,此時也已感到身心俱疲。她慢慢地向坡上走去,可這守望坡坡陡路滑、道路狹窄,江瑩雪一個不小心,頓時滑倒在地,她背上的岳凌也順著坡滾了下去。
她連忙從地上爬起,向著岳凌滾落的方向追了過去,這守望坡的兩翼都是萬丈深淵,岳凌的身子恰巧向著那深淵滾了過去,身子很快就向深谷墜去,江瑩雪更不多想,縱起輕功,向那深淵躍了過去,并用左手抓住了岳凌的左臂,右手則是搭住了山崖的邊緣。
這時,山崖上不遠處有一人走了過來,并且高聲問道:“是有人在這里嗎?”江瑩雪一聽這聲音,便知是自己的侍女竹紅,于是便言道:“竹紅,是我,我們在這里!”
竹紅立馬趕了過來,見是自己許久未見的掌門,便立時言道:“掌門,你不要慌,我來救你們!”
“瑩雪,放開我吧!這兒危險,你快上去!”
江瑩雪向下一看,原來岳凌竟然從昏迷狀態(tài)之中醒了過來!
“你別說傻話,我把你千辛萬苦從洛陽帶回昆侖山,你得給我好好活著,聽到?jīng)]有!”
岳凌見她如此關(guān)心自己安危,心中不由得感動異常。
“竹紅,你去找根繩子來,再叫兩名弟子過來幫忙!快去!”
竹紅言道:“你們要堅持住!我馬上回來。”
江瑩雪望著被自己抓著的岳凌,忽然想到了絕望崖前岳凌相救自己的一幕。每當看著眼前這個人,都有無數(shù)的前塵往事涌上江瑩雪的心頭。
過不多時。竹紅帶了兩名弟子趕了過來。他們把繩子遞給岳凌,岳凌用那繩子將自己綁好,便被上面的人拉了上去,而岳凌上去之后,江瑩雪更無窒礙,右掌一發(fā)力,縱起輕功,便回轉(zhuǎn)到了崖上。
江瑩雪對其中一名弟子言道:“你背著這位公子到我守望坡的冰洞之內(nèi),竹紅你要好生侍候,不得怠慢!”竹紅和那弟子言道:“是!”。
江瑩雪又向竹紅問道:“我母親近來如何?”
竹紅回話道:“老夫人就在您的冰洞里生活,雖然有我陪著,但掌門您長年在外,她還是很孤單的。”
“對老夫人說,我回來了,稍后便去看她。”
江瑩雪帶著那小松鼠,到守望坡附近的山崖處去尋找雪山苦草的蹤跡。那小松鼠體態(tài)輕盈,奔跑速度也不慢,很快就帶著江瑩雪來到一處崖壁附近,只見那崖壁上七八米的地方長了一排青綠色的雪山苦草。江瑩雪心上一喜,笑道:“這一回凌哥哥有救了!”
江瑩雪縱起輕功,向上一躍,便爬升了五六米,但這山崖四周有積雪覆蓋,光滑異常,連一處落腳之地都沒有,江瑩雪便無從借力繼續(xù)向上攀升,她與那雪山苦草雖只隔了一兩米的距離,卻無法夠到那苦草,于是她只好在那山崖上虛踩一腳,一個后空翻慢慢地落在地上。
一旁的小松鼠沖著江瑩雪“吱吱”了兩聲,然后便向那山崖跳了過去。只見那小松鼠體態(tài)輕盈,瞬間便向上爬升了三四米,由于它體重較輕,借力也相對較小,便很容易地爬到了雪山苦草生長的地方。江瑩雪心中笑道:這小家伙倒比我靈便。然后她對小松鼠道:“小寶貝,需要兩株!”
不一會兒,那小松鼠就叼著兩株苦草從崖上滑溜了下來。江瑩雪將那小松鼠抱在懷里,笑著說道:“小寶貝,這回治好你家主人,你的功勞可是最大呢!”
江瑩雪很快就回到了守望坡上的冰洞。徐瑞紅見女兒回來,高興地說道:“雪兒,你終于回來了,讓娘看看,你沒事吧?”江瑩雪微笑道:“娘,我沒事,我好著呢!”她向著一旁的竹紅問詢道:“藥已經(jīng)采到了,他怎么樣?”
“啟稟掌門,岳公子剛剛喝了碗水,睡著了。”
“竹紅,他的病不能再拖了,你把他慢慢扶起來,再把這藥給他服下,我來給他輸點真氣,一來護住他的心脈,二來也助他體內(nèi)血脈流通起來。”
竹紅慢慢地拍了拍岳凌的胳膊,他本就沒睡熟,這一拍之后他很快便醒轉(zhuǎn)過來。竹紅言道:“岳公子,掌門回來了,你快起來把藥喝了。”
岳凌輕聲言道:“那就有勞竹紅姑娘了。”
他向旁側(cè)一看,只見徐瑞紅坐在不遠的地方,便微笑著言道:“伯母您也在,恕岳凌身體不適,不能給您行禮了。”
徐瑞紅滿懷憐惜地看著他,就像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般,她溫言道:“凌兒,不必這么客氣,好好療傷才是大事!”
竹紅將岳凌緩緩扶起,并把那苦草遞給了他。江瑩雪言道:“凌哥哥,這苦草內(nèi)畢竟有著極強的毒素,我先點你周身幾處大穴,然后為你輸入真氣,你在這過程中將那藥服下。”
岳凌點了點頭。
岳江二人均盤腿坐于床榻之上,江瑩雪先點了岳凌周身五處大穴,然后將真氣緩緩地從他后背輸入。岳凌也按照江瑩雪的指示,將那苦草一點一點地吞食下去。那苦草內(nèi)有毒性,每吃一口,岳凌都感到嘴中苦澀無比,而且口舌逐漸僵硬,但他不忍拂逆江瑩雪之意,便也忍住那藥物的苦澀,將那兩株苦草服了下去。
江瑩雪見他服了苦草,便言道:“我接著為你輸入一些真氣,你也調(diào)息一下自己的功力,看看如何。”
岳凌試著調(diào)息了一下自己的功力,之前中了煙寒苦流毒,只覺得四肢百骸沒有一處不是疼痛異常,而現(xiàn)在服了苦草之后,那疼痛感竟然大為減輕,而且他感覺血脈中的毒素似乎也停止了上行,兩股毒素在血脈中中和之后,便停滯下來。這樣一來,岳凌的心肺便不再會遭受煙寒苦流毒的侵害,他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但這并不是說岳凌的身子就完全好了,因為兩股毒素停留在岳凌體內(nèi),隨時可能會發(fā)生性質(zhì)突變而重新進入他的心肺,并會導致他立時死亡。這種療法只不過是能夠延續(xù)他的生命罷了,至于他還能活多久,沒有人知道。
這個道理,岳江二人都知道,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岳凌仍然是在一場大難之中獲得了新生,這無疑讓此二人感到了暫時的欣悅。
“瑩雪,這些日子來辛苦你照顧我,我真是感激不盡!”
“跟我你又何必如此客氣?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回洛陽去,冰玉還在敵人手里,我那世民賢弟也需要我的幫助。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生命很有限,可我還想在自己活著的時候多做一些事情。”
“我明白,這一次我和你一起去!”
岳凌心中一動,滿懷感激地對著江瑩雪笑了笑。
入夜時分,岳凌獨自在守望坡之上踽踽獨行,雪山上天氣嚴寒,他在外面披了一件灰色棉袍。他立于山崖之上,只見遠處月光清明,星光閃爍,當年與江瑩雪在這守望坡上練劍的時光再度映入腦海。那時候的他體內(nèi)就有不治之毒,現(xiàn)在的他也仍然是這樣。
江瑩雪從冰洞中走了出來,見岳凌獨自立于雪地之中,心中不免凄惻異常。她來到岳凌身旁,溫言道:“凌哥哥,雪地天氣嚴寒,你身體方愈,何不進冰洞里去暖暖身子?”
岳凌嘆息道:“瑩雪,你可以陪我走走嗎?”
江瑩雪心中一動,言道:“好!”
二人沿著守望坡的山崖走了許久,良久都是沉默無言。終于,還是江瑩雪先開口問道:“怎么不說話?”
岳凌神情黯然,言道:“那日在蒲州城外的小石溝,我與大哥被巨石所阻,之后出谷便不見他的蹤影。想來他被空無鋒算計,卻不知現(xiàn)在生死如何?”
“你且寬心,我相信齊云大哥福大命大,必能安然無恙。”
岳凌忽然止步,鄭重地看著江瑩雪的眼睛,言道:“瑩雪,那日,是我殺了你丈夫郭哲航,也是他用帶有煙寒苦流毒的劍刺傷了我。你如此盡心救我,我不能瞞你這事情。”
江瑩雪心頭一驚,臉色蒼白,頓時感覺一片茫然。她雖然知道自己的丈夫殺害了許茗珊,且多次加害岳凌,甚至連自己都想殺害,實是歹毒至極,便是他死于岳凌之手,也是罪有應(yīng)得。可當他突然聽到郭哲航死去的消息時,心中仍不免感到一陣震驚、一陣凄然。
“如今冰玉年紀尚幼,卻失去了父親,這多多少少也算是我的過錯。哲航兄本是俠義之人,可后來卻為了名利,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實是讓人感到遺憾。”
江瑩雪眨了眨眼睛,擺了擺手,強作微笑道:“你不必為這件事感到難過,是他自己貪求功名,心意狹窄,日漸沉淪,故而遭致橫禍,這與你無關(guān)。便是你不殺他,他日他也必定去禍害更多的人。與其這樣,他便就這樣去了,也是好事!”
岳凌一陣悵惘,言道:“只是苦了你,你日后又當如何?”
江瑩雪慨然笑道:“何必思慮日后?我現(xiàn)在想的,一是救出冰玉,將她好好地撫養(yǎng)成人,再有就是把雪山一派的武功發(fā)揚下去,這兩件事對我來說就足夠了。我自幼便在這昆侖山上生活,我想,我是離不開這里了!”
岳凌看到了江瑩雪脖子上帶著的玉佩,卻是自己當年送給她的。他不經(jīng)意間又看到了江瑩雪頭頂?shù)膸卓|白發(fā),這些年江瑩雪日夜奔波,為丈夫和女兒操勞,自然早已不復青春少年時代的活潑靈動,更多地,卻是歲月給這位雪山派掌門帶來的斑駁痕跡。
他不由得言道:“這玉佩,你還留著?”
江瑩雪看了看那玉佩,臉上忽然一紅,然后言道:“是啊,你當年送的,我一直沒有舍得丟。”
岳凌微微一笑,目光又一次望向遠方,只見遠處的圓月愈發(fā)皎潔,而身邊的人兒在那月光和白雪的掩映下,顯得更加美麗動人。他不由得言道:“雪兒,你看那圓月與星空,真的很美!”
江瑩雪向那圓月與星空望去,一時之間,她那小女兒心腸終于再一次被叩響。她笑著言道:“好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圓月與星空了,真想讓時光定格在這一刻,就這樣靜靜地、不受打擾地,去感受這天地間全部的美好。那圓月與星空,是超然于一切苦難,超然于一切世俗紛爭,超然于人世間的仙子之境啊!”
二人在那守望坡的一處崖壁旁坐下,又暢聊了許久,夜深方歸。
第二日,二人打理了行裝,準備下山。江瑩雪命派中弟子好生看家,又拜別了徐瑞紅,這才與岳凌一道下了昆侖山,取大路向東而行。
二人下山不久,便來到一處叢林間,忽然聽得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由聲音可以判斷,對方人數(shù)不少。岳江二人彼此用眼神相會意,便一同躲到路旁的灌木叢中。
過不多時,那支馬隊便已來到近處,從人數(shù)上看大約有五十余人。岳江二人凝神一看,領(lǐng)頭之人不似中土人士,乃是西域之人。只聽其中一人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句話,只聽得岳凌摸不著頭腦,一旁的江瑩雪卻低聲言道:“他們說的是吐蕃語。”
岳凌低聲言道:“你能聽懂他們說的是什么?”
“我們雪山派與當?shù)赝罗褡宓淖迦顺S衼硗啄曛畷r祖母就教我學習說吐蕃語,所以能聽懂他們說的東西。”
“那他們剛才說的是什么?”
“他們似乎在這里要等什么人。”
片刻后,只見遠處一人一騎疾馳而來,岳江二人一見那人,同時驚道:“是空無鋒!”
空無鋒來到近處,下馬向那領(lǐng)頭的西域人行了禮,然后也對那人說起了吐蕃語。二人用吐蕃語對話交流了許久,才一同向東而去。
岳凌見他們走遠了,這才問江瑩雪道:“他們剛才說了什么?”
江瑩雪言道:“他們正在醞釀一個巨大的陰謀。適才那領(lǐng)頭之人是吐蕃贊普朗日論贊,也就是吐蕃族的國王,他這次和空無鋒在此地相會,便是要一同前往虎牢關(guān),乘大唐軍與王世充、竇建德作戰(zhàn)之時,暗中消滅這三方的統(tǒng)軍主帥,為吐蕃國東征中原掃除障礙。之前空無鋒就曾說過,他要利用你和雪山派來挑動中原武林爭斗,從而削弱我們中原各方勢力,以謀求吐蕃國的繁榮昌盛。他早就與吐蕃國王有所勾結(jié)了,看來,如果讓他們的陰謀得逞,中原地區(qū)怕是要淪落于異族之手!”
岳凌言道:“有我在,絕不讓空無鋒的陰謀得逞,瑩雪,我們這便前往虎牢關(guān),助世民賢弟一臂之力!”
卻說李世民命齊王李元吉圍困東都,自己則帶三千五百名驍勇士兵東赴虎牢關(guān)。這虎牢關(guān)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竇建德的部隊雖然已將此處圍困起來,但一時之間卻也無法占據(jù)這塊軍事重地。
這日,李世民正在城內(nèi)軍營中籌劃,一名士兵忽然來報:“秦王殿下,城外竇建德大軍又來闖關(guān),依稀看見城外高臺上綁著一個小女孩。”李世民向著旁側(cè)的二人言道:“孟老前輩、如煙姑娘,我想他們所綁縛的那小女孩應(yīng)當就是冰玉了,我們不妨上城樓去看看。”
原來孟清沖、柳如煙和許玲睿一時之間探查不到竇建德大軍和郭冰玉的下落,便決定到洛陽附近去尋李世民,恰好李世民要帶兵前來虎牢關(guān)與竇建德對峙,三人便決定隨他一同前往虎牢關(guān),既探查郭冰玉的下落,同時也助李世民一臂之力。
眾人上了城樓,只見城外黃沙滾滾,七八百米開外的地方設(shè)立了一處高臺,那高臺的柱子上綁著一個小女孩,孟清沖一眼望過去,便言道:“秦王殿下,確是冰玉無疑。”
只見一身披鎧甲的將領(lǐng)來到軍陣之前,大聲言道:“李世民,你看到了么,高臺之上那小女孩,是你義兄岳凌,也是你們大唐軍韜略校尉的私生女,你若是不顧兄弟、君臣之義,大可不顧這小女孩的死活!只不過,那樣的話你將會被天下人所恥笑!”這將領(lǐng)本不知郭冰玉、岳凌和李世民之間的關(guān)系,但徐瑞峰、麥振子卻深知其中之事,再加上徐瑞峰添油加醋篡改一通,于兩軍陣前一下子把李世民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孟清沖見這將領(lǐng)添油加醋,用心險惡,便回話道:“我大唐秦王殿下文治武功均是當世卓絕,自然不比你們這些小人,以還未成年的小姑娘來威脅我大唐義軍退兵。似此等不仁不智不義之舉,也虧你們在兩軍陣前還有臉面這等宣揚!若是你們夏軍真有本事,便放了那小姑娘,真刀真槍地與我唐軍交戰(zhàn),莫要使那小人伎倆,此等伎倆,恐怕于你們夏王的名聲也有損吧!”孟清沖說這幾句話之時,灌注了全身內(nèi)力,以至于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被這方圓一千多米之內(nèi)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將領(lǐng)見嘴上功夫不如孟清沖,便立時言道:“你們少在那里啰唣!我給你們十秒鐘的時間,若是你們不開城獻關(guān),那小姑娘立時就會死于高臺之上。”
“恐怕未必!”只見夏軍軍陣上空,忽有一人凌空飛起,幾個縱躍便來到那高臺之上。他斜出一掌,便將高臺上的三名士兵打下臺去。眾人只見那人白衣飄飄,身形瀟灑,豐神俊朗,卻不是岳凌是誰?
被綁在柱子上的郭冰玉,臉色慘白,精神困頓。這些日子來她以咬舌自盡作為威脅,而徐瑞峰又害怕失去這唯一的人質(zhì),故而郭冰玉才保得清白之身,但身處敵營,早已深受折磨。眼下看見岳凌來救她,自是喜悅不已,笑著言道:“岳叔父,你終于來救我了,我還以為你們都不管我了。”
岳凌微笑著對她說道:“傻孩子,我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岳叔父這不就來救你了么!”
這時,又有兩人騰空而起,來到高臺之上,卻是徐瑞峰和麥振子二人。徐瑞峰冷笑著言道:“岳凌,上次讓你跑了,這一次你不會再有那么好的運氣了!”
麥振子言道:“想救這小妮子,先問過我們兄弟二人。”
岳凌憤怒地看著眼前這二人,言道:“新仇舊恨,今天是該和你們算算了!”于是他更不多言,一招“傍花隨柳”平平擊出,這是柳暗花明掌的第七式,掌力柔中帶剛,最是難以躲閃,徐瑞峰、麥振子見此掌來者不善,便各運神功,與之相抗。這二人自投入竇建德麾下后,便一直隨他征戰(zhàn)四方,這武功作為他們安家立命的手段,便也時常加以操練,比之數(shù)年以前也倒頗有進境。只不過岳凌的武功實在過強,所以這二人合力才能勉強與他戰(zhàn)成平手。
李世民見岳凌沖上高臺,而夏軍的士兵也呈現(xiàn)出混亂之狀,便言道:“此時夏軍陣腳已亂,命我軍前營騎兵出城,狠狠地打擊他們一下!”將領(lǐng)王君廓便領(lǐng)命而去。
唐軍騎兵一出,本就無心作戰(zhàn)的夏軍士兵立時便如潮水般向后潰敗。城樓上的柳如煙笑道:“秦王殿下真是用兵如神啊!只是沒想到夏軍士兵的戰(zhàn)斗意志竟然如此薄弱。”李世民笑道:“這虎牢關(guān)本就易守難攻,夏軍圍困此處已有多日,將士們?nèi)诵乃細w,適才孟老前輩又以仁義之名攻訐夏軍將領(lǐng)與統(tǒng)帥,夏軍的軍心自然已經(jīng)渙散,再加上兄長獨自深入敵營,擾亂了敵軍陣營,夏軍潰敗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高臺之上的三人尚在搏斗,但徐瑞峰、麥振子二人見岳凌掌法綿延不絕,只怕再過二十幾回合便要雙雙被籠罩在岳凌掌力之下。二人正心急如焚之時,忽然,三支利箭向著高臺射了過來,一支箭直直地射向岳凌的后背,一支箭直直地射向郭冰玉,還有一支箭射在岳凌與郭冰玉之間,若岳凌縱起輕功去相救郭冰玉,那么這支箭將必然射中岳凌。
危急關(guān)頭,岳凌更不多想,一記“群龍無首”打出,便將徐瑞峰、麥振子二人逼退數(shù)步,然后他便縱身而起,躲過了射向自己的那箭,接住了半空之中的那支箭,向郭冰玉的方向扔了過去,射向郭冰玉的那箭與岳凌擲出的箭在郭冰玉身前五六厘米的地方撞在一起,各自失了力道,掉落在高臺之上。
這一番相救,實是危險到了極致,岳凌若出手稍有緩慢,力道把握的稍有欠缺,郭冰玉都難逃一死。饒是岳凌對自己的功力頗有信心,但看到郭冰玉安然無恙時,還是松了口氣。
徐瑞峰和麥振子都被岳凌這一飛箭救人之術(shù)給驚呆了,再加上夏軍已經(jīng)潰敗撤軍,他二人又哪敢再多做停留?便立時運起輕功,下了高臺,疾奔而去。
岳凌立時飛身攀援到那柱子上,解開了郭冰玉的繩索,將她救了下來。郭冰玉被救下來的時候,大腦尚且還模模糊糊,不敢相信自己已然獲救。適才自己被綁縛的時刻與現(xiàn)在相比,真是恍若隔世。
岳凌背負著郭冰玉,很快便回轉(zhuǎn)到虎牢關(guān)內(nèi)。李世民見岳凌勝利回城,便主動來到城門口,笑著言道:“兄長安然無恙,又救回了冰玉,真是可喜可賀!”岳凌笑道:“多日不見殿下,殿下愈發(fā)神采俊朗了!此番勝利也是殿下指揮有方啊!”李世民笑道:“你我兄弟之間何必如此客氣?今日犒勞三軍,你我兄弟不醉不歸!”岳凌笑道:“正該如此!”
這日傍晚,岳凌來到李世民的府邸,二人多日不見,自是聊了很多閑話。當岳凌談到李建成要自己前來相助李世民,并且相救江瑩雪等人之時,李世民頓時變得嚴肅起來,思慮片刻后他才言道:“兄長,我那太子哥哥不懷好意,你知道么?”
岳凌心中一驚,問道:“殿下何出此言?”
“他讓你來相助于我,其真正的目的是要挑動你我兄弟與竇建德、王世充相斗,他好坐收漁人之利。你想想,如果你我兄弟拼殺掉了竇建德、王世充的主力,那么自身損失必然也會不小,然后他再暗中除掉你我,這樣,全部的功勞就都歸于他李建成,這也為他日后登基鋪平了道路。”
岳凌此時方才知道那李建成相助自己的原因,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他更沒有想到,皇室兄弟同室操戈,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李世民又言道:“兄長你再想想,此地距離蒲州城千里之遙,這里的一些戰(zhàn)報恐怕連陛下都未必能及時知道,他李建成是如何知道我與王世充交戰(zhàn),又是如何知道竇建德將要攻打我們,又從何得知瑩雪姑娘他們被抓到了竇建德手里呢?這些問題都是如此的蹊蹺詭異,只能說明我這里有一雙眼睛,在時刻把我的動向告知李建成。”
“那會是誰呢?”
“目前還不清楚,但日后做事,看來我要添上一份小心了。”
“殿下確實應(yīng)該小心防備,除了眼前殿下已經(jīng)知道的這些敵人外,還有一路敵人,恐怕殿下尚且不知。”
“哦?是什么敵人?”
“是空無鋒所代表的吐蕃國。”岳凌將自己與江瑩雪的所見所聞全部告知了李世民。李世民一聽岳凌之言,心頭自是猛然一驚,感激地言道:“多虧兄長提醒,要不然我很可能中了奸人的計謀,看來這吐蕃國王親自到來,倒是不可不迎接一番。”
“殿下不必過于焦慮,我想今晚便有分曉。”
這時,一名侍衛(wèi)在門外言道:“啟稟殿下,府邸外有一人想要面見殿下。”
李世民和岳凌心頭都是一動:看來是敵人來了!
李世民言道:“讓他進來吧!”
到了半夜時分,二十幾名黑衣人在一處街角附近集結(jié),領(lǐng)頭之人言道:“前面那座府邸便是李世民的居所,我們時間不多,要靜悄悄地干掉守衛(wèi),然后迅速殺入府中,干掉李世民!一旦得手后,就迅速撤離,然后四散開來,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我們的行蹤,都明白了嗎?”其余眾人都點了點頭,然后便向著府邸那邊沖了過去。
其中兩名黑衣人悄悄地摸過去,殺了兩名在正門看守的衛(wèi)士。然后這一眾人便破門而入,迅速在院中四散開來,尋找李世民的蹤跡。他們轉(zhuǎn)了一圈,卻發(fā)現(xiàn)這府里竟然空無一人,那領(lǐng)頭之人登時恍然,言道:“中計了,快撤!”
就在這個時候,一眾大唐軍從院門外殺將進來,頓時將這批黑衣人包圍在中央。那些黑衣人也不投降,舉刀便與那一眾大唐軍斗在一處,那些黑衣人雖有些武藝,但畢竟人少,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有十幾個人被殺死,那領(lǐng)頭的也死于混戰(zhàn)之中。
就在這時,李世民和岳凌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李世民言道:“都住手!”這一聲號令之下,雙方都停止了打斗。李世民又言道:“你們都聽好了,只要你們放下武器,一概免死!我李世民說到做到,決不食言。”這些人見李世民作出如此保證,看見領(lǐng)頭的人也已經(jīng)死去,不想自己也就這樣丟了性命,便乖乖地放下了武器。
“把他們押下去!”李世民身旁的殷開山下令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夜空中忽然有一支鋒利無比的箭沖著李世民射了過來,這箭中帶著勁風,內(nèi)力極強,但眾人卻都未聽見。岳凌耳力奇佳,自是發(fā)現(xiàn)了射向李世民的這一箭,便猛然向前推出一掌,將那箭擊落在地。同時,岳凌也看到了身藏于二三百米外的一個模糊人影,便言道:“有刺客,保護殿下!”旁側(cè)一眾將士將李世民保衛(wèi)在中央,他自己則縱起輕功,向那人影處追了過去。
那人身形矯捷,步伐輕盈,武功顯然也是不低。岳凌施展出“震驚百里”的輕功,才漸漸離那人影愈來愈近,那人見岳凌越追越近,便回過頭來射了岳凌一箭。岳凌更不閃避,一把將那射來的箭抓在手中,然后向前擲出,正中那人右臂,那人身上有傷,步履漸緩,過不多時便被岳凌追上。那人情知難以逃脫,便拿出腰間寶劍,轉(zhuǎn)身向岳凌刺來。
岳凌側(cè)身避過這一刺,一記“龍騰虎嘯”打了出去,正中那人胸口,那人登時口噴鮮血,癱軟于地。岳凌揭開他臉上面紗,才發(fā)現(xiàn)他便是那神箭手葛慶豐。
岳凌厲聲喝道:“你怎會在這里?空無鋒呢?”葛慶豐陰險地笑了笑,言道:“你永遠也別想找到他!哼,你中計了!”
岳凌心中一怒,更不多話,一手扭斷了他的脖子。要擱以往,他或許不會乘人之危,或許還可能放他一馬,但他愈來愈明白,放過這些惡人只會讓他們不斷反撲來傷害自己身邊的人,于是他不再留情。
岳凌暗道:“我中計了。難道他們是想把我引開,然后去加害殿下?”
心念及此,岳凌不敢耽擱,便連忙縱起輕功,向李世民府邸趕去。
卻說李世民府邸內(nèi),眾兵士正在打掃戰(zhàn)場,李世民與殷開山二人則在院中閑談。殷開山言道:“殿下,不知是誰想要暗害于您?”
李世民笑道:“想暗害我的人多了去了,那就要看看他們的手段如何了。一會兒你隨我去審問一下適才抓住的黑衣人,看看他們是哪方勢力派來的。”
“不必審問了,你馬上就要死了!”
李世民和殷開山心頭都是一驚,只見旁側(cè)一身穿大唐軍軍裝的士兵忽然猛地一掌擊了過來。情急之下,殷開山立時推開了李世民,這一掌便擊在了殷開山的右肩處。幸好殷開山連年隨軍征戰(zhàn),身體素質(zhì)不差,且這一掌未中要害,故而并未要了他的性命,但饒是如此,他也口噴鮮血,昏暈在地,不省人事。
那士兵見這一掌下去沒有干掉李世民,便緊接著又發(fā)一掌向李世民攻來。這情況發(fā)生的突然,旁邊的一眾士兵還不及反應(yīng)過來,而且他們都不會武功,根本無法以迅捷的身法上前相救。
就在這時,那士兵忽然感覺一股掌力向自己頭頂擊來,他不敢大意,便將攻向李世民的掌力向頭頂上方一轉(zhuǎn),兩股掌力相撞,那士兵向后退出三四步。一個系著辮子的紫衣女子飄落于地,卻是江瑩雪到了。
那士兵言道:“原來是你!”
“空無鋒,何必遮遮掩掩的,站下你的面紗吧!”
“哈哈哈,沒想到居然被你猜到了!”那士兵摘下面紗,正是空無鋒無疑。
“這天下以火風魔掌殺人之人,除了你也沒有別人了!”
空無鋒笑道:“你確定靠你能阻止我殺李世民么?”一句話剛說完,他雙掌交錯,向江瑩雪攻來,江瑩雪向旁側(cè)眾人言道:“你們帶殿下和殷將軍走,我來對付他!”隨即她便使出一招“威鳳祥麟”,與空無鋒戰(zhàn)在一處。二人身形矯捷,各自的掌力虎虎生風,招式內(nèi)功俱已臻化境。相戰(zhàn)二十余合,二人都不見有潰敗之勢,反而愈戰(zhàn)愈勇,各自不斷地變換招式,雙方誰都不敢輕忽。
又戰(zhàn)了三十余合,空無鋒心中微感焦躁,心中暗道:我與這女娃子打了這許久,雙方誰都贏不了誰,但此番卻注定無法殺了李世民,不如先撤回去與國王陛下先商議一番,再做計較。心念及此,他便猛攻數(shù)招,暫且將江瑩雪逼退數(shù)步,然后便要縱起輕功而逃。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自己左腿小腿處一軟,無從發(fā)力,身子立時向前一傾,左膝著地,半跪在地上。他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小腿處留下了一枚雪花印記。他不由得心頭火氣,怒道:“是誰在背后偷襲?”
這時,只見一身穿白衣的男子自夜空中飛身而來,而后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卻是岳凌趕回來后,見江瑩雪與空無鋒打在一處,便先在一旁觀戰(zhàn),并未出手,等到空無鋒想要逃跑之時,他才使出一招“雪舞風散神功”,將他點倒。
岳凌笑道:“空無鋒,你這調(diào)虎離山計果然很妙,只不過你還是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空無鋒恨恨地言道:“是什么?”
“自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你在今日戰(zhàn)場上看到了我的行蹤,便思量著先用一批人引開我們的注意力,再用葛慶豐把我從殿下身邊引開,而你則是提前混跡在殿下的衛(wèi)士之中,從而出其不意地殺死殿下。可你不知道的是,瑩雪一直在暗中保護殿下的安全。今日在戰(zhàn)場上,葛慶豐向我發(fā)射了三支暗箭,卻也暴露了他自己的行蹤。瑩雪一路跟著葛慶豐,找到了你,又通過跟著你找到了隱藏于城中的吐蕃國王朗日論贊和他的五十名手下。今日下午的時候,她將你們的藏身之處告知于我和殿下,并且暗中觀察著你們的動向,待你與那一眾吐蕃人分開以后,瑩雪便帶著我大唐士兵將他們悉數(shù)擒獲。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被抓到了我大唐軍的兵營之中。空無鋒,可以說你已經(jīng)是孤家寡人了!”
空無鋒心中頓時一片黯然,自己的諸般謀劃已經(jīng)全部被岳凌破解,此番恐怕也難逃一死。于是便言道:“岳凌,你我斗了這么久,我一直都想知道,你我兩個人之間,究竟誰強誰弱。你可以和我單打獨斗一次么?”
岳凌點了點頭,言道:“我答應(yīng)你!”
空無鋒稍稍調(diào)息了一下功力,他左腿小腿處的無力之感便已消除。于是他潛運掌力,一記“火風魔掌”向岳凌攻來,岳凌則是擊出了一掌“流水游龍”與之相抗。在岳凌所會的諸般神功之中,這玉龍凌霄掌仍然是他最為擅長的功法,不論是在掌力上還是在技巧的運用上,這一掌法都在岳凌這里得到了最大限度的運用,便是岳凌的師父孟清沖,在玉龍凌霄掌上的造詣此時也未必高過岳凌多少。
二人過了數(shù)十招,空無鋒很快便開始呈現(xiàn)敗象,他心中暗道:這小子的功力怎么越來越強?他可不知其實是他自己愛耍陰謀詭計,四處奔波之下反而荒廢了許多練功的時間,因而在武學上的精純度也停滯不前。岳凌則一直在與各路強敵作戰(zhàn),過程中不僅增加了許多臨敵制勝的經(jīng)驗,功力竟也有所提升。
此時,岳凌又擊出一掌“蟬蛻龍變”,空無鋒自知抵受不住,便從袖中激射出十幾枚毒針,由于距離太近,岳凌已來不及變招,眼見要被毒針射中之時,一股掌力從岳凌身后而來,擊飛了那十幾枚毒針,岳凌不由自主地使出了玉龍凌霄掌的最后一招“龍鳳呈祥”,而身后那股掌力也與岳凌的掌力融合在一處。只見半空之中,二人雙掌齊出,空無鋒哪里能是對手?他立時便被這雙掌分別擊中了左右胸,向后摔跌出去,撞在庭院回廊的柱子之上,口噴鮮血,立時斃命。
原來站在一旁掠陣的江瑩雪見空無鋒陡然間使用毒計陰招,情急之下便使出了鳳舞昆侖掌的最后一招“鳳舞九天”,她飛身向前本就是要相援岳凌,但這鳳舞昆侖掌與玉龍凌霄掌之間本就有相生相克之理,那鳳舞九天和龍鳳呈祥同為各自掌法的最后一招,故而相互融合。經(jīng)過這一融合,這功法的威力,在世間已罕有其匹。
岳江二人立于當?shù)兀沟囟赖目諢o鋒,心中劃過一絲快意,但更多的,卻是無限的凝重與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