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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水災成因

新中國成立初期,湖北洪災頻繁,除自然原因外,也有許多人為因素。

(一)地理因素

湖北省地處長江中游,總面積18.59萬平方公里。東、北、西三面環山,中南部為江漢平原,山區面積占總面積的56%,丘陵崗地占24%,平原湖區占20%。除桐柏山區有1163平方公里(約占全省自然面積的0.6%)屬于準河流域外,其余均屬長江流域。湖北省境內江河縱橫,湖港密布,水資源比較豐富。全長6300多公里的長江,從四川巫山縣入境,自西向東橫貫省境中南部,于黃梅縣出境,境內流程1061公里。全長1500多公里的漢江,從陜西白河縣入境,自西北向東折東南,于武漢匯入長江,在境內蜿蜒878公里。省內干流在100公里以上的河流有41條(不含長江、漢江),總長度為7197公里,集水面積為131567平方公里,約占全省總面積的70%。湖北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湖北省志·水利》,湖北人民出版社,1995,第1頁。

湖北素稱“千湖之省”。新中國成立初期,面積100畝以上的湖泊有1332個,中水位總面積(下同)8528.2平方公里。其中面積5000畝以上的湖泊322個,面積7640.6平方公里,占全省湖泊總面積的89.6%。相應湖容為130.5億立方米,有效調蓄容積115.4億立方米。湖北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湖北省志·水利》,湖北人民出版社,1995,第1頁。

湖北屬亞熱帶季風氣候區。全省多年平均降雨量1166毫米,徑流深509毫米,天然徑流量946.1億立方米。但降雨量有三個分布不勻:第一是地域分布不勻,鄂西北多年平均雨量為800毫米,而鄂東南、鄂西南可達1400—1600毫米;第二是年際分布不勻,不同年份雨量可相差四五倍,如實測雨量時間較長的漢口站,1889年雨量2107毫米,1902年只有576.4毫米;第三是年內分布不勻,一年中雨量大多集中在夏秋汛期,如漢口站4—8月雨量占全年總雨量的2/3,其中5—7月又占全年總雨量的45%。而雨水多的月份,降雨往往集中在某一旬或某幾天。如1959年漢口曾一天降雨330.8毫米,占漢口站多年平均雨量的1/4以上。這樣,暴雨集中時,洪、澇為患;而稍長時間無雨,就發生干旱。加上全省地形東、北、西地勢高峻,中南部平坦低洼,地面高程一般在海拔20米至50米之間,徑流向平原湖沼地區集中,更加重了這一地區的洪澇災害。湖北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湖北省志·水利》,湖北人民出版社,1995,第1—3頁。

湖北由于地處長江中游,所以來自長江中上游的過境客水量巨大。1954年通過武漢關江段的長江年徑流總量為9683億立方米,其中屬外省客水量為8673.6億立方米,占過境總水量的89.58%。湖北平均過境客水總量6338億立方米,相當于省境內地表徑流量的6.7倍。豐富的客水資源,一方面有利于灌溉、航運、發電和綜合開發利用,但另一方面又給沿江地區帶來洪水壓頂的威脅和繁重的抗洪負擔。在抗御這巨量洪水的過程中,兩岸堤防日益升高,江水挾帶的泥沙到平原河槽日漸落淤,抬高河床,致使每年汛期江河洪水位高出堤內地面4—10米,其中任何一段堤防潰決,都會造成范圍不等的毀滅性災害。湖北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湖北省志·水利》,湖北人民出版社,1995,第1—3頁。

湖北地勢山高坡陡谷深,切割深度大,侵蝕溝谷發育。其地質大部分是滲透強度不大的土壤,如砂頁巖、泥巖、紅砂巖、板頁巖發育而成的抗蝕性較弱的土壤,遇水易軟化、易崩解,極有利于強降雨后地表徑流迅速匯集,遇較強地表徑流沖擊時易形成山洪災害,因此山洪暴發也是湖北水災成因之一。

湖北地理位置、地勢和降雨等諸種因素的不利影響,導致全省各地水旱災害頻繁發生。湖北省的洪水危害,居各種自然災害的首位,具有發生頻繁、分布面廣、歷時較快、損失嚴重的特點。全省的洪災分布,又比較集中在江漢平原,危害最烈。江漢平原洪災的嚴重性,是由洪水的特性、地區經濟的發展、人口的闊密、地勢平坦、低洼等因素決定的。由于整個平原都普遍低于當地最高洪水位,加上洪水來源廣,過境洪水量大,汛期時間長,發生洪災后淹沒時間也長。以漢口站為例,汛期5—10月,平均過水量5418.5億立方米,占年平均水量的73.1%;主汛期7、8月,多年平均水量2161.5億立方米,占年平均水量的29.2%,占大通站同期水量的85.4%。據不完全統計,1911—1949年的38年中,這里發生洪災22次。這些洪災部分是漢江與長江同年發生,也有部分是在漢江或長江單獨發生的。洪災發生的頻率與日俱增。清代和民國時期洪災則接近兩年1次。新中國成立以后至1983年,也有19個年份發生局部嚴重洪災。值得注意的是,這些地區人口相對集中、經濟較為發達,災難來臨時損失較為慘重。

(二)歷史原因

湖北人民為了求生存,歷來重視水利工作。湖北古代治水活動多出現在人口比較密集的襄樊、隨州、荊門、荊州一線。清代,湖北長江、漢江沿線經濟進一步發展,人口更為稠密,對防洪保安的要求進一步提高,特別是對荊江大堤(當時稱萬城堤)十分重視,對修防責任、要求十分嚴格。在清代對荊州萬城、武昌沿江堤、襄樊老龍堤等都多次重修。值得特別提及的是舒惠和張之洞對堤防建設的貢獻。光緒年間,荊州知府舒惠親自籌劃和組織領導了對萬城堤沙市段大規模的修繕工程。大汛期,他還督同文武官員親往堤管所辦公和巡護,從而使大堤的歲修和防護井然有序。湖北省水利志編纂委員會:《湖北省水利志》,中國水利水電出版社,2000,第6頁。

1840年鴉片戰爭以后,中國進入近代歷史時期。長江沿岸成為帝國主義列強掠奪的重要區域,這里的經濟地位日益凸顯,堤防工程的地位顯得更加突出,防洪排澇逐漸成為全省水利工作的主要任務。湖廣總督張之洞在任期間,不僅主持大修了武泰堤、武青堤、武泰閘、武豐閘等省會附近的沿江大堤,還于1904年督修了漢口后湖長堤30公里,使這一帶沼澤之地漸成農田或市區。為紀念他,后人稱后湖長堤為“張公堤”。湖北省水利志編纂委員會:《湖北省水利志》,中國水利水電出版社,2000,第6頁。

中華民國時期,湖北水利繼續以鞏固堤防為主。民國3年成立湖北水利局,但在民國15年(1926年)前因軍閥混戰,經費不足,水利事業并無大的發展。民國15年秋,“國民革命軍底定武漢,重組湖北水利局”,并以湖北的特稅、厘金及有堤防的36縣田賦,各照正稅附加堤工捐,每年合計約可收銀二三百萬元,專款存儲,作為修堤經費,使堤防歲修、防汛得以正常進行。1938年武漢淪陷后,江漢工程局遷到重慶,省政府西遷恩施。民國政府雖然在后方提倡興辦農田水利,要求每縣完成一個水利工程,但效果不大。抗日戰爭勝利后,民國政府雖將水利列為施政中心之核心,當時的水利界人土也擬定出《湖北各湖河壩防善后計劃》、《湖北三十五年度水利事業推進計劃綱要》以及水利建設5年計劃等,終因戰事頻繁、財源緊張,工程計劃者多,完工受益者少。當時湖北動工興建的鄖縣茅柳水庫因工程量大、工款不濟,開工后不久即下馬。隨之壩高35.2米、蓄水68萬立方米的竹山縣橋兒溝水庫也中途停工,新中國成立后才予續建完成。古老的宜城百里長渠在民國時期亦曾兩度發起修復,其中一次為第33集團軍總司令張自忠將軍發起,也因抗日戰爭影響和經濟困難而未最后完成。湖北省水利志編纂委員會:《湖北省水利志》,中國水利水電出版社,2000,第7頁。

但是,在國民政府統治時期,國民黨高級官吏大量侵吞修堤救災的款項,同時各地中、小官吏也借修堤的機會貪污自肥。主管堤防及救災的官員也貪贓枉法,任意揮霍貪污堤防及救災經費,致使水利設施大部分失修,抗災能力每況愈下。“鄂省堤款數年未清理,侵蝕挪借,視為故常,前歲水災發生,此項秘密,遂完全揭露……除長岳監督毛鐘才侵蝕堤款,逃逸無蹤……各縣縣長、財政局長、各征收局長虧蝕或挪用捐款者多或逾萬。”中華人民共和國內務部農村福利司:《建國以來災情和救災工作史料》,法律出版社,1958,第231頁。

(三)戰爭因素

頻繁的戰爭加重和制造了災荒。歷史上,湖北一帶戰爭頻繁,抗日戰爭、解放戰爭都不同程度加重了湖北的災荒。解放戰爭后期,國民黨軍隊頑圖抵抗,恣意破壞河堤,砍伐樹木,挖掘戰壕,甚至于潰退時妄圖阻止我大軍南進,有意破壞江堤河防。如江漢一帶堤岸,因遭白崇禧部嚴重破壞,險象環生。白部于逃跑時為制造水災,阻止解放軍南進,曾命令江漢沿岸一律不準關閉水閘,致使江水流灌各地湖泊溝渠。因此,入夏長江水漲,湖內既不能蓄水,反向長江內倒灌。同時,白部又在武漢附近堤壩上到處挖掘戰壕、建筑堡壘,使年久失修的堤岸破毀不堪。如緊護漢口市西北的張公堤,即被挖毀一萬二千方土,漢陽攔江大堤亦被挖毀四處,共一百二十余公尺。《白匪破壞造成水災險象》,《人民日報》1949年7月23日。

湖北災重的另一個原因,是封建土地制度的束縛。如江漢地區在新中國成立前二十年來,封建集團在湖北泄口處借勢圍垸,各堵一方,形成小垸鱗片分割,湖水泄路迂緩。如漢川之瑞湖垸筑成,使上面彭公垸十余萬畝盡成湖沼;監利各垸不開閘,使潛江監利百余里長地區年有水患。只顧私利,以鄰為壑,致使災情轉重。《內務部研究室:救災工作及其問題》,《人民日報》1950年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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