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海底探險(7)
- 小學生最感興趣的科幻故事:世界著名科幻故事精華(第二卷)
- 金誠致主編
- 4968字
- 2021-05-31 09:37:20
“這好辦,教授!”尼德·蘭叫道,“康塞爾,再去摘些來,我們回去的時候帶上它們。”
見我一臉迷惘,他補充說:“取出淀粉制成發酵粉,那就能長久保鮮了。”
“可是,教授,”尼德·蘭又道,“到哪兒去尋找水果和蔬菜呢?”
功夫不負有心人,中午時分,我們又找到了很多香蕉、芒果和大個的菠蘿。
“尼德·蘭,”康塞爾問,“看看還缺什么吧?”
“好朋友,”尼德·蘭反駁道,“還差湯和肉呢!”
“是啊,”我說,“尼德·蘭曾答應做排骨給我吃,看來我可吃不上了。”
“教授,”尼德·蘭喊道,“還沒開始打獵呢,你千萬別灰心!”
“但我們天黑前一定要趕回諾第留斯號。”我說。
“在陸地上才能感到時光飛逝!”尼德·蘭師傅差點兒吟誦起來。
直到下午五點鐘我們才離開小島,收獲頗豐,當然除了排骨。
第二天,船還是不能出發,小艇仍放在旁邊沒收起來,我們決定再到格波羅爾島游一番,尼德·蘭則希望今天能兌現對我的許諾。
我們在太陽升起時出發,船兒在海浪中悠悠前行,很快就到了島上。
這次,尼德·蘭提議沿海岸向西走,然后我們橫渡幾條溪流,來到高地平原上,邊上樹木蒼翠,翠鳥喧鬧,鬧而怕人,人來便飛,飛到遠方……看來島上常有人出沒。
又穿過一片廣闊的草原,走到一座小樹林前,林中鳥語花香,歌舞升平,但卻沒有務實家的排骨。
從林間小徑走過去,眼前又是一片長有灌木的平原。能看到空中有一些打扮花哨的鳥兒。
它們艷麗的羽絨服迎風展開,而且飛行時畫出某種類似函數圖像的優美曲線,長長的鮮艷羽毛能使人很容易認出它們。
“天堂鳥!天堂鳥!”我高唱道。
“燕雀目,直腸亞目。”康塞爾應和著。
“現在該你了,尼德·蘭,是不是想弄回一只這么望而脫俗的東西?”
尼德·蘭雖作了一番努力,但一直徒勞到中午。大家的肚子都餓得直響。充滿自信的獵人們,卻連根獵物的毛也沒得到一根。康塞爾虔誠地閉上眼睛放了兩槍,一只白鴿和一只山鳩應聲砸在他頭上。這意外的午餐驅使他們倆拔毛去腸,點火燃烤,佐以面包果,很快,白鴿和山鳩連骨頭也塞進了我們肚中。
“吃著有點像剛長大的母雞味道。”康塞爾余味未絕。
“尼德·蘭,我們還需要——吃——什么?”我提醒他道。
“一頭四足動物,教授先生,”尼德·蘭略帶尷尬,“我知道這些鴿子、山鳩只是零食和小吃,我會讓你吃到最美味的——排——骨。”
“但尼德·蘭,如果不帶回一只天堂鳥,我照樣很遺憾。”
隨后康塞爾提議,向海邊的森林走,我三人都一致同意。走進森林時,天堂鳥遠遠地飛走了。
我正望鳥興嘆時,被前面康塞爾的歡呼聲打斷了。而且我也隨著他一起歡呼。
“真了不起,小伙子!”原來他得到了一只美麗無比的天堂鳥。
“不過,先生,這也并非全是我的功勞,”他謙虛地說,“它自己多吃了豆蔻汁,正醉臥樹下。”
“把它帶回巴黎,”我忘了自己是尼摩船長的“客人”,“動物園里還沒有一只活的天堂鳥呢。”
接下來的運氣更好了,尼德·蘭一槍擊斃了一頭肥大的野豬,他利索地割下幾塊腰窩肉,又拔毛、開膛、清除內臟,然后他又打到幾只袋鼠。
“好了!教授,”尼德·蘭的沮喪情緒一掃而光,“多美味的獵物,尤其是燜煮著吃!我敢打賭,諾第留斯號上的人肯定沒吃到這么好吃的東西!”
這次打獵讓我們心滿意足。興奮的尼德·蘭做好了明天打獵的計劃。他要打盡島上所有能吃的四足動物。
我們下午六點回到海灘。尼德·蘭更不敢怠慢,立即點火掛肉,烤野豬腰窩肉的香氣很快彌漫在空中……
豐盛的晚餐,吃得我們個個都笑容滿面。
“我們要不今晚就不回諾第留斯號了吧!”康塞爾說。
“一輩子都不用回去才好呢。”尼德·蘭也說。
一塊石頭突然從天而降,把他們的提議打斷了。
我們逆著石頭落下來的方向看去,又一塊石頭正從那里飛過來,準確地打落了康塞爾手中的山鳩腿。
我們舉槍在手,作好了還擊準備。
“肯定是土著人。”康塞爾說道。
“快回小艇!”我邊喊便率先撒開兩腿。
從林中追出二十來個土著人,手拿弓箭和石器,離我們只有100步之遙。
小艇在20米外的海邊。
土著人們越追越近,尼德·蘭不甘心放棄這些美味,冒著石林箭雨,敏捷地把食物一古腦抱在懷里狂奔。
很快,我們跑到海上,將食物和武器放下,把小艇推下水,安上雙槳,說時遲,那時快,我們剛劃出200米,就有100來個土著人口中亂叫著,手舞足蹈地沖進齊腰深的海水中。諾第留斯號還在那兒呆呆地躺著,平臺上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我們上了船,把小艇藏進暗艙,迅速鉆進諾第留斯號肚中。
“船長!”
我叫喊著跑進客廳,尼摩船長正彈著大鋼琴,陶醉在音樂之中。
他似乎沒聽到我的男高音加入。
“船長!”
我又叫了一聲,同時拿手碰了碰他。
他好像吃了一驚,回頭一看是我:
“啊!教授,是你。你們玩得開心嗎?肯定帶回不少獵物吧?”
“是很開心,船長。”我答道,“也帶回不少獵物,但帶回更多的兩足動物,估計他們已到達我們周圍了!”
“兩足動物!”
“就是那些野蠻人!”
“哦?野蠻人?”尼摩船長挖苦道,“教授,你剛一踏上陸地就碰到野蠻人了,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陸地上到處都是野蠻人。”
“那好,船長,”我說,“如果你不想增加諾第留斯號上乘客的話,我勸你還是想個辦法吧,因為他們有100多人。”
“教授,”船長的手指正放回琴鍵上,“就是召集巴布亞所有的土著人,也不能把諾第留斯號怎么樣!”
隨即他的手指又在琴鍵上跳動了,很快地腦中就沒有我了,只有他那如詩如幻的音樂。
在這低緯度的地方,太陽很快下落了,黑夜擠走黃昏而直接降臨。格波羅爾島融入了夜色之中,但海灘上火光閃耀,說明了那些土人的存在。
船長的鎮定給了我信心,我也很快像船長一樣,忘了那些土人,而沉浸在熱帶夜景之中。
澄凈的天空中月朗星稀,當后來這個地球的忠誠衛士再露面時,會帶動潮汐把諾第留斯號推離珊瑚石床。午夜時候,海浪在黑夜的輕撫之下入眠,岸上樹下也寂靜無聲,我返回艙內,安然入夢。
第二天清晨,我又早早走上平臺,黑夜在黎明中隱退,格波羅爾島慢慢變得清晰了。
岸上聚集了更多的土著人,至少有五六百人。這時正值低潮,他們走到離諾第留斯號400米遠的礁石上,使我能更清楚地打量他們。
那是正宗的巴布亞人,高大魁梧,凸出而寬大的前額,鼻孔張開,牙齒雪白,濃密的羊毛似的紅發,更與他們漆黑發亮的身軀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們——更清楚,哦!不,更近了,石塊和箭已經射過來了。
我飛快地向尼摩船長報告。
“是嗎,教授?那很簡單,把艙口關上就行了。”他淡淡地回答。
他一按電鈕,傳達了一個命令。
“沒事了,教授。”他對我說,“艙口關上了。據我看,連你們‘林肯號’都不能損傷這些鋼鐵外殼,好像也不必害怕這些土人們的石塊吧。”
隨后,他與我談起了杜蒙·居維爾,那是法國最杰出的航海家之一。
他手拿著居維爾地圖,與我一起回顧這位航海家的事跡,他怎樣環球航行,他怎樣兩次南極探險,結果發現了阿米利島和路易·非動島,并且最終制作了大洋洲主要島嶼的船海圖。
“你們居維爾在海面上做的事,”船長說,“我已在海下做過了,而且更容易、更安全,當渾天儀號和熱心女號遭受風暴時,諾第留斯號就像是一個安靜的海下工作室一樣!”
“是的,船長,”我說,“但是,有一點,諾第留斯號很像杜蒙·居維爾的舊式海船。”
“哪一點,先生?”
“那就是諾第留斯號也像它們一樣擱淺了!”
“諾第留斯號并不是擱淺,教授,”他冷靜地回答,“諾第留斯號經常在海底停靠,而居維爾則必須使他的船漂浮起來,到海面上去做那些困難、危險的工作,我可不需要。渾天儀號和熱心女號消失了,但諾第留斯號卻一點危險也沒有。明天,我指給你確切時間,海潮會平靜地托起它,再次穿洋過海,航行在水中。”
“船長,”我說,“我從未懷疑……”
“明天下午2點40分,”船長站起來補充說,“諾第留斯號將漂浮起來,安然無恙地離開托列斯海峽。”
他說這幾句話時口氣生硬,然后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要求我離開。我回到自己的房間。
康塞爾在我房中,急切地想知道我與船長見面的結果。
“當我提出諾第留斯號處于巴布亞土著人的威脅之中時,回答我的是他的嘲諷。因此,我能告訴你的就是:充分相信他,放心地去睡覺!”
“依照先生的愿望,”康塞爾又說,“尼德·蘭正在做袋鼠肉餅,那將是最棒的美味!”
康塞爾走后,我獨自睡下,但睡得并不好,我聽到野蠻人在平臺上走來走去,不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聲。不過,這個晚上就這樣過去了,船上的人沒有任何舉動。他們好像根本沒有因這些吃人的家伙出現而受驚,如同在城堡里的士兵不為爬上城墻的螞蟻擔心一樣。
第二天下午,尼摩船長站在客廳里宣布:
“我們將要離開。”
“那些巴布亞人怎么辦?”
“跟他們有什么關系?”船長聳了聳肩反問道。
我看著船長。
“你沒有明白?”他問。
“是的,一點也沒有明白。”
“那好,您過來看一下。”
我們走向升降梯口,尼德·蘭和康塞爾也驚奇地站在那里。船上的人把艙口打開,這時20顆嚇人的頭顱排滿了艙口,當先一個土著人,勇敢地揮身抓住鐵梯扶手,但他立刻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扔了出去,他瘋狂地嚎叫著邊跑邊逃。另十來個同伴依次學了一番,都得到同樣的下場。
康塞爾樂得捂著肚子,尼德·蘭則好奇地沖上樓梯。但是,當他一伸手抓住扶手時,也同樣被扔了下來。
“真邪門!”他喊道,“好像遭雷擊了!”
一切都很清楚了,那不僅是扶手,而且是連著平臺的電線,任何摸它的人都會被它狠狠地反咬一口。
巴布亞人已經被嚇退了,而我們則笑著安慰尼德·蘭,給他按摩,而他自己則像妖魔附體般咒罵不止。
而這時,正好是船長指定的時間,諾第留斯號被海水抬了起來,離開了珊瑚石床。螺旋槳片高傲而莊嚴地拍打著海水,速度一點一點在加快,在海面行進,游刃有余地在托列斯海峽那條險道內穿行。然后它不停地變化著方向,向印度洋駛去。船要駛向何方?哪里才是尼摩船長的最終目的呢?
在這段時間的航行中,尼摩船長做著有趣的實驗,測量不同深度的海水溫度。這些實驗的結果是:在1000米深度時,在任何一個緯度,海水的溫度都是4.5度。
我懷著極大的興趣看他做實驗。尼摩船長似乎全身心投入進去了。我常常問自己他做這些觀察的目的是什么?是為了人類?我不相信,除非他有一天把這些實驗結果交給我。這一天會來到嗎?
有時,尼摩船長也會告訴我他獲得的一些數據,這些數據顯示了世界上主要大洋的海水密度的關系。
這天早晨,船長與我正在平臺上溜達,他問我是否知道海水密度的差異,我說不知道,并告訴他,科學上缺乏這方面的精確測量。
“但我做過了,”他對我說,“并且我能保證其準確性。”
“好的,”我說,“但是,這是在諾第留斯的世界上,而這個世界的科學‘理論’不會在全世界留傳。”
“你說對了,教授,”他沉思了一會兒,“這是和陸地沒有關系的世界。不過,既然命運讓我們見面了,我會告訴你我所觀察到的結果。”
“愿聞你的高見,船長。”
“海水的密度比淡水的大,這已經知道了,教授,但這也并不是說各處的海水密度都一樣。”
他隨即列舉出一系列精確的數據。由此表明,它在各個大洋中可能已游歷多次了。
在以后的幾天時間內,我和他興致勃勃地做著各種類型的實驗,計算各種深度的海水鹽的含量、導電性、染色功能以及其透明和傳光性。從這些實驗中,能看出尼摩船長是一個多方面的奇才,也慢慢對我友好起來。不過,他不久又離我而去,使我獨守客廳。
這天,諾第留斯號在水下幾米深處仿佛睡著了。船上的電機、螺旋槳都停止了工作,任船隨波搖晃。客廳窗外的嵌板打開了,船的探照燈關閉著,外面水中陰森晦暗,但我卻看到一種新奇的景象。
外面忽然一片光明,但并不是探照燈亮了。
那是一片磷片,在陰暗的海底尤其顯得絢爛輝煌。這顯然是一些發光的微生物,因為可以看到它們提著燈籠在船身上溜過。
借著這些不發熱的光,我能看到漂亮的海豬急著去趕集,永不知疲倦的海中丑角,長達3米的劍魚,預示著風暴將至。接著又是一群小型魚類,奇形怪狀的箭魚,會跳的鰭魚,長著一副人臉的狼魚等等。在這海下夜市熙來攘去,一幅繁榮昌盛的景象。
我們就這樣走著,不時陶醉在窗外的美景中。但接下來的一件事,使我頓時又對航行興致大減。
1月18日,諾第留斯號正處在東經105度和南緯15度。天色陡變,頓時讓人體會到“江湖險惡”的含義,風從東方猛烈地橫掃過來,船上的儀器也顯示出與四大高手——暴風、雨、海水、空氣之間的一場決斗。
在平臺上,大副看完后叫出船長,他眼睛對準望遠鏡,望遠鏡則對準天邊。看了一會兒,兩人之間交談了幾句。大副似乎很不安的樣子,有點按捺不住。
船長則胸有成竹,神態鎮定。他似乎在不停地以反面作論證,而大副則語氣堅定,固執己見。
我努力地向他們指的方向望了望,不得要領。天水之間地平線依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