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

想起那日寧柔的事情，施煙的眼光放溫柔了些，“他曾在別的女子前，說我是他的妻子，若想納妾就要經過我的同意。”

“哎喲哎喲，這可是私定終生的節奏啊。”這古代男子認為三妻四妾最正常不過，可這位不僅拒絕，還任由施煙處置，不是作，就是真心實意，“私自下的，還是光明正大。”

“人前。”

“不得了。”胡嘉依撅起嘴巴，一邊搖頭，這是鐵打了表露真心，要痛改前非，“他肯定喜歡你，你還猶豫啥子，一個人在這里黯然傷神。”

“可，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喜歡我，或許只是我會錯意，自作多情。”那日她回了客棧后，便拿起行李想回無城，連那雙剎戩都直接放棄了一定要拿到手的心情，什么也不想的就離開了玄水城，可看到手上的鐲子，便想到煙兒還跟著葉穹他們，只好改變路線，朝落城的方向行走，自己離開的時候沒有安排好馬車，天色漸暗時，她離玄水城已經有了一定的距離，只好野外露營，天亮再繼續趕路去落城。

“你們，吵架了?”胡嘉依按照自己的直覺推測，十有八九兩個人是鬧別扭了。

“今日我與一個朋友在茶樓飲茶論事，他沖過來就將我拉走，言語視我輕薄，我便說若是他既這樣看我，以后也沒有必要再相見。”

“你這是在賭氣呀！”胡嘉依拍了一下手，認為這真的是太不值得，那個和施煙一起喝茶的朋友，肯定是個男的，所以她喜歡的男子才會怒氣沖沖，惡言相對，“他沒有上來追你，哄你?”

施煙搖了搖頭，心里苦澀，“如此甚好。”

“怎么了，心灰意冷?”按照自己爹推測和猜想，兩個人應該是兩情相悅，因為一點誤會才吵架，不會又有什么狗血的劇情發展，“還是，你們的父母不同意這門親事?”

看施煙身上的緞子，自己雖然生活在現代，可她好歹也是學考古的，那料子一看就是價值不菲，推測不是個公主，也是重臣之女，既然施煙說對方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難道是因為政治原因?

“我已經有了婚配。”

“噗，紅杏出墻?！”胡嘉依一個沒忍住，就叫了出來。

施煙整個臉一紅，小聲回到，“還沒嫁。”

“原來如此。”胡嘉依繼續分析，兩人很可能是在施煙訂婚后相遇，因為畢竟如果門當戶對，完全可以早就定下婚事，或者是早就墜入愛河，卻因為家族政治原因，不能在一起，“可他若真的喜歡你，不會輕易棄言，有沒有說過想要娶你的話之類。”

“他是開玩笑般的說過。”想起那些說讓皇上取消自己和九王爺的婚事，那時自己還覺得很無語，現在想想卻好心酸，“說來也好笑，我跟他相識不過半月，卻。。。”

胡嘉依拍了拍施煙的肩膀，“愛情這種事情，天時，地理，人和，只要都對上了，哪怕是從未相識，也能一見鐘情。”

“這兩日我一直在憋著，按捺下這份在心里蠢蠢欲動的情愫，因為我知道，我知道最終他還是要走的，我不愿糾纏太深，到最后藕斷絲連，所以我一直提醒自己，好讓自己能一覺醒來后少喜歡他一點，在分離的時候輕松一些。”

“其實，愛情這個東西是互相的，你在怪他不來哄你，你還也不是轉頭就走。”

施煙的手一頓。

“沒有付出，何來回報。”

“代價太大。”施家五代忠于皇上，若因為自己和皇室產生嫌隙，從此沒落，她擔當不起，她還沒那么自私。

“哎。”為什么古人就想這么多呢?如果是自己，兩情相悅的話，就算拼死也要在一起，“那你這是因為他，離家出走?”

“我跟他，是出逃后才認識的，因為我從未跟我要嫁的人謀過面，聽家兄說他是一個占著皇上寵愛，表面正直，背地里卻放蕩不羈的男子，我便向我爹爹道出我的不愿，可不曾想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意愿，鐵了心要我嫁給他，氣憤之下，我便逃了婚，但我還是要回去的。”她其實也是想出來散散心，爹爹很少讓自己出門，也只在無城里面轉悠過，所以她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既然如此。”胡嘉依拉過施煙的手，語重心長，“我猜他肯定是你第一個動過心的男子，在這一段旅程，與其逃避，不如就好好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越是試著忘記，越是記得深刻，人生很長，總有那么一個人會讓你想要去溫柔對待，不要留下遺憾。”

施煙看著胡嘉依握著自己的手，她多么希望能像嘉依所說的一樣，為了自己而活，她非常清楚自己不是做不到，而是害怕，不愿意去放手一搏，“可我跟他。。。”

“只要你還有一絲希望和一口氣，沒有人能阻止你去追求。”胡嘉依有些急了，她這暴脾氣，能不能拋開那些世俗的想法，“你要知道，我們聽過無數的道理，卻仍然過不好這一生，是因為我們有情感，你這一輩子難道就不想為你自己做點什么?哪怕只有一次?”

“可我代表的。。。”

“你不要跟我說你是什么什么人，要怎么怎么做，你就回答我，你難道不想為自己活一次?”

施煙沉下目光，母親早逝，她強迫自己打理好施府，不要讓爹爹和哥哥有后顧之憂，好專心朝政，于是小小年紀就將打理相國府的一切都扛在了肩上，從未有日放下，從被壓得喘不過氣到視這一切為理所應當，她似乎連反抗，都已經放棄，這是否，也是一種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