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后一天，我隨著玄天宗來到了八木所居住的小鎮。

這里寧靜而舒適，不像十二娘那塊地方一樣凄冷。

這里還居住著不少的居民，但大抵安居樂業，各自過著忙碌而平凡的工作。

一個破落的院子里面，一襲白衣在陽光之下飄蕩，那熟悉的眼神和嘴角的笑意，我已從十二娘的魂魄里面看的清清楚楚。

那份笑意，出了八木，不會有差。

只有這樣溫柔的男人，才能讓驕傲了大半輩子的那個女人變成這幅柔弱的模樣。

同樣作為妖怪，他似乎發現了我的妖氣，抬頭尋著這妖氣的來源，看了過來。

他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皺著眉頭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忍不住問道：“姑娘，在下和姑娘是否曾經見過？”

我怔了怔，玄天宗向我解釋道，因為我接觸到了十二娘的魂魄，所以身上沾染了一些。

雖說這并無大礙，但是卻被八木給認了出來。

我搖了搖頭道：“和你相見的人不是我。”

他又怔住了，仔細辨認過后，估摸著也發覺了這一點。

半晌，他才開口問道：“那為何我一感覺到姑娘身上的氣息，就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即使他失去了記憶，卻還記得十二娘的氣息。

我嘆了口氣，命運真是會作弄人。

也許，八木的心里，其實還是有她十二娘的一席之地的。

但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就是不給你也許的機會。

我還想說什么，玄天宗輕輕地拉了拉我的手，沖我搖了搖頭，接著就不由分說地把我拽到一邊。

其實不用玄天宗說，我自己也有分寸。

為了八木的幸福，十二娘所付出的實在太多，我們沒有這個權利再去干涉十二娘用命換回來的幸福。

風兒吹的有些凄慘，細細絮絮，絲線一般繞過我的發絲，吹起我的衣角。

十二娘的這份糾葛，到這里，應該就是結局。

雖然說不上完美，但是發展到這里，不應該再有后續了。

……“走吧。”我說。

一席白衣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從八木通紅的眼神中，我知道，他的記憶恢復了一些。

玄天宗揉著腦袋，約么又在頭疼了，一臉無奈地揉了揉我的腦袋。

“緣起緣滅，皆是命數，還請姑娘告知一二。”八木凝視著我的眼睛，我有些心慌，不敢去看他。

沉寂許久，玄天宗忽而說道：“命數由此，往事已經過去，我勸你還是善待良人的好。”

現在小莊還活著，說來說去，八木其實已經沒有必要再去追究那些。

但是感情的事情誰又說得清呢？

八木也笑了，“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清？但我總得看清我自己，是也不是？”

玄天宗沉默了半晌，伸手輕點我的額頭，輕聲地在我耳邊說道：“打開你的魂眼。”

他們兩個人用我聽不懂的話語交談著，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閉上眼睛，黑暗的背后，我隱隱看到了遠方發著金光的人影。

八木沒有死，他的靈魂也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不一樣。

金色的光芒如同太陽一般閃過，畫面一轉回到了他被取下內丹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