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預言
- 重生之奴隸崛起
- 呆萌的黃瓜
- 3435字
- 2019-04-06 21:09:01
翌日,封不寒與陳珣兩人帶來新的消息,思無邪今日已經整軍退回漁泉三城,而安軍在昨日一戰中同樣損傷慘重需要休整,再加上寒冬已至,也將后撤到滎陽城下,接下來的日子或許會演變成對峙的局勢,再難有戰事發生。
至此秦蕭更加肯定先前的推測,并將這種猜測告知兩人。
“甚么?!你說虞國來年會攻打曹國?”陳珣訝然失聲,就連封不寒亦是難以置信。
秦蕭吃了口兩人帶來的飯食,聳肩道:“這有甚么奇怪?虞國數年前吃了曹國的大虧,現在不過是找對方算個舊賬,這也是人之常情罷?因此虞國需要在安國邊境生出事端,借此拖住安國,才好心無旁騖的攻打曹國。
呵!如果按照我說,其實滎陽本身都屬可打可不打的存在,很大原因不過是思無邪貪功冒進,這才有了昨日一戰。”
說著嘆了口氣,總結道:“他因傷病耽擱太多時日,過于想要證明自己。”
封不寒兩人均不可想象的思索神色,這倒并非他們想不到其中可能,而是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過。
秦蕭瞧著兩人神情,干脆放下筷子道:“你別看滎陽地處要害,但對虞國目前來說卻是可有可無的城池,如果拿下,進可攻退可守這固然是好,但俗話卻說得更好,向來只有千日做賊,哪來千日防賊,虞國倘若真拿下滎陽,安國焉能善罷甘休,就算今日沒有能力重新奪回,恐怕也會在滎陽附近城鎮駐扎重兵,一邊固守,一邊靜待時機罷?”
這話自然無可辯駁,兩人默默頷首,陳珣道:“蕭老弟的意思是說,滎陽此次就是一塊肥肉,虞軍如果能夠吃下,并不介意費力的將其咽下,而如果吃不下去,也并無甚么可惜對嗎?”
秦蕭點了點頭:“我們不妨這樣來做分析,倘若虞國此次出兵單純為了滎陽,那么這與壯大的初衷明顯背道而馳,因為安國這幾年雖然國力有所下降,但依舊是股不容忽視的力量,被這樣一個國家時刻盯著,還如何安心謀求發展?
那么對方想要拿下滎陽,除非他就是所求更多,比如吞并安國,但安國的形勢你們比我更要清楚,先不說虞國是否有這個能力,光是安國與諸國相鄰的局面,恐怕就會讓虞國望而卻步,既如此,那虞軍此次出兵的目的究竟何在?”
稍稍一頓,再拋出疑問:“難道真是為了阻止公子裕歸國?”
說完不等兩人反應,又自問自答道:“當然這確屬目的之一,但這并非最終目的,虞國最終想要留下對方,不過是希望借此令安國有所忌憚,否則一個小小的公子裕,又有何能耐惹得虞國為他大動干戈。”
兩人漸漸露出贊同的神色。
因為這才能最好的解釋虞國此次為何出兵犯境,若是單純的只想留下一個質子,這理由確實有些牽強。
秦蕭繼續道:“我甚至覺得虞國有過兩手打算,如果拿下滎陽,他將再無余力出兵曹國,但有了這個東進的戰略要地,卻也不算太虧,只是……”
只是如果這次真拿下這個類似函谷關的滎陽,從表面看確實獲益良多,但從事實分析,虞國想要完全將其消化恐怕沒有幾年很難辦到。
而這種戰略要地落入虞國手中,恐怕也會引起其余五國的警覺,反會對他不利。
不過現在考慮這些都還為時尚早,秦蕭收回思緒道:“如今的形勢對虞國還算明朗,滎陽尚在安國手中,而公子裕也在薊陽,如此來年虞曹倘若再次交戰,安國忌憚之下便不會趁火打劫,至于虞國此次犯境的原因究竟是否如我猜測,只看虞國今后的動作就可判斷……
如果思無邪據守漁泉三城,拿來拖延做雙方談資,那么必定無疑,反之則否。”
陳珣沉吟片刻,目露疑惑道:“但這也有相悖之處,按理安虞兩國只待來年歸還質子,正是關系大好的時刻,虞國卻為何要防備安國呢?”
秦蕭皺眉思索,這也正是他近來始終琢磨不透的地方。
封不寒低頭沉思小會,臉上忽地現出豁然之色,沉聲道:“我知道!因為來年只等公子裕歸來,安國或許本就有意對虞國用兵!”
兩人剎時被他的驚人言論引得目瞪口呆。
陳珣訝道:“安王這是瘋了?!就如今這種四面受敵的情況還要對外用兵,這與自取滅亡又有什么區別?”
“這自然是種可能。”封不寒輕描淡寫的說完,接著卻遽然發問:“但倘若與曹國同時出兵呢?”
陳珣一愣,反問道:“封兄可是曾經聽到過甚么消息?”
封不寒不動聲色地聳了聳肩,否認道:“這不過是我沿著蕭的思路再加猜測罷了,哪有什么另外的確切消息。”
這種事情,當然是有也說沒有,陳珣心領神會的頷首思索片刻,前后貫通道:“那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能理清,這就像是蕭老弟常掛在嘴邊的那樣:‘先下手為強’。”
說著深以為然的點頭續道:“也對,安王雖然如今才年近五十,可聽說身子并不太好,而三位公子中一人在虞國為質十年,如今難知才能如何,另兩個公子至今也沒見傳出過甚么特別的名聲,恐怕亦是難承大業,安王還需為他們掃清周邊的最大障礙,才能讓子孫世代綿延。”
世代綿延而不衰退,又哪有說的那么容易!秦蕭暗一感慨。
陳珣眼轱轆一轉,竊笑道:“你說倘若我們把虞國來年將要侵襲的消息悄悄告知曹國,又是否會讓虞國就此冷不防的栽個大跟斗呢?”
封不寒聞言翻了翻眼皮,沒好氣道:“就算到此刻,全天下這么認為的恐怕也就我們三人罷?你覺得其他人又是否會相信你所說?而你又有甚么門路能夠悄無聲息的告知曹國?”
陳珣訕訕一笑,告饒道:“開個玩笑而已,封兄何必如此認真。”
其后三人又就著這個話題討論幾句,這才告別離去。
二甲攏手于袖,施施然的踏入帳內。
秦蕭示意他快來就坐一起用餐,眼里更射出無盡的歉然之色:“又勞你去帳外大吹冷風,唉,其實封執事平時并非這樣的人,只是不知為何,這次……”
二甲毫不介意的欣然入座,制止道:“蕭總領不用因此感到自責,封都尉自第一天開始就對我這種態度,我又如何不知?而這種有關個人喜惡的事情,我也是同樣理解,并不會因此而對封都尉有任何不滿之處,況且……”
說著沖他咧嘴一笑,續道:“蕭總領也知我這人性子最是愛動,每次封都尉來看你時,我還能趁機出去轉上幾圈,說起來我感謝他還來不及哩。”
秦蕭看他在說這番話時流露出的真情實意,心知對方真的沒有將此時太放在心里,這才好過許多,同時也對對方暗暗感到心悅誠服,因為一個人如果沒有經歷過很多事情,心胸絕難做到如此開朗豁達。
至少就秦蕭自己想來,如果換做是他,難免就會心生芥蒂。
兩人就著送來的飯食邊吃邊高談闊論一番,友情又增進不少,而或許因著近似的身份,更有種惺惺相惜之感,這是他與封不寒等人交往時絕難生出的另一種更覺親近的感受。
此后的連續幾日,陸續又有其他消息傳來。
首先是思無邪退回漁泉三城,徐弘達借著勝利的優勢派出使者,敦請對方盡快退出三城,如此才可確保安虞兩國長期以來的交好不被破壞。
這種要求當然被虞方立刻予以還擊,更提到戰爭的起始原因,以及雙月谷之戰徒役加入戰場的違規之處,總之就是將安國擺在一個并不道德的位置,而虞國才是那個真正的受害者。
這種指責安國當然不會接受,不僅一一列出安國牧民越境尋找馬匹卻妄殺對方百姓的不合理之處,更羅列出對方早有圖謀,制造借口,肆意犯境以及在戰事中率先不尊禮法等數大罪名,反擊回去。
雙方的拉鋸就此開始,可虞國卻并沒有將三城的歸屬問題一錘定音,總留下模棱兩可的回復,只說今日之所以如此,皆是我虞國氣不過之類云云,你安國欺人太甚,如今想要拿回三城,還需表達出自己的誠意。
只是這種無中生有的所謂誠意,安國又如何能滿足對方?
如果真想息事寧人,恐怕要將整個滎陽都拱手相送,對方才會真個善罷甘休,但這種事情又豈是安國所能接受。
時間就在這種你來我往的非正式會談里飛閃即逝,很快就來到年尾的十二月初,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基本都能夠看個明白,這場對峙沒有那么快會結束。
而每個時空、世界還有種族或許各自不同,也未必會有相同的屈原以及清明重陽這些人物和節日,但有一個節日絕對共同擁有,那就是——
新年。
這是個不管你挑定何種歷法,總要度過的日子。
有關新年的物質從雍都方向陸續不斷的發往滎陽,每個人暗地里都怨聲載道,但他們都是武士族軍,為國固邊本就是眾人的使命,因此明處又能過多的表現什么?
而隨著凜冽寒風和各種物質抵達的還有姍姍來遲的另一音信:召徐弘達回都城述職。
秦蕭不清楚這背后是否還有其他交代,但自這個消息傳來的翌日一早,他與二甲兩人便被押進囚車,將被一同帶往雍都。
封不寒迅速交代一番,將范府族軍的所有事務囑托給陳珣,決定沿途護送。
此時戰事已經進入到對峙階段,再加上雪季或許馬上就會降臨,在來年開春前基本不會再有戰事發生,因此一同回都城過年的各族將領不在少數。
徐弘達也表現出他身為名將卻老于世故的一面,對這些請求未加拒絕,封不寒混在眾人之中,并不顯眼。
地皇十五年臘月初四,“車轔轔,馬蕭蕭”的龐大隊伍伴隨著凌冽的寒風,踏上歸程。
而享受著囚車顛簸的秦蕭,也就此踏上一條完全不由自己做主的豪賭之路。
等待他的會是什么結果?
或許就連這陰霾的老天都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