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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孤身闖營佳人淚

  • 雪凌奇緣
  • 玉龍凌霄
  • 11044字
  • 2022-03-21 16:08:47

岳凌從太子府邸回去之后,時刻感到心力交瘁,身體不適,于是便在府中靜養(yǎng)。柳如煙更是每日不離他左右,為他送水送飯。他一生飽經(jīng)憂患,這樣被人伺候的日子屬實不多。他心中感念柳如煙對他的溫情,因而對她也比往日溫存了許多。

如此靜養(yǎng)了三五天,府中來了一名太子侍衛(wèi),他給岳凌傳話道:“岳校尉,太子殿下命我給你帶來一封書信,里面有你需要的消息。”

岳凌躬身謝道:“勞煩將軍轉(zhuǎn)告太子殿下,岳凌感激不盡,此恩容當后報!”

那侍衛(wèi)離開后,岳凌打開了書信,只見信中寫道:

“見字如晤,聞君身體抱恙,甚覺惋惜,校尉乃國之棟梁,當保重身體,不負國望。經(jīng)多方探查,江大將軍一行已落于河北竇建德之手,現(xiàn)吾弟世民正與洛陽王世充交戰(zhàn),河北竇建德不日也將與我大唐軍交戰(zhàn),如此恐于江大將軍等人有礙,請速往洛陽相助吾弟世民,也可相機救援江大將軍等人。”

岳凌讀過信后,便與孟清沖商議。孟清沖言道:“太子既如此說,想必是得到了情報。只是竇建德素來與我等并無仇怨,與我等也素不相識,怎會派人前來加害?其中必然另有緣故。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大唐軍東征又需人手,不如我們就先到洛陽去見李世民,一來助他攻城,二來也可打聽瑩雪等人的下落。”

“師父言之有理,那我們便即刻動身。”

“你身體吃得消嗎?”一旁的柳如煙擔憂道。

“顧不上這許多了,我們得立刻出發(fā)。”

這日夜間,三人宿于荒野之中。孟清沖在一旁的樹下臥倒,不一會兒便已睡著。岳凌和柳如煙則是坐在火堆旁邊烤火。柳如煙神情凝重,遲疑片刻后終于開口道:“有件事,我想對你說!”

岳凌看著她的眼睛,言道:“什么事?說吧。”

“其實,當初用匕首刺江瑩雪,以及后來成為郭哲航的人質(zhì),我都是和空無鋒商議好的。”

岳凌驚道:“你說什么?”

“那日在長安城外,我本要殺郭冰玉為茗珊報仇,卻被空無鋒攔下,他決定助我報仇。于是才有了蒲州城外我刺傷江瑩雪的那一幕。后來,你將我救回城中養(yǎng)傷,那空無鋒夤夜找到了我,說什么葛慶豐不守信義,他已經(jīng)批評過了,這次前來是要我和他前去,同時干掉郭哲航和江瑩雪。他還說,能夠干掉郭哲航的只有我,而能夠讓郭哲航現(xiàn)身的唯一方式,就是讓郭哲航抓住我,然后讓你前來救我。這樣我既能看看你對我心意如何,同時又能讓你手刃郭哲航。與此同時,只要將你調(diào)開,江瑩雪這一邊無人護衛(wèi),他就可以幫我除掉江瑩雪。我那時真是被鬼迷了心竅,信了他的話,決定跟他走。然后他把我交到了郭哲航的手里,自己則去籌備其他的計劃。想來后面發(fā)生的這一切,全都是空無鋒的計策。”

岳凌心中暗道:想不到,出賣我的人竟然會是如煙。若非她與空無鋒聯(lián)手,又何來眼前的這些禍患?

他神情漸轉(zhuǎn)嚴厲,胸中怒氣暗生,本要說些話來狠狠地批評她,但當他看到柳如煙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頓時浮現(xiàn)出許茗珊那可愛的笑容來。他內(nèi)心幾乎崩潰,傷痛之意竟是大過了憤怒之情,于是緩緩說道:“你,你怎能如此是非不分?郭哲航十惡不赦,空無鋒居心險惡,這二人都是我們的敵人,你怎能幫助敵人來對付自己人呢?現(xiàn)下他們掌控在空無鋒或者是那竇建德手里,生死不知,你明知我心里最為關(guān)懷那些人,可你為什么還要把郭哲航、空無鋒的邪惡接續(xù)過來來害他們呢?你怎會相信他們的話?”

柳如煙一時臉色慘白,但胸中積怨又生,故而反駁道:“我是是非不分,錯信惡人,可你呢?你什么時候體會關(guān)心過我的感受?你最為關(guān)懷那些人?你最關(guān)懷的不過是江瑩雪罷了。如此說來,你還不如我坦誠!”

岳凌望著她的眼睛,只覺得那眼中充滿了憤恨,絲毫沒有可愛亦或者是善解人意的意味所在。他心中一陣清明,一陣混沌,但他終于還是喃喃地說了一句:“不,你不是珊兒,你不是!”

至此,他傷心已極,再不多做言語,獨自提了劍,帶了包裹,上馬而去。

柳如煙見他于瞬間棄自己如敝履,心中更是苦楚,便將頭埋在懷中獨自個兒哭了起來。

“如煙姑娘,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善惡有時確實難明,但人心自在。人世間本就有太多事無解,何必常懷仇恨與怨懟?放下則天地更寬,心地更清。”

柳如煙停止了哭泣,只見一旁的孟清沖坐于當?shù)兀⑿χ聪蛩H缓蠼又缘溃骸澳隳芴拐\地向凌兒說出那些話,足見你善心未泯。我了解過你的身世,確是凄苦異常。可在這亂世之中,人皆如浮萍一般,又有誰不是凄苦異常呢?所以,只有用正確的信念維持自己的本心,才能真正與善惡之際做出正確的選擇來。”

柳如煙聽過他的言語,一時之間忽感覺心亮體明,于是便站起身來,躬身言道:“如煙無知,還請先生教我!”

“你坐下,容我好好與你談?wù)劊 ?

蒲州城中某客店,兩名身穿黑斗篷的人相對而坐。門外有一人也身穿黑斗篷,并用面罩遮住了臉。

屋內(nèi)的其中一人言道:“他怎么還不來?若時間長了被人發(fā)現(xiàn),可是要出大問題。”另一人言道:“殿下何必憂心?想必太子殿下馬上就到。”

就在這時,李建成身著便衣,帶了一名護衛(wèi)走入客店。二人便將他迎入小屋之中。

李建成笑道:“三弟在我面前,就不必在穿著套頭的斗篷了吧!”

那兩個身穿黑斗篷的人自然都將頭套取下,卻是李元吉和空無鋒。

“三弟你可真是好手段,用打獵貪玩這一手段騙過了父皇,故意丟了并州,來讓李世民與劉武周交兵,借機來削弱他的勢力,我說的對也不對?”

“哼,其實空先生早就投入我的麾下,那岳凌大婚之時,我就派他去刺殺李世民,沒想到竟然被岳凌阻礙了。后來在高摭城,我命人在李世民喝的梨花釀里下了及康粉,本意就是要他重病一場,然后死在薛舉手里,沒想到竟會再次失敗!”

“怪不得那李世民曾來我府中探視,原來是懷疑我在害他。我還請他喝了梨花釀,看來你是故意要將殺他的罪名安在我的身上啊!”

李元吉心中一動,但他面不改色道:“你我兄弟,既然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那使用什么樣的手段就不打緊了吧?”

“你上次交給王珪的情報很重要,既然竇建德將要和王世充合兵一路,那你就把手中的人交到竇建德那里,以此來制衡岳凌和李世民。我已經(jīng)用書信引岳凌過去了,這一次,定要除掉李世民這個禍患。你我兄弟自是一心,沒錯吧?”

李元吉言道:“自是如此,自是如此!”

“你現(xiàn)在立刻趕回洛陽,就隱伏在李世民周圍,探聽動向。我估計竇建德如果出兵,必走虎牢關(guān)。在這里,你相機而動,這一次我把暗衛(wèi)交付于你,你帶他們潛入軍營,一旦情況有變,就立刻干掉李世民。我的暗衛(wèi)明天就能在蒲州城集結(jié),就讓空無鋒先生帶他們過去,你今晚動身,不要讓李世民瞧出破綻!”

“我明白,那我先行回去!”

李元吉走后,李建成笑著言道:

“空先生好手段啊!能看出來,我這三弟還是很信任你的,那你為什么要把他與劉武周來往的書信交付于我?”

空無鋒言道:“我是擔心三殿下一時不慎,鑄成大錯。事實證明,他與劉武周來往,讓我大唐丟失了很大一塊土地。”

李建成的神色忽轉(zhuǎn)嚴厲,言道:“你本就是輔佐元吉的,但卻在這種時候出賣他,把他的破綻亮給我看,一旦我把這些書信交給陛下,那我這三弟豈不是要徹底失勢?你讓我抓住元吉的把柄,在輔佐他的同時又心向于我、同我聯(lián)手,難道不是想挑撥我們兄弟相爭?你是何居心?”

空無鋒連忙下跪道:“太子殿下,在下決計沒有此等想法,除了擔心三殿下以外,在下也是相信太子殿下您仁德寬厚,一定能正確處理此事。您也看到了,如今三殿下與您相聯(lián)手,情意更篤,區(qū)區(qū)在下哪里敢挑撥您與其他殿下們之間的關(guān)系呢?在下萬死不敢做出如此悖逆之事,在下所做,皆是為了大唐,望殿下明察!”

李建成笑著將他扶起,言道:“卿何必如此緊張?本宮也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既然你為了我大唐如此盡心竭力,你在我三弟那里就更要嚴守規(guī)矩,同時把他的一舉一動匯報于我。你要注意,我才是日后的天子,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不用我跟你多說吧?該對誰盡忠,也不用我多說吧?”

空無鋒凜然言道:“在下愿為太子殿下馬首是瞻!”

“這就好!隨我去見暗衛(wèi)。”

二人剛一出來,空無鋒便指著那戴著面罩的黑衣人,對李建成低聲耳語了一番。李建成笑道:“你這事辦的漂亮,看起來現(xiàn)在我們又多了一份助力。”

卻說此時的竇建德大軍已經(jīng)來到滎陽,并且即將向虎牢關(guān)進軍。就在這時,一名暗衛(wèi)求見竇建德,并且將一封書信交給了他。這名暗衛(wèi)帶了十幾名部下,把捆綁著的江瑩雪、郭冰玉、許玲睿和悟須大師交到了竇建德手里。

原來那日岳凌和齊云走后,李元吉便命空無鋒帶著自己的暗衛(wèi)偷偷下手,以“貝酥苦毒”迷暈了這四人。這毒無色無味且毒性極強,饒是悟須大師功力深厚卻也難逃毒手。四人被抓以后,空無鋒將消息告知了李建成,李建成這才給自己的三弟寫了封信,威脅他與自己合作,但卻并未把空無鋒的身份揭露出來。這兄弟二人商議過后,便決定將這四人交到竇建德這里來,以便引岳凌和李世民與竇建德相互爭斗。

竇建德帳下二人見到江瑩雪、悟須大師的面孔,便對竇建德言道:“這二人確是雪山派掌門江瑩雪和少林派掌門人悟須,信上所寫倒是不假。”

這二人正是徐瑞峰和麥振子。二人自在山谷中被岳凌掌力嚇跑之后,便投奔了竇建德,成為他營中幕僚。后來竇建德實力日漸增強,平定河北,有與大唐分庭抗禮之勢,也有這二人的功勞,竇建德自然將這二人倚為心腹。此次竇建德接到王世充的急報,又有中書舍人劉斌以“唇亡齒寒”之理勸諫,因而前來相助王世充,以維持北方地區(qū)的三足鼎立之勢。這二人向來是竇建德的前鋒將軍兼護衛(wèi),自然也要隨行,卻不意在此處又見到了老對手。

徐瑞峰來到江瑩雪旁邊,拿下她口中的黑布,笑道:“江掌門,你究竟還是落入了我們手中。”

江瑩雪恨恨地言道:“徐瑞峰,本來你是我母親的哥哥,我應(yīng)當尊你一聲‘舅舅’,可你所行之事,果真是為江湖所不齒!你等著吧!岳凌和雪山派是不會放過你的!”

徐瑞峰用力地扇了江瑩雪一巴掌,罵道:“臭娘們,被抓了嘴還不饒人。我告訴你,早晚我要讓你雪山派萬劫不復(fù),讓岳凌那小子死在我的手里!”

竇建德?lián)]了揮手道:“來人,把他們帶下去!”

徐瑞峰言道:“大王,依我之見,我們有了這些人質(zhì),在攻打虎牢關(guān)時就會順利許多。那李世民是岳凌的義弟,那岳凌則是與這幾人關(guān)系非同尋常,若把他們押往陣前,必能擾亂唐軍視線,動搖其堅守的決心。”

竇建德點了點頭,笑道:“如此甚好!”

卻說岳凌獨自一騎行進了許久,只覺得心神俱疲。他一面?zhèn)杏诹鐭熍c邪派之人結(jié)交,一面又在擔心江瑩雪等人的安危。他體內(nèi)的毒也在緩慢上行,讓他周身各處疼痛難耐。

他雖心中憂傷,卻也不敢耽誤,一路上仍是快馬加鞭,直奔洛陽。過了一兩天,他已經(jīng)來到洛陽地界。只見洛陽城周邊硝煙滾滾,不少破損的戰(zhàn)甲兵器散落于當路,戰(zhàn)事之慘烈可見一斑。

當他獨行到一處樹林之時,忽然有一隊兵馬飛馳而來,領(lǐng)頭的將軍見岳凌身穿一襲白袍,腰間別劍,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甚是可疑,便盤問道:“你是何人?在此處作甚?”

岳凌答道:“在下逃難至此,見此地戰(zhàn)火紛飛,正欲離開。不知將軍是哪支軍隊的?”

“我們是竇王麾下的部隊。”

岳凌心中暗道:原來是竇建德的軍士,我若隨他潛入軍營,正好能打聽瑩雪他們的下落。于是他便拱手言道:“原來將軍便是竇王的麾下,失敬失敬!我此番來到洛陽,便是欽慕竇王的風采,想要北上去投奔竇王。如今在這里見到將軍,真是巧合得緊!”

“哼,就你這么個病懨懨的樣子,到我們軍營中能干嘛?”

“別的不會干,倒也能為軍士們生個火、做個飯什么的,當個伙夫就行。這戰(zhàn)亂年代,混口飯吃而已。”

岳凌從口袋里拿出兩文錢,放在那將軍手中,低聲道:“一點心意,請將軍笑納。”那將軍見此情形,便笑道:“那行吧!看你倒是挺聰明的,跟我走吧!”

岳凌跟在隊伍的最后面,隨著那支騎兵向北而行,不久便來到了竇建德的軍營之中。那領(lǐng)頭的將軍將他領(lǐng)到伙房,向管事的張老漢交代了兩句,便離開了。

那張老漢倒是個和藹之人,見岳凌病懨懨的,便言道:“小伙子,我看你臉色蒼白,是得了什么病嗎?”

岳凌笑道:“倒是無事。老人家,你看這伙房里需要我干什么?”

張老漢言道:“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活,也就是為士兵提供一日三餐。但你可不要小看這活計,這十幾萬軍隊每天的吃食可是個大數(shù)目,咱們這一片就要負責三個營區(qū)近一萬八千多人的吃食。當然,既然負責吃食,日常采購總是需要的。我老了,走不動那遠路,以后這采購的活兒就得你來做了。咱們這伙房一共就這十個人,這活兒確實累,你這身體欠佳,老頭子擔心你吃不消啊!”

岳凌言道:“感謝老人家關(guān)心,不過,像您這樣的歲數(shù),應(yīng)該在家里安度晚年才是,怎么會在這伙房干活呢?”

“唉!在這種年代,哪還能安度晚年?我有個兒子,如果還活著的話,估計跟你差不多大。五六年前,他被人抓去充了軍,現(xiàn)在仍然是下落不明。去年,又有當兵的到我們家里抓壯丁,我們家里就剩我和我老伴,那自然是抓我了。我到了這兵營里,就負責管理伙房這一塊的事兒。這仗,也不知道啥年月才能打完了。”

岳凌心下不由得感慨:各路諸侯相互攻伐,爭名逐利,苦的卻是這些普通老百姓啊!

張老漢又和岳凌聊了一陣兒,便要他去十里外的蔬菜地里采摘一些新鮮蔬菜回來。岳凌背了菜筐,走出伙房,便立刻在軍營里探查起來,以搜尋到江瑩雪等人的蹤跡。

當他來到一處帳篷附近時,忽然看到不遠處一座帳篷中有人走了出來,那人身穿深藍色上衣,體型肥大,頭上沒有頭發(fā),還留著戒疤,似乎是個和尚,再仔細一看,才認出那人竟然便是徐瑞峰!

岳凌暗道:他竟然也在這里!

于是他便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跟著,只見徐瑞峰獨自一人來到一處帳篷,那帳篷外有兩名兵士把守,里面顯然關(guān)押著什么人。岳凌心中一動:說不定帳篷里的便是瑩雪他們。

為了避免暴露,岳凌沒有上前察看,只是躲在不遠處觀察著營帳里面的動靜。就在這時,徐瑞峰右臂夾著被綁縛的郭冰玉,從帳篷里走了出來。郭冰玉身中“貝酥苦毒”,再加上本就年齡尚幼,力氣尚小,被徐瑞峰抓著竟連一絲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岳凌見郭冰玉眼中含淚,又想到此人便是玷污許茗珊之人,心中更是憤恨,便緊跟在他身后,等到合適的時機便立刻將他除掉。

徐瑞峰挾著郭冰玉,來到不遠處的一處帳篷,順手將郭冰玉扔了進去。然后他招呼了兩名兵士過來,然后言道:“我知道你們每天行軍打仗很累,里面那個還是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們倆自己看著辦吧!”

那兩名兵士淫猥地笑道:“謝謝徐將軍!謝謝徐將軍!”

言罷,徐瑞峰便獨自離去。

那兩名兵士向左右一望,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便一起鉆進了帳篷。

岳凌心知不妙,便以極快的身法鉆入了那帳篷之中,那兩名兵士剛剛解開郭冰玉身上的繩索,正要脫掉她的衣服,不意身后突然有人闖入,還沒等他們問詢,岳凌便揮動凌云劍,一劍便擊中了那二人的咽喉。兩名兵士哼都沒哼一聲,立時斃命。

岳凌來到郭冰玉身邊,將她扶起,安慰道:“冰玉,沒事了,岳叔父來救你了!”郭冰玉哭著說道:“岳叔父你可來了!你可來了!”

岳凌輕輕地按住她的嘴,言道:“輕聲,千萬不可被人發(fā)現(xiàn)了行蹤。你娘他們都在那間帳篷之中嗎?”

“是的。徐瑞峰適才出言侮辱我娘,還強行把我?guī)Я顺鰜怼!?

“好,我去探查一下,你就在這間帳篷里,不要亂動,知道嗎?”

“岳叔父你能帶著我嗎?我怕!”

“你現(xiàn)在能走路嗎?”

“我們都中了毒,渾身都沒有力氣。”

“那這樣,叔父先去看看你娘他們的情況,一會兒就過來。”

岳凌從死去的兩名官兵身上扒下兩套衣服,對郭冰玉言道:“你把這衣服換上,我去去就來。”

岳凌從帳篷中出來,只見那關(guān)押江瑩雪三人的帳篷前仍然站著兩人,附近還有五六名士兵在巡邏,如果貿(mào)然動手,以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怕是應(yīng)付不來。他微微一思索,計上心來。

他來到那關(guān)押犯人的帳篷前,兩名兵士立時便阻住了他的去路,問道:“你是干什么的?”岳凌指著左邊那名兵士,言道:“徐將軍讓你跟我過去一趟。”那名兵士問道:“徐將軍沒說是什么事?”岳凌笑道:“將軍叫咱們過去,誰知道是什么事?”那名兵士也未疑心,便對另一名兵士說道:“那你看著,我過去看看!”

岳凌領(lǐng)著那兵士來到了郭冰玉所在的那間帳篷,然后說道:“將軍就在里面,咱們進去看看。”于是二人一同進帳,那兵士剛一進帳,就發(fā)現(xiàn)情形不對,地上死了兩個人,還坐著一個身穿兵衣的小姑娘,哪里有徐瑞峰的蹤影?可還沒等他有所反應(yīng),岳凌就迅速出劍,將那兵士殺死。

郭冰玉今日親見岳凌連殺三人,饒是她出身于武林之家,也不由得感到害怕。她顫巍巍地言道:“岳叔父,你,你不會還要殺人吧?”

岳凌見她害怕,只好溫言安慰道:“冰玉你記住,在這混亂的世道,如果你不能自衛(wèi),不去殺死要害你的人,那你就逃不脫被人殺的命運。為了生存,有的時候即使明知殺人不好,可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你明白嗎?”

郭冰玉見他殷切教導(dǎo),容貌神色仿佛像自己的父親一般。她想到自己的父親卑鄙無恥,害人無數(shù),而岳凌卻三番兩次地相救于自己和娘親,心下的感佩之情,當真是無以言表。

“你在這里待著,我去救你娘他們!”

岳凌又回轉(zhuǎn)到那兵士把守的帳篷前,那兵士見他去而復(fù)返,便問道:“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岳凌笑道:“嗐,別提了,你記不記得剛才徐將軍抓走那小妞?要我說,還是個沒長開的娃娃,將軍把我倆叫去,說我們打仗太辛苦了,不如跟那小妞玩玩。那小妞哪禁得住我們倆人呢?我玩了一會兒就覺得沒勁,先回來了,那老兄還在那邊的帳篷里意猶未盡呢!”

那兵士見岳凌說得傳神,不由得笑道:“徐將軍可真善解人意,不過為啥就叫你倆去,不叫我呢?”岳凌笑道:“你可真會說笑!就那個小妞禁得住三個人?要我說,我們倆去了吃的都是徐將軍的回鍋肉。不過你也夠笨的,里面就有倆如花似玉的娘們兒,你咋不把握機會呢?”

“那是犯人,沒有將軍命令我敢隨便動么?”

“我跟你說,將軍都說了,沒有明令禁止我們,只要保證犯人活著就行。你玩玩又不會耽誤什么!走,我陪你進去,今天好好爽一爽。里面那倆不比剛才那小妮子強?”

那兵士被岳凌說得心動了,于是他二人便一同進到帳篷之中。岳凌一進帳篷,便看到江瑩雪、許玲睿和悟須大師三人被繩索綁縛,癱軟地躺在地上。

許玲睿見兩名兵士走入,又驚又怒道:“你們要干什么?”

那兵士還在笑嘻嘻地準備靠近許玲睿、江瑩雪二人,不料他忽然感覺后頸一陣劇痛,卻是岳凌在他身后迅速出劍,在他后頸處斬了一劍,那兵士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岳凌又是一劍,直擊其咽喉,將其殺死。

岳凌來到這三人身旁,輕聲道:“瑩雪、玲睿姐、大師,我來救你們了!”

江瑩雪、許玲睿見是岳凌,都是驚喜異常。只有悟須大師嘆道:“岳居士雖然來得及時,但如何能把我們?nèi)藥С觯瑳r且冰玉被徐瑞峰帶走,目前生死不知。”

“大師放心,我已救下冰玉,眼前的問題主要是你們中了貝酥苦毒,難以行走。”

悟須大師笑道:“老衲已成為方外之人,生死于老衲而言,早已看淡,岳居士此番只需救出這兩位姑娘和冰玉,便足夠了!這‘貝酥苦毒’我等雖無解藥,但老衲可以將這兩位姑娘身上的毒,轉(zhuǎn)移到我身上來。”

“不行,大師,你一旦轉(zhuǎn)移她們身上的毒素,相當于體內(nèi)就有三倍的‘貝酥苦毒’,稍有不慎,就會喪命的。”

悟須大師言道:“岳居士務(wù)必聽老衲之言,現(xiàn)下你孤身一人闖入敵營,一旦被發(fā)現(xiàn),我們這些人就都得死!能救一個是一個,快,不要再猶豫了!”

岳凌情知悟須大師所言非虛,便言道:“我答應(yīng)大師,只是大師您此時全無功力,要如何傳毒呢?”

悟須笑道:“借岳居士功力一用!”只見他用左手大拇指抵住岳凌的左手手背,食指、中指輕輕地扣住他的左手手心,岳凌體內(nèi)的真氣便緩緩地輸入悟須體內(nèi),緊接著,他便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分別抵在江瑩雪和許玲睿的右手手心。二女身上的毒便漸漸地向悟須身上傳來。

岳凌雖有些擔憂此番運轉(zhuǎn)真氣會導(dǎo)致自己毒發(fā)身亡,但為了救江瑩雪和許玲睿,他自是無懼死亡,所以便隱瞞了自己身中煙寒苦流毒的事實。

岳凌此刻更擔憂的,是萬一被敵人發(fā)現(xiàn)了該如何抵擋。他們此時運功排毒,真氣相通,一旦受到外力沖撞,后果不堪設(shè)想。于是他便問悟須道:“大師,我們此番祛毒需要多久?”

悟須緩緩言道:“兩位姑娘身上的‘貝酥苦毒’藥性極強,恐怕需要半個時辰!”

“大師務(wù)必要快!”岳凌心中已經(jīng)憂急到了極點。

過不多時,徐瑞峰再一次來到這帳篷附近,忽然看見自己安排駐守的兩名兵士不見了,他心中大疑,便立時走進帳篷之中,忽然見到這四人正在傳功,便大聲喝道:“你們在干什么?”

岳凌心中一驚,但隨之又恢復(fù)淡然,言道:“徐瑞峰,還認得我嗎?”

徐瑞峰驚道:“岳凌,居然是你!”

徐瑞峰乍見岳凌,想到當年自己被岳凌打得落花流水的場景,心中自然感到一陣害怕,但當他發(fā)現(xiàn)這四人在傳功祛毒的時候,便立刻放松下來,笑著言道:“你們在祛毒呀!那就讓我來幫幫你們吧!”于是他橫推出一掌,向著岳凌打了過來。

岳凌見情勢危急,更不多想,右掌一記“流水游龍”便打了出去。這股掌力異常剛猛,徐瑞峰哪里接得住?他先是避開這股掌力,緊接著又擊出一掌。岳凌牽動身體,右腳一踢,與徐瑞峰的右掌相撞,徐瑞峰立時向后退出三步。

徐瑞峰大怒,便喊道:“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抓起來!”緊接著便有三五名士兵走了進來,岳凌更不多想,使出“雪舞風散神功”,數(shù)指彈出,那幾名士兵身上便留下了雪花印記,并且當場斃命。

徐瑞峰怒道:“再進來幾個!你們幾個,去把麥振子將軍叫過來!”帳篷外面又進來三五個士兵,岳凌繼續(xù)使出雪舞風散神功,那三五個人再一次被岳凌干掉。說來倒也是巧合,如果岳凌四人不是在帳篷之中,而是在戶外,這一群兵士自然可以從四面八方對他們加以圍攻,就算這些人不是岳凌對手,也必然可以對付悟須、江瑩雪、許玲睿三人。但由于他們身處帳篷中,不僅前來攻擊的人數(shù)受到限制,而且攻擊的方向也受到了限制。

徐瑞峰微微一思索,笑道:“殺不了你們,也要燒死你們!”他退出帳篷,命令道:“取火把來,把這帳篷點燃,我要把他們燒死在里面!”

岳凌言道:“大師,為今之計,我只有擊碎這帳篷了!”于是他更不多想,運起掌力,一記“矯若驚龍”猛然擊出,這帳篷頓時四散開來,布蓬、支架散落一地。

徐瑞峰笑道:“不要以為你們擊碎了帳篷就安然無恙了,弓箭手,給我瞄準他們放箭!”

悟須言道:“凌兒,成敗在此一舉了!宏移神功!”

岳凌知道,江許二女身上的毒的藥性太強,只有用宏移神功才能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把毒轉(zhuǎn)移過來,但如果在剛才緩慢轉(zhuǎn)移的情況下,憑借悟須的深厚功力,還是有可能活下來的,可一旦運起宏移神功,那么悟須就再無生還的可能。

岳凌眼中含淚,但也無法阻止悟須,只能配合他給二女祛毒。宏移神功一經(jīng)運起,不過十幾秒鐘,二女身上的毒素便向奔涌的泉水一般涌入了悟須體內(nèi),毒素立時侵入悟須的五臟六腑,他頓時頹然倒地。而江許二人的功力,也立時恢復(fù)如常。

就在這時,弓箭手已經(jīng)向這四人射出了十余支箭,江瑩雪功力已復(fù),更不留情,立時擊出一掌“鸞鳳和鳴”,卻是鳳舞昆侖掌中內(nèi)力最為剛猛的一招,那數(shù)十只箭均被擊落,數(shù)十名弓箭手也被擊倒在地。

一旁的岳凌忽然感覺心肺間一陣劇痛,昏暈在地。許玲睿見他昏暈過去,立刻上前扶住,焦急地問道:“凌弟,你怎么了?”江瑩雪見岳凌昏暈過去,也是焦急萬分,便立刻說道:“快扶他走,我來掩護!”言罷她便又是一掌有鳳來儀,擊倒數(shù)人,開出一條道路,正欲一路向前而去。忽然,身后一人喊道:“江瑩雪,你看這是誰?還不乖乖受縛?”

江瑩雪向后一望,卻是麥振子帶著兩名士兵,押著郭冰玉立于一旁。江瑩雪見自己的女兒落在敵人手中,如何不肝腸寸斷?但她瞥見一旁的岳凌昏迷不醒,生命垂危,當下又怎顧得上許多,便開口言道:“冰玉,娘今日救你不得,他日必當殺了這群奸賊替你報仇。玲睿,我們走!”

“想走?沒這么容易!”徐瑞峰和麥振子同時運起輕功,出掌自上而下地向江瑩雪擊來。此時的江瑩雪功力已復(fù),對付眼前二人自是不在話下,只見她雙腿交錯,凝神運功,一記“鳳冠霞帔”向前擊出,那二人與江瑩雪的掌力相抵,一時之間三人竟戰(zhàn)成平手。但這一招“鳳冠霞帔”本就是掌力逐步加深,后續(xù)的功力一層層地再加強,那二人如何抵受得住,江瑩雪用力向前一推,這二人立時便被擊退,向后倒退了數(shù)十步,方才站定,但二人均覺心肺翻涌,顯然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

江瑩雪本意就是在這一招之間戰(zhàn)退二人,以便讓他們無法繼續(xù)糾纏。于是她背起岳凌,對許玲睿言道:“走!”這二人縱起輕功,早將徐瑞峰、麥振子這一干人甩在身后。

徐瑞峰和麥振子坐在地上稍稍調(diào)息后,才漸漸好轉(zhuǎn)過來。麥振子言道:“這該死的江瑩雪,沒想到武功已經(jīng)到了這般境界。瑞峰兄,我們不追嗎?”

徐瑞峰言道:“她女兒尚且在我們手里,你還怕她會跑遠么?看看那老頭死了沒?”一名兵士探了探悟須的鼻息,言道:“此人確實已死。”

“把這老頭尸體掛在我軍陣營之前,就說這就是跟著唐軍的下場。”

“瑞峰兄此計甚妙,一來可以鼓舞士氣,二來還可以引岳凌、江瑩雪前來,真是一箭雙雕啊!”

“哼,早晚我要岳凌和江瑩雪的好看!”

卻說江瑩雪、許玲睿二人帶著岳凌逃出生天,來到洛陽城附近的一片叢林之中。許玲睿言道:“瑩雪,歇一會兒吧,我估計敵人暫時應(yīng)該追不上來了。”

江瑩雪將岳凌的身子平放在地上,只見他臉色蒼白,臉頰處還有黑暈生出。她心中一陣驚疑,便為他把了把脈,然后言道:“玲睿,他早就中毒了,現(xiàn)在他體內(nèi)有一種毒正在沿著血脈直攻心肺,而且這種毒素還不可逆,他恐怕挺不過明日正午了。”

許玲睿痛心地問道:“怎么會這樣?”

“本來他如果不為我們祛毒,不動用真氣,以他現(xiàn)在的功力,足以抵抗這毒素半月之久,可現(xiàn)在,唉!”

江瑩雪自責地看著岳凌緊閉的雙眼,言道:“凌哥哥,你為什么總是這樣?為什么總是不顧自己性命地來救我們?”

“他是為了自己的愛人,為了心中的大義!”

江瑩雪眼中含淚,望著岳凌的臉,輕聲言道:“如果有下輩子,我不要你愛得這么辛苦!我也不會讓你愛得這么辛苦!”

她輕輕地閉上眼睛,眼中的淚水順著她的面頰滴落下來,正好滴落在岳凌的臉上,也恰在此時,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許玲睿喜道:“凌弟他醒了!”

“凌哥哥你怎么樣?”江瑩雪半是哭著,半是微笑著問他。

岳凌微微笑道:“瑩雪,我沒事,你不要哭。”他緩緩抬起右臂,用手為江瑩雪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又言道:“不要哭,我,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

江瑩雪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聽你的,不哭了!”

“真好!”

岳凌環(huán)顧四周,不見悟須和郭冰玉蹤跡,便問道:“悟須大師和冰玉呢?”

“你好好休息,我們會救出他們的!”許玲睿在一旁安慰道。

“我要去救他們。”岳凌剛一說完這句話,就再度昏迷過去。

二女都是心上一驚,江瑩雪又給他把了把脈,這才松了口氣,言道:“他只是一時激動,昏過去了。”

“他這一生飽經(jīng)憂患,難道這次真的就無法善終了么?”

“或許不一定!”只聽身后一人這樣說道。

二女向后一望,卻是孟清沖和柳如煙二人雙騎,來到近處。

江許二人都躬身行禮道:“見過孟老前輩!”

孟清沖言道:“二位姑娘得救,真是太好了。凌兒這毒確實無藥可解,但是醫(yī)理講相生相克,水煙苦柳之毒與此毒毒性相近,卻反而有抑制作用。若能把水煙苦柳之毒融入到凌兒身體中,便可抑制他體內(nèi)‘煙寒苦流毒’的發(fā)作。此法以毒制毒,實是兇險到了極處,而且凌兒體內(nèi)的這兩大毒素將終身無法化解。這種療法雖然能延長他的壽命,卻無法從根本上治愈他的病。”

江瑩雪言道:“能在這世間多活一時半刻也是好的,孟老前輩,我同意這種療法!只是要到哪里去找水煙苦柳之毒呢?”

“這毒本是從雪山苦草中提煉而來,因此凌兒只需服下這雪山苦草便可,從他體內(nèi)煙寒苦流毒的毒性來看,他至少得服下兩株雪山苦草才能壓制住體內(nèi)的毒性。雪山苦草只有昆侖雪山上才有。”

江瑩雪言道:“既然這苦草只有昆侖雪山上才有,便由我?guī)叭ァC侠锨拜叄襁€在徐瑞峰、麥振子的手里,還勞煩您幫我救救我的女兒!”

“自當效力,你放心帶著凌兒去便是。”

柳如煙拱手對著江瑩雪言道:“江掌門,日前多有得罪,還請你不要計較我過去對你的無禮。也請你照顧好岳凌。”

江瑩雪拱手言道:“往事如煙,如煙姑娘不必再有掛懷!一切皆是誤會。”

眾人話別之后,岳江二人便同乘一騎,直奔昆侖雪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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