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銘
那一年,九月六日,九點多的時候醒來,隱隱有一些預見。然后,他便接到電話。電話里的男人告訴他,寶寶已經出生,剛剛的事情,六斤四兩,母子平安。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覺得內心生出了磅礴的暖。那暖十分迅亦十分濃烈。
他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身邊距離最近的人,他因太欣慰而有些失措,這是不常有的。寶寶的出生對他來說也是一場儀式,莊重、肅穆、盛大。他仿佛能從中看出時光烙刻在自己身上的印記。那么鮮明,那么深刻,那么讓他著迷。
這個世上有兩個女人在他迄今為止的生命里是最重要的,孩子的母親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心底對孩子和孩子的母親說,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們。他默念心詞,為她們母子祈禱了很多事。
他又想起一些事情。關于女人和自己母親的事情。他覺得日后自己一定會專門為這一個群體寫一些文字。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機會成為母親。生產所帶來的痛苦,女人總不會去介意。女人之于男人,所顯現出來的人性質地上的純良便更為隆重。
至于那痛,男人們則是永遠無法確切地體會到的。他們會去想象,但想象的局限性在這時卻顯得異常明顯。有些憬悟不是想象可以帶來的。因此,寡情的男人依舊比比皆是。所以,他希望自己對孩子母親的好會像熱戀時一般細微,在他們日后更為漫長的時日里。
他想,若是有一日,自己去戀上一個女孩子。那么他會對她好,是那種細水長流持之以恒的好。他知道,每個獨身的男子遇到那個命中注定的人之前都會做出最純良的禱告。但是他知道自己會說到做到。
感情,應當是一條寬闊清凈的長河。日光照耀在上面,波光粼粼,十分美好。他對它有期待,正如他期待這個新生兒的未來。
他是錦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