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6日
我還在自己的房間里……不幸的是我生病了,一直躺在床上。我剛有點氣力就開始寫幾行昨天早上發(fā)生的事情。
我清楚地記得,我用鉛筆刀把床單割成一條一條的布,將它們再連接起來,一頭系在小桌子腿上,雙手緊緊握著另一頭,大膽地從窗外慢慢往下滑溜。
這個時候,我意識混亂,記憶模糊……我的腦袋撞了一下,這是肯定的。可撞在哪兒?我覺著撞在暴露在外的淋浴管道上……接著,身子的半側(cè)就摔在地面上……也許系在桌腿上的布條沒有綁牢……也可能是布條扯斷了……這一切我都說不清楚……事實是我突然感到渾身疼痛,眼里直冒金星……接下來就是漆黑一團了!
哎呀!我睜開眼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爸爸在我房間里踱來踱去,高舉拳頭連聲說道:“不可雕的朽木!不可雕的朽木!這孩子太叫我失望了!我早晚得毀在他手里!”
我本想請他原諒,但腦袋摔壞了,沒法子跟他說話……
醫(yī)生進屋,給我包扎得好好的,對哭泣的媽媽說:“別擔心,沒什么事兒,這孩子皮厚得很,摔不破!”
與此同時,爸爸、媽媽和姐姐們整天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我,經(jīng)常向我問長問短:
“頭還疼嗎?”
誰也不敢責備我。
我可以肯定地說,他們從骨子里也認為我是有理的。爸爸像其他大人那樣,經(jīng)常吹噓自己小時候是如何如何聽話,是乖孩子。要是把像他那樣愛吹牛的人小時候也整天整天地關(guān)在屋子里,只靠啃面包、喝水打發(fā)日子,我敢打賭,他也會像我不惜一切代價地去爭取自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