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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 君生帝王家
  • 酥皮包子
  • 2442字
  • 2019-11-15 09:00:15

第六十七章因果輪回,是非業(yè)障,為何不報應(yīng)在朕的身上

“十三,坐下!”

宮祈佑橫著眉,凜冽的目光如同電閃雷鳴,如同發(fā)鉶的劍光。

“九哥……”宮祈禮不理會,別過頭看宮祈儀,他決意撥開迷霧,哪怕要撕心裂肺:“九哥你告訴我兮楚一戰(zhàn),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

宮祈儀連眼皮也沒抬,一次次徑自端起酒,接二連三地下了肚。

這一杯,是愁苦。

這一杯,是憤慨。

這一杯,醺紅了他的眼。

“這杯濁酒敬老天爺,他有眼無珠,畫皮畫骨,不畫人心。”甄浮嫣冷冷地笑了笑,高舉著一杯酒緩緩地倒在地面上:“十三弟,今日我便讓你看看何謂人心。”

“兮楚一戰(zhàn),李奎叛變,歸順兮楚,在他的設(shè)計下,你的三位兄長皆困于陣中。孤桀為挑撥離間,借手足殘殺來羞辱大儲,因此他要從三人中選一人來祭旗……”

甄浮嫣一字一句都像尖刀利刃,在每個人的心口上劃拉著,傷痕累累,鮮血汩汩。

“住口!”

“砰!!!”

手起杯落,一抔破碎的渣滓齊刷刷地躺地上,被濺起的碎片如飛刀般劃過他手背。

殷紅的血緩緩地爬滿宮祈儀的手,一如他怒獸般發(fā)著紅的眼。

“你給朕住口。”他再度命令。

“九哥!”宮祈禮直直地跪叩在地上,哽咽道:“你讓五嫂說完!”

“我們的皇上,你的九哥……”一行冰冷的淚從甄浮嫣的內(nèi)心涌上來,又從眼眶里流出,流到干涸的心底里:“還有你的七哥,他們就這樣把他推上了斷頭臺、推下了人間煉獄,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千軍萬馬踏遍他的每一寸皮肉、每一根毛發(fā)!”

“…………”宮祈禮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宮祈儀,又看了看宮祈佑。

他渴求著他們的辯駁,哪怕是否認(rèn)也好,但他這種信念在他們的沉默中墮入了深淵。

死一般的沉默是那往事的遮羞布,當(dāng)日的情景又似是被揭開了痂的疤,暴露無遺,觸目驚心。

“砰——!砰——!砰砰——!”

“啪——!啪——!啪啪——!”

吉時已到,忽而焰火、煙花和禮炮齊鳴,有星橋鐵鎖之聲,有火樹銀花之色,有“墮地忽驚星彩散,飛空旋作雨聲來。怒撞玉斗翻晴雪,勇踏金輪起疾雷”之勢。

“………………”

滿桌佳肴,空余色香,這一雙筷箸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動,抬不動隔在心中的那道坎。

“皇上!皇上!不好了!!”

桂茴跌跌撞撞地奔出來,一個踉蹌就撲在宮祈儀的腳下。

“何事慌張?”

“小公主她……她喘不上氣了!”

“你說什么?!”

“小公主正睡著,忽然就憋紅了臉,張著嘴連聲都哭不出……”

桂茴的哭腔在宮祈儀的耳邊呼嘯而過,他飛也似地奪路而逃。

“你滿意了嗎?!我早讓你別管這些事!”宮祈佑狠狠地剜了宮祈禮一眼,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宮祈禮怔了怔,如同被抽空的人偶,無力地垂著頭跟上去。

……………………………………………………

“陶兒!”

宮祈儀直奔向床榻,一旁的夏織衣已哭成了淚人兒——陶兒的小臉蛋憋得青紫,碩大的淚珠掛在眼角邊,竟連一聲也哭不出來了。

“傳太醫(yī)!傳太醫(yī)!”宮祈儀緊握住陶兒冰塊似的手,恨不能化作太陽把她暖暖地包裹住:“今日陶兒若有差池,朕要你們所有人抵命!”

“小陸子已去傳太醫(yī)了,想來也快到了。”司徒蜓輕撫著夏織衣顫抖的肩,強忍著悲慟去寬慰她:“陶兒福澤深厚,一定會沒事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dá)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宮祈儀輕哼著陶兒最愛聽的歌謠,斷斷續(xù)續(xù),曲不成曲,調(diào)不成調(diào)。

“老臣濟(jì)世來遲,還望皇上恕罪。”老態(tài)龍鐘的濟(jì)世顫顫巍巍地跪著挪至床榻旁:“請皇上容老臣給公主把脈。”

“公主病情如何?”宮祈佑問。

“……………”那濟(jì)世沉吟半晌,略作思忖,這才緩緩地回話:“公主的脈相表面虛弱,實則參差不齊、雜亂無章,依老臣之見,乃是心悸之癥——方才炮仗連天,小公主應(yīng)是受了驚嚇?biāo)隆!?

“這心悸之癥當(dāng)如何醫(yī)治?”司徒蜓心疼地看著陶兒:“瞧她這樣難受,總得有個法子才是。”

“這……老臣只能緩解其表癥…”濟(jì)世從盒中取出一支長白山千年參,放在陶兒的微張的口鼻處:“公主此癥乃是自母胎便有,恐怕……恐怕無法根治……只能多加調(diào)養(yǎng),保持平和,以防再犯……”

“既無藥石可根治——你告訴朕——犯病最糟糕的情況是什么?”

宮祈儀見陶兒漸漸地緩下來,她如玉的臉頰上慢慢地騰起紅云。

他懸著的心也落了地。

“后果……不堪設(shè)想。”

濟(jì)世搖了搖頭。

“你們?nèi)o朕退下。”

宮祈儀低著頭,一種不可言喻的挫敗感占據(jù)著他的軀干、他的腦袋、他的心。

夏織衣禁不住嚶嚶地啜泣。她瘦削的肩頭起伏著,像一匹被壓垮的駱駝般兀立。

先天心悸,無藥可治,像一沓紙貼在宮祈儀和夏織衣的心口,一層一層蒙得他們連大氣也喘不過。

“因果輪回,是非業(yè)障,為何不報應(yīng)在朕身上?”宮祈儀揪著心,無法自拔,不能釋懷。

“你做錯了什么?”夏織衣失魂落魄地看著宮祈儀:“方才你們在外頭,又說了什么?”

“織衣,有些事你不明白的。”他看著她,眼底盡數(shù)是大片的疲憊。

“我時常在想……”她淚汪汪地望著他:“我是否真正地了解你。”

“織衣!”他喝住她。

如果說今日的一樁樁、一件件像一把刀扎進(jìn)他胸口,那么夏織衣這番話便是一雙手,把著刀柄拔出來,又插進(jìn)去。

“我們的陶兒還那么小,她就像枝頭的花骨朵,經(jīng)不起風(fēng)吹雨搖……你怎么忍心她承受……承受你造的業(yè)障……”她雙唇發(fā)著抖,話也不利索。

“我們這樣的情分……織衣,你可知這些話的分量……”他倏地站起來,轉(zhuǎn)過身背對她:“朕無懼天下人怎么看,但你不同。”

“那你便告訴我,那日……在荒漠,修王他到底是怎么戰(zhàn)死的?”

“………………”

“我終于明白這些日子,為何嫣姐姐那般待我了——祈儀,是你,是你對嗎?”

“如果那日不是他,便是朕!換做朕,可是你想要的嗎?!”

“………………”

“或是陶兒想要的嗎?!”

“陶兒已經(jīng)這樣了,你這般是執(zhí)意要和朕劃清界限嗎?!”

他憤怒了,狹長的眉眼里閃動著犀利的光輝,盯得夏織衣如同窒息般天旋地轉(zhuǎn)。

“如今你做了皇上,自然說什么都不會錯。”說罷,她默默地垂下眼,一言不發(fā)地輕撫著陶兒的臉蛋,仿佛這是件一碰就碎的珍品。

從前在桃花溪,夏織衣就易傷春感秋,斗轉(zhuǎn)星移,四季更迭,花開花落皆有時,人有始有終又何其艱難!

今日這番爭執(zhí)后,她已然開到荼靡,與來年的春風(fēng)和雨再無瓜葛,就像一顆蜷縮在地底下的永不發(fā)芽的蟲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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