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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亂世梟雄起四方

  • 五代史演義
  • 蔡東藩
  • 6372字
  • 2018-08-29 15:12:08

天下大勢,治久必亂,合久必分,這是中國古人老生常談的一句話。說的是任何一個朝代,太平的日子久了,朝野上下,不知祖輩創業的艱難、守成的辛苦,一味地窮奢極欲,敗壞法度,把先人辛苦打下的基業,逐漸消耗殆盡。

偏偏國運這個東西,又故意趁機捉弄世人,今年發大水,明年鬧大旱,害得蒼茫大地哀鴻遍野,盜賊蜂起。老百姓被逼的沒有辦法,與其餓死、凍死,還不如跟了強盜,一同擄掠一番,反而能吃香喝辣,穿金戴銀。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做個偽朝的官,發點大財,搶奪幾個嬌妻美妾,后半輩子享盡榮華富貴。于是國家越來越動蕩,各路盜賊,分據一方。

其中的三五個梟雄,趁著國家擾亂的時候,號令一幫追隨者,豎起一面旗幟,不是僭號稱帝,就是裂土稱王。一時間天下出現這么多帝,這么多王,動亂還能平息嗎?

筆者廣覽史籍,查考遺事,像這種亂世分裂的情況,實在不止一兩次。東周時有列國,后漢時有三國,東晉后有南北朝,晚唐后有五代,都是東反西亂,四分五裂。其中南北朝、五代,更是鬧得一塌糊涂。筆者剛剛編完《唐史演義》,在那本書里,殘唐時候的亂象和四方分割的情形,還沒有交代明白,因此不得不將五代史事,繼續演述。

五代先后歷時五十三年,換了八姓十三個皇帝,改了五次國號,分別是梁、唐、晉、漢、周。史家因為梁、唐、晉、漢、周五個字在前代早已用過,擔心混淆,所以他們又在這五個字前面加了一個“后”字,稱為后梁、后唐、后晉、后漢、后周。與此同時,還有一些角逐中原,稱王稱帝,跟后梁、后唐、后晉、后漢、后周五朝,或合或離,不相統屬的國度,共計十個,在史籍上將其統稱為十國,那就是吳、楚、閩、南唐、前蜀、后蜀、南漢、北漢及吳越、荊南。

說起這五代十國的當時的情形,簡直是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弒君篡位之事屢見不鮮,無休無止。就算有一兩個明君,像后唐的明宗,后周的世宗兩人,當時被贊為賢明英武,但也不過是相對當時的君主好一些,實際上也不足以匡扶天下。所以五代時期的皇帝,在位時間最多的不過十多年,最少的只有一年多,各國也大都如此。

古人說得好,木朽蟲生,墻空蟻入。偌大的中原,沒有一個能夠一統天下的君主,周邊的蠻夷從旁窺伺,喜于有機會入侵中原,喧賓奪主。一時間天下混亂不堪,土地被奪,子女被擄,社稷被滅,君臣被囚,整個中華大地紛紛擾擾,無藥可治。再加上那鮮卑遺種,朔漠健兒,也乘機跑進來蹂躪一番。試想當時的人們是何等的困苦?環境是怎樣的險惡?

照此看來,要想內訌不蔓延下去,除非是國家統一;要想不被外族統治,也唯有國家統一!要是還是那樣昏天暗地的你爭我奪,綱紀廢弛,禮教衰微,人倫滅絕,無論是什么朝局,什么政體,都無濟于事。眼看神州大地動蕩不寧,四夷不斷入侵,好好一個大中國變成了盜賊橫行的世界,堂堂中華兒女變成了蠻夷的奴隸,豈不是讓人可悲可痛么!如果列位不信,一部五代史就是前車之鑒!待筆者從頭到尾講述一番。

五代第一個朝代就是后梁;后梁第一世皇帝,就是大盜朱阿三。朱阿三原名朱溫,大唐朝廷給他賜名朱全忠,后來他做了皇帝,又改名為朱晃。他的皇位是從唐朝那里篡奪來的,筆者先前編撰《唐史演義》的時候,已經將他篡位的情形,大概說了一下,只是他的出身履歷,還沒有詳述。接下來要講述五代史,他又坐了第一把龍椅,當然要特別表明了。

此人是宋州碭山午溝里人,他的父親叫朱誠,是個研究儒經的老先生,在本鄉開設學堂。朱誠娶妻王氏,生了三個兒子。長子名叫朱全昱,次子名叫朱存,小兒子名叫朱溫。朱溫因為排行第三,所以小名便叫朱阿三。

相傳朱溫出生的時候,他家的屋頂上有幾道紅光,直沖云霄。方圓數里之外的村民們非常驚駭,一起大聲呼喊著:“朱家起火了!”說完只見大家你打水、他挑桶跑到朱家救火。誰知道跑近一看,屋子好好的,并沒有什么煙火,只聽見呱呱的嬰兒哭聲,從屋里傳到屋外。大家更加覺得奇怪,便詢問朱家的近鄰,到底怎么回事。只聽他們說朱家剛剛降下一個嬰兒,此外并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大家聽后都嚷嚷著說:“我們明明看到了幾道紅光,為什么到了這里卻啥沒有瞧見。莫非預示著這個孩子將來會飛黃騰達,所以才會出現如此異象!”

一代梟雄就降生在這樣的窮鄉僻壤,一出生就大家驚異不已,可見此人氣象不凡。三五歲的時候,也沒見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不過是喜歡舞刀弄棒,常常跟鄰居的孩子吵鬧。他的二哥朱存跟朱溫秉性相似,也很淘氣,屢教不改。父母也無計可施。只有他的大哥朱全昱,生性忠厚,待人有禮,頗有乃父家風。朱誠曾對族里人說:“我生平熟讀五經,也靠這個養家糊口。生的三個兒子,只有大兒子朱全昱還跟我有些相似;兩個小的不學無術,長大后肯定沒什么出息。不知道我朱家將來會是個什么結局!”

不久,三個兒子逐漸長大,家里的吃穿用度的花費一天比一天多,朱誠靠辦學堂掙的那幾個小錢兒根本入不敷出。朱老頭整天郁郁寡歡,不料抑郁成疾,竟然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更慘的是,他死后家徒四壁,朱家連喪葬費都湊不齊,虧了親族鄰里慷慨解囊,這才將老頭草草安葬了。剩下這無依無靠的一母三子,突然遭逢這么大的變故,叫他們怎么過活?不得已,朱母帶著三個兒子去了蕭縣,到富人劉崇家里為仆,朱母當了老媽子,三個兒子做了傭工。朱全昱雖然很勤快,但是沒什么力氣。倒是朱存和朱溫頗有幾分蠻力,但一個做事粗心大意,一個做事狡猾懶惰,都不肯賣力干活。

劉崇曾斥責朱溫說:“朱阿三,你小子平時就喜歡說大話,好像沒你干不成的事,其實干啥也不行!你自己說說,你在我家當傭人,哪塊田地是你耕的,哪個園子是你澆的?”朱溫接口說:“你這個市井村夫,就知道埋頭耕田,懂得什么男兒壯志,我豈能一直是種田傭工?”劉崇見他出言頂撞,禁不住怒氣上沖,隨手抄起棍子打向朱溫。朱溫不慌不忙,雙手把棍子搶去,折成兩節。劉崇更加惱怒,轉身進屋去找粗棍子,正好被劉崇的老母撞見,便問他怎么氣成這樣,要找什么。劉崇說他非要打死朱阿三,劉崇的老母連忙勸住說:“打不得,打不得,你不要小瞧了朱阿三,他將來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呢!”

各位讀者,劉崇的老母為什么這么看重朱溫呢?原來朱溫剛到劉家,還不過十四五歲。一晚,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朱溫的房子里忽然發出響聲,把劉崇的老母給驚醒了,她起床前去探視。走進一看,只見一條鱗甲森森,光芒閃閃的赤蛇將熟睡在床榻上的朱溫團團纏住,嚇得劉崇的老母毛骨悚然,大叫了一聲,將朱溫也給驚醒了,奇怪的是,朱溫醒來后,那條赤蛇也跟著杳然不見了。從此以后,劉母就覺得朱溫不是一般人,對他也是格外優待,平日里常常給他梳頭,當作自己的親兒孫一樣,她曾經告誡家人:“朱阿三不是凡人,你們千萬不要欺負他!”家人有的似信非信,也有的笑她老糊涂了。劉崇是個孝子,見老母親不讓他打朱溫,倒也罷手。在劉母的庇護下,朱溫得以安居在劉家,但他始終是個無賴,到了二十歲以后,他還是初性不改,時常闖禍。

一天,朱溫竟然把劉崇家的飯鍋給偷出來了,想換點錢。幸虧劉崇及時發現,將他追了回來。本來朱溫這回是難逃一頓杖責的,又多虧了劉母出來遮護,這才相安無事。劉母見朱溫還是這樣不知長進,便告誡他說:“你現在已經老大不小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游手好閑了,如果你不愿意耕作,請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朱溫回答說:“我平生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騎馬和射箭。不如給我準備些弓箭,讓我到崇山峻嶺里打些野味,也讓主人嘗嘗鮮。這個我最拿手,一定不辱使命。”劉母點點頭,囑咐說:“這樣也好,但是千萬不要射死平民百姓!”朱溫拱手說:“謹遵慈教!”劉母從家里找出舊時的弓箭,給了朱溫,并讓朱母也對他再三叮嚀,告誡他千萬不要惹禍。

這回朱溫總算聽話,他每天到山里打獵,倒真是身手不凡。就算是像鹿那樣敏捷的動物,也能徒步追上,手到擒來。不久,劉家的廚房里堆滿了野味,劉崇也一反常態,對他贊賞有加。朱溫的二哥朱存看在眼里,也覺得技癢,表示愿意跟隨弟弟一同去打獵。他也向劉崇要了一張弓,幾支箭,每天和朱溫一起驅獐逐鹿,早出晚歸,從來沒有空手的時候。這兩個人非但不覺得辛苦,反而樂得逍遙自在。

一天,朱溫兩兄弟到宋州郊外打獵,一路上艷陽天氣,明媚春光,一派賞心悅目的佳景。這兄弟二人放下手上的弓箭,正在那里遙望景色,忽然見到有幾百名士兵簇擁著兩乘香車,從身邊經過,向前行去。他不禁觸動癡情,急忙上前追趕,朱存也緊隨其后。他們繞了幾個彎后,來到了山麓中。只見從那綠樹陰濃中,露出紅墻一角,再轉幾個彎,眼前出現一座大的寺廟。那兩乘香車就停在寺廟前,在車旁的丫鬟從車里扶出二人。一個是半老的婦人,舉止大方,卻有幾分宦家氣象;另一個是青年閨秀,年齡不過十七八歲,生得儀容秀雅,身材曼妙,眉宇間更是露出一種英氣,不像小戶人家的兒女那樣扭扭捏捏,靦靦腆腆。

朱溫見兩人下了車,料想這對母女要入寺燒香,于是等她們走進殿后,也放膽跟了進去。這對母女拜過如來,參過羅漢后,由主客僧引入客堂。朱溫膽子也大,他三腳兩步走到這位女子面前,仔細端詳了一番,發現這女子的確是位絕世美人,不是凡間女子可比的。聯想翩翩的朱溫勉強定了定神,讓她過去。這女子跟著母親進入客室,休息了一會兒,便呼喚兵役伺候,走出寺廟,連袂上車,跟飛似的離開了。

朱溫跟著他們來到了寺外,見她們已經離去,又返回寺中問明了主客僧,這才得知這對母女,年老的婦人是宋州刺史張蕤的妻子,年輕的女子便是張蕤的女兒。朱溫聽了驚訝說:“張蕤?他原來是碭山的富豪,跟我們正好同鄉,他現在是宋州的刺史嗎?”主客僧回答說:“聽說他也要卸任了。”朱溫聽了也沒說什么,和二哥朱存出寺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朱溫對朱存說:“二哥,你還記得父親在世的時候,說起的漢光武的故事嗎?”朱存問是什么故事,朱溫回答說:“漢光武還沒做皇帝的時候,曾經感嘆說:‘為官當做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后來他果然得償所愿。今天我們看見的張氏女子,恐怕當年的陰麗華也不過如此。你說我們配做漢光武嗎?”朱存笑著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自不量力!”朱溫卻奮然說:“時勢造英雄,想劉秀當初,有什么官爵?有什么財產?后來他平地升天,做了皇帝,娶到了陰麗華為皇后。風水輪流轉,誰又知道如今會不會輪到我們呢?”朱存又哈哈大笑著說:“你真是好笑!你看我們寄人籬下,能過上溫飽的日子就算萬幸了,還想什么嬌妻美妾?真是癡人說夢!就算照你的妄想,我們也得做出點事兒才對,怎么可能一步登天呢?”朱溫說:“想干出點事還不簡單,不是參軍,就是為盜。現在唐室已經亂套了,兵戈四起,前些時候我聽說王仙芝在濮州起義,最近又聽說黃巢在曹州起兵響應。憑借我們的這般勇力,如果跟著他們去當強盜,搶些女人玉帛,不是輕松得很嗎?何必總在這里混吃等死,埋沒英雄壯志呢?”

他這一席話,還真把朱存說動心了,當場就說:“你說得有理,我和你就去投奔黃巢去吧。”朱溫又說:“我們先回去向母親和主人辭行,明天就可以動身。”兩人商量好后,回到劉崇家,先去稟明了老母,直說是外出謀生。朱母很了解他們的性格,還放心不下,想要勸阻,不同意他們離開。兩人齊聲說:“孩兒們都二十多了,再不去闖蕩一番,難道要老死在這里嗎?母親盡管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朱全昱聽說兩位弟弟有志遠出,也來問明他們的打算。畢竟也不是什么正道,兩人含糊地說:“現在還沒確定去哪兒,大哥要是有意去就一起去,否則就在這里陪著母親也是好的。”朱全昱是個安分守己的人,便回答說:“我留在這里侍奉母親,兩位弟弟放心去吧,要是有好的出路,到時候再回來接我們也不遲!”兩人點頭稱是。朱溫很感激劉母一直以來的照顧,便特地跑去跟她說明,劉母囑咐了幾句,便由他去了。而劉崇因這兩人在家也幫不上什么忙,沒事還老惹禍,巴不得他們離開,便也沒有阻止。

兩人在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他們飽餐一頓,便去向母親拜別,再向劉母和劉崇告辭。劉母拿了些干糧和盤纏,作為他們的路費。他們接下后,又辭別了朱全昱,興高采烈上路了。當時為唐僖宗乾符四年,黃巢正占據著曹州,在山東橫行霸道,剽掠州縣。鄆州、沂州一帶,也漸漸被黃巢的兵馬占奪。黃巢的勢力一天比一天壯大,四面八方的亡命之徒紛紛前去投奔,黃巢也無不收納。朱溫弟兄兩人來到賊寨,賊兵頭目見他們身高馬大,武藝高強,當然錄用。兩人既然加入了強盜的行列,那便是官軍的敵人。他們仗著一身的勇力,在戰場上勇往直前,官軍無不望風披靡,沒過多久就被提拔做了隊長。朱存乘勢掠奪婦女,充做妻房。而朱溫卻一直記掛著張氏女子,大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意思,因此還是獨往獨來,是賊黨中的為數不多的光棍。

過了一年多,朱溫屢立戰功,居然能夠待在黃巢的左右,充做親軍的頭目。這么多年來,他對張氏女子念念不忘,于是,他慫恿黃巢派兵攻打宋州。黃巢便命他率領幾千兵馬,圍攻宋州城。誰知那宋州刺史張蕤,早就卸任了,偏偏后任的守吏頗有些能耐,久攻不下。朱溫得知張蕤已經離任,已經大失所望了,又聽說唐廷的援兵馬上要來了,便率眾回去了。

不久,黃巢自稱沖天大將軍,驅眾南下,命朱溫留守山東,朱存隨眾南行。黃巢率眾轉戰浙閩,后來又趨入廣南,沿途一路騷擾,鬧得雞犬皆空。偏偏南方正值瘟疫肆虐,有十分之三四的黃巢的黨徒染病身亡。再加上官軍云集,他們險些走入死胡同。黃巢見情況不妙,決定率眾北歸,他們從桂州渡江,沿湘江而下,一路上免不得跟官軍遭遇,雙方大小數十戰,互有死傷,朱存戰死于亂軍之中。黃巢率眾從湘南出長江,渡過淮河向西,再召集山東的留守的賊眾,合力西攻。他們一路攻城拔寨,攻下東都,進陷潼關,最后竟然攻陷了長安。

唐僖宗從京都逃往興元,黃巢竟然僭號自稱大齊皇帝,改元金統。他命朱溫屯兵于東渭橋,防御官軍。黃巢派朱溫四處征討,攻城略地,耀武揚威。朱溫也不負所望,所向披靡。這時候的唐室江山,已經有一半在黃巢的掌握之中。中原一帶,滿目瘡痍,所有的民間村落,大多變成了瓦礫場。老弱病殘無處可逃,尸填溝壑;年輕人有的被抓做了壯丁,有的當了強盜,膽小的流落到了他鄉。最可憐的還是青年婦女,她們被盜賊擄走后,無非做了他們行樂的玩物,被任意糟蹋,性命堪憂。

那朱溫當盜賊多年,多次得到偽齊皇帝黃巢的栽培,平日里東馳西突,搶來的美人也不知有幾千幾百,他生性好色,哪里肯做一只吃素的貓兒?只是他這情人眼里早就愛定了一個西施,就算挑了幾位嬌娃,讓她們侍寢,也總嫌美中不足,總覺味同嚼蠟。今天受用完了,明天就拋棄了,從來不會正名定分,找個真正的妻子。想不到老天有意成人之美,他的心上人竟然被他的部下捉住了,獻到了他的座前。那張氏女子跪伏在案下,朱溫定神一瞧,發現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好女郎。雖然她碰頭散發,穿戴粗俗,但還是掩蓋不了傾國傾城之貌。朱溫認出后,不禁失聲叫道:“你是前宋州刺史的女公子嗎?”張女不敢不答,只好低聲稱是。朱溫連聲說:“請起!請起!女公子是我同鄉,突然遭逢兵禍,想必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吧!”

張女這才含羞稱謝,起身站在一旁。朱溫又問起她的父母和親族,張女回答:“家父已經過世,母親現在也失散了,小女子跟著一班鄉民,流離到這里,幸好遇見了將軍,顧全鄉親情誼,才得以茍全性命。”朱溫聽后,將手搭在張女的肩上,說:“自從我在宋州郊外目睹小姐的芳姿后,便對小姐傾慕不已,近年來東奔西走,我經常打探你家的下落,始終沒有音信。我曾私下發過毒誓,如果娶不到你這樣的妻子,情愿終身不娶,所以直到今天,正室之位還是空著的。現在真是機緣巧合,我能重新與小姐相見,真是三生有幸啊!”

張女聽后,禁不住羞紅了臉,低著頭不說話。朱溫當即召出婢仆,服侍張女下去休息,然后選了個好日子,準備正式成婚。到了良辰吉日,穿著偽齊官服,器宇軒昂新郎朱溫,跟珠圍翠繞,打扮得跟天仙一樣張女,一起站在紅氈上,他們行過了交拜禮后,被眾人送入了洞房。不用細想,這一夜有說不盡的纏綿,道不完的歡愉。正是:

居然強盜識風流,淑女也知賦好逑。

試看同州交拜日,和聲竟爾配雎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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