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

快到村口時娥姒聽到阿婆喊她名，“阿婆，我在這！小蝌蚪也在！”

“可算找到你了，小蝌蚪你媽又撒潑了？”

阿婆什么都知道，說話時已拉住兩個女孩往家里去。

等到了籬笆院子后，娥姒松開小蝌蚪，小蝌蚪膽怯地朝她家看。

阿婆走去拉小蝌蚪，“今晚在我們家住吧，明天等你媽消氣了你再回去，我過會兒去給你媽說。”

娥姒看著阿婆身影消失后拉住小蝌蚪進了屋。

“小蝌蚪不要怕，阿婆會幫小蝌蚪的，我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沒。”

“有姐姐和阿婆在，小蝌蚪不怕！”

小蝌蚪仰頭露出亮亮的眼睛。

沒多久阿婆回來了，但跟著阿婆出現的還有個人，看到那人瞬間小蝌蚪本能地朝娥姒身后躲，娥姒疑惑地看向阿婆。

進來的人一下就把躲在娥姒身后的小蝌蚪拉了出來，“叫你偷跑出去，叫你偷跑出去……”

娥姒驚詫地看著巴掌打下去抬起又落下的手，她突然間沖了過去，試圖把小蝌蚪拉走。

但娥姒力氣太小，她不由地將目光投向了阿婆。

阿婆試圖拉開小蝌蚪媽媽，可阿婆老了，幾下后竟被小蝌蚪媽媽推倒在地。

娥姒趕緊去扶阿婆，小蝌蚪媽媽看到倒地的阿婆后拉住小蝌蚪離開了。

娥姒沒追出去，小蝌蚪的哭聲還響在耳畔，阿婆艱難地坐了起來。

“太可怕了，說是跟我來看看小蝌蚪，進門就是一頓毒打，真不是親媽能做出來的啊，小蝌蚪真是太可憐了。”

娥姒沒說話，這不是十歲的她能理解的。

“阿四，我們管不了小蝌蚪了，她爸爸都不管她，我們這些外人又能做什么。”

“阿婆，您也不管小蝌蚪，小蝌蚪就太可憐了。我們管小蝌蚪好不好？”

娥姒聲音帶著哭腔，眼里蓄滿了淚水，阿婆將娥姒摟進懷里，“阿四啊，阿婆管過，可阿婆終究是個外人。這地方太小了，沒人能給小蝌蚪做主，阿婆幫不了啊！”

娥姒不能為難阿婆，她也不是救世主，也管不了別人。

可她不甘心，看著阿婆違心地點頭，心底已做好決定，她要幫小蝌蚪。

她想起了每年生日都會出現的人，也許他能幫忙。

次日娥姒獨自去學校后看到了呆坐在教室里的小蝌蚪，看到娥姒，小蝌蚪將頭扭了過去，她避開了娥姒。

娥姒停了兩三分鐘后才獨自走開。

“還有17天，那人就來了。小蝌蚪，再等等，阿四姐姐會幫你。”

每年娥姒生日必定會出現的人，在娥姒看來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她十歲了，可每年來見她的大哥哥卻沒什么變化。

她還發現她不屬于這。

第三次見到大哥哥時她問了大哥哥一個問題，為什么無論她搬去哪，他總會找到她，還會準時地給她送上生日禮物。

她追問了大哥哥到底是誰，大哥哥很謹慎，但耐不住娥姒纏著他，最后大哥哥指了指太陽，說了些奇怪的話。

后來娥姒發現大哥哥能把娥姒生日那天的時間拉長，讓她盡地玩鬧，等她累了時間又快起來

這么多年除了家人送來禮物外，大哥哥偶爾也會給娥姒禮物。

今年娥姒想讓大哥哥把小蝌蚪家的時間停下來，讓小蝌蚪的媽媽知道她對小蝌蚪做了什么。

娥姒想法單純，也不知大哥哥會不會答應她，又能不能做到。

娥姒每天都焦急地等著，等著阿婆家門口出現她熟悉的身影。

生日這天她坐在石凳上，眼巴巴地看向籬笆院門口。

時不時也會朝鄰居家看去幾眼，好幾天沒聽到鄰居家傳出聲音了，也好久沒看到小蝌蚪了。

不過一天前娥姒在教室見過小蝌蚪。

壹出現那刻，娥姒猛沖到他面前，“你在等我？”

“嗯！”

娥姒溜溜的眼睛緊緊盯住壹。

“壹哥哥，娥姒的生日禮物！”

“這是你爸爸給你的書，你媽媽給你織的圍巾，你大哥給你的玩偶，二哥給你的拼盤，三哥給你的我也不知是什么的東西……”

娥姒一一接過禮物，眼神一轉手再次伸了出去，眼神也比剛才更期待。

“沒了，你這是干什么？”

“你送我的禮物呢？”

“我可沒答應過要送禮物！”

“上次，還有上上次，你都有禮物給我的，這次當然也不能例外。不然以后就不見你了！”

“你沒得選，除非你不要你爸媽哥哥們給你的禮物！”

“我不見你，你送不了禮物，回去交不了差。我有個特別的禮物想讓你送我，我們還能再見12次。”

“我可沒說還想再見到你，不過你倒是能說說想要什么禮物，為什么突然問我要禮物？”

“壹哥哥，你是不是能暫停時間？”

“你說什么？”

“暫停時間啊，我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誰說我能暫停時間的？”

“沒誰說，我感受到了，你能幫我暫停下那家人的時間嗎？那的小女孩好可憐，爸爸走了，媽媽也不愛她。”

“我幫不了你，你能感受到時間停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就現在啊！你看一切都慢了下來，除了你人都好像看不到我似的。壹哥哥，你說這是怎么回事？你肯定能讓時間慢下來，對不對？”

壹很清楚一切慢下來和他有關，但關鍵是娥姒。

“這難道就是她名字出現在灰色卡片上的緣由？”

“壹哥哥，你說什么？”

“我真幫不了你，禮物我送到了，我們在下個生日見吧！”

壹說完從娥姒眼前消失了。

時間剎那間回歸正常，娥姒沒想到會這么快被拒絕，以為還能像之前那樣磨磨嘴皮后壹哥哥會無奈地答應她。

“太可恨了，竟不愿幫我，真不開心！”

“阿四，你站院門口干什么呢？”

阿婆看到娥姒怒氣沖沖，娥姒趕忙收了不快，“阿婆，今天我生日，我家人給我送禮物了，你看！”

娥姒指著禮物，阿婆意外地看了看，“誰送來的呀，我們這沒郵差，你這禮物怎么……哦，阿四今天生日啊，等會兒阿婆給你做面條吃。”

娥姒聽出了阿婆話里的意思，她對消失的壹哥哥又多了異樣的感覺。

看著被放在床上的禮物，娥姒也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這真是家人送我的禮物吧？壹哥哥不會是個騙子吧？我根本沒爸媽也沒四個哥哥？”

細想之下娥姒不知所措，阿婆煮好了面叫娥姒，“阿四，阿婆要跟你說個事。”

“阿婆，什么事啊？”

吸溜著面條娥姒抬頭看了眼阿婆，阿婆欲言又止，娥姒感覺不好，“阿婆，是我不能在這住了嗎？”

“不是這個，小蝌蚪被她媽媽……”

“小蝌蚪？”

“小蝌蚪不知被她媽媽弄哪去了，她媽媽也不見了。”

“不可能，我昨天還在教室里見過她。”

“今天上午有人在荷塘那看到了小蝌蚪家的狗，狗被人用榔頭打破了頭。村長覺得不對就去找小蝌蚪媽媽，發現她和小蝌蚪都不見了。昨晚我跟你睡的早，沒去注意小蝌蚪家那邊傳來的狗叫。”

阿婆說不下去了，娥姒含在嘴里的面條咽不下去，“阿婆，池塘里沒……”

“村長在荷塘那看呢。不該告訴你的，你和小蝌蚪關系好，她總阿四姐姐地叫你，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阿四，你不要想太多，有些人生下來就是受苦的，這樣就解脫了！”

娥姒沒接話，她埋下頭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沒想到她生日這天小蝌蚪竟遭遇了不測，她那么想幫她來著，結果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