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我會全力阻止他。”

蘇落白將視線從天邊收回來，她不是那種聽到“真相”以至于駭然到六神無主之人，總歸能做出自己的判斷。

蘇弈冷笑：“這么說你選了幫李容若？”

蘇落白：“我了解李容若，不了解你們。”

蘇弈：“那我告訴你，這次沒有輸贏，只有生死。”

蘇落白：“李容若贏了就沒有非死即生，所有人都能活著。”

蘇弈：“……”

蘇弈沉默，或許是因為他認同蘇落白所說，他心里也認可李容若的“優柔寡斷”不失為一種仁慈。

蘇落白：“你也表個態吧。”

說到此時，需要蘇弈的立場和態度，待會到了尚書府，跟蘇歧攤牌也好，商量也罷，都起碼多了一份底氣。

蘇弈：“只要北境安定，弈軍全權統領燕北，我做什么都行。”

蘇落白：“好，我代李容若答應你，只要你幫蘇落衡娶到郡主，燕軍從此只在名義上存在，整個燕北全權由弈軍接管。”

蘇弈：“……”

蘇落白不許他沉默，就要一個明確的態度：“如何？”

蘇弈：“我會兩頭觀望，你們贏面不大。”

蘇落衡冷笑：“你還當墻頭草了？”

蘇落白卻道：“好，只要你對爹也是這個態度，不要明確表示一切聽他的。”

蘇弈道：“你這么做會提前結束李容若的性命。”

蘇落白：“起碼我肯定他不愿坐以待斃。”

蘇弈：“……”

論對李容若的了解，他自然比不上蘇落白，而他們三兄妹話到此處，該打也打了，該說也說了，便無需多言，尚書府就在這條街道的盡頭，光與暗的交匯處。

蘇歧知道她們會來。

這家人像此時聚集，也是時隔多年，卻沒有人會在乎和感慨。

燈火下，蘇歧只讓她們看到側臉，盡是陰沉，如果是背影，那么則多了深沉。

“郡主的事，我和蘇落衡都不同意。”

無論對蘇弈還是蘇歧，蘇落白都用同樣的方式開場。

蘇歧轉過身來，盯著蘇弈：“你呢？”

蘇弈：“既不同意也不反對。”

蘇歧冷哼一聲，對蘇落白等人都沒有好臉色，即便這是他的三位子女。

“我決定的事無需旁人指點。”

蘇歧變得凌厲，“也輪不到你們說話。”

蘇弈仿佛早料到這種回答，自在一旁不語，看蘇落白如何回應。

蘇落白先禮后兵：“有什么條件能讓你改變主意？”

蘇歧：“沒有，必須照我安排的做。”

蘇落白：“我們會抗爭到底。”

蘇歧：“甚好。”

蘇落白：“有些問題，我想聽你親口回答。”

蘇歧：“問。”

蘇落白：“賀蘭秋水的死、我嫁給李容若、李容若去燕北、直到李容若當上太子，是否都由你精心設計？”

蘇歧：“與我有關。”

蘇落白：“你最終的目的是不是要自己當皇帝？”

蘇歧：“……”

蘇落白也變得激動，厲聲道：“說！”

蘇歧：“我所做一切不過為了蘇氏……”

蘇落白：“還是為了你的野心？！”

蘇歧不語，蘇落白更加激烈道：“娘怎么死的？！”

蘇歧囁嚅著嘴唇，被撞中心里最柔軟的部分，可他這樣的人，早已學會不為感情所牽絆，不因情緒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