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至傍晚,木辭兩人還在夕陽余暉下促膝長談。
木辭好久沒有這般無拘無束的談話了,在學(xué)院里,木辭與楚行等人雖熟,但有些事卻不好說開。
而水良不同,可以說木辭走到今天,完全是水良改變的,若不是他建議木辭嘗試陣法,木辭想都不會去想關(guān)于陣法的事。正因為如此,木辭在水良面前談起事,幾乎沒有顧慮。
最主要的的,木辭平時聊天,經(jīng)常會突然引出許多問題,每次在水良面前提出時,事無巨細,即便自己不會,水良也會認真對待,從無一絲不耐煩,這是讓木辭很感動的,也因此,木辭視水良為半師半友。
半師,是指點之情;半友,是木辭對水良知之甚少,水良卻把他看的很透徹。
也或許,水良只是善于洞察人心吧。
說起來,有時候木辭甚至懷疑,水良這個人是魔族派來的奸細。因為這個人太完美了,待人接物上,總是有條不紊,從沒見他與人發(fā)生過矛盾,一身修為更是深不可測,身世背景也是一流。
而最可疑的是,這個人似乎無欲無求,從不參加學(xué)院比賽,從不亂搞男女關(guān)系,從不拉幫結(jié)派,甚至連第一年的班長,都是大家認為非他莫屬,他不得不同意的。
結(jié)合起來看,這么完美的人設(shè),簡直是魔族奸細的頂配……
……
兩人在夕陽下說著往事,明明是一個班上的同學(xué),見一面卻如久別重逢,若是認真說來,也的確是久別重逢……
見水良一直只在說他的事,木辭也慢慢聊起水良剛來學(xué)院那會的事來。
原來當(dāng)初水良做過一年基礎(chǔ)道法班的班長,那一年班上雖然沒有輝煌成績,班上卻都服他,班里很少有人鬧矛盾,與外班的矛盾也少,所謂善戰(zhàn)者無赫赫之功,不外如是。
只是第二年的時候,水良說什么也不愿意再做下去,據(jù)說他有自己的事,然后,水良建議讓木辭當(dāng)班長。
所以很自然的,木辭便是第二任班長了。
第一年的時候,木辭的表現(xiàn)極好,大家都認為他很快就會上青陽峰,因此在班上也有一定名聲,水良既然不當(dāng)班長了,那就他了。
結(jié)果,木辭辜負了大家。
才當(dāng)了一個月不到的班長,便帶頭曠課……
原因是陣法課的實踐不能放松,所以木辭建議讓姜淇替他,一直到現(xiàn)在。
按說,像木辭這種不遵紀守法的班長,早就應(yīng)該卸任了,但是木辭生生的當(dāng)了一年帶頭曠課的班長。只因為他是班上唯一一個可以修習(xí)陣法的人,而且還拿了名次。
當(dāng)然,后來班上又出了一個陣法師,不過那是后話了。
這便是姜淇說,前兩任班長帶頭曠課的由來。
……
“天色不早了,木辭,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噗~”
見水良拱手,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套話,木辭頓時笑出聲。
水良顯然心情不錯,笑道:“那就此別過吧,你是回木居吧?”
木辭搖頭道:“晚上去水居,搞點事?!?
“搞事?”
木辭便將之前蕭浪的事說一遍。
“原來是這樣,昨天我看過了,那水月還挺好的,現(xiàn)在晚上月出太晚,倒正合適。我記得是那個楊幻布置的吧,這個蕭浪,還真是……”
“你認識楊幻?”木辭奇道。
水良笑著解釋道:“聽人說起的,昨天晚上圍觀的人還挺多的。”
“這樣啊。但是你現(xiàn)在要回水居,要不,我坐一趟順風(fēng)車?”木辭有些不懷好意的看著水良。
所謂順風(fēng)車,指的是飛行靈器,木辭因為買不起,因此一般都是坐的別人的順風(fēng)車,即便如此,木辭也沒有過幾次癮,所以現(xiàn)在有些躍躍欲試的感覺。以木辭對水良的了解,這家伙,肯定是買得起飛行靈器的,這幾乎是一定的。
不料水良一攤手,愛莫能助的笑道:“順風(fēng)車我還真沒有,看來只能委屈你跟我走一趟了?!?
……
“水良,我以為你會有飛行靈器的?!?
水居門口,木辭一臉憔悴,水良卻神采奕奕,練氣期跟筑基期的差距便出來了……
“我不喜歡靈石的味道。”水良淡淡的說道,不著一絲煙火氣。
但是飛行靈器也是需要靈石來啟動的……
還真是,林子深了,什么鳥都有。
“木辭,你們自己去吧,我就不陪你們鬧了,不過,等會出來看看熱鬧,還是可以的?!币训剿樱€未上山,水良卻突然揶揄道。
木辭點點頭,倒也沒想過水良會跟自己一起搞事,只是依然笑道:“那真是可惜了,真希望哪天能跟班長你一起搞事?!?
“哈哈,我倒是很期待,不過你是想多了。你們今晚上就鬧吧,我先告辭了?!彼剂?xí)慣的施一禮,便往水居西側(cè)去了。
木辭看著他走遠。
“這水良,看行為與一年前并無變化,但是心態(tài)卻明顯變了些,看來,是這段時間有所改變?!?
其實下午的時候,木辭有一點沒對水良說,不只是他木辭的心性變了,水良的心性也有些變了。
一年前的水良,可絕對不會說出那種關(guān)心人的話,最多,也只是囑咐兩句。
“不知道他這段時間經(jīng)歷了什么,但總算有一些情緒了?!?
想到這里,木辭笑了,應(yīng)該是變好了吧,之前雖然也是笑,卻讓人覺得不真實。
……
“這便是水月嗎?”
木辭正在水居山上在看著空中,感受著那個緩慢旋轉(zhuǎn)著的水月的氣息,還未緩過氣來,余光便看到蕭浪走了過來。
“木辭,這里?!?
蕭浪湊上前來,一臉期待道:“怎么樣,有沒有信心?”
木辭收回目光,看向蕭浪,只是還未回神便突然樂了,指著他的臉笑,忍不住笑意道:“你臉上這是什么鬼?”
蕭浪長嘆一聲:“唉,別提了,今天出師不利,被幾只鳥給欺負了?!?
“鳳棲山?”
“嗯,誰知道不過是折了一根樹枝,那群家伙便要拼命,得虧那鳥沒什么攻擊力,即便如此,也被弄了一身包……”
木辭不由好奇道:“那怎么還留著傷,你的光輝形象呢?”
誰知,蕭浪擺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你是不是傻?我這樣就是形象?。 ?
“咱們今晚的目的是什么?圖表現(xiàn)啊!”
“我表現(xiàn)的越凄慘,宛湄師妹就會越感動,我這么說你懂了吧?”
聽他一頓素質(zhì)三連,木辭不由失笑,“了解了解,厲害厲害,失敬失敬。楚行怎么還沒過來嗎?”
注意到楚行還沒來,明知道他可能有事,依然隨口問了問。
“他啊,”蕭浪撇了撇嘴道,“聽說他也是宛湄師妹的擁躉了?”
木辭笑道:“呵呵,圖個樂子而已,他一個火屬性,又能干什么?”
“火屬性怎么了?木辭?!?
身后突然傳來楚行的聲音,聲音很嚴肅,但木辭聽的出來里面的戲謔。
只見楚行不知道從哪拿著一捧鮮花,走上前說道:“我即使得不到宛湄學(xué)妹,也要表明我的態(tài)度,讓宛湄學(xué)妹聽到我最真實的心聲,讓她知道,我楚行的心里,永遠為她留著一份感情?!?
木辭古怪的看向蕭浪:“你教的?”
蕭浪一攤手:“這貨下午回來就這樣了,我還以為是你教的?,F(xiàn)在看來,是無師自通啊,果然愛情會讓人成長?!?
“還成長呢,我只知道愛情會讓人消費,你看他手上那捧花的標價,好家伙,九千九百九十九!”
蕭浪卻淡定一笑:“那都是我浪某人玩剩下的,卻沒學(xué)到精髓。來來來,楚行,既然你有這般覺悟,我再教你一招,等會送花的時候,你這樣這樣……”
楚行看向蕭浪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仰,“長知識了?!?
“搞什么啊,”木辭沒好氣道,“今天究竟是來砸場子的,還是來表白的?”
蕭浪聞言頓時收起笑容,一拍腦袋,“我怎么忘了正事了,現(xiàn)在還有小半個時辰,咱們先去守株待兔,呸,是以逸待勞。”