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葬煞焚身天地脈

遮天巨掌崩落！

司規枯槁掌心翻覆，那點點暗金鎖鏈組成的禁錮法則已化作撐裂天穹的巨網，湮滅生死的終極意志再無半分遲滯！玉牒被二魔圍攻蠶食的爆裂光焰、黑蓮魔口撕扯的金屑污流、熔巖巨錘轟砸的琉璃焦痕……盡數成為掌下凝固的祭品！這一掌按落，便是此方天地徹底歸于死寂的黑白畫像定格！

絕殺已至！再無轉圜！甚至連光陰都將被這巨掌邊緣流淌的死寂法則徹底凝固！

地上。

焦炭枯骨般的陸十一殘軀被穢泥斗死氣荊棘死死勒纏，胸腹間只余下一線渾濁斷續的起伏。意識深處，那片懸浮在混沌虛無中的“黃泥片”被雞爪印狠狠壓下，泥印邊緣沾染的一絲黯淡金血微微蠕動著，如同污海里一顆蒙塵的將熄血星。污穢沉凝如死海，但他卻前所未有地“清醒”——清醒地感受著每一寸腐朽血肉被穢泥斗抽干的絕望，清醒地“看”著那巨掌覆壓帶起的滅世漩渦越來越近……

逃？

一個念頭如同垂死蠕蟲最后的抽搐。

往哪逃？

這穢泥斗就是他的肉棺！葬了別人，也葬了自己！

黃泥片上那深刻粘著金絲的禽爪印痕無聲尖嘯，卻無法動彈分毫！

“嗬……”吳阿囡背靠朽柴堆，渾濁眼底最后一絲渾濁的光隨著那巨掌落下徹底暗淡。那張糊滿污漬泥點的枯臉甚至沒了絕望，只剩下一種徹底掏空一切的空白。她嘴唇微微開合，像是要罵，卻最終化作無聲的囁嚅：

“……土雞……”

聲音輕微，卻似最后一粒微塵投入沸騰的油鍋！

就在司規巨掌法則邊緣的沉淪死氣徹底凍結空間的剎那——

吳阿囡懷里那具被強行拖拽、如同朽木的徐半瞎“尸身”——

他那一直死死攥著那團染血“命泥”的枯手！

掌心那團泥中央一點極其微弱的、被血浸透浸紅的泥芯……

毫無征兆地……

向內坍縮了下去！

如同一個微小的……泥穴！

微不可察！

甚至引不起絲毫能量波動！

但！

就在這微若芥塵的坍縮成形的瞬間——

被吳阿囡那句“土雞”喑啞刺穿最后寂靜的、歪脖梧桐下……

那只嚇到極致、又被吳阿囡飛叉驚得撲騰的……

花毛老母雞！

它一直僵硬如石的軀體猛地如同過電般劇烈抽搐了一下！原本因巨掌威壓凍結的渾濁眼珠瞬間翻白！脖頸僵硬地扭向那巨掌垂落的方向！雞喉管深處發出一連串極其詭異、頻率快得超越聽感的“咯…咯咯咯……！！！”急促顫鳴！

那顫鳴并非聲波！

卻引發了一種……命理上的狂暴共振！

咯！咯！咯！咯！

木上無羽，命里缺水！今日霜降……有劫！大缺！水！水！水！

梧桐缺水……

梧桐缺水……

梧桐缺水……

仿佛億萬次輪回里某個瘋癲老頭對著枯木的癡語咒念！被這瀕死土雞的癲狂顫鳴！瞬間引爆！

轟！嗡——！！！

穢泥斗！

那死死勒纏著陸十一軀體、表面流淌著被強行侵染污濁金絲的泥漿斗壁，猛地劇烈一顫！斗壁深處那些被強行熔鑄禁錮、還在掙扎扭曲的玉牒法則碎片……瞬間暴亂失控！無數條細微到極致、卻堅韌無比的金色絲線如同被剝了皮的蛇，瘋狂扭曲著要從泥漿污穢中掙脫出來！

掙扎！

撕裂！

金絲與污泥纏攪、割裂！斗壁表面瞬間崩開無數細密的裂口！混雜著污濁血氣的暗紅泥漿瘋狂涌出！

但這掙扎撕裂……并非指向外界！

也不是為了反擊！

所有的金色絲線……所有的掙扎之力……全部瘋狂地……涌向了斗口！

涌向了那鑲嵌在陸十一焦爛腹腔豁口之上、被死氣荊棘牢牢釘入血肉的……斗口深處！

如同億萬條瘋狂奔涌的金色毒蛇！

朝著那最黑暗的……巢穴……

發起最后的……自殺式沖鋒！

“噗——！！！”

陸十一的殘軀猛地上挺！弓得像只被投入滾油的蝦！所有的皮肉、斷骨、焦痂瞬間崩開更深更黑的裂口！如同一個塞滿了炸藥、被強行點燃的破麻袋！

“呃啊啊啊——！！！”瀕臨油盡燈枯的喉嚨里擠出的已不是慘叫，而是刮擦靈魂的朽木燃燒爆裂之音！

他意識深處那片被禽爪印死死按住的“黃泥片”！那一點泥印邊緣的黯淡金血……在涌入體內金絲法則撕裂污泥的瘋狂沖突中……驟然被點燃！

那不是凈化！是引爆！

轟！

以那點染血禽爪印痕為核心！

一片由億萬道被污穢拖入地獄沉淪、又被強行點燃引爆的殘缺法則碎片組成的……

狂烈暴亂到極點、帶著毀滅性“凈化”暴念的……

熾！金！風！暴！

自泥片邊緣狠狠炸開！瞬間淹沒了他殘存意識的最后礁石！

劇痛！超越此前所有磨碾！

一種被活生生塞進規則粉碎機的撕扯！

“陸十一”的一切都在被這源自體內污穢斗爆發的、自毀式的凈化風暴瘋狂沖擊、磨滅！

但！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碎裂湮滅的前一瞬！

那被風暴碾在最核心的、被禽爪印死死按住的黃泥片中心……

那道深刻無比的爪印溝壑最底部！

一點極其微弱、仿佛來自大地最底層的、最污濁的地脈煞氣！

被這源自天律凈化碎片的狂暴灼燒……

驟然激活！

不是反抗！

是融合吞噬！

地脈穢煞如同最深沉的焦油，瞬間包裹住了涌向它的熾金風暴碎片！

灼熱與污穢糾纏！

凈化與沉淪湮滅！

如同將點燃的炸藥投入了最污黑的泥潭！

一個更加混亂、更加瘋狂、卻帶著一種毀滅性秩序的……

新的……

劫煞漩渦！

在黃泥片中心的禽爪印凹坑中……

轟然成形！

這漩渦成形的瞬間！

陸十一瀕死的軀體如同被無形巨手猛捶胸口！焦炭化的胸腔瞬間向內塌陷了一個恐怖的漏斗形深坑！

噗！

塌陷中心的血肉、碎裂的肋骨、乃至破損的臟腑……瞬間化為飛灰！

漏斗深坑深處！

那顆被黃泥片死死壓著的、混亂沸騰的混沌禍種核心！

如同被燒紅的鐵釘狠狠釘入了這新生的劫煞漩渦的最中心！

咯——嚓！！

無法形容的裂響！

混沌！劫煞！禽爪印！在此刻強行熔接！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了穢泥污濁、地煞陰毒、焚身烈焰、禽孽怨氣、以及天律碎片殘暴凈化意志的……

駁雜狂暴到極致、卻又自成一體的……

天地劫煞！

如同被壓抑了億萬載的地脈兇龍！終于……

轟穿了鎮壓它的最后封印！

自那塌陷的胸腔漏斗深處！

化作一道……

粘稠！熾熱！纏繞著污濁金絲與暗紅血煞的！

渾濁……暗金……巖漿！

沖天而起！！！

目標！不是司規巨掌！

而是……

那具被吳阿囡死死抱在懷里、隨著巨掌落下威壓幾乎徹底化為朽木干柴的……

徐半瞎的“尸身”！！！

噗嗤——！！！

暗金劫煞漿流如同瘋狂生長的朽木毒菌！瞬間穿透徐半那枯朽的胸膛！從后背炸開一個臉盆大的焦黑窟窿！

那窟窿邊緣沒有血液！只有凝固的、如同被閃電劈過燒焦的木渣纖維！而徐半那干癟的軀殼，在暗金劫煞貫穿的瞬間，如同被點燃的古舊羊皮紙卷！枯皺的皮膚瞬間爬滿焦黑皸裂的紋路！一股難以形容、仿佛沉淀了無數年塵埃與霉變的朽木煙氣從裂口噴涌而出！

更為駭人的是！他那顆被貫穿的干癟心臟部位！那團被緊攥在枯爪里的、早已被暗血浸透、坍縮出微小泥穴的……

命泥！

在劫煞熔流貫穿的瞬間！

如同往滾油里潑入了最后的冷水！

“噗——轟！！！”

那團命泥炸開了！化作無數點混合了徐半枯朽命火余燼與自身血污的泥星！每一顆泥星核心都有一粒被強行壓縮、引燃的熾金凈化法則碎片！這些碎片混合著焚身的暗金劫煞、徐半枯朽的木尸氣、命火殘燼……瞬間引爆成一團……

扭曲！燃燒！流淌著污血暗金的……

人形火炬！

徐半那具枯朽的尸身！徹底被點燃！化作一團瘋狂扭動掙扎的活火！枯瘦的四肢在烈焰中絕望撲騰，腐朽的氣息混合著燃燒的焦肉臭味沖天而起！

“啊啊啊——！！！老棺材！！”緊抱著他的吳阿囡發出非人的、混雜著烈火灼燒與心膽俱裂的慘嚎！枯瘦的手臂皮膚瞬間被引燃！但她依舊死死抱著那燃燒的“徐半”！如同抱著一根燒紅的烙鐵樁子！焦枯的手在徐半燃燒的殘軀里瘋狂抓刨，發出朽木爆裂的悶響，像是要從那焚身的烈焰中再撈出點什么！

“哇嘎——！！！”同一瞬間！那只發出“缺水”命理共振顫鳴的老母雞！雙爪死死抓入凍土！脖頸以折斷般的姿態向天猛啄！隨即整個軀體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絲魂魄般……直挺挺倒斃！羽毛瞬間失去所有光澤，如同蒙塵！

轟！隆！

沖天而起的劫煞熔流貫穿點燃徐半尸骸后，并非熄滅！反而因注入的枯尸木氣如同添了干柴！化作一道更加暴戾、混合了焚尸焦臭與木朽青煙的火柱！悍然撞向……

那按落而下、禁錮法則形成的滔天巨掌！

與

道衍玉牒本體！

與

撕咬玉牒的黑蓮魔口！

與

焚砸玉牒的熔巖巨錘！

與

這方天地即將徹底凍結的……所有！

“焚……尸……煉……”司規那枯槁巨掌背后，第一次有了一絲模糊震動！掌心那湮滅法則大網被這突然竄起、混合了枯尸木燼氣息的焚身劫煞一沖！

沒有預想中的法則碰撞湮滅！

那粘稠熾熱、纏繞著污濁金絲與暗紅血煞的熔流……竟如同燒紅的鐵汁淋在千年冰川之上！

滋滋滋——！！！

沒有驚天爆炸！沒有光雨四射！

只有恐怖無比的……

穿透！消融！

污濁金絲內破碎的凈化法則碎片如同淬毒的刮刀！瘋狂撕扯啃噬著巨掌邊緣流淌的禁錮法則鏈條！

暗紅血煞中蘊含的禽孽怨氣混同著尸毒木氣，如同腐神的詛咒，強行污穢侵蝕法則網的光澤！

焚身烈焰附著在道則鏈條之上，如同焚燒繩索的無情火焰！

滋滋滋！嗤嗤嗤！

那覆蓋天地的法則禁錮之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腐化！銹蝕！熔解！崩斷！！！

而那道劫煞熔流自身……也在劇烈地消耗！潰散！無數污濁的火星如同炸裂的火山灰燼，伴隨著崩斷的法則碎屑……四散潑灑！

更可怕的撞擊！

那道劫煞熔流的核心火柱！

已然狠狠撞上了正被黑蓮魔口與熔巖巨錘同時轟中的道衍玉牒！

噗嗤——！！！！

玉牒表面！那塊巨大的雞爪污穢印痕被劫煞熔流狠狠沖入！

如同潑了油的烈焰點燃了浸透污油的破布！

“嘶啊啊——————！！！”玉牒頂端意念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徹底超越冰冷范疇的、近乎神魂撕裂的痛苦慘嚎！仿佛被強行投入了滾沸的污泥熔爐！巨大的雞爪污印驟然爆發出濃烈粘稠的黑煙，印痕深處那早已污染的混沌污穢被劫煞點燃，混合著玉牒本身的純凈規則瘋狂對抗、蒸發、沸騰！整個玉牒如同被投入火中焚燒的琉璃燈罩，劇烈搖晃明滅！

“吼！”撕咬玉牒的黑蓮魔口被這突然爆發的污穢灼流當頭淋中！濃烈的枯尸煙氣混著燃燒劫煞劈頭蓋臉灌入魔口的吞噬漩渦！本就因沾染“黃泥皮癬”而高度敏感的道心被這雙重臟污一擊！如同被塞了一口滾燙的蛆蟲！猛地一僵！污穢魔氣都凝滯了一瞬！

“滾開！”熔巖巨錘也被爆散的污穢火星和法則碎片燙得表層熔漿翻滾，兇戾的火焰被污血煞氣一激，竟也微微波動！

但無論司規巨掌因法則網絡被腐化的遲滯，還是道衍玉牒因核心污穢再被點燃的痛苦，抑或兩魔因污穢沖擊的片刻凝滯……

都已足夠！

那一柱因點燃“徐半枯尸”而短暫升騰爆發的焚身劫煞！在瞬息間完成了對天羅法則之網的腐蝕穿刺，對玉牒污穢的二次點燃爆沖，對雙魔撕咬轟擊的污穢阻斷之后——

能量已然耗盡！

如同點燃后炸開的焰尾！

其四散潑灑的污濁火星、法則碎屑、枯尸煙氣、污血焦臭……

在自身潰散前最后一刻……

被一股無形而磅礴的力量……

強行牽引……

朝著一個方向……

如同百川歸流……

瘋狂地……

倒卷！傾瀉！

如同被颶風牽引的污泥巨瀑……

灌回了……

源頭！

地上！

被穢泥斗死死勒纏在荊棘中心、胸口塌陷著一個巨大漏斗形焦黑深坑的……

陸十一！！

轟！！！

如同億萬道濃縮的污穢天罰逆灌而入！

“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次的慘叫！徹底湮滅在灌體的洪流之中！

意識核心那片禽爪壓住的黃泥片瞬間被淹沒！

陸十一焦炭化的身軀在倒灌洪流沖擊下猛地膨脹！如同注入污泥的氣球！周身所有的焦黑裂口瞬間撐開！黑紅混雜的泥漿裹挾著燃燒的劫煞碎屑從口鼻、眼眶、耳道、肛門……所有孔竅中狂噴而出！全身骨骼發出密集如爆豆的炸裂脆響！每一塊筋肉都在被強行撐開、撕裂！

穢泥斗發出不堪重負的刺耳呻吟！勒入血肉的死氣荊棘如同燒紅的鐵線，被這倒灌的洶涌污穢能量沖刷得瘋狂抽搐、膨脹！斗壁被撐得凸起無數扭曲的鼓包！那些剛剛崩裂的細密裂口瞬間被洶涌的污穢灌入撐開！成了巨大的豁口！斗體邊緣在沸騰的泥漿中迅速剝落、融化！整個穢泥斗的形狀正在徹底潰散，如同一只在烈焰熔爐里瘋狂膨脹即將炸開的……

殘破爛泥鍋！

“定……！！”

一個尖銳到破音的、帶著濃重鼻血味的嘶吼，竟從正被烈焰吞噬、在吳阿囡懷中瘋狂扭動的“徐半”火團中迸出！

那團燃燒的人形烈焰中心！徐半那顆僅剩半顆的朽爛頭顱猛地昂起！眼珠早已被燒成空洞焦黑的炭洞！但那焦黑的嘴角卻咧開一個炭裂般的弧度！焦黑發脆的下頜骨猛地向下一磕——

“噗！”

一點混合著漆黑骨灰和干涸血泥的……灰燼！

從那焦爛的口腔里……極其艱難地……被吐了出來！

那點骨灰血泥混合物如同凝固的淚滴……

在烈焰翻騰與吳阿囡死死抱緊的勒纏中……

不偏不倚……

正正砸在了……

地面上！

那只剛剛倒斃僵硬的老母雞……那雙死死插入凍土的……雞爪之上！！！

“咯咯……咯……”

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燙穿了凍肉！

一道極其細微、混雜著腐朽木氣、燃燒骨灰、陳年雞血怨念……

與……

那只雞生性中最后“缺水命劫”癲狂共振余波的……

污……濁……引……線……

自那焦糊的雞爪尖……

無聲無息地……

刺入大地！

刺入那被老梧桐枯根深扎、又被無數鮮血與污穢浸透的……

地脈……引煞之源！

整個陸家村的地面……乃至……更深處的地脈……

如同被這引線點燃了沉眠億萬載的……

天地怨煞的……引信！！

轟隆隆隆隆隆——！！！！！

大地……活了！不……是……怨沸！

整個院落！不！是整個陸家村的大地！如同燒開般劇烈震顫沸騰！無數道巨大的、粘稠黑黃的泥漿混合著灼熱的地煞之氣、腐爛的尸氣、深藏的枯骨死氣、無數年來沉積在地底最深處的一切穢物與怨恨……如同億萬條被點燃了尾巴的地脈毒龍！咆哮著從大地每一道縫隙、每一條田埂、每一間屋舍的基石下……瘋狂地噴射而出！！！

泥漿！滾燙！渾濁！噴濺數十丈高！整個陸家村瞬間被徹底淹沒在翻滾的沸騰污穢泥海之中！

泥浪滔天！卷起倒灌而回的焚身劫煞余燼、污穢法則碎片、枯尸煙氣……如同億萬條裹挾著毀滅污泥的鞭子！劈頭蓋臉地撞向天空——

撞上司規還在按落卻遲滯黯淡的巨掌！

撞上道衍玉牒本體劇烈燃燒崩解的邊緣！

撞上黑蓮魔口凝滯的污穢魔氣！

撞上熔巖巨錘翻騰的赤炎！

“滋啦——！！！”

“污我道域——！！！”

“該死的蛆蟲——！！！”

九天之上！所有存在！所有法則！所有化身！

皆被這源自地脈最深處的……穢怨煞浪……

徹底……

吞！！！沒！！！！

污穢翻騰！天地傾覆！規則徹底陷入混亂的泥沼！整個小院唯一還殘存半點的，只剩下吳阿囡和她懷中那團不斷剝落炭灰的焚身火人，在滔天泥浪中忽沉忽浮。

而穢泥斗！

此刻！

已在沸滾如開鍋的泥漿海最深處！

被那倒灌的天地劫煞、被這沸騰的地脈污怨徹底……

撐！爆！了！

碎片！

如同燒融的炭渣！

混合著無盡污穢……

正被那地脈泥龍狠狠撕扯著……

拖拽著……

涌向大地深處……

那塌陷的核心……

陸十一焦炭化的殘軀！正如同無根的浮木，在滾燙的泥漿湍流中起伏翻滾！焦黑崩裂的頭顱被泥浪狠狠按下浮起！每一次沉浮，滾燙的泥漿都灌入口鼻耳竅！意識在黃泥海中被反復碾壓磨滅，唯有胸口那片塌陷焦黑的“坑洞”，仿佛成了一個……

劫！煞！歸！墟！

四周奔涌咆哮的污穢泥漿……如同找到了歸宿的漩渦！

正瘋狂地……

往那個焦黑的……

塌陷漏斗……

倒！灌！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