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黃昏,殷月在一家野店前止住了腳步,趕了一天的路程,現在已是人困馬乏,在野店外面的水缸里,殷月隨手舀起一瓢冰水,雖然時值嚴冬,天寒地凍,但她也顧不得許多,便將其一飲而盡,店小二為她栓好了馬匹,她又徑直走入店中。
剛進門殷月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狐騷味,原來在里面坐著幾個獵戶,這些獵戶其貌不揚,神情猥瑣,但卻是有說有笑,相互攀比,想來今日狩獵頗豐,在桌子上也擺滿了獾子和野雞,那獵戶見殷月身裹羊皮襖,背負瑤琴就踏身而入,頓時又停止了言語。
殷月從懷里摸出了一個金疙瘩,將它重重的壓在了桌子上,然后又對著店小二吆五喝六,讓他把好酒好菜盡管都拿來,俗話說得好財不露白,這幾個獵戶原本對這個小姑娘雖然是高看一眼,但卻并無非分之想,現今殷月出手如此闊綽,倒惹得他們兩眼泛紅,生起了邪念。
其中有一大胡子獵人就故作姿態,他從懷中拿出三個骰子,然后對著旁邊的幾個年青獵戶喝到。
“來來來,今日你我都收獲不小,不如來賭上兩把,老哥哥我來做莊,你們猜大小定勝負,如何。”
獵戶們聽到此處也是競相吆喝,做個陪伴。
殷月本無心與幾個窮獵戶較勁。但是這幾個獵戶就賭些俗物,卻要大吵大鬧,讓人十分討厭。
店小二還未上菜,殷月便已起身吼道。
“你們幾個山野之物能值幾錢,本姑娘這只出一個金疙瘩便能給你們全部買下,你們就消停消停,省得本姑娘心煩。”
而幾個獵戶卻并不買賬,為首的大胡子一臉狡詐的笑道。
“你個小姑娘家能懂啥,我們這賭的是興致,你若是想讓我們不賭那也可以,這些獵物若你能盡數贏去,我們倒也圖個清凈。”
殷月心里本就惱火,而這大胡子一撩撥倒是挑起了她的勢頭,她心想不就幾個破獵物能值幾個錢,我賭十次,若是能贏一次那他們便得馬上閉嘴,于是殷月也不墨跡,推開當中的一個年青獵戶便坐在了炕上,要與大胡子獵戶來個一局定江山。
“你要怎么賭?。”
搖骰子的獵戶道。
“我們的獵物總共值一個金疙瘩,你有金疙瘩就往上押。買大買小隨您意,只要能押得中押得穩,獵物就全讓你拿去。”
殷月摸出了一個金疙瘩,然后很不耐煩的押了個小。
搖骰子的獵戶瞟了瞟殷月,然后把三個骰子往碗里一丟,正好丟出了四五六,開大。殷月還來不及多看,獵戶們已將她身前的金疙瘩給收走了。
然后殷月又摸出兩個金疙瘩再賭,依舊是打了水飄。大概是連輸了十幾把,殷月身上的金子和珍寶便悉數落入了獵戶的口袋,而這些獵戶也是大惑不解,沒想到這么瘦弱的小妮子竟然藏了這么多的珍奇異物,而正是如此,他們又暗自慶幸,幸好遇到是這么個傻丫頭,若不是事先在骰子里做了手腳,還真是不能獲得這天大的財富。
殷月滿臉通紅,悲憤交加,胸中怒火已然愈燒愈烈。她摸了摸口袋,已然空空如也,眼見著那么多寶物都盡數歸了這些臭獵戶,她著實心有不甘。
“我賭這個。”
殷月拿出了懷里的大玉圭,讓周圍所有的人又頓時傻眼。因為這個東西除了當朝的宰相抑或是伏鳴山的天女,不論擱在誰的手里那都是要掉腦袋的。
獵戶們收拾了金玉冷冷的說道。
“你這妮子,沒錢就別學人賭博,你這東西我們可不稀罕,白送還嫌硌手。”
殷月輸了錢財倒不可惜,反正王陵里多的是,但是輸了瑤琴負了吳皋之約這可就要命,于是她想和獵戶們商量,先用大玉圭作為抵押,明天一早便折返家中再取些財物來贖回瑤琴,但獵戶們卻并不應承,想他們外出打獵已有半月,而今滿載而歸又天降橫財,那還不早早的盼著回家與老婆孩子團聚,即使殷再怎么低聲下氣的哀求也都無濟于事。
入夜時分,殷月一個人窩在野店的角落里自怨自艾,而那些獵戶們則在翻看著從她手里贏來的金玉珍寶,還不停的說些輕佻刺耳的話語,這就讓殷月的心里更加的難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