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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理論范式下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效用表征分析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新型城鎮化背景下我國農村公共文化空間機制設計研究”(17BGL14)階段性成果,武漢大學青年學術團隊“我國文化空間機制設計研究”階段性成果。

——以湖北省黃岡市2鎮4村為例

陳波 劉波陳波,湖北應城人,武漢大學國家文化發展研究院副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美國芝加哥大學訪問學者。研究方向為文化產業理論、公共文化政策研究;劉波,武漢大學國家文化發展研究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文化產業管理。

摘要: 農村公共文化空間是公共文化設施布局與公共文化活動開展的載體,是基層公共文化建設工作的重要著眼點。本文基于場景理論范式,以湖北省黃岡市2鎮4村為例,從農村公共文化設施、活動的參與情況與實際效用出發,劃分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維度,設定效用維度的定量分析方法,并計算出效用維度表現指數,最終總結出該市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效用表征,為今后的優化構建提供一定思路。

關鍵詞: 場景理論 農村公共文化空間 表征


各類公共文化空間承載著特定的公共文化設施及相應的文化活動,是農村公共文化服務效益發揮的基礎條件。由于歷史遺留與地理局限等因素的影響,大部分農村地區尤其是中西部農村地區的公共文化設施或場所呈現互不關聯的點狀分布格局;而且這些農村地區的公共文化設施功能單一,整合率較低,無法高效率地、差異化地滿足農民公共文化需求。因此政府部門秉持存量與增量結合的理念,逐步科學規劃與合理布局農村公共文化設施,加強建設文體廣場、基層綜合性文化服務中心、農村文化大禮堂等設施或場所,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公共文化服務效益。然而我們還須在探究農村公共文化空間效用表征的基礎上做出進一步的優化決策。

一 關于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研究

“公共空間”這一概念廣泛應用于建筑學、地理學、社會學與傳播學等學科領域,在人文與社會學科層面,德國哲學家哈貝馬斯(Jürgen Habermas)提出了“公共領域”理論,他認為公共領域是介于公共權利領域與私人權利領域之間的公共交往空間,是實現公共輿論與公共利益的重要基礎。〔德〕哈貝馬斯:《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曹衛東等譯,學林出版社,1999。闡明了公共領域與公共空間的關系,對公共空間及其“公共性”做出了經典的政治性解讀;法國哲學家與城市社會學家亨利·列斐伏爾(Henry Lefebvre)在“空間生產理論”中提及了“文化空間”的人類學概念,他指出文化空間是具有文化意義或性質的實體空間場所。李星明、朱媛媛:《旅游地文化空間及其演化機理》,《經濟地理》2015年第5期,第174~179頁。文化空間具有私性與公共性兩種屬性。公共文化空間作為公共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社會發展中逐步脫離公共領域的政治性考量,更注重人際交往中的文化價值需求,共享性與文化性更為突出。

公共空間的概念起初生發于對城市公民社會關系的探討,雖然國內外學界過去更加注重對城市公共文化空間的研究,但對農村公共文化空間也有過權威解析,譬如中國學者費孝通揭示了我國農村公共文化空間存在熟識的居民關系,他認為鄉村社會是“熟人社會”,人們面對面的長期溝通行為逐漸構成了鄉村公共交流空間。費孝通:《鄉土中國》,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然而隨著近年來城鎮化速度愈發加快,人們對農村的關注熱情日益高漲,學界開始重視對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研究。在農村公共文化空間含義方面,我國學者曹海林認為村落公共空間是指社區內的人們可以自由進入并進行各種思想交流的公共場所;也是社區內普遍存在的一些制度化組織和制度化活動形式。曹海林:《鄉村社會變遷中的村落公共空間——以蘇北窯村為例考察村莊秩序重構的一項經驗研究》,《中國農村觀察》2005年第6期,第61~73頁。指明了鄉村公共空間一般帶有明顯的文化內涵與烙印。馬永強將鄉村公共文化空間視為鄉村人際交往的主要空間和鄉村文化傳承的主要載體。馬永強:《重建鄉村公共文化空間的意義與實現途徑》,《甘肅社會科學》2011年第3期,第179~183頁。溫瑩蕾則認為鄉村公共文化空間具體劃分為物質層面(街道、民居建筑、禮制建筑與廣場節點等)與表象層面(民俗活動、表演藝術、手工技藝、生活方式等)。溫瑩蕾:《文化空間理論視角下的鄉村發展路徑探索——以山東省章丘市朱家峪村為例》,《城市發展研究》2016年第2期,第64~70頁。以上學者皆對農村公共文化空間內涵有著獨到見解,結合上述觀點,本文認為農村公共文化空間主要由文化設施、文化活動、文化參與者三大因素及其相互運轉的關系構成。而有的學者還對鄉村公共文化空間進行類型研究,這有助于層次化、全面化地分析公共文化空間的內涵。曹海林根據村落公共空間的型構動力不同,將公共空間劃分為正式的行政嵌入型公共空間和非正式的村莊內生型公共空間,前者基于外部行政力量的介入,后者來源于村莊內部的傳統習慣和現實需求。曹海林:《村落公共空間:透視鄉村社會秩序生成與重構的一個分析視角》,《天府新論》2005年第4期,第88~92頁。李小云、孫麗則從內容屬性層面把農村公共空間劃分為組織型、生活型、休閑型、事件型與項目型五大公共空間類型。李小云、孫麗:《公共空間對農民社會資本的影響——以江西省黃溪村為例》,《中國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1期,第82~97頁。在鄉村公共文化空間構建路徑方面,公共文化空間已成為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新視角,更能理順文化參與者、文化設施與文化活動等關鍵要素的關系,整體而理性地考慮文化建設格局。馬永強指出,通過改造和創新利用鄉村傳統公共文化空間和載體,培育、建構新的鄉村公共文化空間和載體,不斷豐富鄉村公共生活的內涵,充分發揮農民的主體性,激活農民的文化自覺,以最終實現新的鄉村文化形態的重塑。馬永強:《重建鄉村公共文化空間的意義與實現途徑》,《甘肅社會科學》2011年第3期,第179~183頁。他表明了傳統文化和現代文化結合的空間其實更具內涵與活力,可增強人們參與文化的動力。吳理財、李世敏則在分析農村傳統文化生活頹廢的背景下,建議通過“嵌入論”與市場化的途徑完成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構建。吳理財、李世敏:《農村公共文化的陷落與重構》,《中共浙江省委黨校學報》2009年第3期,第3~5頁。這符合當代文化發展的規律與客觀環境,但仍需注重對鄉村內生性文化的挖掘與利用。

綜上所述,學者們從不同的視角探析了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含義、類型與構建路徑,為后續相關研究提供了諸多啟發。但是未有學者使用定量分析的方法去認知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效用現狀及今后的提升方向。因此本文將運用場景理論范式,量化剖析湖北省黃岡市2鎮4村的公共文化生活參與數據,實證描述該市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效用表征。

二 范式與分析對象:場景理論與農村公共文化空間

(一)場景理論概述

后工業社會的出現促使城市形態由生產型逐漸轉向消費型,城市中心地帶涌現了大量休閑娛樂、高新技術、金融服務以及文化創意等新興產業,過去以土地、勞動、資本與管理等生產要素為基礎的傳統工業社會理論無法適應當下的城市更新與發展。在社會快速發展的背景下,美國芝加哥大學的特里·N.克拉克教授提出了“場景理論”,用獨到而前沿的學術表達系統去解析這些問題。在“場景理論”體系中,與一定階層、種族、性別等社會身份相適應,體現一定價值觀的文化設施集群被稱為“場景”。Terry Nichols Clark. The City as an Entertainment Machine, Amsterdam: Elsevier B. V. 2004, p.103-106.在區域發展研究上,“場景”在形式上包括了都市設施,但實質上又超越了都市設施,表現為一定社區范圍內的地理空間、個人符號(如種族、階級、性別、教育等)及其相互聯結(如參加音樂會),以及人們進行(文化消費)時所追求的價值觀。Terry Nichols Clark, Making Culture into Magic: How Can IT Bring Tourists and Residents? ,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Vol.12, No.1,2007, pp.1-8.“場景理論”的核心觀點是不同的都市休閑娛樂設施與活動能形成差異化的“場景”,而這些不同的場景皆蘊含著特定的文化價值傾向,從而吸引著擁有相同或相近價值觀的社會群體前來消費,最終使高新技術人才、文化創意人才聚集于此,更好地推動區域經濟社會的發展。

場景理論的研究范式主要遵循以下四個步驟。第一步是建立價值維度體系。場景區別于甚至超越于種種具體獨立的設施或空間,每一個場景都有專屬的精神或價值內涵,那么研究這些場景則必須依憑一定的價值維度以彰顯出價值含義的多元取向。以特里·克拉克教授為代表的研究團隊為場景理論建立了一套較為完整的價值維度體系,它分為兩個層次,第一層次包含3個價值觀主維度(戲劇性、真實性與合法性);第二個層次是3個主維度下對應細分的15個價值觀次維度,為每一種都市文娛設施賦予了恰當的“性格屬性”以便于搜尋到青睞于它的消費群體。第二步是依據美國電信黃頁(Yellow Pages)與人口普查的相關資料統計都市文化設施、文化活動空間與市民文化組織等相關數據,并基于郵政編碼區域劃分建立龐大的數據庫。第三步是用“五分標尺法”為每個統計對象的15個價值觀次級維度進行賦值(從1至5依次遞增)并計算價值觀維度的表現指數(Performance Index)。第四步是根據研究的目標,運用社會科學統計軟件(SPSS)進行相關、回歸分析等,研究不同區域、不同場景與不同價值觀的內在聯系,研究“創造性群體”等優秀人力資源的區域類型偏好和價值觀取向,徐曉林、趙鐵、〔美〕特里·克拉克:《場景理論:區域發展文化動力的探索及啟示》,《國外社會科學:學科流派》2015年第6期,第101~106頁。最終為城市空間規劃、政府公共政策制定乃至整個區域的經濟社會發展提供有意義的咨詢或建議,為后工業化城市的未來發展走向提供全新的研究路徑、方法。

(二)場景理論與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適用性

第一,從社會學與文化領域這兩個宏觀研究范疇的內在聯系上來看,農村公共文化空間是社會學方法論實踐的領域之一。文化是社會學研究中的重要對象,將社會學思維范式應用于文化領域有較強的適應性,場景理論作為美國城市社會學理論研究新模式,雖帶有強烈的都市文化色彩,但其思維邏輯仍可適用于我國農村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的相關研究。

第二,基于對場景理論內涵與研究范式的嘗試性認知與理解,該理論在誕生的時代背景、研究載體及其屬性、研究目標方面,與我國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研究存在一致性、同理性,因此將場景理論作為研究方法與解釋框架具備較強的適應性。

一是生發的社會發展階段相同。在后工業社會時期文化消費大幅度增長的背景下,場景理論應運而生,而我國農村公共文化在經歷工業化建設時期集中統一的行政化供給后,逐漸迎來了后工業化的信息科技時代,農民與城鎮居民的文化消費需求呈現大幅度增長趨勢,文化權利訴求日益強烈。二是研究載體及其屬性相近,場景理論主要通過對都市文化設施、空間等研究載體進行數量統計與分析總結確定研究目標內涵,而我國農村文化空間研究也是建立在對一系列文化設備設施與活動統計基礎之上,由此兩者的研究載體具有文化消費屬性。三是在研究目標上具有相似性,場景理論認為都市文娛設施及其營造的活動空間皆存在消費者特定的價值傾向、情感內涵或生活方式意義,便以此為目標進行研究,最終推動區域社會經濟發展。而我國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研究則是以居民的文化參與度與需求度為出發點,妥善配置文化設施與活動,提升公共文化服務效用效能。

(三)農村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維度的劃分與計算方式

如同場景理論對于城市文化娛樂設施與空間的價值觀維度體系構建,依據農村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的一系列價值內涵、知識技能與生活方式意義建立效用維度,為公共文化空間的效用表征研究提供量化基礎。

1.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維度效用維度是指農村居民在參與公共文化空間中的設施與活動時獲取的目標價值。劃分

經過對農村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的細致梳理與深刻思考,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維度大致可分為以下四類:第一類是休閑娛樂,農民在忙完繁重的農活或在從事一系列經濟活動后的短暫休憩時間內,急需豐富多元的鄉村業余活動舒緩身心,同時可強身健體,因此休閑娛樂是農村居民勞作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第二類是知識技能,如今我國農村居民的受教育水平與文化程度雖逐步得以改善提高,但目前全國尤其是中西部地區農村仍然保留著大部分高中及以下文化程度的農村居民,他們急需更多的知識技能型資源(如圖書館、技能培訓大會等)提升自我文化素養與職業技能水準;第三類是道德培育,隨著現代化與城鎮化速度的加快,我國農村傳統的道德倫理觀念、言行規范與文化習俗在現代化潮流的強烈沖擊下漸趨分崩離析,人際交往關系中的個體化、獨立化屬性增強,同時農村充當中堅力量的青年人口大量涌入城市謀發展,空心化程度較為嚴重,因此優良的傳統道德觀念大面積解化,而其公共教化的人口基礎日漸薄弱,農村居民渴求重拾社區秩序得以有效維護的道德觀;第四類是心靈歸屬,傳統文化符號在時代變遷中被悄然磨滅,漂浮于世的心靈在尋求歸屬感的過程中難度與日俱增,保護利用既存的特色文化資源是增強農村居民心靈歸屬度的必要工作。

2.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維度表現指數某類效用維度的表現指數:它是一種衡量指標。顯示在公共文化空間的實際參與過程中,農村居民獲取該類效用的強弱,這是從居民實際參與的角度出發進行衡量。的計算流程

第一步,基于湖北省黃岡市2鎮4村的文化生活調研數據,歸類統計出農村居民對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的參與度,調查問卷采用“五分標尺法”將參與度分為五個層級,從弱到強分別為不知道、沒有、從不去(參加)、很少去(參加)、偶爾去(參加)、經常去(參加),并用數字0、1、2、3、4、5依次對應,根據農村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的參與度平均值而建立起一個完整的數據庫。第二步,繼續采用“五分標尺法”為農村公共文化空間四個效用維度(休閑娛樂、知識技能、道德培育和心靈歸屬)的貢獻率效用維度貢獻率:農村居民在參與公共文化空間過程中應該獲取的效用大小,這是從文化資源屬性角度出發進行衡量。賦值,從小至大依次劃分為1, 2, 3, 4, 5來顯示效用維度貢獻率大小,數值1表示貢獻率最小,數值2表示貢獻率較小,數值3表示貢獻率一般,數值4表示貢獻率較大,數值5表示貢獻率最大,最后根據各類公共文化空間(設施與活動)屬性預估其效用維度貢獻率大小。第三步,按照以下公式計算出每一類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維度的表現指數:①某類公共文化空間的效用維度表現指數(P)=參與度平均值(M)×每個效用維度貢獻率(C),即P=M × C; ②某類效用維度總表現指數(GP)=每種公共文化空間的效用維度表現指數(P)之和,即GP=P1+P2+P3+…+PN。最后通過對各類效用維度表現指數的分析,總結出黃岡市農村公共文化空間效用表征。

三 黃岡市農村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維度的定量分析

2017年暑假期間,武漢大學國家文化發展研究院對湖北省黃岡市的2鎮(堵城鎮、團風鎮)4村(堵城村、松楊村、張家窯村、得勝橋村)開展調研,運用調查問卷和訪談的形式對居民的文化參與度情況詳盡地記錄統計,共獲取80份數據。將農村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整合歸納為傳統媒體(電視、電影、廣播與書報)、互聯網(網絡視頻、網絡新聞、網絡社交與網絡游戲)、益智與健身運動(棋類、牌類、釣魚爬山等、跳舞打球等)、祭祖與宗教活動(宗祠祭拜、教堂禮拜與廟會)、文藝演出(傳統與現代歌舞戲曲等)、文化場館或場地(農家書屋與文化站等)6大類。第一步,使用SPSS統計分析軟件運算數據庫內各類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參與度的強弱情況。首先,描述性統計出農村居民在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知曉度、參與度上的數量分布狀況(見圖1);其次,對數量分布狀況進行二次運算后得出知曉度與參與度平均值(見圖2),為計算效用維度表現指數奠定基礎。

圖1 公共文化空間知曉度與參與度情況統計

圖2 公共文化空間知曉度與參與度平均值

第二步,設計出關于農村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維度貢獻率的調查問卷,并采用德爾菲法進行相對科學的賦值,由國內公共文化服務研究領域內的部分權威專家對貢獻率集體打分,最終取其平均值繪制出效用維度貢獻率表(見表1)。

表1 農村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維度貢獻率(C)一覽

第三步,當各類農村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的知曉度、參與度平均值確定后,計算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維度表現指數的兩大變量因素隨之確定。最終按照表現指數的計算步驟得出四類效用維度的總值(GP)。首先,計算出單類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維度表現指數(P)(見表2)。如傳統媒體的“休閑娛樂”維度表現指數(P): [3.4(電視)+1.87(電影)+1.37(廣播)+2.25(書報)] /4 × 4.56=10.12;互聯網的“休閑娛樂”維度表現指數(P):[2.25(網絡視頻、新聞與交流)+1.48(網絡游戲)] /2 × 3.78=7.07;益智與健身運動的“休閑娛樂”維度表現指數(P): [1.38(棋類)+2.03(牌類)+2.05(釣魚爬山等)+1.86(跳舞打球等)] /4 × 4.22 =7.72(依此方法進行下去)。當這6類內生公共文化資源的效用維度表現指數(P)皆被分別計算后,則每個效用維度表現指數的總值(GP)就順應而得出。

表2 農村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維度的表現指數分布表

其次,計算出某類效用維度總表現指數(GP)。如休閑娛樂效用維度表現指數總值為:GP =P1(傳統媒體)+P2(互聯網)+P3(益智健身運動)+P4(祭祖與宗教活動)+P5(文藝演出)+P6(文化場館或場地),即GP=10.12+7.07+7.72+3.35+7.06+5.13=40.45。按照此類運算方法可得出:知識技能維度表現指數總值(GP)=34.01;道德培育維度表現指數總值(GP)=34.42;心靈歸屬維度表現指數總值(GP)=31.98。由此可知,黃岡市農村居民在全部公共文化空間中獲取的四個效用維度大小依次為:休閑娛樂>道德培育>知識技能>心靈歸屬。

四 黃岡市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效用表征

(一)農村公共文化空間不完整或利用度較低,發揮多元效用的空間格局尚未形成

通過統計分析本次調研數據中的黃岡市農村居民文化參與度情況,發現該市農村公共文化生活某些內容存在較為嚴重的空白。圖1顯示,農村居民未參與宗祠祭拜活動與教堂禮拜的人數比重超過80%;沒有下棋、玩網絡游戲以及聽廣播的人數占70%~80%;沒有觀看歌舞戲曲、參加廟會活動、玩牌類游戲的人數占50%~60%;而未曾看過電影、上網觀看視頻、瀏覽新聞和交流、從事跳舞打球運動的居民也接近50%。以上數據說明了兩種情況:一是該市農村公共空間缺少傳統文化內容、現代網絡資源與日常文化生活方式;二是該市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確存在,但難以融入居民的生產生活中,利用率偏低。而認為村內不存在行政嵌入式公共文化空間(如文化站、文化廣場、農家書屋、村文化活動室等)的居民人數皆低于20%,不知道這類公共文化空間存在的居民占10%~20%,然而圖2顯示,除電視一項以外,包括公共文化場所在內的其余各項皆低于3(很少參加),大部分都停留在2(從不參加)與1(沒有)之間,這表明農村居民在閑暇時光中仍舊沉浸在單調的私性文化中,現代公共文化空間處于不完整的狀態,即使知曉公共文化基礎設施的存在,也呈現參與度普遍偏低的現象,導致現存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的利用率與效用度極低。發揮多元效用的公共文化空間格局依然沒建立起來。

(二)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的整體參與度較弱、參與層次低且結構失調,既存的公共文化空間難以發揮其效用

本次調研數據還表明黃岡市農村居民的文化參與度普遍較低。圖1數據顯示,農村居民對各類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經常去(參與)”和“偶爾去(參與)”的人數占比分別為0%~26.5%、0.7%~18.5%,都沒有超過50%的平均水平線,且圖2數據顯示,除“電視”這類傳統媒體的參與度平均值高達3.4外(從弱到強的權重范疇為1~5),而其余文化資源的參與度平均值為1.12~2.25,均低于3(很少參加)的中等水平。此外,還發現農村居民對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的整體參與度結構失調,圖1顯示居民經常或偶爾看電視的人數比重位居第一位,分別達到26.5%、18.5%;經常看網絡視頻、新聞以及網上聊天的居民人數比重居于次位,達到8.7%;經常參加牌類活動的居民則占到7.5%。而其余諸如“閱覽書籍報刊”“跳舞打球”“觀看歌舞戲曲等文藝演出”“進農家書屋與文化站等文化場館”的居民人數比例全部都低于30%,比重相對偏低,且“宗祠祭拜”“參加傳統廟會”“教堂禮拜”等地方傳統文化活動的參與人數嚴重不足。這些情況表明農村居民在文化參與上大多停留在基本的物質文化和傳統制度文化層次上,而對精神文化層次的參與暫時仍處于欠缺狀態,難以滿足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中的自尊、自我實現需求。因此,農村居民尚處于低文化層次參與之中,現有的公共文化空間難以在參與中發揮休閑娛樂、知識技能獲取、道德培育及增強心靈歸屬感的效用。

(三)農村公共文化空間效用的發揮程度存在較大差異,休閑娛樂的效用維度表現指數最高,知識技能與心靈歸屬的指數偏低

經過對表2數據的梳理發現,電視、電影、廣播與書報等傳統媒體在各個效用維度的表現指數都較高,休閑娛樂類指數高達10.12,居于首位,而知識技能類、道德培育類與心靈歸屬類指數雖然在依次遞減,但是相對較高,處在6以上的水平,這說明文化內容在通過新舊媒體傳播的過程中,對于居民生活的滲透性最強,因此發揮的綜合效用也最高;網絡信息瀏覽、網絡視頻觀看的休閑娛樂類、知識技能類表現指數分別達到較高的7.07、6.66,其余兩項表現指數較低。以上結論表明,政府相關部門應該在保留傳統媒介的基礎上,促進互聯網等新興數字技術的導入與融合,大力加強公共數字文化建設。而益智與健身運動、文藝演出的休閑娛樂類指數在其他類型指數中最高,分別達到7.72、7.06。可見休閑娛樂類指數在2/3的公共文化空間中皆達到最高,說明居民在參與公共文化生活時的最大收獲便是放松心情、盡情玩樂,因此相關部門應該切實增強公共文化設施與活動的可玩度與趣味性。宗祠祭拜、教堂禮拜與廟會等傳統活動的心靈歸屬類表現指數最高,道德培育類指數居第二,休閑娛樂類指數較低,知識技能類指數甚至在全部表現指數中達到最低,這意味著黃岡市農村的傳統公共文化空間參與度較低,增強休閑娛樂與知識獲取的體驗是活化該類空間的必要路徑。整體而言,黃岡市農村公共文化空間的四類效用表現呈現較大的差異性。休閑娛樂類的綜合效用發揮最大,道德培育類的綜合效用發揮較大,而知識技能與心靈歸屬的綜合效用發揮卻明顯不足,這就要求在公共文化建設中重點關注人們日常生活中熱愛觀看的電視節目、電影、文藝演出及體育健身運動,創新并推送更加適合農民需求的文化活動,進一步加強公共文化場館與場地的建設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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