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那人蒼白的臉已毫無血色,只見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的磕著響頭:“侯爺饒命,侯爺饒命……”
龐昱朝身旁的家丁使了個(gè)眼色,有兩個(gè)會意的把人從地上架起,站立一旁。
“常言道:捉賊捉贓,捉奸捉雙。展大人,現(xiàn)在是人證物證俱在,你覺得該如何處置于他?”龐昱的眼角向上微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送交府衙,依法查辦!”展昭面沉似水,像蹦豆似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句堪稱經(jīng)典的臺詞。
“那就麻煩展大人了,不過——”龐昱話鋒一轉(zhuǎn),笑道:“敢問,展大人與本侯方才的賭約,誰輸誰贏?”
盡管心里有千般不悅,展昭仍恭敬的回答:“侯爺技高一籌,下官自嘆不如!”
“展大人不愧是江湖豪杰,磊落坦蕩,實(shí)在讓本侯敬佩。至于賭約……”龐昱嘴角隨之勾起一抹奸計(jì)得逞的笑容,面不改色的講著駭人聽聞的言辭:“本侯不求其它,一親芳澤,足以!”末了,她還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像吃了很大的虧一般。
而在場的眾人均被她那句‘一親芳澤’雷個(gè)外焦里嫩,呆若木雞的杵在原地,逐漸風(fēng)化……
“侯爺,展某并無龍陽之好,望您自重!”展昭此刻雙目噴火,額頭青筋若隱若現(xiàn),一只手習(xí)慣性的搭上劍鞘,稱呼也從‘下官’變成‘展某’,貌似被氣得不輕。
“無礙,你沒有,我有就行!”龐昱不以為然的聳聳肩,無視對方噴薄欲出的殺氣,厚顏無恥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展大人既為赫赫有名的南俠,斷不屑做那言而無信之人,豈會無故毀約?”
噙著一抹邪笑的嘴角,再配上那副猥瑣至極的尊榮,龐昱此時(shí)的形象完全與流氓地痞無異,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看得周圍百姓恨得牙根直癢癢,要不是礙于她的顯赫身份,那些人定會群起攻之,把她暴打一頓。
見過無恥的,可像龐昱這么無恥的,有生之年,他們還是頭一次遇到。
“怎么,展大人莫非想要反悔不成?”龐昱習(xí)慣性的扯起一邊嘴角,但那笑卻不達(dá)眼底,隱隱還透著一股輕蔑之意。
一時(shí)間,展昭不禁有些騎虎難下。他只聽聞安樂侯龐昱不學(xué)無術(shù),囂張跋扈,并不知此人竟如此的攻于心計(jì)。設(shè)下陷阱,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難堪,顏面掃地。
看著展昭一臉懊悔不已的表情,龐昱心中怎一個(gè)‘爽’字了得!暗道:“小樣兒,就算你武功練就得出神入化,也不過是個(gè)二十出頭的黃毛小子。姑奶奶可是來自千年之后的現(xiàn)代人,連你這么塊‘化石’都搞不定,多掉面子啊!”
展昭思酌再三,最終,認(rèn)命的閉上雙眼,擺出一副堪比革命烈士英勇就義的壯烈模樣。言必出,行必果,他展昭身為頂天立地的七尺男兒,做事絕不能言而無信。
“嘿嘿?!饼嬯偶樾陕?,拍拍屁股湊了上去,捧起那帥得慘絕人寰的俊臉,‘吧唧’就是一口。清脆的聲音回蕩在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的市集上,竟說不出的曖昧與詭異……
酷刑過后,展昭不情不愿的睜開緊閉的雙眼。可誰成想,原本抽身退去的龐昱又餓虎撲食般的沖了回來,二話不說,直接對準(zhǔn)那抹殷紅便覆了上去。
柔軟的唇瓣比想象中的要涼上幾分,摩挲間,絲絲麻麻的,竟有一種觸電的感覺。龐昱下意識的伸出舌尖舔了舔,淡淡的清香中摻雜著些許苦澀的味道,好似那罌粟,令人想要探尋更多……
“嘶——”
忽然,龐昱的舌尖傳來一陣鉆心的刺痛。隨即,一股鐵銹味兒在她的口中逐漸蔓延開來……抬頭,毫不意外的,對上一雙燃燒著暴怒火焰的黑眸!
“嘖嘖,展大人,別用那種愛慕的眼神望著我。否則,本侯會以為你是被本侯風(fēng)流倜儻之姿所吸引,想要以身相許哦!”說罷,龐昱伸出舌尖舔去唇角的血絲,那想入非非的樣子,似回味,似感嘆……
“我呸!就你那尊榮還妄想要展大人以身相許!”
“就是就是,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圍觀百姓被龐昱的一番話氣得是口不擇言,不顧身份上的懸殊差異,公然講起了當(dāng)朝國舅的壞話。
如果說龐昱之前的‘一親芳澤’考驗(yàn)了普通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那后面的‘當(dāng)眾激吻’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驚世駭俗之舉。
不過對此,龐昱本人卻不以為然。
“敢問侯爺,為何不信守承諾?”展昭惡狠狠的盯著面前笑得一臉愜意的‘卑鄙小人’,倘若不是職責(zé)所在,他勢必?fù)]劍將這無恥之徒一分為二!
然而,那染上一層淡淡紅暈的臉頰讓他的氣勢大打折扣。
“展兄,不知是何人規(guī)定‘一親芳澤’只準(zhǔn)親一下的?”龐昱強(qiáng)詞奪理,順便不留痕跡的拉近了與帥哥之間的關(guān)系。“當(dāng)然,展兄要是認(rèn)為本侯唐突了你,大可到官府告本侯個(gè)當(dāng)街調(diào)戲良家婦女,哦不,是調(diào)戲良家婦男的罪名!哈哈哈——”末了,她竟肆意的放聲大笑起來。
套用現(xiàn)代的名句:我爸是太師!
有權(quán)傾朝野的太師和后宮最為得寵的妃子做她的堅(jiān)實(shí)后盾,貌似,她想不猖狂都不行?。?
哎——
低調(diào)怎么就那么難呢?
“侯爺!”家丁看準(zhǔn)時(shí)機(jī),把被偷的錢袋呈到了龐昱的跟前。
龐昱瞄了眼那滿臉絕望和頹敗,癱倒在地上的倒霉鬼,梗梗著脖子,揚(yáng)起他高貴的下巴,心情大好的說:“看在你為本侯帶來此等‘驚喜’的份兒上,這袋銀子就賞你了!趕緊拿著錢,回去吧?!彼笫忠粨],便將錢袋仍在了那倒霉鬼的手邊。
見狀,那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快速拾起錢袋,俯首跪在地上,‘砰砰砰’,一連磕了三個(gè)響頭,嘴里念道:“謝侯爺開恩,謝侯爺開恩!”仔細(xì)聽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語氣帶著四分劫后重生的喜悅和三分懼怕,以及三分難以名狀的……感激。
于是,心滿意足的龐昱搖著街邊買來的折扇,在家丁的簇?fù)碇拢坪剖幨幍拇虻阑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