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李珍才回來。帶著春蘭、納蘭金。

“司令請起。校長請你上甲板商量事情。”玫瑰湊近來小聲說。

白天等得無聊，一會兒睡，一會兒上甲板觀風景，望著一汪無際水，不一會兒又犯困，兩眼打架，再去睡。白天睡過度，這會兒仍然醒著，等李珍。

來到甲板房間。

“本不想打擾你，可你是司令，重要事情不能沒有你。何況，必須成為故事中人才會有趣，如果只是旁觀，難有切身之感，還會經常覺得被大家冷落。”李珍解釋。

說得十分正確，我有切身體會。

“沒事，白天睡太多，這會兒反倒清醒?！?

“哈，一直等李姐，沒李姐睡不著對吧？”

“好啦，說正事。這次咱們共捕獲鐵鳥二十三萬七千一百六十一只。進入星系的悉數捕獲，無一漏網。向其來路搜索，未見后續隊伍，給人感覺，它們這一群是一個大隊，單獨出來覓食。并無后援。”李珍介紹。

“這種鳥有價值嗎？”我問。

她回來遲，說明鐵鳥有價值；若當垃圾銷毀，她早回來了。

“對鐵鳥初步研究，就有兩個重大發現。其一，制作水平高，甚至可以說，我們都制作不出這么精巧的機器來。其中所用技術我們見都沒見過，或說，沒有涉獵過。比如，它們所用電池是核裂變電池，所用原子卻不是鈾，而是鈹。這一點出乎所有人意料。而且視力超強，能在太空看清水底魚；視距極遠，能看到相隔遙遠其他星球表面情況?！?

“是智能機器還是人？”

“達不到人的級別，但在智能機器中屬上乘。具有一定分析判斷能力。在集體行動時可以互通信息統一步調。”

“有辦法改造嗎？”

“專家認為可通過給它們安裝咱們機器人大腦系統，將其改造成為鐵鳥人?！?

“好哇！”

“專家仍在研究可行方案，估計明天會有結果。”

“第二個重大發現呢？”

“寶寶不錯嘛，頭腦非常清晰?！?

“春蘭，你再這樣跟我說話我跟你急！”

“好，好，對不起！就知道假正經，開個玩笑都不行！”

“第二個重大發現是從鐵鳥大腦里拷貝出來的東西。來，你看。”

墻上屏幕播放圖景。

各種星球，其中一個表面光禿禿不見一根草的星球似乎有大氣、海洋、河流、湖泊……

鐵鳥大隊往前飛，通過這只鐵鳥眼睛，可以清晰看見其他鐵鳥基本情況，一身深灰色，不似鳥那樣扇動翅膀，一米左右長短，滑翔姿態，好似無人機。一群鳥，猶如一個飛行大隊。

“沒見它們有瓜子，也沒見攜帶什么東西呀！”

“瓜子平時收入體內，需要時伸出來?？矗@里?！?

大屏幕上隔出小屏幕，播放那個部位。的確靈巧，收回去機身平整，看不到任何痕跡，用時，打開門，伸出一米多長利爪。

“還有，捕獲的獵物放在腹部艙內，并非一直抓在手上?！?

再演示，艙蓋打開，放入獵物，艙蓋合上，腹部平整。

“別看腹部空間不大，一次塞滿可以裝十幾條半米長大魚。而且裝入即凍結，不會腐爛?！?

“喲，這么一個小小身體，竟然匯聚如此多的高科技?！?

“誰說不是，再看?！?

進入一個星系，遠遠一顆星球，濃煙滾滾，渾濁一片，好似煙球。鐵鳥竟然直奔那里而去。穿過煙霧彌漫厚厚云層，鉆入云層下空間，透過鐵鳥那雙特殊眼睛，能看清星球表面情形：到處黑漆漆大洞，有的往外冒濃煙，巨大黑色煙柱直沖云霄，與上端濃黑翻滾云層連接一起。還有些洞不冒煙……有鐵鳥在其中出入……

這只鐵鳥呼地竄入洞中，盡管黑暗，但鐵鳥雙眼卻能分辨。能看清洞壁筆直，往下的過程中，兩側有不少洞穴式平臺，猬集大量鐵鳥。再往下，接近地殼暗紅巖漿，來到一處寬大平臺，降落。

驚人一幕出現了：人！地心巖漿暗紅火光輝映下，一張張慘如白紙的臉。

驀然站起。

“這些鐵鳥，難道是這些人制造的？”

李珍點頭。

“這些人，能在這種環境下生存？”

“現在看來，是的?！?

“哇，簡直不可思議，這些人生命力太頑強啦！”

“說明兩個問題，一是之前非常發達，遭遇意外，被打入地下，沒來及向外發展。及至后來，星球生態極度惡化，他們再也沒有能力和可能走出來了。純靠鐵鳥外星覓食養活他們。如果不是因為掌握高科技，放出鐵鳥幫助覓食，早死絕了。第二，他們能活著，說明周邊一直有生命星球供鐵鳥搜尋食物，如果周邊星系都是巖石星球，他們沒得吃，照樣滅亡?！?

“他們會不會像我們一樣直接用分子原子合成食物？”

“估計達不到我們水平。咱們食品生產模式始建于地球。據柳院長介紹，一切起因純是為你。當時地球食物多含農藥、激素等，對身體危害很大，大長老要救你，不但要研制長生不老藥，還得在你日常飲食上下功夫，如果你身體被農藥、激素之類搞壞了，即使研制出長生不老藥也沒用，因為你是病體。甚至罹患癌癥等多種復雜病癥，整個是個爛身體，又如何能夠長生不老？于是為你特制食物，用分子原子直接合成與天然動植物一模一樣的食物。”

“我記得當時我吃喝全部都由慕容花負責。這種食品之誕生，慕容居功之偉?！?

“用礦物質直接生產食物，能夠達到咱們水平的我還沒見過。估計這些人水平頂多能夠合成礦物，聊以充饑，但長期食用無法消受，必將中毒身亡。我們有研究，人類食物必須以其他動植物作材料。不能直接吃礦石。我們所生產食物盡管使用各類礦石，但只取其分子原子，并非讓人直接吃石頭。我們的具體方法是：按人類食物——動植物分子原子結構，用分子原子組合成糖、脂肪、蛋白質、維生素、無機鹽等各類人體必需營養?！?

“你今天算是給我上了一課。”

“從鐵鳥大腦記憶分析。煙球周邊生命星球幾乎被他們搜刮殆盡，那顆有水有空氣的光禿禿星球就是實例。照目前情況看，鐵鳥一定是把周邊能搜刮的星球全部搜刮完畢，再無食源，才又往外星尋找食物，初入水星，恰巧被我們撞見。”

“有道理。”

“這里應該剛被它們發現不久，否則這顆星球魚類包括水中植物，早已被搜刮一空?，F今水星，仍然魚多草肥，受損不大，說明一切剛剛開始。”

“下一步準備如何行動？”

“已經派出一隊人馬，循鐵鳥來路搜尋過去。重點考察那顆有空氣有水的光球。如果空氣指標達標，那里就是咱們下一個目標?！?

“我建議，即使能對鐵鳥改造利用，也應向齊夢、寶石各發送一部分，供其深入研究。同時把目前情況向各方報告?！蔽艺f。

“同意。”

“同意?！?

“鐵鳥改造后，如果能夠完全為我所用，我建議帶上它們，解決那顆煙球問題?！?

“同意?！?

“同意?！?

“有件麻煩事恐怕還得你出面協調解決?！崩钫湔f?！霸洪L來寶石，我與她聯系，問她需要我幫忙做什么。她說其他不需要，就是缺人，還說咱們學?，F有三十多萬高級人才，這次正好用上。并且還要把咱們學校納入行政院麾下，改成行政學院，專門為她培養行政管理人才?！?

“不行，絕對不行！”站起來?！斑@樣，你告訴她……不，這話你不好對她說，還是讓玫瑰幫我轉達。我們可以幫她籌建行政學院，但現有吳奇學校包括吳奇教育聯合會必須原樣保留。行政學院教師部分由我們幫助調劑安排，部分由行政院從行政部門調配，教學內容等由教育聯合會提出方案，行政院審定。行政學院新學員由劉香直接生產，在職人員培訓，由行政院安排。畢業生分配由行政院負責?！?

“本人要求，在組建行政學院的同時，組建生產建設學院，操作模式、規則、程序按行政學院相同模式進行?！?

“同意?！?

“同意。”

“玫瑰，立即把我意見向柳院長轉達?！?

不一會兒，柳云回話，原則上同意司令老公意見，希望立即動手操辦，在她到達寶石時能夠看到行政學院破土動工。

李珍立即吱滋安排。

春蘭也就開辦生產建設學院一事對劉香作安排。

“李珍，你對教育聯合會說，應屆畢業生主要分配方向是行政院。柳云要人，還是盡量給。”

“當然，我已經這樣安排了。”

本以為沒事了，可以回艙休息。春蘭提出，對她們七人應該明確崗位，不然不知該跟著誰，該做些什么。

“你仍然負責生產和后勤保障那一塊?！蔽艺f。

“不行，這次我必須參軍。不能你們沖在前面演好戲，我躲在后面擺道具。”

“這樣，我們正好缺參謀部門，你們七人做我們這只隊伍的總參謀部，春蘭任總參謀長，其余人任參謀。當然，你們的任務不光是策劃戰斗任務，軍事行動，還要同時負責指揮協調生產、科研及后勤保障等等。”李珍說。

“這沒問題！”

“還有，有必要把咱們各自職位明確下來，以利今后行動。”李珍說。“寶寶仍然擔任總司令，我和納蘭金任副總司令，春蘭任總參謀長。部隊由納蘭金組建的總司令部直接指揮、調度。我主要負責給寶寶幫忙?！?

“哈……”春蘭笑指李珍。

“我認為，咱們這伙人，不論哪方面，都是一個整體。李珍主要負責協調各方行動；納蘭金主要負責軍隊指揮、管理；春蘭負責的面最廣，除過籌劃軍事行動，還包括科學家、生產建設人員安排、調配。”我說。

“沒問題，我們這幾人保證能做好?！?

會還沒結束，那邊齊夢發來消息：立即給她送十只鐵鳥過去；設法把制作這種鐵鳥的人給她留下。

除了命令，附有一通解釋。說什么鐵鳥本身表明那些人科技水平非同小可，必能提供大量罕見技術，對我們將有很大裨益，因而必須營救，等等。

盡管罕見，倒符合齊夢衷愛科技特點。

本以為可以睡覺了。被齊夢一說，如何營救洞中人又成了難題。

“首先一點可以確定，那些人長期地下生活，肯定見不得光。同時，由于已經習慣洞中環境，包括對那里空氣成分、比例、濃度已經適應，如果把他弄到水星這種優美純凈富氧環境當中，說不定反倒不適應，會立刻斃命。”春蘭說。

“本司令提議，由總參謀長率六位參謀制定營救洞中人詳細方案計劃，討論通過后執行?！?

“同意?！?

“同意。”

“總參謀長，你忙，我們先去休息了?！?

“哼，我警告你，悠著點兒，別累壞身子！”

“唉，只我一人孤獨喲……”

“不行你和我們一起研究，或者，你也入李珍伙？”

“我？還是算了。已經有一個總司令和總司令了，現在又有一個副總司令和總司令，我再湊進去，兩個副總司令陪一個總司令？別人聽了搞不清怎么回事，還以為是司令打架，哪里會想到不過幾個男人女人?！?

“一個男人，幾個女人！”

“是哦，問題的關鍵被你點中了，司令太少。如果一人一個，也就沒有這些事了?！?

“我幫你找一個？”

“還是算了，如果能找，大家也就不用都盯著他了?！?

覺得納蘭金此言有理?；嘏P室問李珍其中緣由。

“我說過，身體接觸其次，精神心理為主。院長那種人會因為身體原因讓你碰她？”

想想，不可能。

“電刺激之類，憑我們水平，完全可以用其他人或物件取代。之所以不能取代。心是關鍵?！?

想想，確實，齊夢、柳云、劉娟，完全是心的原因才會和我在一起。若說例外，只慕容花似乎心貼得不是那么緊。若說有關系，一是因為太熟悉。她對我，熟悉每個細胞；二是慕容花除過與齊夢關系特殊，還是齊夢的最忠實追隨者和鐵粉。齊夢與我夫妻恩愛，她也才想與我關系。如果齊夢和我無此事，哪怕其他人與我關系密切，慕容花也不會碰我。

慕容花是個很驕傲的人，同時由于研究生物至深，對人多少瞧不起。因為……太動物，太生物。她在顯微鏡下見多了生物的各種反應和表現。她看肉體人，有時不是看人，而是在看一只只生物、動物。

這些人中，李珍最特別，開始為工作，被動被迫，后來深度結合，成為一體，達到無解程度?，F在與我關系最簡單又最緊密的反倒是李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