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政局總體穩定，但各方力量博弈加劇

2016年印尼國內政治進程總體比較平穩，佐科執政聯盟基礎擴大，政黨間的關系大為改善并趨于穩定。但隨著2016年下半年雅加達省長選舉的進行，黨派之間的競爭逐漸緊張起來，各利益集團的政治博弈日趨激烈，印尼提前進入了2019年總統大選的政治生態。在這一總體環境下，佐科面臨著巨大的執政壓力和危機。

（一）雅加達省長選舉成功舉行，選舉過程一波三折

自2016年10月開始至2017年4月結束的雅加達省長選舉，以阿尼斯的勝利而告終。值得注意的是，這場選舉是在激烈和緊繃的氛圍下舉行的，被形容為“印尼最兩極化最分裂的選舉”，充斥著伊斯蘭宗教因素。其中，鐘萬學在政治選舉宣傳中發表的有關伊斯蘭的不當言論被過分解讀和利用，并引發多次大規模的“反鐘萬學”游行示威，鐘萬學深陷“褻瀆伊斯蘭”的罪責指控。而鐘萬學的主要競爭對手阿尼斯充分利用伊斯蘭教，大打宗教牌，呼吁印尼廣大穆斯林將選票投給自己。印尼繁榮公正黨（PKS）領袖指出，阿尼斯的勝利與印尼穆斯林聯合起來給予其支持是分不開的。南洋理工大學國際問題研究院廖建裕接受《聯合早報》采訪時也指出，宗教高度政治化是造成鐘萬學敗選的主因。

1．雅加達選舉候選人的推出

2016年9月20日，斗爭民主黨（PDI-P）正式宣布推選現任雅加達省長鐘萬學和副省長查羅特為2017年雅加達正副省長候選人搭檔，前總統蘇西洛長子阿古斯和雅加達省府官員希爾菲娜也被正式確定為候選人搭檔，大印尼運動黨主席普拉博沃則推出教育與文化部前部長阿尼斯和企業家桑迪阿加。三組候選人的最終確定預示著雅加達省長選舉正式拉開帷幕。三組候選人有著自身的特點和優勢。民主黨人阿古斯作為1號候選人，年輕帥氣，政治背景雄厚，再加之其穆斯林的身份，深受穆斯林團體和婦女的歡迎；2號候選人鐘萬學屬于斗爭民主黨，在首任雅加達省長期間力推改革，促進雅加達的城市建設并取得較好的政績，其務實的作風和精明能干的特質獲得社會各個階層的廣泛支持；3號候選人阿尼斯曾擔任大學校長和教育與文化部部長，開明、勇于改革和具有國際大局觀，深受大學生和年輕人的喜愛。與三組候選人相對應的，此次雅加達選舉充斥著印尼政壇不同勢力的激烈角逐，印尼政壇被分為了嚴格的三派：佐科和梅加瓦蒂支持的鐘萬學和查羅特競選集團；普拉博沃支持的阿尼斯和桑迪阿加競選集團；蘇西洛支持的阿古斯和希爾菲娜競選集團。

2. “鐘萬學褻瀆案”的發酵

此次選舉中，鐘萬學因其不當言辭而意外演化出“鐘萬學褻瀆案”，這一案件貫穿選舉始終，對選舉的進程和結果產生重要影響。“鐘萬學褻瀆案”主要分為四個階段。第一，鐘萬學關于《古蘭經》不當言論的發布。鐘萬學2016年9月27日到訪千島群島時發表政治選舉講話，批評其競選對手企圖利用《古蘭經》經文，他的講話很快被政敵和宗教極端分子歪曲，鐘萬學的演講視頻也被人剪接并配上誤導性字幕，指責“鐘萬學聲稱《古蘭經》這段經文是說謊話”，因此鐘萬學被扣上“褻瀆伊斯蘭”的帽子。第二，大規模“反鐘萬學”示威游行活動的爆發。2016年10月14日、11月4日和12月2日，在雅加達爆發多次大規模的“反鐘萬學”游行，并伴隨流血沖突事件。印尼“反鐘萬學”的浪潮日益高漲，鐘萬學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甚至在第二輪選舉前夕，印尼保守派穆斯林團體多次走上街頭，抗議鐘萬學褻瀆《古蘭經》。第三，印尼法院關于“鐘萬學褻瀆《古蘭經》”的立案調查。由于“反鐘萬學”游行示威日益壯大，嚴重影響社會穩定，尤其是11月雅加達游行所造成的流血事件，迫使鐘萬學的政治盟友佐科同意當局以涉嫌褻瀆宗教罪起訴鐘萬學。2016年11月16日，鐘萬學最終因涉嫌褻瀆宗教被認定為該案犯罪嫌疑人。之后，鐘萬學也多次被傳喚至法庭進行調查，直至法院做出判決，法院共計庭審23次。第四，法院關于鐘萬學的最終判決。2017年5月9日，雅加達北區地方法院主席團宣布，鐘萬學違反《刑法》156a條款，故意在公眾面前發表聲明或散布敵對情緒，錯用或褻瀆某一宗教，以“褻瀆伊斯蘭”罪名判處其兩年監禁，并立即收監。

3．雅加達省長的選舉結果

印尼地方首長選舉采取二輪決選制的選舉方法，即任何一組候選人在首輪投票得票數過半即告當選；若沒有一組候選人得票數過半則重新進行第二輪投票選舉，由首輪得票最高的兩組候選人進行對決，并最終確定選舉結果。在雅加達省長首輪選舉中，鐘萬學組合以約43%的得票率領先，阿尼斯組合以約40%的得票率緊追，阿古斯組合則以約17%的得票率墊底。但由于三組候選人得票數都沒有超過五成，因此必須進行第二輪投票。2017年4月19日，雅加達次輪選舉在緊張氣氛下順利舉行。結果阿尼斯—桑迪阿加獲得了57.96%的選票，比現任雅加達省長鐘萬學及其搭檔查羅特高出16百分點，阿尼斯獲得雅加達省長選舉的最終勝利，并于2017年10月正式上任。

4．雅加達省長選舉深受矚目的原因

印尼地方性選舉能引起諸多爭議，并深受各國關注，主要在于這次選舉是印尼政治生態的縮影，將長期影響印尼政治。此次選舉將會加劇印尼各方勢力在未來總統大選中的博弈以及世俗政治與伊斯蘭政治的博弈。第一，雅加達選舉是印尼2019年總統大選的預演。對于普拉博沃而言，為了能在2019年的總統選舉中再次對抗佐科并取得勝利，必須先在雅加達省長之戰中取勝。否則，2019年問鼎總統寶座就會成為泡影。對于佐科而言，由于2019年印尼總統選舉會出現更多的候選人，如果鐘萬學在雅加達選舉中勝利，就能在阻止2019年總統大選出現新的競選者方面起到重大作用，對佐科能夠繼續連任總統產生積極影響。鐘萬學的競選失利極大增強了佐科競爭對手的競選實力。因此，無論是佐科還是普拉博沃，都密切關注并積極參與此次雅加達選舉。第二，雅加達選舉是對印尼多元主義的重大考驗。宗教主義和極端主義利用社交媒體在此次選舉中起著重要作用，挑戰著印尼的國家多元主義，也加大了社會的兩極分化。曾任印尼前總統瓦希德顧問的政治分析員威馬表示：“這是對印尼多元主義的一次測試，考驗它能否經受得起宗教團體與民粹主義者的壓力。”繁榮公正黨領導人指出，阿尼斯的勝利為穆斯林進一步提高在政治領域的地位提供了動力。因此，此次選舉備受關注，事關印尼多元主義和包容性特征的走向。第三，“認同政治”影響著此次雅加達選舉結果，并對印尼的民主進程產生影響。印尼日惹加查瑪達大學教授納吉阿茲卡認為，“認同政治”是造成此次雅加達選舉結果的主因，并在印尼已成為主導民意的主力，甚至能抹殺鐘萬學所有的善政和治理成效。盡管印度尼西亞是一個種族、宗教、文化和習俗多元化的國家，但這并不能確保印尼能夠接受所有的社會階級進入國家的統治系統，雅加達選舉中鐘萬學的敗選就是其中的重要例子，占民眾主體的穆斯林選民更傾向于選擇具有穆斯林相同地位、文化背景的領導人。對保守派的搖擺態度表明許多印尼穆斯林不能調和宗教與民族身份，公眾缺乏理性思維與批判性思維，單純對政壇人物主觀設想的不合理的認同將繼續妨礙印度尼西亞的民主進程。

（二）普委會修訂選舉法案，確保大選有序進行

雅加達省長選舉落下帷幕，同時拉開了2018年地方選舉和2019年總統大選的序幕。2019年，印尼總統選舉、國會議員選舉、地方代表理事會成員選舉、地方（省縣市）議會議員選舉同時舉行。四項選舉同時進行是印尼建國以來的第一次嘗試，選舉過程將充滿極大的不確定性和挑戰性。因此，為保證選舉公正、公平、民主、透明地順利進行和有效開展，印尼當局必須盡快落實新選舉法的制定。而印尼各方勢力圍繞著選舉法的修改進行激烈的博弈和競爭，試圖做出有利于自身的修改。

1．不同政黨推出多種選舉方案，國會最終艱難通過新選舉法

在此次選舉法的修訂過程中，圍繞著選舉的五個關鍵性問題出現了三種不同的選舉方案，這五個關鍵性的問題是：議席分配、議會門檻、政黨提名總統候選人的門檻、選舉制度和選票轉換席位方式。其中，“政黨提名總統候選人的門檻”成為各政黨關注和爭論的焦點。總結起來，共出現了三種方案。方案一：將總統候選人門檻設立為20%/25%（即在議會選舉中贏得國會20%議席或在全國獲得25%有效票的政黨或政黨聯盟有權提名總統候選人），這一方案得到了斗爭民主黨、從業黨、團結建設黨、民族復興黨、國民民主黨和民心黨的支持；方案二：總統候選人門檻設立為0，這一方案獲得大印尼運動黨、公正福利黨和民主黨的支持；方案三：總統候選人門檻為10%/15%，這一折中方案獲得國家使命黨的支持。很明顯，門檻設立的高對獲得支持率較高的政黨或政黨聯盟有利，門檻設立的低對在野黨和實力較弱的政黨或政黨聯盟有利。

由于各政黨堅持己見、爭論不斷、互不相讓，國會不得不多次做出推遲通過新選舉法案的決定。原定于2017年4月通過的新選舉法由于各方勢力針對某些關鍵問題未達成一致而被拖延；至6月初，國會再次做出推遲討論新選舉法案的決定；最終，國會于7月21日凌晨艱難地批準通過選舉法草案，包括對普選特委會未能達成一致的“選舉制度、總統候選人提名門檻、議會門檻、選票轉換成議席方式和每個選區的席位分配”五個關鍵問題做出決定。國會最終通過了大多數黨派支持的將“總統候選人門檻設立為20%/25%”的方案，其具體內容為：①采用開放式比例選舉制；②總統門檻為20%/25%，即在議會選舉中贏得國會20%議席或在全國獲得25%有效票的政黨或政黨聯盟有權提名總統候選人；③議會門檻為4%，即在議會選舉中得票率低于4%的政黨不能獲得國會、省議會或縣/市議會的席位；④選票轉換議席采用圣拉古法；⑤每個選區席位分配3～10席，即一個選區分配到的議席最少3席，最多10席。由此，新選舉法案終于塵埃落定。

2．迅速成立普選委員會，規范監督選舉過程

為保證2018年地方選舉和2019年總統選舉的順利進行，印度尼西亞做出相應的準備。第一，成立2017～2022年普選委員會。2017年4月5日，國會第二委員會通過投票機制選出2017～2022年的7名普選委員會（KPU）委員和5名普選監委會（Bawaslu）委員。第二，籌備選舉的相關工作。普選委員會和普選監委會負責選舉的日常工作和具體事宜，做好前期準備工作，以及準備應對選舉過程中出現的一系列問題。比如，向大眾普及選舉的相關知識，公布和宣傳選舉的各種信息，招募選舉的相關工作人員和志愿者，更新選民和候選人的即時信息等。2017年6月，普委會正式開始了選舉的籌備工作。第三，增加財力投入，訓練安保人員。為了確保印尼2018年的地方首長同步選舉順利進行，印尼警方將出動超過7萬名訓練有素的警力，分別部署在警方認為最易發生沖突的12個地區，共計耗資約9000億盧比。因此，印尼國家警察總長狄托呼吁相關地方盡快批準安全預算，以提高相關安保人員的綜合維穩能力，保證選舉秩序正常、有序。

（三）佐科執政業績顯著，政黨博弈加劇

2016年，由于在多個方面取得了較為顯著的政績，佐科政府較2015年獲得了更大的支持，多家民調機構反映印尼民眾對佐科政府的滿意度和支持率明顯上升。但同時由于雅加達選舉而提前開始了競選博弈，印尼政壇暗流涌動，這給佐科執政帶來一定挑戰。

1．民意支持率持續上升，佐科政府執政受到肯定

2016年7月SMRC民意調查結果顯示，67%的民眾對佐科政府的執政表現感到滿意；72%的民眾相信，印尼在佐科領導下會變得更好。同年10月23日，印度尼西亞《羅盤報》公布民意調查結果并指出，印尼民眾對佐科—卡拉政府業績的滿意度達到61%。自2015年4月至2016年1月，民眾對政府的滿意度低于60%，尤其是在法律和經濟方面，民眾的滿意度甚至低于50%。但2016年4～10月，印尼民眾的滿意度保持在60%以上水平，而10月的滿意度甚至達到了61%。公眾滿意度在經濟、法律和海事領域最高。在幾乎整個2016年，佐科政府的執政滿意度都能夠保持在60%以上，佐科政府獲得了印尼主體民眾的支持和擁護，與其開展行之有效的改革分不開。2016年7月，佐科第二次改組政府，重新調動和任免包括財政部、投資統籌機構、海事統籌部、教育與文化部等多個關鍵部門的人員。其中，印尼前三軍總司令威蘭托被任命為政治、法律與安全事務統籌部部長；盧胡特調任海事統籌部部長，以增加“全球海洋戰略”的影響力；曾擔任2005～2010年印尼財政部部長的改革派實干家穆燕妮重新被啟用，負責印尼的經濟改革；具有多年投行經驗的貿易部原部長托馬斯·拉蓬出任投資統籌機構主任，專門負責外國投資事務。另外，佐科政府著手精簡國家政府機構，消除機構重疊現象，提高政府行政效率。2016年9月20日召開的內閣會議決定解散9個非結構性機構（LNS）。

2．基建項目穩步推進，經濟建設取得顯著效果

加大基礎設施建設力度是佐科政府執政以來的重要施政目標，并以此來加強印尼國內的互聯互通和公平發展。為此，佐科出臺多項措施來落實和改善印尼的基礎設施建設。2016年至2017年8月，佐科政府已經推出了8期旨在促進經濟發展和推進基礎設施建設的經濟刺激計劃（第9～16期），始終將加快基礎設施建設、完善物流運輸系統和吸引外資等作為施政的重點。其中，在引進外資方面，佐科撤銷那些對投資營業環境不利的條例，簡化投資許可證手續，提升投資和經濟增長率。具體來講，印尼200多個國家政府法規得到修訂或完善，3000多個地方政府規章因阻礙發展被撤銷，近50個行業的外資限制得到放松。在聯合國貿發會議公布的全球吸引外國直接投資目的國排行榜中，印尼位列第三。在公路建設方面，2016年印尼公路總長度達到526413公里，較2015年增長2500公里。在供電方面，印尼大力興建火力發電與水力發電廠，輔以天然氣、地熱發電、家庭太陽能等新型供電方式，計劃兩年內實現村村通電。在灌溉系統中，印尼目前共有209座灌溉堤壩，政府將在2017年完成5座灌溉堤壩的修建任務。在工業園區建設方面，經過2016～2017年的努力，印尼現有享有直接投資便利工業園區32個，總面積達13516公頃。2016～2017年，佐科政府取得了可觀的經濟成果。具體來講，2016年印度尼西亞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保持在5.02%，實現了近幾年增長率的首次回升；在進出口貿易上仍呈現出超，額度達到95.334億美元；在抑制通貨膨脹上，印尼通貨膨脹率全年保持在3.02%。

3．肅貪工作取得成效，反腐斗爭任重道遠

佐科總統上任以來，實行高壓反腐，調查對象轉向政府、立法和司法部門的高級官員。歷經2015年和2016年的高壓反腐，肅貪委員會和佐科成為民眾目前最信任的反貪克星。肅貪委取得了較為顯著的成果。首先，偵辦了幾起重要的貪污案件。如電子身份證貪污案，涉及前任和現任的多名政府高級官員，印尼國會議員、專業集團黨主席諾凡托也被確定為該案犯罪嫌疑人之一。在醫療器械舞弊案中，國家使命黨尊嚴理事會主席阿敏·萊士也成為主要嫌疑人。其次，推動《資產追回法案》建設。肅貪委成員勞德·夏立夫對此表示，《資產追回法案》對于打擊腐敗犯罪者至關重要，他們希望有權扣押和接管涉嫌腐敗和洗錢犯罪的資產。2016年肅貪委從案件中扣押和沒收錢財，向國庫總共捐獻4976億盾資金，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國內基礎設施資金不足的困境。再次，肅貪委加強與其他政府機構的協調與合作。肅貪委和內政部、監察機構合作，對案件展開共同調查，共享反腐信息，嚴厲打擊腐敗行為；對一些重大貪污腐敗案件，肅貪委和警方聯合調查，結合各自特點使反腐斗爭行之有效，同時盡最大努力保護肅貪委調查人員的人身安全。由于涉案官員眾多、牽涉利益復雜、打擊范圍龐大，肅貪委在調查過程中受到不同勢力的阻撓、限制和掣肘。例如國會成立肅貪委調查委員會對肅貪委進行調查，這會削弱肅貪委打擊貪腐的執法權力，并阻礙肅貪委對電子身份證案件的進一步調查；肅貪委調查人員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例如肅貪委調查員諾菲爾·巴斯瓦丹遭到硫酸攻擊；甚至有官員建議凍結肅貪委，暫停肅貪委的工作。為此，佐科強調，“決不允許任何人、任何機構試圖削弱肅貪委的權力，我們必須要共同捍衛肅貪委”。這對于佐科而言是一次嚴峻考驗，既考驗佐科政府的反腐執行力和決心，也考驗佐科政府的政治智慧和政治手腕。2016年，印尼的腐敗指數評分只有37分，世界排名90位。（見圖1、圖2）雖然在佐科政府的強力反腐態勢下，印尼的腐敗指數和排名略有上升，腐敗問題較前幾年有所好轉，但佐科政府面臨的情況依舊嚴峻，形勢不容樂觀，印尼反腐斗爭仍任重而道遠。

4．政黨之間博弈加劇，大選競爭拉開帷幕

隨著充滿緊張氣氛的雅加達省長選舉結束，印尼政局也逐步升溫，各政黨在選舉過程中努力拉取選票和建立政黨聯盟，試圖在2018年的地方首長選舉和2019年總統大選來臨之前占據有利位置。首先，政黨間聯盟趨勢日益加強，各政黨為2019年總統大選的到來提前做好準備。大印尼運動黨表示將與民主黨、公正福利黨和國家使命黨合作組成四黨聯盟，共同應對2019年大選。在7個政府聯合政黨中，民心黨總主席烏斯曼宣布，民心黨正式推舉佐科參加2019年總統選舉，專業集團黨、團結建設黨和國民民主黨相繼宣布支持佐科連任，而斗爭民主黨、民族覺醒黨和國家使命黨仍在觀望，還未做出決定是否在2019年總統選舉中繼續支持佐科。同時，由于國會第二大黨專業集團黨主席涉嫌電子身份證貪污案，若佐科政府處理不當，極有可能使專業集團黨走向佐科政府的對立，造成執政聯盟破裂，這對于佐科競選2019年總統是一個嚴峻考驗。國家使命黨政治態度的迅速轉變就是因為其黨首阿敏·萊士被列為醫療器械舞弊案的嫌疑人，從而離開佐科執政聯盟，投靠普拉博沃的大印尼運動黨。因此，政黨間的分離、合作與觀望使執政聯盟和反對聯盟出現新的分化與重組，對即將到來的總統大選產生深遠影響。在雅加達選舉過程中出現的以佐科、普拉博沃及前總統蘇西洛為首的三方勢力的角逐，也表明圍繞下一屆總統大選展開的斗爭已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