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天祁愣了下，吃驚于師父那沙啞聲音的時候，更不明白慕塵的話，“師父，您這話是何意？”

“要當我慕塵的徒弟，首先你得要有這個資格。”慕塵終于回過頭，看著坐起的泯天祁依舊雙眼緊閉。本還說一些冷言冷語的慕塵，見到這一幕終不忍心，選擇閉口不語。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我現在太弱了，確實是沒資格成為你的徒弟。”泯天祁也并未氣餒，他知道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廢物。更何況他現在不能睜開雙眼，若是遇到突發情況，絕對是第一個受到重創的人，因為他不堪一擊！

他從小就被人嫌棄，不被人相信，但他從來不會因此放棄自己。

“不過我相信我，遲早有一天會變強，會名正言順的成為你的徒弟。”

“想要名正言順成為我的徒弟，首先你得先學會如何在逆境中活下去。”慕塵右手食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型弧度后，一條白色的綢帶憑空出現，遮住了泯天祁的雙眼。隨后綢帶圍泯天祁的腦袋轉好幾圈后才打了結，防止綢帶掉落。

最終慕塵用盡體內最后一絲靈力，將畢生最后一道印打在了綢帶上。白色的綢帶兩邊分別多了一道由金線勾勒出道印，大道佛光，盡隱于此。

只是這兩道金線所蘊含的光芒只有一瞬間亮堂，下一秒便黯淡下去。如同兩道墨水劃傷的痕跡，再無一絲靈氣波動，那道白色綢帶看上去與普通綢帶并無差。

“既然現在你暫時性眼瞎，那你就得適應看不見天日的生活。”

“你人生那么長，我怎么可能時刻護著你，所以你得自己先學會自己護著自己。”

慕塵手一揮，袍袖立即變長，將泯天祁包裹住，隨后將人送至破廟外。

“雖然很不想承認我是你的師父，但我畢竟是名義上的師父。日后生死危急關頭，我定會護你一命。”

“也就這一次。”

“此后生死由天。”

慕塵說完這話后，收回了長袖，雙手背負腰后。整個人挺立在原處，如同一株竹，似有破天之勢。

而他那一頭白發再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回青，臉上原本所有的皺紋一瞬間撫平。似乎一朝回到千年前，朝暮老人再度回春，又成了那位翩翩公子。

一陣清風拂過，青絲在空中劃過好看的弧度，遮掩住他那精致絕倫的半張臉。

慕塵看著離自己不過十米遠左右的泯天祁，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釋懷的笑容。似乎他在泯天祁的身上又看到了當初石老的身影。

石老，你我爭了一輩子。當初我叛佛教，是你救我一命，這一點無論如何我都得感謝你，否則道教傳承早就在上千年前便此斷掉。

而你明明得知天祁的心臟是由紅蓮業火組成，可依舊選擇保住他的性命，證明你并非口頭言語那般無情。

刀子嘴豆腐心，明明你也在意這個孩子。

慕塵低頭淺淺一笑，眸中盛滿了笑意，如同明媚陽光，溫暖沁心。

石老啊石老，你是奉命行事，可我不也跟你一樣么。你我都想讓他逆了本有的命，無非是知道某些秘密。

只是這一次，我要帶著秘密先行離開一步，只好留你一個人堅守我兩所謂的道了。

只是啊……

慕塵莞爾一笑，身形逐漸渙散，化成青芒點點，消散于空中。

“什么是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