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第二天沒上班，我有些放心不下，先給梁姑娘打了個電話，梁姑娘說白姑娘還在睡覺，怕是昨天折騰半宿，有些累了。轉(zhuǎn)過話題：“我一會兒就得跟領(lǐng)導(dǎo)回總部，好像有什么事兒，挺著急的，這也離不開人，要不你派個人過來照顧一下？”

我也沒細想，說：“那你等我，我一會兒到。”

路上買了兩份早點，到酒店梁姑娘正在一樓大廳等我，她將房卡給我：“白姑娘應(yīng)該還在睡覺，未央那邊催的急，我先走了。”說完就匆匆的往外走，我將早餐給她一份，也沒再說什么。進了房間，見白姑娘蓋著被躺在床上，頭發(fā)散著，擋住了大半個臉，不確定是醒著還是睡著，輕聲叫她名字，不見回應(yīng)，便在旁邊的床上坐下來，看著她，一時也不知道干什么，思維陷入混沌里。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也有了困意，便和衣躺下打盹兒。

白姑娘突然翻了個身，我睡得輕，稍有動靜便醒了。她本來正面向我，現(xiàn)在成了背向我，身子還裹在被子里，只漏了一截小腿在外邊，那小腿纖細，腳也玲瓏。讓我不由產(chǎn)生遐想：她不會沒？服吧？一念至此，心頭竟有了少年時的慌亂。這酒店剎那的旖旎光景，曖昧情愫似乎要穿透到我的身體骨髓里，讓心化成一灘爛泥。

我輕輕捏著那截耀眼的小腿，將它藏到被下，只是在觸碰到她皮膚的片刻，手不受控制的顫抖。白姑娘像是受了影響，身子又翻了回來。我嚇了一跳，瞬間熄滅了心底的念頭。轉(zhuǎn)眼看她，卻發(fā)現(xiàn)她正睜大了眼睛也在看我。空氣凝結(jié)，我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訕訕的笑問：“你什么時候醒的？”

白姑娘面無表情，像是宿醉之后的憔悴，無力的回答：“剛醒，你呢？”

我回過意來，慌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昨天晚上是梁姑娘照顧你的，梁姑娘有事兒，先走了，我也是剛來。不信你可以問梁姑娘。”

白姑娘“哦”了一聲。

我突然有些疑惑，按常理說，碰到這種情況，她就算反應(yīng)不是很強烈，但也不至于如此平靜，這讓我懷疑她，要么是早醒了，其間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什么，又不好說出口，所以選擇說謊，要么就是宿醉未醒，還未還魂。為了答案，于是試探：“怎么樣，好點沒？”

白姑娘雙手撐起上身，將背倚在枕頭上。語氣平靜：“我沒事兒。”

我看她上身衣物完整，意識也算清晰，道：“那就好，沒事兒就好，來，我給你買了吃的。”說著將早餐放到床頭的柜子上。她看了看柜子上的食物，有些意興闌珊的，拿起個包子，胡亂塞到嘴里。

我沒話找話：“以后千萬不能像昨天那么喝酒了，對身體不好。”

“可是我倒有點喜歡上喝酒了。”她喝了口湯。

我本來低頭看地，聽她喝湯，抬頭端詳她半晌：“喝酒不如喝湯，更何況你一個女孩子，喝酒太不安全了，你以為社會上的人都跟我一樣，會把你這么好看的酒鬼送回家還不占半點便宜的嗎？”

“你倒是想。”

我一時語噻，只好當(dāng)沒聽見：“你說什么？”

白姑娘翻翻白眼：“沒什么。”

我驗證了我的猜測，卻不知道，在她清醒而恰巧我輕睡的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白姑娘吃的不多，只把湯喝完，我勸她再吃些，她說吃不下。我無耐放棄。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說：“領(lǐng)導(dǎo)，我想辭職了。”

我好一會兒才她這話消化轉(zhuǎn)變?yōu)樾畔ⅲ枺骸盀槭裁矗吭趺赐蝗痪陀羞@個想法了？”

“其實我早就想辭職了，我什么都不想干。”她目光向外，看著狹小的窗戶，窗戶被一層輕紗窗簾遮住，并不能看遠。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腦袋空空，像是要失去重要的東西，這東西就在你眼前，卻如同隔著無數(shù)的星河宇宙，無數(shù)個念頭，像螻蟻，將心鉆成空無一物的東西。

“我可以辭職嗎？”她繼續(xù)追問。

“如果我不想讓你辭職，你能不辭職嗎？我想——我不想讓你走。”我不知道是什么鬼使神差，讓我竟說出這樣的話，但是說完，竟一陣釋然。

“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我反復(fù)念叨著，仿佛尋找一點亮光，一點希望。可是竟沒有，因為我不能告訴她，我愛她。就像我不能告訴她，為什么她是我的公主，而我的通訊錄里寫的卻是“阿依土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