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們這幾個長老就打算破罐子破摔，隨便換個門主得了，就不相信他們還真敢上門挑事。反正一水門弟子眾多，誰上不是上。

但是前兩天，二長老發現了件事。

兩天前。

“師兄，我打算去云游四方，順便打聽點門主的消息。”

大長老正在研究一盤棋，剛執一子，想著該落到哪處，結果聽到了二長老十蒔說的這句話，立刻就讓他決定了這棋子的去處。

他將棋子往十蒔頭上丟。

十蒔哎呦了一聲，委屈道：“師兄你干嘛，很痛的。”

“你腦子還有反應呢？”大長老說，“我以為已經沒用了。”

十蒔不死心，繼續道：“師兄……我去云游不行嘛，反正一水門也快沒了，我又沒事干，倒不如出去找點事做。”

大長老又執起一子，思量著將它置于何地，順帶回了十蒔一句：“這事沒準。”

“怎么會，現在漁孀不在，一水門上下人心惶惶，結界也感覺微弱了些。”

“一水門好歹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門派，少了一個門主而已，就能亡？”

十蒔立刻接下去：“還少了穆準。”

大長老遲疑了一下，“……那也只是少了兩個人。”

“可是整個一水門就他們倆個有用。”

“我就沒用？”大長老面上的淡然維持不住，臨近破功。

“沒他們有用。”

大長老終是沒忍住，對十蒔呵道：“出去，云游這事想都不要想。”

被趕出門外的十蒔一個人走著，覺得很郁悶。

明明師兄也覺得不行了，為什么還要這么淡定。

十蒔越想越煩躁，心太亂就想著由其他事來轉移注意。這不肚子適時響了起來，告知她已到飯點的事實。十蒔很欣慰肚子的準時，隨后她就往膳房走。

十蒔還沒到膳房就聞到了一陣陣飯菜香。

吃點什么呢……

十蒔想的入迷，眼睛盯著前方升起的裊裊炊煙，腳上動作不停。這一分神可不得了，十蒔整個人直接和對向來的人撞上。

幸虧兩人的步伐不快，沒有一個人是摔倒在地的。

然后回蕩在這兩人耳邊的都是對方的道歉聲。

“沒事，飯沒撒吧？”十蒔看了一眼那人手上的托盤，飯沒撒，她長舒一口氣，隨后對著那人說：“先去吧。”

“是！”

十蒔習慣性盯著人遠走，卻發現那人的走向是順著后山的。

一水門的膳房自成一區，帶有三個出口。尋常弟子歷練均是往東口入，像十蒔這樣的長老通常往西口。另一出口單往后山，無人通行。

一水門的后山是禁地之一，除了門主外，無一可入內，這是第五十二代門主漁孀定下的規矩。

過往后山是個荒瘠之地，本就沒什么人去，雖然有點意外，但還是遵守了這條規定。

況且后山外的那層結界也沒人能解。

十蒔覺得奇怪，放下去吃飯的念頭，跟著那人走。

果不其然，那人來到了禁地，不知道用了個什么東西，他竟能通過那層結界。

“他肯定是間諜！”十蒔拍桌而起，大聲說道，好似這樣可以彰顯氣勢。

“師姐……”一以很無奈，“誰會派間諜來咱們這兒。”

“怎么就不會了？閑惘宗的那個誰，還有午銀派的誰，就會干這種事。可陰險了！”十蒔反駁，“說不定漁孀就是被他們給害了！”

大長老沒抬頭，“人抓到沒？”

十蒔立刻起勁：“當然，我可是在那兒守了將近一個時辰！”

“有問出什么沒？”

此一問讓十蒔剛燃起的火焰瞬間熄滅，她撓了撓臉，話說的有些艱難：“不小心過猛，人到現在都沒醒……”

以一嘆了口氣。

“不是老三，你嘆什么氣啊，要相信師姐！”

大長老再也看不下去，于是開口吩咐道：“老三去看看。”

以一的手段比十蒔狠的多。

講究兩個字“嚴”“刑”。

然后在一以接受任務的一個時辰后掌握了所有的消息。

“他不是間諜。”以一說，“是門主的人。”

另外兩個長老有點意外，尤其是二長老十蒔。

這不，她再次拍桌而起，“不可能！明明就是間諜！”

“師姐，你對間諜是不是有什么執念？”以一對他這個師姐是無奈至極，盡管相處數十載，仍是對她的腦回路感到悲哀。

十蒔委屈，聲量也小了下來：“我這不是怕……謹慎嘛，萬一混進來個間諜怎么辦。”

以一沒再管十蒔的言語，接著道：“至于門主讓他去后山的原因，是給人送飯。”

“送飯？誰？”十蒔恍然大悟，“該不會門主在后山養了個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