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昭侯，司寇王大人，一前一后，在都城府花園散步。

“依寡人看來，申不害不僅學問了得，還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如果強迫他接替你的司寇職位，就陷他于無情無義的境地。因為是你提攜申不害擔任邑令和專項監(jiān)察大臣。到頭來，他坐到你的職位，而你下鄉(xiāng)種菜。倘若我一再使用國君威權，也會落得不尊賢士的惡名。”

“外人不知，吾侯知曉原委。下官是辭呈在先，舉賢在后。”

“他擔憂的正是口碑。眾人不明就里，輿論便會以訛傳訛。可否兩全其美？既讓申不害赴任，又不至于背上無德無情的罵名。”

“下官愚鈍，請陛下明示。。。。”

昭侯對著司寇，低聲說來。。。如此。。如此。這般。。。

“好。苦肉計。國君英明。”王大夫拱手彎腰說道。

“傳郎中過來。”韓昭侯向遠處侍衛(wèi)招手說道。

“遵命。”侍衛(wèi)轉(zhuǎn)身離去。

一會，郎中趕來。

“臣下聽候國君旨意。”郎中跪地，雙手伏地，低頭。

“你說，哪種藥能引起咳血，腹瀉，但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期，可以使人康復？又不遺留毒性？”

“番瀉葉。少量生長于滇國和楚國南方地區(qū)。屬于刺激性瀉藥，猛藥。作用于人體結腸，少量食用，便可使人腹瀉。翻倍用量，便可以使人腸道出血，繼而上吐血痰。重者行走不穩(wěn)，面部麻痹。一般解毒用藥均可治愈。沒有毒性遺留。”

“命你駐留王大夫府上侍奉。王大人先服番泄葉，再服解毒藥。王大夫的安危，交由你負責。勿容差池。”

“另外，此事只有寡人，王大夫，還有你知道。永不外泄機密。”

“下官聽命國君，保守機密，永不外泄。”郎中回答。

刑獄司官邸，書房內(nèi)。申不害伏案讀書。

書名為陰符，平攤在案幾上。

一陣敲門聲傳來。

“進來。”

“啟稟邑令大人，我家主公王大人病重。有話要跟你說。”來人匍匐在地，聲音哽咽。

“何以致此？”

“不知什么原因。我家主公，昨日上朝回來后，便突然發(fā)病。”

“快，請你帶我先見王大人。”

申不害出門。坐進車廂。馬車一路向司寇王大人府上馳去。

“恩公上卿王大夫，在下申不害，恭請大人身體早日康健。”申不害跪在王大夫的床前，泣不成聲。

“快快請起，看。。座。”王大人聲音衰弱。

仆人趕緊搬過一個凳子。申不害坐下，雙手緊緊握著王大夫的手。

“我估計命不久矣，只拜托你一件事情。接受國君的任命。將司寇的擔子，挑起來。”

“當初，申不害乃一前朝留任賤吏。王大人待我有知遇之恩，提攜在下做了邑令。恩情尚未報答，又推舉我坐司寇高位。我申不害如何報答如此泰山般恩情。”

“無需報恩。我這是為了蒼生社稷，舉賢讓能。昔日，齊桓公自莒國返回齊國，要使鮑叔為宰。鮑叔牙辭曰：臣，君之庸臣也。君加惠于臣，使不凍餒，則是君之賜也。若必治國家者，則非臣之所能也。若必治國家者，則其管夷吾乎？”

王大夫說罷，俯身到床沿，吐出一口血痰。

“答應我。答。。應。。我。我要學鮑叔牙辭讓宰相，舉薦管仲。你的才能和智慧，遠在老朽之上。”

“在下不才。我答應。只要恩公身體康健，我什么都答應。”申不害眼含著淚，急忙答道。

“那就好。我死可瞑目矣。”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