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還有事。”

秦越完全不理睬他，抬腳就走。此處人流稀少，他好不容易看見個人定是想賺上一筆。

“姑娘且慢，老朽算命不要錢，只是覺得與姑娘有緣便想送姑娘一卦。”

身著青色破舊衣衫的老者再一次叫住了秦越。

“免費的？”

秦越又折了回來，想著既是不要錢的，現在時間也還早，那就玩玩唄，反正自己又不虧。

“罷了罷了，那就算算吧。”

這老頭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女子身份，想必應該有點技術含量吧。

“姑娘請先將桌上的三枚銅錢一起向上拋，之后老朽再為你解卦。”

秦越坐在老者對面，帶著玩味兒拋起了銅錢。

“叮。”

三枚銅錢一齊落下，一正二反。

老者伸出那雙布滿厚繭的手，似是飽經滄桑，慢慢地觸摸著桌上僅有的三枚銅錢。

隨后似是將目光對著秦越的雙眼，開口說道：

“姑娘，可否將你的左手伸出來？”

秦越帶著疑惑將手伸到他的面前。

“老頭兒，怎樣？卦象是不是顯示我有大富大貴之命，將來還會成為一個濟世救民的大英雄？”

雖說不信此等占卜之術，但秦越還是挺好奇這個老頭兒能算出什么。

老者雖已眼盲，可是秦越仿佛感覺到黑夜之中那雙早已失去光澤的眼睛一直在注視著她，莫名詭異。

老者沉默片刻，開口說了八個字：

“兩世糾葛，塵緣未盡。”

“啊，什么意思啊？老頭兒你說清楚點。”

秦越頗是疑惑，這老頭兒在說什么呢？什么兩世糾葛，塵緣未盡？

“天機不可泄露，不可泄露......”

老者口中碎碎念，離開原地，拄著拐杖逐漸遠去，只給人留下一道脫離人世煙火的背影。

“臭老頭，真是奇怪。”

秦越也不再糾結老頭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拎起自己的東西轉身就往熱鬧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密集的人群中。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三枚還擺在桌上孤零零的銅錢，在她走后便自行碎裂了。

“阿越，我可找到你了。”

齊淮發現秦越與自己走散后，就一直在尋他，總算給找到了。

這沒心沒肺的家伙，自己苦苦尋他，可他倒好，悠閑地坐在一家面店里，大快朵頤地吃起了夜宵來。

秦越抬起頭看好兄弟滿頭大汗，一個忍不住便笑了出來。

“噗嗤！”

“你還好意思笑！我不是讓你別亂跑嗎？在外面不比在家里，到處都潛伏著危險，你再這樣我可真的生氣了。”

齊淮在發覺秦越不見后心急如焚，此刻看他一副沒心沒肺不聽話的樣子，火氣蹭蹭蹭就上來了。

秦越長到這么大，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眼看齊淮的怒意就要爆發，立馬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很是誠懇地認錯。

“行行行，我知錯了還不成嘛，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老大，你就別生氣了吧。”

保住小命，及時認慫是秦越一貫的作風，成大事者不拘泥于這些小事。

“你個臭小子，就會來這招。”

齊淮彈了下笑嘻嘻湊上來的秦越的腦門惹得秦越一聲慘叫。

“哎呦！”

從小到大，阿越一惹了禍就跑到自己面前賣萌撒嬌，自己就心甘情愿地替他承擔責任，沒想到長大了還是這樣。

“快點吃完回去。”

齊淮隨意坐在一邊，等著秦越將剩下的蔥油面條吃完。

月色清淺，飛花落盡，只余喧囂。

——

“主子，咱們到了。”

因此次尋藥之事需要保密，所以赫連川一切從簡，只帶了絕明和顧景蕭來到青州。

聽說青州清河郡的陰市集天下各種奇珍異寶，里面的東西更是千奇百怪，不似尋常集市。

并且在陰市里的交易規則也與平常集市不同，在里面，不是以金錢來衡量商品的價值，只要你能滿足物主所提的全部要求，那交易便是成功了。只不過一般人都是付不起這個代價的，因為來到陰市里的人都是人世間各路的妖鬼神魔，所要的東西自是不同尋常。

如果與物主達成協議，卻付不起這個代價的話，那這些人便永生都踏不出陰市的大門，只能成為妖魔鬼怪的刀下亡魂。

因此，清河郡的陰市向來有“地獄市集”之稱。

即便如此，也還是有許多人對此趨之若鶩。有執念便有欲望，有欲望便就有交易。

陰市三年一開，每次的時間只持續一個晚上，也就是六個時辰，時間短暫，機會極為難得。

“就近找家客棧住下吧。”

近日赫連川體內的寒毒有愈發嚴重之狀，若不是靠著雄厚的真氣強行護體，只怕連站立都難以維持了，更何況多日的長途跋涉。

此刻的他臉色比平日里蒼白了不少，剛入冬就已披上了厚重的狐裘，馬車上隨時備著火爐，以防寒氣入侵。

“是。”

絕明在外駕著馬車，面上卻未露絲毫憊態，他們這些從極生閣出來的人，自小便接受高于尋常殺手百倍強度的特殊訓練，承受力自是非凡。

——

東宮

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避開皇宮中守衛森嚴的一眾巡邏侍衛，悄無聲息地進入東宮。

“殿下，我們的人跟著寧王剛進入青州地界就被他們甩掉了。”

“廢物，本宮派出去那么多人馬，你們難道連一個廢人都盯不住嗎？”

赫連靖氣急敗壞，自己怎么就養了這些個無用之人，赫連川一個身體孱弱，體弱多病的人，是如何甩掉自己派去的這么多殺手。

“殿下，寧王身邊有個武功高強的人跟著，他將我們引至一個人多的地方，屬下們一不留神就跟丟了。”

“噢？寧王身邊還有此等人才，本宮真是小看他了。”

赫連靖坐在茶幾前，手中握著一個同心結，眼神狠戾，要將人置于死地的決絕之心昭然若揭。

“不過......”

蒙面殺手欲言又止。

“說。”

赫連靖看向匍匐在地上的人，語氣不耐煩。

“我們的人在跟蹤寧王的時候，還發現了另外一批人也想要對寧王下手。”

赫連靖不禁一笑。

“呵，看來有很多人想要我這七皇弟的性命啊。吩咐下去，加派人手繼續追殺，要是這次還不能得手的話你們就別回來見本宮了！”

“是，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