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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修士

  • 陣壓
  • 喔嘞哇鋼大木
  • 3125字
  • 2018-06-05 21:54:58

“啊哈哈哈……”林公公一下反敗為勝,喜不自勝,不由得仰天長笑,只是那聲音讓人不敢恭維。

“來人啊,給雜家綁了!”

三下五除二,程徹就被兵丁下了兵器,捆成了麻花。他雖然一招惜敗,但眼中沒有一點懼,反倒是恨意迸發(fā),不客氣地譏諷道:“你們這些鷹犬走狗武藝平平,綁起人來倒是熟練!”

“小子還嘴硬!”死傷了同伴的兵丁聽了這話自然不會手軟,趁著綁人的功夫朝程徹身上傷處碾了幾腳。

“哼。”劇烈的痛楚襲來,程徹強忍著、喉嚨里只擠出一聲抑制不住的悶響。

一邊,林公公一聲冷笑:“那程老賊死得太便宜了,看看這姓程的小賊口中能逼出多少東西!”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程徹又吐出一灘血塊,甚是狼狽,但雙目森然,當(dāng)中只有仇恨:“你這閹狗,不過是靠著一群狗腿和幾分運氣才贏了我,還想知道我爹的事?你給他提鞋根本都不配!”

劍刃一顫劃破了少年的脖子,一道鮮血垂下。林公公忍著一劍刺穿少年喉嚨的怒火,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成者王、敗者寇,勢力也好、時運也罷,都是雜家的本事!”

“說得好,你倚多欺少、以大欺小當(dāng)然是了不起的本事了。”

“啪——”一記掌摑上去,林公公氣得七竅生煙:“你、你、你這小賊本事不大,嘴上的功夫倒是了得!”

林公公今日出手本以為十拿九穩(wěn),沒想到是險勝,再受程徹如此諷刺,自然是羞怒難當(dāng)。

挨了一巴掌,程徹毫不在意,扳回腦袋、咽下血水笑道:“承讓承讓。”

“你!”

不能被這小賊子牽著走。林公公鎮(zhèn)定心神,陰森森地低聲道:“哼,小賊子盡管嘴硬,想你還沒聽過雜家‘伺候’人的手段吧。可聽說過‘俱五刑’嗎?”林公公吞咽了一下口水,面孔上寫滿了享受:“斬斷肢體,灌七竅以赤銅……投入側(cè)中,與豚彘為伍……”

別說是程徹,一干兵卒都聽得毛骨悚然。

“如此這般,受刑人并不會輕易死去……想當(dāng)年先帝駕崩,妖后與安遠公作祟,九千歲以此刑懲之,那二人可是活了六七日之久呢!”林公公用長劍托起少年的下巴,故作惋惜道:“多好的一對招子啊,真是可惜了。”

“呸!”趁其不備,程徹一口血水直呼在林公公的臉上,幾點血沫甚至飛濺到他的眼中。

“小賊子,現(xiàn)在便讓你嘗嘗厲害!”林公公好潔癖,慌忙拭去血污,一臉赤紅怒不可遏,一劍刺出就要穿破少年的喉嚨。

這正是少年一心求死,旁眼人一瞧便知,可那些兵丁們見林公公此狀,哪個不長眼敢去阻攔。

就在那劍尖劃破少年肌膚之時,異變忽起。

洞穿咽喉、鮮血噴涌的一幕并沒有上演,那一劍仿佛刺到了磁石上一般,凝滯在半空中,刺不進,竟也抽不離!

“咦?!”

詭異的一幕超出了林公公的認知,心中又驚又疑。而看在一干兵卒眼里卻頗為滑稽,仿佛戲臺上一唱一和的假把戲。

這是什么?未及細想,霎那間,那林公公如同被疾馳的馬車撞上一樣,整個人被掀翻在雨后路邊的水坑中,綢緞衣裳遍沾污泥。

不待眾人作何反應(yīng),不遠處輕飄飄傳來一句話,讓程徹略感耳熟。

“各位官爺都是當(dāng)差之人,何故為難一個小兒?”

抬眼一看,只見一位老人家就站在數(shù)丈開外的樹下,正是與程徹在驛站中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道人。

“你、你是何時來的?!”

怪事了,眾兵丁都是習(xí)武之人,平時有個風(fēng)吹草動都能一一察覺,然而這老道人身處如此近前,居然沒有一人發(fā)覺,仿佛那道人與一旁的樹木一樣,讓人本能地忽略過去了。

老道人沒有回答,只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回應(yīng)著程徹的目光。

“牛鼻子,剛才可是你的戲法?”林公公撐劍站起,卻不敢貿(mào)然上前,遠遠地斥道:“我不管你這是什么戲法,官家的事你惹不起,快滾!”

“呵呵,官爺莫急,且看我再變個戲法給你。”

老道士又不知施了什么手段,手中突然就多出了一把拂塵,順勢一揮,兩尺白絲頃刻化作了數(shù)丈之長,有漫天之勢,一卷,一撈,一陣眼花繚亂后竟把兵丁看押的少年轉(zhuǎn)移到了身側(cè)。

程徹眼前如臨夢幻,稍稍一愣還沒回過神來,便落到了地上,頓覺周身一松,那些個緊勒的繩索根根寸斷。

“妖術(shù)!不對,這是、這是法術(shù)!你是……修士!”林公公震驚之中,終于回想起大內(nèi)之中關(guān)于修士術(shù)法的神秘傳聞,據(jù)傳,九千歲身邊便供奉著這么一位修士,深居簡出,連他這等九千歲干兒子的身份都未曾有機會參見一面。

想到此處,林公公臉色極為難看,無半分血色,因為根據(jù)傳聞,這些修士能夠噴火御雷、飛天遁地,于千里外取人首級,種種神通變化莫測,原本他是不信的,直到……

可他畢竟是宮中之人,最擅長原本就不是武藝。

“這、這位道長,奴、奴、小的肉眼凡胎,沖撞了尊駕,萬望恕罪恕罪。”收起長劍,林公公手指程徹、低聲試探道:“這小子是反賊之后,罪孽深重,我等奉圣上之令,務(wù)必將其誅殺……”

“反賊之后,罪孽深重?那可有些不好辦了……”老道士眼波一翻,語氣一沉,為難道:“我與這小兒甚是投緣,本還想收之為徒,官爺看如何是好啊?”

林公公聽出了弦外之音,連忙躬身道:“無妨無妨,我等自當(dāng)不叫道長為難。”旋即提高了音量,呵斥左右:“程微塵之子已被我們亂刀斬作肉泥,尸骨無存,聽懂了嗎?”

左右兵丁不管懂與不懂也都反應(yīng)了過來,急忙附和稱是。

“道長,您看如此,可還行?”

老道士點了點頭。

林公公如釋重負,躬身作揖便要退走,忽聞背后一聲輕嘆,面色狂變。

“可惜,我還是不能放你們離開。”

“走!”

一聲疾呼,林公公頭也不回、使出了輕功,一步一丈三。他居然臨陣突破,比平日里更快三分,可再好的輕功,到了修士眼中卻如同兒戲一般。

拂塵一擺,青芒隱現(xiàn),如一陣微風(fēng)拂過,四顆頭顱便已落在了地上。

眼前這一幕著實讓程徹瞠目結(jié)舌,他萬沒料到他用盡渾身解數(shù)苦戰(zhàn)都不能勝的對手,在這道人招下竟如草芥一般。

世俗武功低如士卒,高如林宦,對修士而言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俱是螻蟻,俱被碾碎。

……

道人一番毀尸滅跡,是夜,二人借宿農(nóng)家。

看著端端正正跪在身前的少年,老道士問道:“你真的想修煉仙法、學(xué)習(xí)法術(shù)?”

“是。”程徹堅決道:“望恩公收我為徒!”

少年心中滿是期冀,朝廷鷹犬、大內(nèi)高手在法術(shù)面前不堪一擊,若自己能一朝成為修士,報仇也好、昭雪也好,豈不都是輕而易舉。

“怕是要讓你失望了。”老道人的語氣有些無奈:“方才都是蒙騙官兵的戲言,可算不得數(shù),我原本并沒有收徒的打算……”

聞言,程徹不禁神色一黯,內(nèi)心也不由得不承認:“恩公與我并不認識,救我性命已是天大的恩情,憑什么讓他收我為徒呢?”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程徹來日必會回報!”程徹一個頭磕在地上,登時一個血印,恩情如山,此時他能償還一二的就只有這個了。

“不必如此。”老道士拂塵一揚,似有一陣輕風(fēng)將程徹扶了起來:“也不必等來日,如今你便可回報于我。”

程徹一愣,苦笑道:“可程徹已是喪家之犬,一無所有,又身無長物,真不知當(dāng)如何回報。”

“呵呵,你不是想修煉仙法嗎?我雖無意收徒,可并不代表著不能教導(dǎo)你一二。你可記得今日我為你看過手相?”

“嗯?”程徹對道人提起白天之事有所不解,便答道:“在下記得。”

“呵呵,看手相是假,一探你究竟才是真。那時,我便發(fā)現(xiàn)你乃身具仙根之體。”

“仙根之體?”

“沒錯,此體萬中無一,也唯有具備仙根之體,方可修煉仙法、問道仙家。若是你借由仙根成就了一二仙法,自可回報于我……”

“真的?!”少年的眼眸里泛起異彩。

老道人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我有一套口訣,若你能夠練出一點門道來,隨后便有一份大機緣送與你,就看你有沒有這個福分了。”

隨后,老道人便一字一句傳授程徹一套口訣,寥寥百言,卻晦澀難懂。見道長神情無比肅穆,程徹也不敢不認真,即便是不懂的,也先死記硬背下來,再出聲請教。

一個時辰后,看這少年反復(fù)咀嚼著那口訣,已是通篇背下的模樣,老道士滿意地點了點頭。可一時間,程徹卻想及了心中淤塞,露出幾分猶豫的神情。

“你還有什么心事?說出來吧,否則郁結(jié)在心,對修煉無益。”

“恩公,我、我還想奪回父親的遺體!”程徹的聲音不禁有些凝噎:“請恩公助我!”

老道人一怔,轉(zhuǎn)而微笑道:“若你能修煉出幾分真氣來,些許小事易如反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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