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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海底探險(2)

這種徒勞的搜索不能再長久持續下去了。“林肯號”已盡其所能,人們不應該對它有絲毫抱怨。這些隸屬于美國海軍部的船員們,已經耗盡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激情,失敗與他們無關,現在似乎考慮的只有返航了。

人們都向法拉古提出返航建議,他最后以3天為限,3天后,如果再沒有怪物蹤影,只須舵手將船轉動3次,“林肯號”就會朝著歐洲海岸行進了。

諾言發出日期是11月2日,它首先起到了穩定軍心的作用。大家都信心十足地向太平洋投去歷史性的最后一瞥。

兩天來,“林肯號”一直懶洋洋地向前爬著。它盡量想引起那怪物的注意或以這種傲慢來激怒它。但直到11月4日夜間,平靜的海面上依然毫無動靜。

11月5日中午,最后忍耐就要期滿了。過了中午,法拉古將依照許諾將戰艦自太平洋北部駛往東南部。

我們這時的位置是東經136度42分,北緯31度15分,南面200英里遠處就是日本島。一彎新月穿行在片片烏云之中。船后海面上留下被犁開的兩道波痕。

我和康塞爾在船間向遠方張望。船員們都爬上高高的纜索繩梯,看著地平線在遠方慢慢變小,變黑。軍官們則手持夜視望遠鏡,在各個變黑的地方仔細觀察著。

“嗨,康塞爾,”我說,“能不能獲得2000美元獎金全靠最后這一晚上了。”

“先生,請不要這樣說話,”康塞爾回答,“我從未考慮過這筆獎金。即使聯邦政府許下10萬美元獎金那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說得好,康塞爾,這真是一次愚蠢的旅行,當時我怎么頭腦一熱就跳上船來了。浪費了我們多少時間和精力!不然的話,我們半年前就回到巴黎了……”

“回到您的小別墅里!”康塞爾接過話頭,“在您那個博物館中!我早把您那些生物標本分類完畢了!先生的野物和那些珍禽異獸被放在植物的籠子里,會引來全城的觀眾參觀!”

“你說得很對,康塞爾,而且,我們也不用被別人嘲笑了!”

我們正說到這里,突然聽到尼德·蘭高聲喊道:

“啊呀!這個家伙就在那兒,正橫在那里等我們呢!”

囚入潛艇

尼德·蘭看得很準確,人們在他的指引下也看到了那個東西:

在“林肯號”下方大約370米的地方,好像有光線從海底射出海面。但大家都看出,這絕非一般磷光。海怪就在光下幾米處,發出一種耀眼的無法解釋的光芒,和有些船長所說的一樣。這種不同尋常的光只能來自某種強大的動力光源。光線覆蓋了一片長長的很大的橢圓形水域,在這個橢圓的中心焦點處,是讓人難以忍受的強烈白光。這種強光任何生物都不可能發出,只能是某種電光……

戰艦上一片驚呼:“呀!快看!它在動!向前去了!又退回來了!它沖我們過來了!”

“鎮靜!”法拉古命令道,“穩住舵,向后退!戰艦迅速逃離光區。”

“林肯號”正要離開,但那怪物卻迅速向我們逼近,比我們快好幾倍。我在恐懼中更多的是驚訝。

那個怪物在戰艦四周繞來繞去,光線始終籠罩著我們。接著它駛出兩三海里,留下一道燦爛的磷光尾巴,如同一列蒸汽車駛過后冒出的一團團煙霧。突然從遙遠的天邊,這怪物以駭人的力量撞向“林肯號”,但又突然停在離船20英尺處,然后就消失了。一場毀滅性的相撞隨時都可能發生。

但我對戰艦的舉動更驚訝。它本應該去進攻怪物,但現在反而被海怪追著逃跑,我從法拉古將軍那張原本冷靜的臉上看到的卻是驚愕。

所有人整夜都沒有睡,一直守在甲板上觀望。“林肯號”不如怪物速度快,干脆慢慢向前行駛,而那怪物也保持與我們相同的速度,而且在海浪上嬉戲,似乎很樂意這種比賽。

半夜時分,怪物突然消失了。它逃走了嗎?我們倒不樂意他逃跑,到零點53分時,猛然聽到一種巨大的呼嘯聲,好像水柱被大力壓出時發出的那種聲響。

當時我和法拉古,尼德·蘭都在尾艙樓頂,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那一片黑暗——

“尼德·蘭,”法拉古突然問,“你肯定聽到過鯨魚的叫聲嗎?”

“那當然,而且不止一次,先生,但像這種給我送來2000美元的鯨魚叫聲還從來沒聽到過。”

“別擔心,獎金肯定是你的。但現在請問一下,從鯨魚鼻孔噴水時所發出的是這種聲音嗎?”

“不錯,先生,但現在這種呼吸卻大了不知多少倍,因此這已經毫無疑問了,我們面對的這個家伙是一條大鯨魚。”尼德·蘭接著說,“等天亮的時候,先生,我就會對它講話。”

“但它恐怕沒有這么好的耐心來聽你講話。”

“聽不聽就由不得它了!”

凌晨2點左右,在“林肯號”前方5海里處,那種強光又出現了,而且亮度絲毫未減,盡管這么遠的距離,而且還有水浪聲,它拍打海水和粗重的呼吸仍清晰地傳過來。

所有人保持戒備和戰斗狀態一直到天亮。各類捕獵器具都在欄桿邊準備好了。二副把大口徑短炮也裝好了,它能將魚叉打出一英里,而且長槍里裝好了爆炸彈。再強大的動物一旦被擊中也必死無疑。尼德·蘭一直在磨他那柄令人膽寒的魚叉。

濃霧壓在海面上,8點鐘還沒散盡,不過在慢慢向四處退去,視野也漸漸擴大了。

“那家伙在船的左后方!”和昨晚一樣,又是尼德·蘭首先發現它。

所有目光都朝他手指的地方望去。在后方1.5海里左右,有一個很長的黑色物體露出水面1米來高。尾巴拍打著海水,攪出一個大大的漩渦。什么動物的尾巴會有這么大的力量呢?在它經過的海面上,身后有一行行強大的白色水紋,并且呈現曲狀。

“林肯號”在慢慢貼近它,我大體估計了一下,原來的船長對它體積的報告多少有些夸張,在我看來它最多250英尺長。寬度一時不易估計。但總的來看,這個動物的長、寬、高比例都很協調。

正當我凝視它時,它的鼻孔中噴出兩道水柱,高達40米左右,我由此又根據它的呼吸方式,更加肯定地判斷出它屬于脊椎類動物。

“加快速度,全力追擊!”法拉古終于下達了命令。

“林肯號”的機輪猛地加速,推動它向那怪物沖擊,但那怪物毫不驚慌,戰艦離它只有半錨鏈了,它依然不潛入水下,只是有一點逃走的樣子,但并不很快,始終保持著這么遠一段距離。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3刻鐘,但戰艦始終無法再把距離縮短4米。

法拉古惱羞成怒,他不停地捋著自己的濃須:“加大馬力!加大馬力!”

馬力加大了,機輪轉速達每分鐘43度,蒸汽從活塞口噴出,“林肯號”現在速度已達到了每小時18.5海里。

但那討厭家伙的速度也變為每小時18.5海里。

戰艦又在這個速度下追了整整一個小時,但還是無法多接近它2米!這真讓美國海軍最快的戰艦感到丟臉。船員們一致加以聲援——對那海怪報以怒罵。法拉古則拿著自己的濃須在手指上繞來繞去。

“馬力已經加到最大限度了嗎?”他向輪機長質問。

“是,長官,已經達到最大限度了。”輪機長答道。

“活塞壓力是多少?……”

“6個大氣壓。”

“加到10個!”

“康塞爾,”我對那個誠實的人說,“看到了吧,他們非把‘林肯號’弄炸了不可!”

“林肯號”速度明顯增加了,連桅桿都不斷顫動。濃煙擠出那窄窄的煙囪時發出痛苦的呻吟。

“現在的速度是多少?”法拉古還有些不滿地問。

“長官,時速19.3海里。”

“繼續增大火力!”

氣壓表指向10個大氣壓,但那怪物顯然也提速了,因為它輕易地就達到了時速19.3海里。

尼德·蘭手持魚叉,嚴陣以待,當那怪物有幾次故意讓戰艦能靠近它時。

“快追上了!快追上了!”就聽到尼德·蘭激動地高呼。

但是,當他做出要擲叉姿勢時,那怪物又迅速地離開,他那時速度會達到每小時30海里。它甚至戲弄似地忽兒繞著“林肯號”轉一圈,這真讓大家難堪!人們的肚子仿佛要氣炸了。

一直追到中午也沒有一點跡象表明可以追上它,法拉古決定用更為解恨的方式:開炮。

他喊道:“誰能擊中這個壞蛋,獎勵500美元!”

一個老炮手,興奮地捋了捋花白胡子,從容而鎮靜地站到炮臺上,擺正炮位,仔細瞄了很久,大炮轟地一聲怒吼,所有船員齊聲歡呼。

“打中了!真棒!”但卻沒使它受到多大傷害,炮彈從它身上蹭了一下,落在兩海里處的海中。

“見鬼了!”老炮手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這惡魔身上一定披著一層6英寸厚的鐵甲!”

“該死的!”法拉古叫道,“追,我們的船只只要不爆炸,就絕不罷休!”

“林肯號”這一整天下來,苦苦地追出了至少500海里,但那怪物卻一點疲憊的狀態也看不出。

到夜間11點左右,“林肯號”前方3海里處又亮起了那怪物發出的強光。但這次它似乎是在睡覺,靜靜地躺在那里隨著海浪起伏。法拉古認為這是個天賜的良機。

戰艦無聲無息地向前偷偷靠攏,在離那怪物只有370米時關閉了氣門,只靠慣性向前滑行。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現在距那焦點僅剩100英尺了,光亮照得我們頭昏眼花。

我這時正倚在船頭的欄桿上,而尼德·蘭就在我下面,我見他一手抓住桅繩,另一只手緊握他那把寒森森的魚叉。我們距那一動不動的怪物只有20英尺了。

突然,我看到他的手臂猛地一揮,魚叉飛了出去。魚叉正中目標,只聽到一聲如同金鐵撞擊發出的響亮聲音。

眼前的電光一下子消失了,突然,兩條大水柱猛地向戰艦甲板上沖來,把從船頭到船尾的所有人都沖倒了,而且連護桅的繩索都被打斷了。

接著,戰艦被撞得劇烈地一震,我站立不穩,直向大海中墜去。

“救救我!救救我!”我高叫著,向“林肯號”拼命游去。

但衣服貼在身上,阻礙了我的游動,使我行動不便。我呼吸困難!正在向下沉去……

“救命!”

我絕望地喊了一聲,正要“潛”入水下,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我,我覺得自己又被托出了水面。

“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話,就靠在我的肩膀上,這樣先生就會游得更從容些。”

一把抓住我的,是最可靠的康塞爾。

“你也被沖下來了!”我說。

“不是。我是自己跳下來的,先生既然在海里,仆人怎么能不跟從呢?”

“在我跳下來的時候,”他又說,“我聽到舵手在喊:‘舵和暗輪都被那怪物咬壞了!’我想,可能現在‘林肯號’已失去了操縱。”

“那我們就只能等死了!”

“有這種可能,”康塞爾依然冷靜,“但我們再堅持幾個小時還沒問題,幾個小時,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他很快就幫我把衣服割掉了,我也幫他做了這些。然后我又做了“不少事”——游啊游。

戰艦壞了,不能來救我們,所以我們仍未脫離險境。現在唯一的希望是船能放下小艇來接我們。因此,我們只能盡力多堅持一段時間,直到小艇到來。我冷靜下來想了一個辦法,能使兩個人不必同時使勁。方法如下:兩人其中一個仰面朝天,兩臂張開,兩腿伸直一動不動地浮著,另一個泅水向前推著走。過會兒再換過來重復這一動作,這樣也許可以多堅持一段時間,甚至到天亮。

到1點鐘左右我就累極了。我的手腳抽筋、僵硬,活動不再自如了。康塞爾只得獨立支撐著兩個人的擔子。很快,我就聽到他痛苦的喘息聲。

“放開我吧!放開我吧!”我說道。

“放開先生?那不行!”他答道,“除非我先被淹死。”

這時,風吹散了烏云,月光灑落海面,四邊一片光亮。我發現了“林肯號”,它離我們大約5海里,但只是朦朦朧朧一團黑影。但我沒看到一只小艇!

我想呼叫,但發不出半點聲音。康塞爾還勉強可以,他冷靜地呼號著:“救命!救命!”

我們不停地劃水,側耳傾聽,雖然我頭腦發漲,頭暈目眩,但還是仿佛聽到有人在回應著康塞爾。

“你聽到了嗎?”我輕聲問。

“是,先生。”

他又發出兩聲呼喊。

不用再懷疑了!真的有人在回答我們!

康塞爾使盡余力托住我的肩膀,我盡力忍住痙攣的痛苦,他從水面上揮出半個身子,然后疲憊地躺在水面上。

“你看到什么沒有?”

“看見了……”他說,“我看見……先生別說話了……我們省點力氣吧!……”

康塞爾拖著我直向前游,時而抬頭看看,發出兩聲呼叫。

回答聲更近了,但我越來越聽不到了,我已無力支撐身子了,十指僵硬,嘴唇發抖,冷冷的海水直灌進肚里。我最后掙扎了一下,慢慢沉了下去……

但與此同時,我似乎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我下意識地倚在上面,接著,好像有人把我拉出了水面,胸部一下舒暢了,但隨即我就幸福地暈了過去……

“尼德·蘭,是你?”

“是我,教授。”他回答。

“您還好嗎?先生!”康塞爾詢問道。

“我們在哪兒?”

“在尼德·蘭的2000美元上。”康塞爾難得的幽默,“或稱之為‘游動的小島’。”

“真是個小島?”

我精神為之一振,看到這生物(或物體)有一半沒入水下,現在已成了我們的暫住地。我拿腳感受了一下,顯然這東西堅硬無比,刀槍不入。而絕非有著松軟滑膩肌肉的大型海洋哺乳動物。怪不得連魚叉都被它碰彎了。

毋庸置疑,目前必須承認,這個令整個學術界絞盡腦汁,而使世界所有海員莫名其妙的家伙,不是一個一般的怪物。但這種怪物更令人驚訝,因為它是人工制造而成的。

即使面對著古怪,最荒誕,甚至是傳說中的怪物,我都不會感到如此驚訝。

一切都很清楚了,我們的確是正在一只潛水艇的脊背上避難。

“這么說,肯定有一套動力機器驅動它,里面還會有人駕駛它。”我說。

“那是自然,”尼德·蘭答道,“但我已在這小島上呆了3個鐘頭了。它仍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如果它只是這樣行駛在水面上,我倒不用擔心,”他又說,“但它假如突發奇想,要潛到海底去,那我們可就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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